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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36章重新签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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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舅舅,舅舅!”
沉稳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小郡王咬着果子好奇的从床上探出头,酒就见他安王舅舅一身血天圆领袍,迈着沉稳的四方步缓缓而来,衣上蛟龙狰狞着面目张牙舞爪。
小郡王连忙挥手,白嫩的小脸笑的开心,不点而红的唇泛着水色。
他面上还有几分苍白,穿着单薄的衣服坐在床上,旁边阿束端着药正哄着他吃。
秦寒逾进来,见他笑得乖巧,毫不客气的曲指敲了敲他的小脑袋。
“哎呦,舅舅你干嘛打我?”小郡王平白挨了打,不由满脸委屈。
他捂着额头,眼见男人还要动手,忙不迭缩到阿束的身后。
“你不能打我,我还没好呢!”
“你倒好意思说。”
秦寒逾双手环胸,居高临下的看他抱着被子瑟瑟发抖的样子,冷肃的面容挂满了凶意,连那双凌厉的凤眸都危险的收紧眼尾。
“不辨真假,谎报军情,亓官寐,你本事大了!”
“嘎?”小郡王满脸呆滞。
等明白他舅压根就不知道席慕绵是假怀孕之后,他瞬间笑开了花。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舅舅你,你居然,哈哈哈哈……”
他一时笑的不能自己,十分嚣张的站在床上双手叉腰,得意洋洋:“哎呀,要我说舅舅你可真的感谢我,没有我那封信你怎么能把我小妗娘娶到手?”
“哼哼,我可真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小月老。”
他实在嚣张过头,漂亮的小脸充满了少年意气,顾盼间明媚夺目。
然后被他舅摁着教训了一顿。
瞬间得意洋洋的芦苇草焉成了地里的小白菜,趴在床上一抽一抽的吸着鼻子:“呜呜呜,舅舅你不讲武德,你欺负人。”
秦寒逾拂去衣上尘埃,轻描淡写的往旁边一坐,语气平淡:“我瞧你生龙活虎,正好叫你爹接你回去。”
“胡说八道,我才没好。舅舅你这里风水好,下人说话又好听,我就要住这里。”小郡王故意撅着嘴撒娇,“舅舅~”
他才不走呢,他爹紧张惯了,这回一回去好久都出不来,还不如在舅舅这里呆着。
“下午就走。”
这事没得商量。
秦寒逾下了最后通牒,不顾小郡王各种撒泼打滚,转身就走,眼不见为静。
小郡王赫然被赶,气呼呼的指使人收拾东西。
“这个,这个,都给我拿上了!”
他一通乱指,也不管是不是自己的,反正就要带走。
等席慕绵过来找人,就见这副混乱的场面。
眼见小郡王连个铁盆都要搬走,她连忙叫停,颇有些哭笑不得:“这是闹什么呢!”
“你夫君闹出来的事,你问我闹什么?”小郡王理直气壮的大声嚷嚷。
“你夫君”这三个字让席慕绵俏脸一红,她遮掩一般咳嗽两声,把下人都叫出去了。
小郡王闹了一阵,气闷的拿水果泄愤,咬的咔咔响。
见小妗娘赶人,摆摆手把阿束赶出去了。
“小妗娘你找我做什么?”
席慕绵从袖中拿出先前签下的契书,示意他看看:“我觉得这契书还有回旋的余地,小郡王觉得呢?”
小郡王翻了下契书,这他早就知道了,契书已签,自己也受了那么久亲力亲为的苦,便无辜的笑道:“虽然你是我小妗娘,但契书已签,断没有平白撕毁的道理。”
他一摊手,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唔。”席慕绵沉吟片刻,唇角带笑:“那小郡王应该知道,那日你昏迷之前我并未中药吧。”
这语气可有点危险,小郡王本能的挺直腰板,神情也专注了几分。
“可是王爷来的时候我却已经身中毒药。”席慕绵漫不经心的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笑容一如小郡王方才般明媚无辜,“这是为何呢?”
“小郡王要不要问一下阿束?”
小郡王:……
可恶,这秒懂的本事,并不想用在这里!
小郡王瞬时滑跪,乖巧又体贴的表示:“我觉得这契书是有点问题,我怎么能独占五分利,这不对,这不公正。”
“我这就写新契,我三你七如何?”
“我四你三,林小姐独占一成,剩余两成按销售额给作者分成如何?”席慕绵提议。
小郡王俨然成为一个只会说“好”的麻木人,他卑微写下契书,割地赔款。
最后抱着小妗娘的腿,弱弱祈求:“这件事,别和舅舅说好不好?”
