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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033 ...

  •   接下来那几天,除却吃喝拉撒等必须存在的“行程”,剩下的空余时间都被“抄作业”填满了。
      张厌没有狼封那个爱分心的毛病,简简单单的选择题,他很快就抄完了。就这样,只有狼封一人这么苦逼,要独自补作业补到寒假结束的前两天,而且还没补完。
      这天中午过后,狼封带上张厌帮忙收拾的行李,风风光光地走回一中。
      “我肥来啦!”狼封热情洋溢地跟宿舍三人打招呼,“想我了没?”他能这么嘚瑟,还全懒张厌有在风雪中把某只傻雪狼捡回去。
      旁边传来了某人喷水的声音,江流台正扶着墙咳个不停。他用脚勾来了抹地布擦拭着:“确实是肥来了。”他不禁失笑,“你怎么回事?”
      “哇,我姥姥都养不出像你这么胖孙子。”闻声回头,郑庆华惊讶地说,“别让我姥看到你,她肯定会自我检讨是不是亏待我了。”
      江流台点头如捣蒜,带着崩溃的语气说:“我可不想再吃了。”
      “是你们久没见我才这么觉得吧?”狼封边听着他们说,边戳弄着自己的脸颊和肚子,是有点肉肉的,但应该没多胖吧?
      “你这话的逻辑就不对了,就是久没见你,那对比才明显。”岑国师说,“你就是天天看,才会没发现自己胖了这么多。”
      江流台认同得直点头:“每一天都比前一天胖了一圈,十天就胖了十圈。”他上下打量着狼封,“你至少胖了二十圈。”
      “二十圈就二十圈,我这是幸福肥!”狼封毫不在意,边拍打着自己的肚子,边溜达回床边,随手把行李扔在地上,“你们不知道,张厌把我伺候得多到位。”
      闻之,江流台换上了一副鄙视的模样:“你该不会是说了什么来威胁勒索人家大佬了吧渣男?”
      “什!”狼封一噎,差点儿把自己噎死,“不是啊流台兄,你不觉得我在你心目中的印象差得有点过分吗?”
      “觉得,而且是差到极点,”江流台用力地点着头,“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改正自己?”
      “我说的是错的那种差!”狼封吼着说。
      江流台倒吸一口凉气:“还能再差啊?”
      “……你去死吧。”狼封放弃跟他对话,打开背包把其他还没写完的作业通通拿了出来,“小天使!咱来合作吧!”
      “合个屁作!”江流台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下来,一把抽走了岑国师刚接过的作业,反手抽在狼封头上,“你能不能别老欺负他!”他表演了如何在一秒钟内切换状态,上一秒还在跟狼封耍贫嘴,下一秒看着就想跟他打一架。
      “你管这么多干什么,他自己愿意的,我又没逼他。”狼封没多在意,接过作业后,又从他身后再次把作业交给了岑国师。
      “你咋这么不要脸。”江流台呲牙咧齿地对着狼封,可见对方依旧无动于衷,便转换了目标,“那你能不能争气点儿?”他戳着岑国师的额角。
      岑国师笑着躲闪:“当复习嘛,我平时复习也是抄,还没地儿抄呢。”
      “啊!”江流台恨铁不成钢,把自己激死了。
      狼封在宿舍写作业时的状态跟在张厌家的时候一样散漫,也是每隔几分钟就会走一次神,但在整体上却不太一样。他好几次开了头想聊天,但都以失败告终。
      跟他比起来,郑庆华虽然没他自律,要写作业还得别人三催四请,但却比他专注,基本上一开始写作业就会写到吃饭时间或者写完才会停下,谁都别想干扰他,这也是为什么狼封前几天在群里说话,大多只有岑国师回他的原因。
      至于平时会理他的小天使,这会儿正在帮他抄作业。岑国师跟多了自律的郑庆华差不多,一做起事来就像去了另一个空间似的,区别在郑庆华是不想分心,岑国师是不会分心——他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一件事上,连着火了都不知道要逃,更别提知道狼封说话了。
      江流台倒是正常人一个,平时宿舍四人一起写作业的时候,他是最有兴致跟狼封聊天的。不过他今天既没有作业要写,也没有书打算要温,可同样没打算理他。
      为什么?
