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神 * Alpha塔[穿越]》唐啸人

32、第 32 章

　　那一天，苏南澄居然没来。

　　金尚丹云胸有成竹地安慰蒋春雷说不怕，牌在我们手里，再磨蹭也得低头。

　　不过，老狐狸也有失算的时候。

　　土著人一天就吃两顿饭。早上9点之前一顿，称为朝食，下午5点之前一顿，称为夕食。吃夕食的时候，蒋春雷观察到厨房里的厨师老王，在客厅外面探头探脑的，好像有什么欲说还休的焦虑。

　　“哥，”蒋春雷向金尚丹云示意。

　　“甭管他。今天的饭有点夹生，他怕我骂人。”

　　“嘿嘿。”

　　事后方知，阖府上下西北军有56人，本地人12人。自从金尚丹云打算和苏家翻脸开始，为了防范下毒等阴招，他有意识地将身边的仆人换成自己人，排斥本地人。这样做的结果是，大人物们没有及时发现，本地人在他们吃饭的时候，悄无声息地接连溜走。

　　除了老王之外，西北军里居然没有一个人意识到迫在眉睫的危险。老王下午外出买东西的时候，听到路人们交头接耳，在谈论妖怪的事。他是多年的老兵，本能地意识到不对劲，回来之后想找金尚丹云单独说，又怕自己多事挨骂，便在门厅外犹豫徘徊。

　　饭吃到一半，老兵们将蜡炬一一点燃。

　　从远处传来一波接一波的喧闹声。蒋春雷以为是民众又在过什么节日，便没有开启顺风耳。如果早一点采取措施，本可以顺利逃走。

　　等到人耳真正听清楚“烧死妖怪”的时候，逃跑的最佳时机已然错过。

　　客厅里的所有人都停下手里的动作，转向大门。

　　“烧死妖怪！”

　　“烧死妖怪！”

　　金尚丹云眯起眼睛，蒋春雷默契地把目光投向他，那一刻，两人同时起身往外跑。什么也不用说，蒋春雷抓住对方的腰，跳上屋顶。

　　晦暗不明的暮色中，一支支火把从四面八方涌过来，粗略地计，大约有5条火龙往这边奔跑。最近地那一支已到达巷口。

　　“苏南澄，算你狠！”金尚丹云的牙齿间发出类似切割金属的声音。

　　“怎么办，哥？”

　　“没办法。只能跑。”

　　“为什么要跑？杀鸡儆猴行不行？”

　　“不行，春雷，和谁斗，都不可以和暴民斗。何况，苏南澄就等着我们动手，只要死一个百姓，他们就能在朝策上将我们咬死。宁可和小人打架，不可和百姓讲理。走。”

　　两人又回到地面。

　　“所有人，赶快集合，抄家伙。快，快！”蒋春雷第一次看见金尚丹云惊慌失措的一面。

　　老兵们以最快的速度丢下手里的东西，拔出刀，在前庭集合。西北军现在不缺钱，基本上达到了人手一刀的水平。望着眼前的小队伍，金尚丹云快速地说了一下情况，然后决定从东门突破。他们所处的院子是苏南澄的老宅的一部分，东门之外不是大街，而是其他的院子，中间隔着一个甬道。避开暴民，从苏家借路，不失为紧急情况下的良策。

　　“等一下，哥。”

　　第一根火把翻墙而入。

　　“还等什么，快走！”金尚丹云声嘶力竭道。

　　“东门外埋伏着123名刀斧手，哥。而且，他们在对面的院门处布置了网子，不想让我们进去。”

　　“你怎么知道？”金尚丹云先是疑惑，然后又反应过来，道，“明白了。你就是能知道。停！”他举拳示意，整个队伍随之停滞。

　　烟火气愈来愈浓烈，随着第一根火把的胜利，第二根，第三根……，越来越多的火把试探着飞过来。院子的四处发出滋滋的声音。

　　蒋春雷想了想，道，“哥，苏南澄和苏太离等人坐在大厅里喝茶。离我们大约四道门的距离。在这个路上，他们组织了三道防线，共计345名刀斧手和网子在等着我们。我建议，我们直接冲过去，抓住苏南澄。擒贼先擒王，抓住他再说。老百姓总不能连整个老宅都烧掉。”

　　“可是怎么过去？我们才56个人。”三斤急道。“就算再厉害，也不能马上突破他们的防线。老百姓一旦冲进来，从后面夹击我们怎么办？”

