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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0 ...

  •   校医室内,岑国师和作为校医的李墨正在吃瓜,或者说被迫吃瓜。
      他们的工作本应是帮那两个真.涉事学生清理伤口,可是他们的班主任和教导主任正在骂人、不让帮。无奈之下,两个局外人只能在旁边准备可能用上的东西,一边聊起刚才的事。
      宿舍里被指涉事的三人,现在正和老成、教导对骂,主力是狼封和教导主任。
      “都快寒假了!你们是连一秒钟都不能消停吗?”教导主任反问,“还把人打进医院了,狼封你可真能干!上次不行,这次就要回来是吧?”
      狼封一脸懵逼:“你他妈有病没病啊?出事儿的时候你在办公室里好好呆着,事出完了就来污蔑好人,你这主任是买回来的吧?”他一上来就开骂,可真是掌握了自辩的精粹呢,“这是三中学生在欺凌三中学生,我是去帮那个被欺负的三中学生!进医院的是被三中的人欺负的那个!”他用了四个“三中”,试图将自己撇开。
      郑庆华往旁边瞟了一眼,小声地说:“也是三中的人先动手打三中的人。”他补了一个。
      “这个不用说。”狼封嘘了他一声。
      教导主任冷笑一声:“你说我就信吗?我还说我救世界了!”
      李墨一个白眼翻到了尽头。他在这所学校干了这么久,而且总是站在跟各种叛逆学生交流的第一线,像这样的场景看过不少遍,但像这样的对话还真第一次听,主要是老师横着来的部分。
      “你以为一个在学生受了伤,第一时间是骂他们打了人,甚至在自己明明是最后一刻才到,却没有问当事人发生什么事的人,能跟你讲什么道理?”他明嘲暗讽地说。
      这已经说不上内涵了,就是明晃晃地骂人,看来他不仅加入了狼方阵营,还当上其中一个炮火手。
      “你什么意思?”教导主任额角突突跳着。
      “一个人在装傻,你还期望她有变聪明的一天吗?更何况她是真傻。”李墨还在跟“狼封”说话,“三中校长、被欺凌的同学、校门外的监控、附近的商家,每一个都能当证人,还说没人会知道,可能在她眼里都不是人吧。”
      “李校医,你不觉得你的话过分了吗?”这连续的羞辱让教导主任的脸色比锅底还黑。
      李墨直接无视了她,指了指狼封和郑庆华:“过来这边吧,不用管她了,有什么事我给你们担着,也不是说主任一句记过就真能记过的。”虽然他一个校医不能接管教育学生的事,但他跟高二今年的年级主任可好啦,她也不是个好拿捏的,到时候让她俩自己打去。
      “现在请您离开我的校医室,然后一会儿去校长室听我的投诉,谢谢,慢走不送,请。”他“友好”地说。
      接着,教导主任给大家表演了什么叫“怒发冲冠”以及“夺门而出”,校医室顿时就安静——
      “啊!”狼封发出了一声惨叫。
      岑国师抿着唇,收回了手上的棉签,用手往他伤口上搧着风。
      “……怕痛还打架,你这不是活该吗?”老成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从小到大就不理解这些喜欢打架的人都是什么心理。
      “两件事又不冲突,我打他们是因为他们欺负人!”狼封抽着气说。
      备注:疼抽的。
      老成按了按太阳穴:“你最好处分下来的时候还是这态度,别后悔。”
      ——当然不后悔啦!
      狼封扬起了骄傲的下巴。
      ——再说,后悔来得及吗……
      张厌眼神死地看着这一切。
      刚才救护车送走了某个打人打到自己残了的傻逼后,他正准备开溜,结果就被老陆和郎君打包起来绑架走了,一回过神来就在那傻逼的病房里。
      虽然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但肯定跟钱离不开关系。
      “不行!我不能在医院呆这么久!”谭傻逼说着,勉强地竖起了两根手指:“要不两天?”
      医生愣了愣,看了看四周,确定这里是医院不是菜市场后,便开始翻病历,打算看看他们有没有帮这傻子照脑袋。“你以为我让你住五天是为了多收你三天的钱吗?”他反问。
      “啊?”谭傻逼发出了不满的声音,撇了撇嘴:“那三天。”
      医生“啪”地合上病历,抿着唇往外走:“我得问问老院长这是什么病,怎么听不懂人话呢?”
