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9、049 ...
-
手术室外的红灯终于熄灭,医护人员将狼月推了出来。他的身上还有插着些管线,脸上被一个吸氧罩盖住了,脑袋和脚都缠上了绷带,看着就让人心疼。
吴清遥遥地看了一眼,没有上前去,生怕会耽误了他们的时间,间接害了狼月。
没过多久就有人来向他们说明病情了,狼封没有上前去听,连吴清的样子也不敢看,只敢盯着表情管理不错的狼川,生怕听到或者看出什么他不能接受的事。
张厌站在狼封身旁,没有一同上前去听,只能隐约听到他们说狼月腹部出血但问题不大、脑袋除了中度的脑震荡就只有外出血,不过腿部的伤势目前还不好判断。
医生说病人明早还有一场手术,现在会留在观察病房,不能探病,他们可以先回家,等明天手术前再过来。
知道自己在这一刻做不了什么,他们便选择离开了。
狼封默默地跟在爸妈的身后走到了停车场,但没有走上车。吴清扣好了安全带才发现他还站在远处,这才想起狼封从来没答应过要跟他们回去。
狼川也留意到这点,但他跟吴清不约而同,都没出言左右他的决定,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用眼神表达“我尊重你的每一个选择”。
狼封知道自己该回家,狼月才刚做完一场手术,情况还没稳定下来,若是他不在身边,爸妈在家里不知道会有多难受。
只是,鬼屋是他带张厌去的,他不能就这样把吓坏的人丢下,更何况他答应过张厌会陪着他的。
张厌在旁边看着,心里不是滋味儿,但他明白在此时此刻,谁才最需要陪伴。他往退了一步,对狼封说:“你回家吧。”这话刚出,他就感觉到自己的心脏用力地揪了一下。
狼川看着他们的互动,虽然不知道详情,但看出了大概。他想了想,建议说:“张厌啊,你接下来有事吗?要不一起来吧?”他友好地提出邀请,“叔叔阿姨想请你吃顿饭,若不是你帮忙急救,狼月的情况恐怕没那么乐观,而且你照顾了狼封这么长时间,我也想谢谢你。”
对啊,把张厌也带回去不就好了嘛!狼封哼哼笑着,转头看向张厌,“一起来吧?”他期待地问。
张厌苦笑一声,他们话说到如此,也只好答应下来:“那打扰了。”
绝对不是因为我怕。
狼封的家是什么样的,一起去郎君家剪头发那天他有约略提到过,这给了张厌一个概念。可是,他没想到一个“三层带庭院和车库”的家,摆在他眼前的冲击力,居然会有这么大。
看到张厌那面无表情下隐藏的震惊,狼封嚣张地勾起了嘴角,就说我比郎君有钱吧!
但太有钱也并非是一件好事。担忧这震撼的家境会带来距离感,狼封尝试套近乎:“你知道你们前大佬原本也住这一区吧?”他把别人给卖了。
张厌摇摇头,但倒是对这个不意外,毕竟罗家的“争权故事”,不留意的人也会在不知不觉间听到不少。要说惊讶的话,那就是罗泣决定要放弃这样的生活。
果然有钱就是任性,任性起来连钱都不要。
铁闸徐徐上升,狼川把车泊在车库,下车拉开副驾驶的门,牵着吴清的手离开。他们自自然然地走着,自自然然地打开家门,自自然然地就把家门关上,完全没理会还在后座的两个小辈,一切就如平日里那样。
狼封见怪不怪,他爸向来如此。自从他跟狼月会自己解安全带、开车门之后,狼川就没接过孩子们下车,跟他们一起进家门了。
“走吧,狼封哥哥带你去我家!”狼封回头朝张厌笑了笑,从口袋摸出钥匙串,熟练地拧开门锁、推开家门,“老爸老妈,我回来啦!”他对屋内的人说。
看着狼封脸上那抹灿笑,吴清跟着笑了出来,只是酸意也一涌而上。她抓过狼川的衣领,把自己的脸往他衣服一埋,将眼泪通通印上去。“我做饭!”她说着就往厨房大步走去。
狼川看着印在衬衫上的两只眼睛苦笑出声,侧头望去,狼封还站在门前。“怎么?我不说欢迎回来你就不进门吗?”他假装没好气地说,“别像个傻子那样站在自家门前,还挡着人家了,进来关门!”