　　“是啊，是啊！”众人焦虑地附和道。

　　蒋春雷沉着道，“这样，你们都后退十步。我来替你们打开这条通道。”

　　众人纷纷退开。

　　蒋春雷站在东侧门前，拔出菲力剑，设定距离和打击范围，接着他大吼一声，一瞬间，四道院墙逐次倒塌。刀斧手当场死掉241人。

　　扬起的灰尘直达苏南澄面前的假山水池。三尾金鱼从中跳起来，在空中来个漂亮的后空翻，啪啪啪，摔在地上，死了。

　　苏南澄等人胸口一紧，纷纷站起身来。

　　西北军56人冒着浓烟，迅速通过残垣断壁，赶到苏家的梅花厅。

　　苏南澄这里防卫薄弱。老兵配合默契，几个手势便完成包围圈。罗嘉带人负责前方的警戒，三斤带人封锁梅花厅的后面。

　　金尚丹云拿着刀，走向苏南澄，道，“哈哈，苏老，你这里的茶好香啊！龙井吧？来来，我陪你喝一杯。”

　　苏南澄哆嗦着往后退，被金尚丹云一把抓住肩膀，不得不重新落座。

　　苏太离，苏太墙，苏太末等人脖子上都架着一把亮晃晃的钢刀。

　　无人敢开口。

　　“苏老，老百姓在外面叫什么呢？啊哈，要烧死妖怪。好主意，就是不知道这里谁是妖怪。苏老，你说呢？”

　　“……”

　　金尚丹云手里用力，苏南澄肩膀吃疼，他脸上的皱纹更深了。

　　“苏老，您说呢？”

　　“我说……我说，谁……都不是。”

　　“那老百姓怎么要……”

　　“愚昧，无知……小人罢了。”

　　“哦，这样啊。那就好，待会百姓来了，还请苏老出面澄清一下啊。”

　　“好的好的。”苏南澄的额头布满汗珠。他想用手擦，又不敢。

　　罗嘉在外面高声叫他们来了。

　　“放他们进来。不怕，有苏老撑腰，有什么可怕的。大家把刀都收起来。”金尚丹云下令道。罗嘉赵信等人将刀尖朝下，半藏半露的样子。

　　一群人踩着瓦砾过来了。众人在梅花厅外面集成一团，面对眼前的复杂情势，民众有点懵。几番窃窃私语后，有胆大的往前一步，犹犹豫豫道，“我们是来杀妖怪的。”

　　众人把目光投向站在苏南澄左边的蒋春雷。

　　“乡亲们，”金尚丹云用力将苏南澄往前一推，后者举起双手，颤抖着安抚道，“大家听我说，蒋大人不是妖怪，大家不要听信谣言。”

　　“他就是妖怪，苏老，你不要怕他。我们带了火把，一定能烧死他的。”人群里面有人在起哄。

　　“对，他是妖怪。”

　　“他是妖怪。”

　　有中坚力量坚持，民众们纷纷响应。

　　金尚丹云想今天还没完了，看来必须把妖怪的事合理化。

　　他往前一步，大声道，“乡亲们，你们有什么证据说大人是妖怪？蒋大人可是朝廷命官，难道朝廷会任命一个妖怪来帮你们打仗吗？”

　　“当然有证据。”还是那个不愿意出头的声音，“昨天他施展妖术，害死那么多人。不是妖怪是什么？”

　　“乡亲们，首先，昨天那些人没有死，只是晕了一会，就好了。其次，蒋大人那不是妖术，是法术。因为蒋大人是道士出身，已经练到金丹期，算半个仙人。”

　　“骗人的鬼话。道士都是骗人的。”

　　“乡亲们，你们不要听信奸人的鼓动……”

　　“乡亲们，烧死那个妖怪，否则那南神会降下大灾难的。全城的人都会倒霉的。乡亲们，上啊！”

　　人群蠢蠢欲动，你推我，我推你，像是火山完全喷发前的躁动不安正在迅速蔓延。

　　纵使有三寸不烂之舌，在此刻，金尚丹云也难以迅速安抚民众的怀疑情绪。

　　焦虑的蒋春雷突然往前三步，举起菲力剑，大声叫道，“我就是那南神下凡。”说着，一道蓝色的激光从剑尖射向天空。蒋春雷瞅一眼那亮度，觉得不够威武，立刻提高到III级，蓝色的柔光变成刺眼的白光。