      “不是,你别走!我真不能呆这么久,我嘶——”谭言挣扎到一半,捂着肚子沉默了。
      就这副鬼样还想着回家。张厌把脸撇向一旁,争取不跟傻逼有眼神交流,以免被同化了。
      虽然他好像忘了有个人受了重伤后,在自己家应急处理完就当完事儿了。
      “你要是担心家里,我们能帮忙。”那广说,“还有小姨陪她们玩呢。”
      “可是……”谭言还是有些顾虑。
      张厌发现内容似乎是私人事情,便没继续听,跑到病房的窗台趴着。毕竟他们的关系不过是自己帮了他三回,不熟。
      虽然医院里的窗户关上了,但冷风还是从窗户的缝隙吹了进来。他轻轻嗅了嗅,看来快要下雪了——这是他的个人技,能嗅出天气的味儿,虽然说不上准确,但误差只在两三天。
      今年的寒假会下雪,也就是说,阳台又要积雪了。
      “钱的话你不用担心!记得刚找张厌的那个老男人吗?王琥惹的事儿,他会背!”郎君乐观的声音传了过来,“对吧张厌?”
      张厌愣了愣,回头盯着他两三秒,终于将音讯档案“解析成功”,于是又无奈地回过头去。
      睡醒了没有?他怎么可能会背,没来算帐都得偷笑了。
      “张厌!问你话呢!”郎君呼唤着,并在张厌看过来的时候开始挤眉弄眼,一起做鬼脸的还有老陆和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校长。
      “……”看吧,把我绑架过来果然是为了钱,不过是为了让他们能付钱。
      张厌痛苦地捏了捏眼间:“嗯,他说过两天会来付。”
      “你看吧!钱不担心了,人也不担心了,你就担心自己的伤吧!”郎君蹦着走来,挽起张厌的手:“那我们就不打扰你啦!张厌咱走吧,今儿来我家吃饭吧?”
      “滚。”张厌拇指按着中指指甲盖,往他的手背一弹,于是郎君“嗷”地一声,滚了。
      等他磨磨蹭蹭地走回去时,天已经黑了。
      老房区的房长得跟郎君一样矮,并没有电梯,而且楼间的灯特别微弱,张厌打开手机里的小电筒照亮脚下的路。
      “这是厌儿吗?”头顶传来某个大妈的声音。
      张厌停顿了两秒,才抬起头:“阿姨晚上好。”
      “晚上好啊,才回来啊?冷不冷?”大妈关心道。
      张厌摇摇头:“还成。”
      “过两天转凉,还说会下雪呢,记得多穿几件,还有暖气别省。”大妈提醒着,“对了,这个给你玩儿。”她把一个红色塑料袋塞到他手里。
      张厌犹豫了片刻才把塑料袋打开来,里面是手持烟花之类的东西。“……我不小了。”他无奈道。
      大妈大笑出声:“小孩子装什么酷!好好玩儿啊!”说着她就跟张厌擦身而过。
      张厌看着手里的东西摇摇头,他是真的不小,也真的不玩这个了。但这东西刚好提醒了自己,寒假除了代表着放假,也代表着要过年了啊……
      “封哥,你过年打算怎么办?”郑庆华好奇地问。
      狼封悠闲地把脚踝架在另一只脚的膝盖上,躺在床上挤着双下巴:“什么怎么办,呆宿舍呗。”
      “……你确定?”郑庆华不确定地问。
      “嗯,怎么?”狼封终于舍得把目光从他那早在半年前就裂成一百瓣但还不舍得去修的萤幕上移开。
      江流台背对着他笑得爽快:“那我希望我放假回来还能见到活生生的你。”
      “啊?”狼封还是不明所以,“什么意思?这是咒我会跟上次十一一样啊?”
      “可能比十一好一点吧?今年寒假宿舍不供暖。”岑国师好心提醒。
      “切,不就不供……啥?”狼封激动地弹了起来,接过岑国师递来的学校通告,然后脸就跟手机萤幕一样,裂成一百瓣了。
      今年寒假会下雪,气温极有可能会到零下两位数。在宿舍不供暖的情况下,狼封要想在宿舍里呆着,可能需要点勇气,以及多一点衣服。
      本来想着“衣服还没有吗!多穿几件就多穿几件”,然后在几天后,学校帮他决定了:“寒假期间,宿舍不开放,欢迎无法回家过年的朋友们尽快与校方联络”,据说会安排他们去三中借宿。
      “这不是对我赶尽杀绝吗!”狼封极其不满,“我怎么可能会去蹭三中他们的暖气!你让我一中大佬的脸搁哪儿?”
      可是面子有个屁用呢?他打开自己的钱包,再打开自己各种电子钱包,粗略一算,只能在外面租个两三晚。就算是去网吧,那也呆不了多久。
      ——他把那夹在衣服里的一大叠一百给忘了。
      要想不用钱吧,很遗憾,郑庆华今年回乡过年;江流台倒是不回去,但乡下的爷爷奶奶要来过年;岑国师虽然不回去也没有人要回来,可是他家不对外开放啊。
      难不成真的要去三中呆着?狼封撇着嘴,在手机里找着各种能过夜的地方,然后一则求职广告就弹出来了。
      ……诶?