狼封一愣,脸颊一下子鼓了起来,跟河豚一模一样。“什么傻子!给我留点面子好吧?”他不悦地嘟囔着,把门关上了。
说起来,这还是张厌头一次去别人家作客时,对方的大家长是在的。一改他在郎君家的作风,他的态度举止就跟见到楼上大妈时一模一样。
三个男人排排坐着,狼川正正经经地坐着泡茶,狼封坐没坐相地等茶喝,张厌则正坐着直盯地板,不时往厨房瞟去。
“你的茶。”狼川把小茶杯放到狼封面前,顺手一掌拍在他乱翘的腿上,让他把杯子端给张厌,“张厌喝完茶不会睡不着吧?”他关心道。
“不会,谢谢。”张厌双手接过,马上抿着杯沿,看起来很拘谨。
狼川轻笑几声,“他是天天去你家蹭饭吗?”他开了个日常点儿的话题,希望闲聊中能让张厌放松下来。
“寒假的时候直接住下了,开学以后也会在周末去找他玩。”狼封抢答,“我跟你说,张厌做的饭可好吃了。”
狼川意外地挑了挑眉:“张厌负责做饭啊?”
“嗯。”张厌小幅度地点着头。
狼川不禁感叹,“花你不少时间吧?不会影响学习吗?”他追问。
张厌摇摇头,正想回答,就被狼封截了胡:“能影响到哪去?他成绩也就比我好一丢丢。”
“哎。”张厌偷偷戳了戳狼封。哪有人一来就在自己父母面前拆朋友台的!
“嗯?”狼封不明所以。
张厌轻叹了一口气,不跟傻子计较。“我该去帮阿姨忙吗?”他扯开了话题。
狼封笑了出来,“不用,你可是客人啊,但我就要了。”他说着就留下张厌,起身走去厨房。
“……”
张厌看着他远去的身影,一言不发,但已经在心底里把他艹上千万遍了。
神级猪队友说的就是猪封!
“这傻子。”狼川不忍直视,无奈得直摇头,“他平时肯定没少折腾你们吧?”
张厌一愣,微微俯首,“还好,不算折腾。”他回答。
“那就是有了。”狼川重叹一口气,“我说真的,他要是惹你们烦了,该教训的教训,别忍,我就是太惯着他了,”
“啊……”张厌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好抿嘴一笑。
狼川没有在意,接着跟他东拉西扯地聊起来。“说起来,你跟狼封是同学啊?”他好奇问。
“不,我三中的。”张厌回答。
“哦?”狼川向张厌的方向侧了侧身,看起来很感兴趣,“那你们怎么认识的?”他追问。
“这呃……”张厌回想了一下他跟狼封的相遇,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狼川笑了出声,“让我猜猜看啊。”他摩挲着下巴,想了一会儿,“我听说一三中的人很爱打架,你俩……打了?”
张厌猛地一抖,顿时愣住了。
“哈,我猜中了?”狼川笑问。
“不是那样的。”张厌抿嘴垂首,眼睛上瞧,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是我在……抽烟,他看到就把我烟拔了,让我戒烟呢。”他嘟囔道。
若说狼封是什么时候“认识”自己,那可能是十一那会儿,但张厌不喜欢,他更倾向将小巷子的事当作他们的初识。
听见他的话,狼川重叹了一口气,把视线落在远方,似乎是当年的记忆浮上来了。
“他也对我做过一样的事,那是根贵烟,我才抽了两口就没了,桌上的合同还多了个大洞,他按歪了。”他喝了口茶平复心情。
他还记得那时的小狼封一本正经地向他说教,说到一半发现纸上被自己按出一个大窟窿,硬是假装镇定地把烟放回烟灰缸,一边把话接着说完,一边用别的纸把那破洞的纸盖上。
张厌既意外又好笑,他想知道这件事是在狼封多小的时候发生的。
“不过抽烟确实对身体不好,你还在抽吗?”狼川询问。
张厌连忙摇头:“那时候就戒……啊。”他说到一半想起,自己不是马上戒烟的,“那天回去抽了最后半根。”
狼川一愣,下一刻就噗嗤地笑了出来:“你真逗,太诚实了。”
张厌眨了眨眼睛,垂下了头,试图掩饰他的大红脸。
看着这模样,狼川的眼神柔和起来,道:“你爸妈肯定不用操心你吧?”
张厌微微一笑,回答:“也许吧。”
这时,厨房突然传来了什么东西破裂的声音以及两声惊呼。狼川腾然站起,往厨房走去。
当他跟张厌先后赶到时,厨房里的两人都是僵住的:狼封僵在洗米中途听到声音回头,结果被眼前的景象吓到的时候;吴清僵在手里端着的东西掉了,试图抢救但是失败的那一刻。
狼川急步上前,紧张地询问:“发生什么事了?没受伤吧?”