“求求你了。”
看着那双多情的桃花眼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席慕绵也有些招架不住,她本就没打算与王爷说。
阿束所为反而促成了她与王爷的好事。
不过嘛。
“阿束行事太过失格,若非王爷在,我那日中药又该如何?你作为主子应当多加管束,而不是一味扫尾纵容。这次就算了,再有下次我可不帮你了。”
小郡王卑微点头,“您说的对,我一定好好管教。”
席慕绵得到了新的分成契书,顺带敲打了一番小郡王。小郡王被迫割地赔款,还遭了一通说教。
总而言之,这场会谈十分愉快。
以至于阿束出门的时候都是哭丧着脸。
席慕绵得了新的契书,当夜就献宝一般捧给了秦寒逾,不乏几分得意,含着几分矜娇。
“王爷,我签了新的契书。”
秦寒逾得了东西,随手把书卷放下,把人纳入怀中抱着就这她的手认真把契书看完。
看完之后不由惊讶,眉梢微挑:“他怎么肯签新的契书?”
依他对这个侄儿的了解,那样偏向他的契书,签下就没有轻易回转的余地。
“唔。”席慕绵慵懒把玩着散落的长发,半晌轻笑一声,主动张开双臂扑进男人怀里。
神情像是一只小狐狸,带着狡黠与得意。
“山人自有妙计。”
她的表情实在灵动,顾盼间泄露出少女的娇俏,漂亮的眉眼含着妩媚动人。
秦寒逾闻言不自觉泄露出一丝笑意,锐利的凤眸柔和温暖。
“好,本王不问。”
左右都是自家人,到底不会叫她吃亏。
他纵容的回答,将契书叠了两下,从床下的暗格中拿出一个漆盒,漆盒中放着些地契、银票,现在也放进了她那张契书。
那漆盒里压着一枚玉佩,那玉佩成色不错,但不像是一个王爷会用的东西,莫名的让席慕绵感觉眼熟。
也不知他如何动作,那暗格藏的太隐蔽,席慕绵爬在他的怀中也没看清在哪,只见他反手在床下拨弄几下,转瞬就消失不见了。
席慕绵也不好意思问,心想着这莫非是王府的家产?
等秦寒逾放完东西,转头就见她一脸深思。
“想知道藏在哪吗?”秦寒逾问,不待她回答,牵着她的手往床下探去。
两人一时离的很近,手脚交缠,濡湿的呼吸在耳侧萦绕。
席慕绵一时紧张,早已意乱情迷,方才的疑惑抛之脑后。
“按这里,还有这……记住了吗?”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耳边不断响起。
两人交叠的手紧紧纠缠,随着动作不停按压。
秦寒逾说过一遍,席慕绵早已双目迷离,双颊粉红,身躯都沾染上漂亮的粉色,在他的掌下轻轻颤抖。
他眸色深沉,一瞬渲染隐秘的侵略感,抚摸着手下颤抖的纤腰,他喉头滚动,嗓音越发低沉。像是厚重的乐器,被敲响的一刻,直击心灵耳朵发麻。
“身子好些了吗?”
绯红悄无声息的爬上双颊,席慕绵一时没有言语,只垂下那双惹人怜爱的秋眸,睫羽紧张乱颤。
嫩白的小手蜷缩着,攥着男人的衣角,紧张的掌心尽是汗水。
男人喉头几番滚动,克制着在她的眼尾落下一吻。
“别怕。”他低声哄着。
极尽温柔与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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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
东宫之中,昏暗的月光下,物件落地在地上发出沉重的闷哼。
“秦寒逾!”太子满目阴鸷,咬牙切齿中充满了恨意。
若说重生有哪里不好,自是他所有的布置都一夜消失,不及前世筹谋多年权势在手,而招惹到秦寒逾的后果,让他唯一控制的工部也遭遇了大清洗。
自那日工部失火,秦寒逾接管工部以来,他大刀阔斧,近乎绝情的不顾安抚人心,精确砍去他所有布置,以致他对工部消息断绝,失去对工部的掌控。
失去掌控的感觉令他愤怒,冰冷的怒意在心中熊熊燃烧。
他还有后手,他还有后手。
太子心中心思百转,总算平息下心情,只是面上再无人人称道的温和友善。
“赵工的图纸好了吗?”
“回太子,赵工,赵工的图纸……”太监战战兢兢,答不上话。
太子顿时了悟,不由暴怒:“废物!”
他掀翻一桌笔墨,来回踱步:“绝对不能出差错,绝对不能……”
“照计划行事!”太子猛然转头,眼中布满了狰狞的血丝。
“是,是。”太监连忙答应,紧张的退去。
徒留太子一人留在阴影之中,昏暗的影子遮掩他的眉眼,他支着额头,面容狰狞。
前世赵工建水车利万民,功德无量,升工部尚书。而他已经赵工之顾狠狠在朝堂上出了把威风,争得声名无数,人人皆道他体恤下属、知人善用,寒门子弟甘愿拜入他的门下。
但赵工起初失败次数不知几何,他原是打算冷眼瞧着让小郡王在他身上栽个跟头白费力气,他再以救世主的形象出现去父皇面前讨赏。
如今……
太子攥紧拳头,赵工的图纸必须得赶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