      那还用说吗!这渣男正在使唤我家岑岑帮他写作业呢!他到处跟别人聊天就代表他能写作业的时间少了、代表作业要写不完了、代表他我家岑岑要写的作业更多了!
      为了他家岑岑,江流台不但没理狼封,好几次更是狼封一开口就把他怼到闭了嘴,好让他专心写作业,比如现在——
      “干个三秒,休个三十分钟。”他问,“我真的很好奇,你持久度就这么差吗?在这专注力上。”
      这句式叫啥来着?倒装句?
      不管这是什么句,总之它杀伤力不大,侮辱性极强。
      相比之下,张厌真的是好太多了,想起他那嘴上不饶人、手上默默写,还有那看到自己分心,无奈至极却又无何奈何的模样,狼封勾起了唇角。
      “你有什么毛病,被骂了还挺爽的是吧?变态吗?”江流台补了一句。
      狼封揉了揉隐隐作痛的胸口,继续埋头写作业。
      时间来到傍晚,郑庆华的肚子喊了一声,将他从专心的状态中抽离。“吃饺子好不好?”他提议。
      狼封一时没反应过来,还以为他在问作业的问题,便在自己的作业本上找“饺子”,但当然没找到:“哪儿?”
      “附近只有那家啊。”郑庆华回答。
      “成啊,正好让我们无家可归的封哥过年吃上饺子。”江流台朝狼封笑了笑,“虽然有点延迟。”
      “找死吧你?我有吃上饺子!”狼封的嘴角直抽,“手工制作的那种,可好吃了。”
      江流台意外地挑眉:“哦?上哪吃啊?”
      “张厌做的呗!从饺子皮到上桌能吃,都是张厌负责。”狼封骄傲地仰起头。
      虽然我也有帮忙包饺子,但我的封家军都被张厌吃了,吃的是酱兵,所以这句话没有错!嗯嗯。
      他被自己的话说服了,还点了点头。
      狼封没有察觉到,为什么自己要抹去他本人的功劳,把这顿“好吃的手工饺子”全归在张厌身上,而且还挺自豪的。
      “封哥你是真去给三中大佬伺候了呀?”郑庆华简直惊呆了,他没想到自己当天随口一说的玩笑居然成真了。
      “当然!”狼封把下巴扬得更高了,总感觉再骄傲下去他能做个拱桥。
      什么?我也有帮忙做家务所以不算他伺候我?
      那是不是张厌做的三餐、套的床单、折的衣服、下删一百个例子?是不是?是嘛!
      那是不是张厌伺候我?也是嘛!
      果然人无耻,便无敌。
      江流台可没兴趣知道谁伺候的谁,他一个急冲,冲到狼封面前,手机递到狼封鼻尖上,一副随时要把手机拿回去交给下一位的样子:“赶紧的!要吃什么快选!”
      狼封被他的紧张传染了,动作也加快了几分:“急什么?有打折还是有限时?”
      “你在点餐的时候浪费了几秒,写作业的时间就少了几秒,我家岑岑要帮你写的作业就多了几份!”江流台说着,收回手机后马上冲到郑庆华跟前,用同样的方式对待他,毕竟他也是个“会使唤江家岑岑帮忙写作业”潜在的坏人。
      郑庆华重叹一口气,熟练地在点餐页面上点了几下:“好了,下一位吧……”
      江流台再度收回手机,但这次却不急不忙的。他来到岑国师身后,一手环着他的颈脖,一手把手机端到他跟前。生怕惊动他家岑岑,江流台柔声说:“岑,晚上吃什么?慢慢挑,不急。”
      岑国师的笔一顿,默默地盯着眼前的手机,不明白刚在写的一元二次方程,怎么变成了一堆饺子。
      江流台没有催赶他,只是默默地呆着,等待他自己回神。
      狼封啧了一声:“这差别对待。”
      “他这么急干什么?好帮你多抄几份吗?”江流台反问。
      “我去……”狼封不悦地撇了撇嘴,“我又没逼着他,别说得像我欺负他似的。”
      “哼,渣男。”江流台别开了脸。
      “自取吗?外卖自取八折。”岑国师这时才回到现实,他手指在萤幕上点了点,快速完成了点餐动作,“我好了。”
      “嗯,我去拿。”江流台说,“你要一起吗?”
