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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陆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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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把最闹心的小王爷结局给定了.
怎么说,我觉得这是最适合他的结尾=___,=+ 即使难免遗憾.
祝 观看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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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拾)
谁知道那天下午又是大雨倾盆,猫妖赶饭吃走得特急两人伞都没带一把,被搞得相当狼狈.
何心仪一看他俩那样子脸都绿了,烧了热水就把人踹进去,又跑去熬了锅姜汤,末了还凶巴巴地盛了端过来,哐地一声砸在饭桌上.
猫妖被吓一跳,抬眼就看到楚少委屈着脸喊[小姨 ,我认错还不成吗]生生忍笑到内伤.
何心仪扔了张毛巾到猫妖刚洗过的发上,抱着他脑袋就开始搓
[笑什么笑,你也该骂!穆仔没脑子你就跟着犯傻吗?!]
他就有些发愣,半天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去抢毛巾[夫,夫人我自己来就好.]
楚穆就在旁边喝着汤看戏,看够了才懒洋洋问
[对了小姨,,我爹说过何家从前可是官宦世家,有权有势得很,怎的偏生就嫁了小叔?]
[胆儿够肥的啊,八卦到小姨头上来了?]
[哪儿能呐]楚少嬉笑道[你们成亲的时候我也摸约四五岁了,却还真不晓得一向木讷的小叔怎的就给你收了呢?]
小姨这才放开猫妖乱糟糟的头,眯着眼想了想,嘴角就弯了起来
[其实何家从上一代就衰败了,那时楚家的生意却是蒸蒸日上,人都上赶子地来巴结.你小叔又生得不错,说媒的人怕是门槛都踏破.我也不知怎的就被相中,莫名其妙嫁了楚家.]
[... ...]
[很无趣罢?失望了?]
[... ...也不是-----]
[不过那时候你小叔也就是个木头,无趣得很.但就是这样过着过着,却慢慢觉得分不开了.我一直无所出,后来才知道怕是这辈子都生不了孩子... ...]
何心仪收了桌上的碗,笑
[刚晓得这事儿的时候简直害怕死了,还好,你小叔从没有因此而疏远我,甚至不像平常大户人家那般纳妾.老天待我不薄,还有什么理由不安安心心本本分分地跟唯贤守完这辈子呢?]
何心仪都走出好远,楚穆才回过头来,看猫妖也在发愣
[怎么办?]
君璃顿了半晌,淡淡道
[不怎么办.姜岚已经死了,而今的她不过是二十二年前的鬼魄一只,因了圣景钦鬼气法阵才有了实体和灵力.只是不知为何感觉不出气息... ...不过即使我们不管,要不了多久她也会回复从前的样子,伤不了人.]
[可她... ...是和小叔有过婚约的人.]
[... ...]
[恢复鬼魄之躯,再跟着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叔晃荡个几十年... ...也太过残忍.]
[楚少.]
猫妖却站起来,[你这种用滥了的温柔,对她才是残忍.]说罢甩袖就走了出去.
楚少瞪大眼睛一脸茫然[... ...招谁惹谁了我.]
猫妖刚走到门口却生生刹住了脚,脸上一瞬间不知什么神情.
楚穆哐啷一下踢翻凳子站起来[小,小叔... ...]
楚唯贤还木讷地站在门口,发梢还有些淌水,看样子像是刚回来.
他维持着方才的姿势,问[姜岚... ...姜岚她真的还在?前天路上看到的,竟不是幻觉?]
君璃叹了口气靠在门上,而今说什么都是晚了.
楚少把凳子端起来,扶正[她没有认出你来?]
[... ...没有... ...没有.]
楚唯贤忽然回过神一般,猛地抬头看向自己侄子
[你一直能看见她的罢?带我,去见她!]
小叔的眼和楚穆的其实还是有一点不一样,没那般多情更不如那般盈盈波澜,桃花三千,只是说想见她的时候却亮得很,只盯着他一瞬不瞬.
楚穆便垂头,说[好.]
猫妖跑去伙房帮忙的时候正看到何心仪呆呆坐在小凳上,旁边一碗盛满的姜汤已经不再冒着热气.
君璃顿时不知该说什么,走过去半天也没开口.