      不知道学校附近有没有店请学生上夜班兼职。他记得因为附近店家的顾客群包括混混型的学生,所以老是请不到合适的人,或许他们可能会想以毒攻毒。
      至于为什么是夜班?早上嘛,上哪儿不能呆呢!
      别说他脑子有坑,是真有人这么想的,而且不止一家:一家夜摊请服务员,上十二点到三点的班;另一家餐厅请人帮忙做开店前的准备,上四点到六点的班。
      前者是真的怕混混型学生会来倒乱,后者是觉得,学生嘛,便宜还好欺负……
      不可取,可是我正需要,只好当一回傻子了。
      正好体育馆早上六点就开了,下班后能去蹭浴室,之后把东西找个置物柜锁着,人呢就找张椅子睡会儿,一直到晚上再去上班!
      “呵呵呵呵呵呵呵!”狼封拿着手机傻笑出声,对自己这计划是满意到不能再满意。
      幸亏他这看似完美的计划没让岑国师或者江流台听到,不然他们可以吐槽一整个晚上,保证把狼封的自尊心都给吐没了。
      至于不被吐槽的代价嘛,是收到大红包跟不用上班的通知。

      大年三十的晚上,大雪纷飞,大部分店铺都提前打了烊。除了每隔一小段路才出现的街灯,四周不是白蒙蒙一片,就是漆黑一片,看起来是一点都不热闹。
      “我警告你俩,不准跟我团聚。”张厌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把领口再拉紧了些。他是无比后悔,明知道冬天的晚上比夏天来得早,今天为什么这么晚才出发。
      要不去找郎君吧?他肯定乐意。张厌不争气了两秒钟,最后被自己那连保暖功能也没有的面子阻止了。
      突然间,“沙沙”的声音在旁边响起,乘着风吹到了他的耳边,就像是在他耳边响起那样。他整个人绷得很紧,要不是脚边都是雪、不方便行动,他现在估计已经蹦到几米开了。
      “谁?”张厌沉声道,手电筒照在自己跟声音传来的地方之间,以防照到些什么不该照的,或者有什么东西过来时他没看见。
      对方并没有回答他,也可能是因为风正好改变了方向,顺便将声音载往另一个方向。
      张厌犹豫了两三秒,小心翼翼地抬脚,继续走在他回家的路上。
      嘭——
      “我干宁娘。”这次大雪也阻止不了张厌了,他原地弹起,退到了几米外,同时把手电筒照了过去,“哪个傻逼?”
      光线照到的地方,有一团白色的东西在蠕动,“哎哟我艹,我的鼻子……”那傻逼痛苦地说,“去你妈的傻逼,不准有人在下着雪的大年三十睡在街上嘛……”
      张厌抿了抿唇,听这熟悉的声音,似乎是个熟悉的傻逼。
      傻逼等了一会儿,还是没等到那电筒的灯光移开。“你他妈的照够了没有啊!是没见过离家出走还没地待的可怜虫吗?”他生气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准备撸袖子打人,但袖子有点厚,撸不动,“……你等会儿,我脱个衣服。”他说。
      张厌犹豫了一会儿:“穿着吧,天冷。”他把灯光打到了狼封脸上,“但这样的可怜虫我好像是第二次见了。”
      狼封拉开拉链的手一顿,然后就对上了某个虽然一脸无情但肯定是在笑的贱人,然后他就裂了。“我艹是你?”他看了看对方,又看了看自己,再想了想自己刚才都干了什么、说了什么,最后看了看身上这一身白色的羽绒服。
      如果我现在往雪里一趴,不知道他会不会看不见我。这样想着,狼封真的打算趴到雪里去。
      殊不知张厌的笑意不是冲他去的,或者说不是冲他刚才的那些傻逼且掉份儿的行为去的,他不过是在窃喜。
      去别人家呆着丢人,拐一个回家不就不丢人了吗?还很牛逼呢。
      “要来我家吗?”他单刀直入。
      狼封停下进度大概有百分之十的“躲进雪里”动作。“……啥?”可能是冷傻了,他没听懂张厌的意思。
      “不是没地儿待么,要来我家吗?我收留你。”张厌扩张了句子,“我一个人住。”
      狼封站直身来,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自己,然后“咻”地把自己的衣服拉链再次拉上,“你想干什么!”他警惕地说。
      ……有病。张厌盯了他两秒,移开了视线,“不要拉倒。”说着,他就转身了,“冷死你。”
      狼封目送着他走了两步,果断转过身在雪里扒拉着,把自己埋在雪里的各种包给扒拉出来,“哎你慢点儿!我冻僵了!”他像个机器人那样追了上去。
      耶嘶。
      张厌偏头瞥了他一眼,放慢了脚步,直到狼封快要追上他时,才调整成跟对方一样的步调。

  • 作者有话要说:  两条线相交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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