      岑国师笑了笑:“不了,就封哥这进度,得一直赶到开学。”
      江流台啧了一声:“你这圣父没救了。”他把结算页面截下来发到群里,“圣父这么努力,渣男自己看着办吧。”
      “办了。”狼封笑着给江流台转了晚餐钱,有自己的,也有岑国师的,“我承包小天使的半份晚餐。”要不是岑国师不会接受,他就把整份晚餐都承包了。
      “啊……”岑国师呆呆地看着通知,把刚输入的金额删了,改成一半,“谢谢封哥。”他笑着说。
      宿舍和那家饺子店有点距离,根据过往经验,现在出发,走到店里的时间就刚刚好,所以江流台一收到钱就出门去了。
      就在门关上的那刻,狼封果断把作业扔到一旁,顺便抽走了岑国师笔下的作业:“歇会儿吧,你竹马又要骂我了。”
      这茶里茶气的话,把郑庆华茶出一身鸡皮疙瘩:“你跟流台兄上辈子必须有点仇。”他冷嗤一声,“我就搞不懂你俩,怎么能成天都吵?”
      “我觉得他们是兄弟反目成仇。”岑国师“鹅鹅鹅”地笑了起来:“别看他们老吵架,他们好起来就没咱俩的事了。”
      狼封摆出了一脸嫌弃,把作业重新放回岑国师桌上:“乖,你还是写作业吧。”
      “好嘚。”岑国师听话地重新拿起笔,“不过啊,这是张厌的字吗?”他指着上方的选择题答案。
      “啊,好看吧?”狼封笑了笑,“他写的中文字更好看。”他自豪地说。
      “他还帮你写作业了?”郑庆华惊呼一声,“封哥你真没打他?三中大佬这么好使唤的吗?”
      “谁打他了!”狼封没想到就连郑庆华也是这么想他,觉得他是个会用暴力强迫别人的恶霸,“还有啊,别叫他大佬,他不喜欢。”
      “哦?”岑国师眨巴着眼睛,托着腮看他。
      “怎么?”狼封问。
      “没。”岑国师轻笑一声,又多看了几眼才收回目光。
      过了好一阵子,出征的勇士带着饺子回来了。几人在四张书桌中间那条不宽的过道上搭了张桌子,围着享用勇士带回来的战利品。
      勇士自己正正常常地进食着,两人盯满怀感激地把饺子一个接一个地往嘴里塞,惟独狼封看起来对这些饺子不太满意。
      “是我的错觉吗?我怎么觉得他们家的饺子没以前好吃了。”他说。
      江流台的筷子一顿,放下吃到一半的饺子,拿起杯子喝了口清水,然后把筷子伸向狼封的碗。“有吗?跟以前一样啊?”他边吃边点评。
      狼封抿着嘴望向江流台的碗,后者带上家当回到了自己的书桌。
      郑庆华特别认真地舔了舔筷子:“我也觉得没差,是不是你上哪儿尝过更好吃的饺子了?没对比没伤害嘛。”
      好吃的饺子?狼封舔了舔唇:“张厌做的饺子就挺好吃的。”他往嘴里塞了一个饺子,再次肯定地说,“这家做得没张厌好吃。”
      听到这里,岑国师重叹了一口气:“都说要留住男人的心,要先留住男人的胃,没想到这句话是通用的。”虽然他一点都不期待,也没觉得失望,但想到曾经开口闭口“小天使”的人,如今开口闭口都是“张厌”,他突然有点感慨。
      晚饭过后,狼封说要收拾行李,所以不打算写作业,因此被江流台追着打了有五分钟。接着狼封想起自己可以还手,于是他们俩就打起来了。
      郑庆华在旁边吃瓜吃得很开心,为了让这瓜更甜,他还适时帮江流台反击,以保持双方势力均衡,能打得更久,也当饭后运动了。
      半个小时过后,三人都累了,便从校园不知道哪个角落逛回宿舍,并发现岑国师已经把狼封的东西整理好了,正在替他补作业,于是江流台又拿起他四十米的大刀追杀狼封了。
      一方是有怒火作为动力的学霸,一方是没气儿的校霸,这次没有郑庆华的帮忙,两方都能打个平手。
      郑庆华专心吃瓜,“其实你很讨厌封哥是吧?”他揶揄道。
      “这不是我的本意,但看到他这么惨,老实说我很爽。”岑国师不介意当圣父,但不代表他喜欢当工具人,这狼封有时候是太得寸进尺了。
      但张厌似乎特别能容忍他。
      郑庆华假装打了个冷颤:“国师大人果然不单纯。”
      岑国师故作深沉地笑了笑:“警花也不光有颜啊。”
      两个宿舍里的“单纯担当”对视了两秒,以打架的俩霸作为背景,噗嗤地笑了起来。
      俩霸没争出个胜负,是不单纯的国师大人阻止的:“有件重要的事必须在我忘记之前说。”他拿出狼封某件外套,从衣袖里掏出了一个红包,“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会觉得这是个口袋吗?”