吴清摇摇头,苦笑一声:“我就是太焦急了,忘了这锅装了熟菜会热。”她看着地上的脏污狼藉重叹一口气,弯腰就要去收拾。
“我来吧。”狼封拦住她,主动帮忙。
“对对对狼封来吧,你先冲水,不然一会儿要冒水泡了。”狼川不容拒绝地抓着吴清的手,按在水龙头下冲水。
破掉的碗质量还算不错,是碎成大块的,很好收拾。狼封将地上的大碎片收集到一起,正想扔进垃圾桶,结果起来时就跟转身的狼川撞上了。
“呃啊!”他踉跄两步,失了平冲。为了挺住不摔,他连忙张开手臂,但这样做不但让手里的碎片飞出去了,还把旁边的东西扫下。
“小心!”狼川一惊,伸手要去拉狼封,顺手接个碗,却没想到这碗是热的,“嘶烫烫烫烫!”生怕放错了手,他只能忍痛把两者都牢牢抓住,等狼封站稳了才把碗放好。
“哎呀快冲水!”吴清慌得找不到北,抓着狼川的手走往洗手台,结果一脚踏在刚打翻的食物上,“呜哇!”她脚溜前了,但身体还在原地。
“老妈!”眼见她就要跌倒,狼封赶紧伸手去扶。他一手托着吴清的腰,一手撑在旁边的柜子上,结果就压到他刚才快要跌倒时抛出的玻璃渣,“嗷呜!”
张厌傻着眼看着面前的画面,没想到自己只是去拿个扫把,回来他们就变成这样了。
眼看这恶性循环要更过分了,他痛苦地揉了揉眉心,大声喝道:“停!”
闻之,厨房里的三人保持着那一刻的姿势,齐唰唰地看了过去。
“……咳。”张厌尴尬地清了清喉咙,“你们,慢慢走出来,什么都别动。”他指示说。
厨房的前线战斗人员按指示慢慢撤离,后勤这才走了进去,把火和开了一辈子的水龙头关上。他出来领着门口的三个战斗人员回到客厅,找出药箱把他们的各种烫伤、割伤、撞伤都处理好,然后又回到厨房把地板、灶台等打扫干净,顺便把狼封洗到一半的米洗完放电饭锅里煮了。
期间,三个战斗人员全程乖巧地呆在客厅的沙发上,不敢乱动。
吴清对映在电视机上那个乖巧的自己眨了眨眼睛,呆呆地说:“呃……我上一次像这样呆着,应该是三十年前打破紫砂壶的时候。”
狼川同样眨了眨眼睛,呆呆地说:“真巧,我上一次像这样呆着,应该是三十年前打破鱼缸的时候。”
狼封没办法加入队伍,毕竟他还三十岁不到,而且他从小就不乖,东西打破了就破了呗。
只是,现在十七岁的他,终于有机会体会到打破东西之后乖乖呆着的滋味了。
几分钟过后,张厌才走了回来。看到他的出现,三个比他年纪都要大的人连忙坐直,齐唰唰地看了过去,等待着他的下一个指示。
张厌不好意思地搔了搔脸,“那个……阿姨你本来想煮什么?我来吧。”他提议说。
吴清这才回到原来的状态,“不用,我来就好了。”她婉拒了张厌的好意。
刚想起来把位置让给张厌坐下,结果她又不小心碰到旁边的药箱,“嘭”的一声就落地了。幸好药箱有锁好,里面也没有易碎品,不然又要一通收拾,没准儿还是张厌帮的忙。
看着这横躺在地上的药箱,吴清虽然笑了,但看起来很失落,“我平时没这么冒失的说。”她叹了口气。
“我知道。”张厌说,“阿姨,我做饭真的很好吃,平时都没机会让别人尝到,让我露一手吧?”他微微歪头,眼神里尽是期待。
“啊,那阿姨告诉你东西放哪了。”吴清捂着嘴,想挡住她的姨母笑,就是……
“呵呵呵呵!”她忘记要挡声音了。
作者有话要说: ——厌:阿姨,我做饭真的很好吃,平时都没机会让别人尝到,让我露一手吧?0^0(歪头杀)
——如意郎君:我不是人吗?一3一
——如意郎君:还是说……我不是别人?*v*<—这是星星眼
——厌:一起吃的时候不都是你做的饭吗?T_T<—这是鄙视眼
——如意郎君:……对,是我。OvQ
。。。
歇斯式的错字就是让人摸不着头脑,例:“刚都会帮妈妈忙了”一>“刚都妈妈会帮忙了”。
我觉得这类型的作话会成为一个系列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