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谈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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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默关上门之后，小跑到厨房。慌张的模样引起莫临的关注，莫临问，“怎么了？谁来了？”
“那个坏alpha，他来了。我看到他，就把门关上了。”默默小心翼翼地抬眼看着莫临，还补充了一句，“我没让他进门。”
莫临刚好把厨房收拾干净，默默刚说完，莫临的手机接着响起来，来电显示正是傅渊飞。
莫临没接，默默一下猜到了谁打来的电话，“别接他电话。”
莫临当然不想接，可他真的好无奈，不一会电话自动挂断了，紧接着敲门声又响起。
傅渊飞想过无数种可能，就没想过这样的，被自己儿子关在门外。门里是他的Omega，是他的儿子，他却被拒之门外。换成之前他是从来没有想到过，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他的身上。
这又确实发生了，从默默的表现来看，默默应该知道了一些事情。否则，不会如此，毕竟之前默默表现得很喜欢他。
隐隐的暴躁从心底浮起，挤压了部分他思考的空间，于是他敲门下力更重了。
一个强大的顶级alpha很难接受自己的失败，失败二字出现在他们的人生之中的概率是非常小的。
可摆在面前的事实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他的失败，他的Omega不服从他，他的儿子不愿意认他。
咔哒——
门开了。
傅渊飞的风衣领子高高竖起，深色系沉闷的着装，让他看起来更难接近。他沉着脸收回手，莫临平静的模样比冰水对他当头泼下还要有用，那股气闷霎那间憋回了了心里。
莫临骨架窄小，高挑，平时就偏瘦。现在似乎又瘦了一圈，本来精致的五官，现在看起来却显得有些过瘦脱相。生活的压力全压在他一个人身上，他不愿意向别人求助，甚至不愿向他的alpha祈求一丝垂怜。
倔强得傅渊飞拿他没有一丝办法，他从来就无法狠下心对待莫临，否则不会让他带着孩子跑了这么多年他才知道。如今，面对遭受许多磨难，依旧坚强固执的莫临，更无法狠心。
他不想从莫临的眼中，看到憎恶。
“别敲了，一会吵到邻居。”说完莫临侧身让傅渊飞进门。
其实进来之后，傅渊飞也有一霎那的茫然，他要怎么去面对这父子二人。
默默正气鼓鼓，板着脸坐在沙发上，知道傅渊飞进来了也硬是别着脑袋不看他。
莫临踟蹰了一会，最后还是决定先跟傅渊飞谈谈，“你先过来，我跟你谈谈。”
两人没有到房间里，而是站在了窄小的阳台，刚好容下两个成人。
“默默，他都知道了。”莫临低声开口，语气异常平静，“他知道后，变得很反感你。所以，他刚刚才不愿意让你进门。”
从莫临这里亲口得知默默讨厌他这件事，他表现得丝毫不意外，“为什么？”
莫临侧身靠在阳台的柱子上，眺望着小区楼下零落的灯光，“默默是个有自己想法的小孩，大人也很难改变他的想法。他觉得我们的事情是意外，你也快结婚，他认为你继续跟我们这样来往，是不对的。”
这种事如果发生在别的alpha身上，傅渊飞说不定会嗤之以鼻，小孩子能懂什么。只有真的作为当事人，才知道这样的情况，是如何的难以处理。
“是挺有想法的。”傅渊飞这是说的实话，几个这样年纪的小孩能像默默这样逻辑清楚，带着道德观去审视自身的事情，而且说得头头是道。“先不谈默默，你能亲口告诉我，那一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吗？作为当事人，突然就有了个这么大的儿子，我总有知情权？”
他派人去查当年莫临的事情，已经摸索到一些线索，他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是中间有个环节的缺失，让他想不明白。
莫临抿了抿唇，“你应该也能猜到，就是那次你易感期的时候，你突然找到了我，然后……”
“然后我强迫了你？是吗？”傅渊飞目光沉沉，一直跟随着莫临的脸。
莫临没开口回答。