      狼封惊讶得发出了鸡叫声:“这是我哥给我的那包吗?”他连忙接过打开,但里面只有两百,“啊……是顾竟给的啊。”
      他失落地伸进另一个袖子,把庄建国给的红包拿了出来。
      “这是我哥给我的那包吗?”岑国师把狼封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更是难得提高音量说话,“这么说,你是把你哥给你的那红包弄丢了?”
      “没丢,是忘塞哪儿了。”狼封辩驳,“钱嘛,得放隐蔽点儿,我就是太成功了。”
      “你!”我真是……无语。
      对狼封来说“隐蔽”是啥意思,别人不知道,但对张厌来说,狼封的“隐蔽”是有病。
      晚上洗完澡后他把污衣篮里的衣服全塞进洗衣机,才发现洗衣机没满。他昨天还留了些衣服没洗,想着今天加上他跟狼封换下的衣服就够一机了,却忘了狼封早上就要走了。
      看着这一机子的衣服,他想起了狼封来时的那几袋行李,他是不可能学狼封那样把衣服堆这么多天的。
      就现在这衣服量,机洗费电,手洗费劲。于是,为了塞满这洗衣机,张厌连夜把床单被套拆下来洗了。
      不拆还好,一拆惊人,他那浅色的枕头套上有一片红,连枕头本体也红了,至于原因,可能是因为这封一看就知道是手工折出来的红包。
      这红包是个不规则四边形,上手一摸,这材质跟春联的纸质很像。
      看来这红包是狼封的手笔。
      张厌看着枕头上的红印暗自发誓,要是这红包打开来里面只有一块钱,他明天就去把这只雪狼抓来烤。
      往红封包里看了一眼,里面有二十块钱。不多不少,比他给小天使的一毛钱待遇好一些。
      除了钱,红包里还有一张随便从作业本上撕下来的纸,上面有狼封写下的字——
      “狼封哥哥说给小厌厌压岁钱就一定给。本来想包个十七块,结果没散的,就四舍五入包个二十吧!别太感动,一点点就好。”
      他低笑一声,把纸和钱放回红封包内,然后把这红包藏到最后一格的抽屉里面。
      手机响了一声,张厌随便瞥了一眼,似乎是谁传来的信息,但不重要,他还要洗衣服呢。这意外之财打断了他换床单的工程,在把钱安置好后,他又继续工作了。
      十多分钟后,手机又响了一声。
      ——如意郎君:好无聊啊!
      ——如意郎君:又再给狼封写作业?
      也许是张厌太久没回覆,郎君以为他跟前几天那样,有了狼就不要郎了。
      ——厌:他回了。
      ——如意郎君:这么早?
      ——如意郎君:那要学长来陪你吗?[害羞]
      ——厌:滚。
      张厌一脸嫌弃地关上萤幕,把手机扔到一旁。
      开了洗衣机、等它洗完、晾衣服,然后呢?他坐在床边看着白花花的墙壁陷入沉思,肩膀轻轻垂下。
      明明往日都是这么过的,怎么今天好像特别无聊、特别无所事事呢?他重叹了一口气,不知名的烦躁感从底层蹿起,“艹!”他低骂一声,把床上多出的枕头扔到地上。
      直到屋内的灯火完全关上,这枕头一直躺在地上。哪怕它有点碍事,张厌也情愿一次又一次地被绊倒,一次又一次地跨过它,就是不愿意把它捡起来,或者把它收回床底。

  • 作者有话要说:  改文的时候发现了“狠铁不成恨”,原句是“恨铁不成钢”。
    这还是二改的时候才发现,我想知道我是怎么错成这样的。
    另:狼封的胃被留下了,心也不远了Aw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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