[我信他.]
何心仪忽然说,把脸埋进手心里.
手心里的东西都要被捏化,楚唯贤一步步走到余县的那座青石桥上,恍然得连雨渐渐大起来都不知,不一会儿肩头和头发就湿透.
他又站了一会儿,才抬手抹了把脸,很轻很轻地问[还认得我吗?]
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的女子呆了一呆,竹骨伞也就跟着颤了一颤.
楚唯贤转过身,淅淅沥沥雨中连眉目都模糊,只是语气依旧认真[认得吗?]
姜岚睁大眼,似要摇头,却又向他伸出手去,最后落在楚唯贤沾着雨水的睫毛上
[真好看... ...]
七岁的姜家大小姐初次见到八岁的楚唯贤,小眉毛挑了一挑,一伸手就戳到人家眼睛面前,童音甜甜[呀,真好看,我喜欢.]
姜老板就一脸无奈[这娃子,从小就管不住,小子一样顽皮,这才送来私塾,夫子尽管管教.]
楚唯贤揉揉眼睛安静退回座位上,倒是台上夫子笑得温和
[不碍事,女娃读书也是件好事.]
也是件好事.
接下来的故事就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十七岁那年,那个木讷的少年也终于红着脸送了她一只珊瑚钗.第二天楚家就有人上门提亲.姜家的独生女连着几夜都睡不着觉,想的都是他含笑的眼,微红的脸,还有那时一句诺言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楚唯贤... ...]
姜岚脸上慢慢显出狂喜的神色,喃喃[我能够触碰到你,居然能够碰到你了... ...]
小叔张了嘴想说什么,却忽然被她拉住袖口
[你终于... ...来娶我了吗?]
那天大雨,她撑着竹骨伞踩着木屐踢踢踏踏走上石板桥.
过几日就要出嫁,就要嫁进楚家.
只要这么一想,就再也平静不下,她难得穿起杏黄裙,规规矩矩梳了少女长髻,把那只艳红的珊瑚钗也别了上去.就想偷偷跑去看一眼,那个容易红脸的楚唯贤,成新郎之前会不会还连自己手都不敢牵.
过桥的时候,珊瑚钗许是没别稳,掉了下来.她一惊就蹲下身要去拾,木屐踩在长满青苔的石砖上,就滑了那么一下.
那天大雨,路上行人寥寥无几.
谁都不曾注意那个撑伞的少女怎的就忽然不见.
她记得在冰冷河水里扑腾了好久,嗓子都喊哑了却全被雨声遮掩过去.那时候沉下水底,是多么多么不甘心.
她还没穿上嫁衣,还没成为他真正的娘子,甚至没来得及牵一下他的手.
醒来时候脑中却是一片空茫,姜岚飘在空中隐隐听到下面嘈杂吵闹得很,睁开眼,看到有人扯着嗓子大哭岚儿,我的儿啊... ... 旁边一个中年男子就扶住那位妇人,也哀恸得说不出话来.
却只有一个人在这样的混乱中一言不发,她看到他拾起卡在砖缝中的那只钗,也看到他几乎把那只钗子都要捏烂,指缝间流下同钗上珊瑚一样鲜艳的血.
几乎是无意识的,她就跟着他了.
看不到听不到触碰不到,只是那个人,似乎从来未曾察觉过自己的存在,伸出手去,空余寂寂滑落指尖.
楚唯贤用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看她,一寸寸,眉毛鼻子嘴唇,却答不出半个字.
[为何不来娶我?!]
姜岚面上的惊喜慢慢被怨恨取代[我等了那么久,怎么喊,怎么哭你都不曾回头----你----]
凄厉的质问戛然而止,她看到楚唯贤摊开手心,那只珊瑚钗子已经早不若曾经鲜艳,金色钗身也是黯然无光.
楚唯贤轻叹一声,把钗子别到姜岚发间,
[二十二年,你朱颜未改,未觉我双鬓已白.]
[姜岚... ...姜家早迁了南都,而后又生了个闺女,眉目很像你,只是要规矩得多.而今,算起来也该是出嫁年纪.... ...我们失了整整二十二年.]
可知,你已经死了二十二年啊.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