傅渊飞继续追说道，“然后你就从此消失了？我知道，你肯定中间瞒了我一些事情，你不告诉，我也迟早会查出来。你总是固执己见，不愿意信任我。莫临，我就问你一句，我傅渊飞什么时候做过一件对你不利的事情？我哪里对你不够好？一个没用的名分就那么重要吗？”
“可以让你坚持这样在底层挣扎一辈子？让我们的儿子，失去他本该得到的一切，长大见识世间的种种无能为力？你如果真的想要一个名分的话。你等我，等我把现阶段手里的事情都完成，行吗？”
傅渊飞的话，句句正中红心，其中关于默默的，正是莫临最在意的。他拿莫临毫无办法，最终他选择了妥协和让步，如果这样能让莫临心甘情愿留在他身边的话。
莫临一直知道，默默如果跟着傅渊飞能得到很多很好的东西，更好的社会地位和资源。可他又认为这些东西是能促成一个优秀的人，可不是必定的条件。得到的越多，需要承受和付出的代价也更多。
他不愿意默默活成那样，但他心里始终不免矛盾。
“你说的有一定的道理，可一个优秀的人并不是一定需要你所说的那些，难道每个成功的人都需要具备显赫的家世吗？我是普通人，也不是最差的。你我的价值观不同，不要试着互相说服对方，意义不大。”莫临轻声反驳，“默默现在很快乐，也做好了他现阶段该做的事情，这足够了。”
“而且，你给他的，你确定他想要？”
“我这些年经历了很多，可以说耗尽了对感情的期待，心里只有把默默抚养长大这件事。但是这件事，可能对我来说也可能是奢望，我失去了腺体，注定会短命的，你知道吗？”
“我们之间并不是名分的问题，而是我早已经对所有不切实际的东西，失去了热情和期待。再燃尽耗干我自己，可能接下来失去的就是这条命了。”
他从小打到能拥有的东西少得可怜，小心翼翼守护过期待过的，都一一失去，甚至还失去了健康的身体。
他有时候真的觉得，自己抗拒走爸爸的老路，最后依然失败，殊途同归。甚至还可能跟爸爸一样，年纪轻轻去世……
这是莫临第一次在傅渊飞面前吐露自己的心里话，这也是他所担心的事情。他的身体一直需要吃药维持，如果哪天药不起作用了，他真的早死了。
默默还需要大人照顾，忽然莫临觉得傅渊飞知晓这件事，也不是一件坏事。
傅渊飞闻言蹙眉，“你身体的事情，医生在跟进，别担心，我也在为你找合适的腺体。好好吃药调理，你可以看着默默长大。”
这件事情，在傅渊飞拿到莫临的体检报告那一刻就着手在做。
本应该剑拔弩张的场面，突然变得温情。
“你们怎么说了这么久的话。”默默终于在客厅待不住了，急匆匆地跑过来，看到两个大人正在和平聊天，心里一松，他害怕他爸爸被欺负。
默默直接跑到莫临手边站着，不满地看着傅渊飞，“傅叔叔，你该回家了，很晚了。”
默默很生气，默默依然是一个礼貌的小孩。
傅渊飞蹲下身，与默默的视线平视。两人对视良久，大有你不撤退，我也不撤的架势，谁也不愿失去气势。最后，傅渊飞伸手捏了一下默默的脸蛋，“行，你们先休息。”
躲闪不及，默默瞪了傅渊飞一眼。
傅渊飞起身准备离开时，从包里拿了一瓶香水模样的东西递给莫临，上面没有任何标签。
莫临疑惑看向傅渊飞，傅渊飞开口解释，“里面是我被稀释过的信息素腺液。”
这一句话后，莫临顿时明白傅渊飞的用意，最终伸手接过，“谢谢。”
“默默也是我的儿子。”傅渊飞垂眸看莫临旁边的小孩，嘱咐道，“好好照顾你爸。”
“这不需要你多说。”默默仍然气鼓鼓。
从莫临家出来，一阵阵寒冷的夜风带着身上残留的从莫临家带出的温度。
傅渊飞的心此刻奇异地平静下来，之前的种种焦虑、暴躁等不良情绪似乎都云散烟消了。
今晚的谈话没什么结果，但好歹两人的之间的状态没那么僵持了。
——莫临需要他，很需要他，比任何人都需要他。
这是他今晚和莫临的谈话结束之后，一直盘旋在心底的想法，魔咒一般充斥他所有注意力。
刚才在莫临家他所说的话，大多是一时冒出来的念头。看着消瘦得快脱相的莫临，没有生气，没有活力，仿佛活着对他来说都是一件很疲惫的事情，他的心在同时被揪住。
这一番，如同一阵风吹散了迷雾，有什么清晰的东西即将显露出来。
想到莫临可能因为失去腺体的原因早逝，他手脚一阵冰凉。
他想要的他都要抓在手里，让莫临离开了一次，不能再有第二次。不在他的跟前，就意味事情可能会超出他的控制，他不允许。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谈话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