　　惊讶声如波浪一般翻腾。

　　“你们看，那南神就在天上看着你们呢。”接着，蒋春雷装模作样，举起双手，朝天空乱舞两下，激动地吼道，“那南神，赐我力量吧。”

　　那天也巧，在1000米的高度正好有厚重的积雨层。III级激光对已经准备好的积雨层造成搅动，形成漩涡，漩涡中雷声阵阵，闪电说来就来。幸亏他提前开启了光盾，否则会被老天爷当场击毙。蛇形闪电从淡黄色的圆形光盾上掠过，钻入地下。

　　在众人看来，蒋春雷整个人被包围在一片黄色光圈中。许多人的眼睛出现暂时性失明。事后人云亦云，许多人说自己的确看见了那南神的真面目，通过集体加工，他们构建了一个端坐在光圈里的慈眉善目的美女形象。

　　这是后话。当下，一阵骚动过后，人们再来瞅蒋大人，居然没事。人家好端端地站在厅上。

　　雨滴从半空中淅淅沥沥地落下。

　　众人惊愕不已，有人张开手接雨滴，欢喜地叫道，“下雨啦！下雨啦！”

　　金尚丹云立刻往前一步，大喊道，“这就是那南神下凡的证据。乡亲们，那南神见你们遭受大旱，特意派神使前来体察民情，解救生民的疾苦啊！”说完，他毫不犹豫地朝蒋春雷拜倒磕头，双手合十道，“神使在上，请宽宥无知百姓的罪过吧。”

　　这一番骚操作把在场的人唬住了。众人接连跪下，磕头道，“大人饶命啊。小民有眼无珠，得罪了那南神，饶命啊。”

　　“饶命啊，大人。”

　　……

　　一场危机就此化解。

　　蒋春雷事后方知，老天爷当天的确站在他这一边。西南山区已经连续干旱一个月，这场提前发动的及时雨可谓是毋庸置疑的神示。

　　那南神，西部地区的最高保护神，主管大地收成的神，每年是否风调雨顺都得看女神的脸色。西北和西南，到处可见供奉女神的庙宇。

　　“什么？TA是女神？我可是男的。”

　　第二天早上，惊魂未定的蒋春雷和金尚丹云在城外的军营里吃朝食。

　　“这个不怕。神有多面，也有多个化身，你只是她的一个化身而已。是男是女不重要。”

　　“可是对我来说很重要。”蒋春雷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金尚丹云瞥一眼周围的人，朝他使眼色，意思是不要这般幼稚。

　　“我可不做女神的化身。”

　　“……，可是你已经承认了。”金尚丹云耸耸肩，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唉，蒋春雷无力地垂下头，他真不是女神变的。

　　“反对无效。”Beta在耳边偷笑道，“Jason，恭喜你变成女的了。”

　　“哼，比你强点，你是不男不女。”

　　“你——太过分了。好吧，我决定给自己一个性别，我要做……男的。”

　　“为什么？女生挺好的。你看佩佩，Lisa都好厉害。比我高两个档次。还长得漂亮。撒个娇，男生立马就屁颠屁颠地给跑腿。”

　　“我知道。但是我们现在身处土著星球，这里男尊女卑，还是做男人好。”

　　“还有啊，以后不要像前天那样施法了，每次施法的时候，要把幽灵之剑拿出来比划一下，这样老百姓就不会把你看作妖怪了。”金尚丹云补充道。

　　“你们把我的剑称为幽灵之剑？”

　　“不要跑题。你给我记住，每次必须要动用幽灵之剑，得有气势，才能吓唬住人，懂吗？”

　　蒋春雷觉得好笑，他无奈地笑道，“好吧。不过哥，能不能不要叫幽灵之剑？”

　　“那叫什么？”

　　“我们叫菲力剑。”

　　“菲力是什么东西？”

　　“不是东西，是我们那里的一个大帝，皇帝，比大王更大的统治者。”

　　“懂。不过老百姓又不认识他，还是叫幽灵之剑更好。”

　　蒋春雷无语。

　　“要不叫那南之剑。既然你是神的化身，自然拿的是神赐予的剑。”

　　好嘛，蒋春雷肚里吐槽道，连菲力大帝都变成女生了。

　　嗨，这都那跟那呀。

　　幸好是临时居住，要不然非得被他们逼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