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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贰拾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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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贰拾叁)
最先从小屋奔出来的是富贵,还穿着木屐,嘴边挂着糕点屑,见了猫妖就跟见着亲爹了一样冲过去
[师傅~~~你可回来啦啦啦啦-------]
不幸站在前面的小王爷就被小秃驴的小光头晃了下眼,回过神来就已经被挤到一边儿去了,富贵简直是整个人巴在猫妖身上,抬头一脸楚楚可怜
[师傅快管管你相好的,他快把俺存了三年的零食都吃完了…]
圣千墨单手就把小秃驴扯下来
[谁他相好呢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谁是你师傅你师傅不该是大秃驴吗?退一万步就算他是也哪有这样占师傅便宜的你分明是被凡事红尘蒙了眼修行不够很不够啊!]
富贵被小王爷百年不遇的伶牙俐齿吓到,眨巴了半天眼才指了指门口.
小王爷酝酿了一下想气势上压倒敌人也是好的,正准备抬头猛瞪就看到楚穆靠在门框上嗑瓜子,还抬头吐瓜子皮,笑
[孤男寡男,夜不归宿啊.]
猫妖闭了闭眼
[乖徒儿,给我轰出去.]
[喳!]
富贵自幻境出来就晕沉了三四天,猫妖给他讲了他师傅的事儿,楚穆不忘在旁边添油加醋,旨在让小秃驴离猫妖远点儿,为此洗脑秃驴不余余力.
结果是脑子缺根筋的小秃驴从此对猫妖相当崇拜,本着认师傅的儿子做师傅也不亏的想法成天师傅师傅乱叫.
楚穆动机不纯又适得其反,相当郁闷,看着小秃驴就气不顺总找机会逮着人家光头蹂躏.
猫妖小王爷闲闲坐一边喝茶看戏,看三少难得地被气得龇牙咧嘴,不由暗爽.
敲敲桌面,猫妖说[停-----]
富贵立刻就狗腿地就跑过来蹲猫妖身边[师傅咋了?]
猫妖喝了口茶,打量了还在跟富贵对瞪的楚穆皱了眉头[你到底来干啥?]
楚穆呸了一声[来替你清理门户.]
小秃驴嗷一声就想跳起来,猫妖却盯了楚穆不放,他终于也垮下肩膀
[切,我给核桃带鱼干来不行么…好歹…也是我家土豆的相好不能亏待了不是.]
小王爷秃驴猫妖难以置信转头,核桃被三个人如此热烈地盯着,到底是站起来打了个呵欠,
[喵.]
三少盛了一小碟鱼干放在核桃面前,笑得极其亲切
[今后都是一家人,来尝尝这个?]
核桃抬头看了楚穆一眼,直接用前爪掀了盘子,然后优雅走开.
[… …]
它在鄙视我.. … 没错那一眼绝对是鄙视!
楚穆自尊心遭受极大的打击,蹲地上看被掀翻的盘子很是惶惶
我…我居然被一只猫鄙视了鄙视了鄙视了鄙视了鄙视了鄙视了… …
那边猫妖伸了伸手,又缩回来,又伸了伸手…
在颜面和肚皮间挣扎数刻,终于艰难开口
[鱼干…不,不如给我?]
等富贵终于取得胜利把三少撵出门,三少回头看猫妖用不知从哪个旮旯里翻出的布条草草束着头发,过长的缎子垂在肩头,简陋得要死.
便张了张嘴,想问什么,却到底是没有开口.
圣千墨眯起丹凤眼,不易察觉地笑
楚穆,这又是何必.我真不懂你.
小满过后那么几天,又下过几场雨,便彻底热起来.
顽皮小儿两三下脱个精光就往河里栽,对面跟着娘亲出来洗衣服的女娃就呀了一声,连忙背过脸不再看.
流苏河还是清澈得很,浅滩边还看得清小鱼小虾在水草里转来转去,碎石子上又长了滑腻腻一层青苔,游水的孩子刚要站起来就跌了个狠的,小姑娘这下乐了,放开捂眼睛的手笑得要打滚,冷不防就被母亲敲了敲头,你啊…
伙计们都把袖子挽得老高,恨不得脱了那层皮才好.
姑娘薄纱裙翩翩,长发盘了翻荷髻,富家小姐有钿花玉步,渔家姑娘也新摘了栀子别在发髻上,结伴从你面前经过时候,幽香阵阵.
楚穆在湘云阁的二楼靠了窗栏往下望,旁边开满石榴花的树枝都要伸进窗口.
苏依依今个儿再没弹琵琶,垂了头腮边洒落的青丝就滑落下来,无端给冷美人添了几分小女儿态.执了一粒白子,眉头皱得死紧.
无怪依依为难,因为对他对面的,正是安阳第一颓的王爷,圣千墨.
要怎么赢得不动声色自自然然,不能让他看出自己在让又不能让他输得太惨烈而拂了小王爷面子,恩,着实很为难.
天已经不早,连那只每夜必来守候的黑色羽鸦都收了翅膀在依依旁边的窗棱上静静伫立,看阳光一分分撤走.
楚穆便站起身伸伸胳膊
[小王爷您可别说今晚上又要住这儿?]
小王爷正被杀得非常狼狈,头都不抬[是又怎样.]
[我可先回了?快殿试了老头子管得紧.]
[走好不送.]
三少冷不防就站了小王爷身后,拿扇子指着棋盘一角.[走三三,不然又被封死了.]
圣千墨于是觉得很没面子,把那颗快被捏化了的棋子扔回棋盒,一脸愤愤
[不玩了不玩了,你们都厉害,都厉害行了吧,反正就是在自我找打击…]
苏依依明显松了口气,抬手理了理乱发,淡淡一笑
[小王爷过奖.]
楚穆看他瘫在桌案上,笑[圣小王爷到底是被哪路神仙镇着了?连着几夜都不敢回家?]
小王爷拿手遮了脸[伤心事,不提也罢也罢.]
[哦?]
三少更加来了兴趣,使劲戳人家背脊[讲来听听]
圣千墨心里咬牙切齿骂这人就是唯恐天下不乱,面上做娇羞状
[余尝见一美人顿惊为天人,遂勾搭之.某日思量许久作情诗一首望其知余心也.然人有旦夕祸福,天有不测风.然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然余时运不济命途多舛,然天妒英才,然-------]
[哦,被拒绝了?]
圣千墨干嚎了一嗓子,转头就要拿楚穆袖口拧鼻涕.
楚穆笑着抽回袖口[这多平常啊,至于么.小王爷您不常说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看来修行还很不到家呐.这次又是哪家壮士被您糟蹋了?]
圣千墨坐正身子,优哉游哉拿了酒盏抿了一口,才说
[君璃壮士.]
楚穆像是呆了半晌,才又笑道
[那就怪不得别人,是你自己找死了.]
小王爷转着手中琉璃杯,血红血红的酒盏连带着杯中杜康都微微泛了血色
[倒是你,若是无心就别去招惹.他跟你不一样.]
一根筋通到底的性子,如何做得那么多花样.
楚穆抖开扇子摇了两摇,才又笑起来
[哈,圣千墨你少装!我这是在问你为什么不敢回梁王府!]
小王爷便放了空杯,勾起两分嘲讽的笑
[还不是…“家”里事.]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