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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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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就是你们说的那个武士的灵魂吗?”藤原秀衡面对着召唤出来的付丧神,有些半信半疑,“怎么感觉跟刚才宴会上捣乱的那个,气质相距很多啊。”
“啊,这个……”狐之助抓了抓头,一本正经地解释起来,“既然是已经进入冥界的魂体,吸取了过多阴气,形态自然会发生改变,气质上也会向鬼怪靠拢。而现在经过净化后呈现出来的,是那个人生前的原本样貌。”
“原来如此,我懂了。”秀衡一脸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不,你根本没懂。
时砂在一旁默默吐槽。
秀衡似乎是对阴阳术很有兴趣,缠着狐之助不停问这问那,时砂在一旁干站着,不免有些无聊,便试图与刚刚召唤出来的付丧神搭话。
“呃……你好呀。”时砂抓了抓后脑勺,开始了尬聊话题,“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三日月宗近,叫我三日月就好。”付丧神收回远眺的目光,伸手拂了下绀青色衣裾,“当然,按照存世年份来说,如果小姑娘愿意的话,叫爷爷也可以……啊哈哈哈。”
“……这怎么还带伦理哏的啊?!”
莫名其妙就被付丧神占了便宜,时砂欲哭无泪。
忽然,秀衡的声音不经意间飘了过来。
“……当时与我一同佩刀进入寺庙的,还有两位大人,今晚宴会上他们也恰好在座,需要对那两位的随身刀剑也进行一下驱邪仪式吗?”
“我的天哪,还有意外收获……”
时砂忍不住偷笑起来,狐之助虽然表面上一副不动声色的样子,时砂还是看见了他眉梢眼角掩饰不住的喜色。
“那么,就请让我们见识一下吧。”狐之助谦恭地回应道。
秀衡唤来一名家臣,吩咐了几句,不一会儿,那人便从里间捧出了两振太刀。
一振略长一些,雪白的刀鞘上镶嵌着金属点缀,另一振则通体墨黑。
“在这人眼皮底下再召唤出两名付丧神的话,未免也太离谱了吧?”时砂悄悄拽了拽狐之助衣角。
“……确实。”狐之助点了点头,“那还是让这府上的人回避一下为好。”
狐之助以举行更加庄重的驱邪仪式为由,请藤原秀衡和家臣们暂且回避。
把正殿门窗全部关好之后,狐之助终于松了一口气。
“哈……跟那个人说敬语累死了……”
时砂望着肩膀瞬间垮下来、原形毕露的狐之助,不禁哭笑不得。
“说敬语难道不是社畜的基本修养嘛,至于累成这个样子吗。”
“那不一样,那可是平安时代的敬语。”狐之助揉了揉肩膀,直起腰来,“哎呀,毕竟管狐出门在外,就是代表安倍家的形象,要一直保持优雅,很累的。”
“……我懂。”
时砂向狐之助投来社畜同情的目光。
抱怨归抱怨,狐之助还是一刻不停地准备着召唤仪式。
这次召唤出的是一名身形高挑的绿衣男子,以及一名金发少年。
少年肩膀上,还围着一团毛绒绒的黑色不明生物。
“在下石切丸,祈愿审神者无病息灾。”
“妖怪就交给我狮子王祛除吧!”
手腕上一下子多了三枚刀纹印记,时砂不由得喜出望外。
“那个是什么,我可以摸摸吗?”
时砂盯着狮子王肩膀上围着的一团毛绒绒,正要将手伸过去时,被狐之助一把拦住了。
“那是凶兽,小心。”
“哈?”时砂连忙缩回了手,“这么可爱怎么会是凶兽呢?”
“还好啦,虽然是凶兽,在我这里还是挺乖的。”
狮子王说着,伸手挠了挠毛团的下巴,毛团发出满足的呼噜声,接着张开大嘴,露出了锋利的獠牙。
“……呜啊!”
时砂吓得不禁向后退了两步。
“你吓到审神者啦。”狮子王顺了顺凶兽的长毛,随后转向时砂,“他叫鵺,不咬人的,很好摸,主人要不要摸摸看?”
“……不了不了。”
见识到鵺的真实面目,即使是一向喜欢摸毛团的时砂,也还是连连摆手敬谢不敏。
将刀剑归还给藤原秀衡之后,一行人便准备告辞。
“对了,近期平安京有些不太平,虽说各位都是式神,但深夜行路还是谨慎些为好。”秀衡提醒道。
狐之助一下子紧张起来,头顶的呆毛也竖起来了,“发生了什么事?”
“前几天这里来了一名游方的武僧,据说在平安京四处找人比武,赢了就会夺走对方的刀剑,并且从来没有输过。”秀衡打量着时砂身边的刀剑男子们,“几位身上都带着刀,以免麻烦,还是小心为上。”
一听到刀剑,时砂眼睛瞬间瞪圆了,恨不得立刻跑遍平安京找到那名僧人。
“想必那个人一定已经收集了非常多的刀剑……”离开藤原府邸,时砂忍不住向狐之助提议,“我们要去碰碰运气吗?”
狐之助眼睛里也冒出星星,“好啊。”
一行人趁着夜色在平安京四处游荡,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五条大桥。
月色如水,映照得桥面一片莹白。
踏上桥时,才发现桥中心立着一个高大壮硕的身影。
借着月光可以依稀看出,那人身披袈裟,肩上斜挂着巨大的念珠,手中一柄薙刀寒光慑人。
“前面那个人……该不会就是秀衡说的,四处找人比武收集刀剑的武僧了吧?”时砂捅了捅狐之助,悄声说道,“我们有这么多付丧神,对上他是不是有胜算?”
狐之助忽然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嘘,别出声,有人过来了。”
“什么?哪里?”时砂连忙四处张望。
狐之助指了指桥对面,“仔细听。”
这时,时砂才察觉到仿佛在空中漂浮的细微笛声。
笛声逐渐明晰起来,渐行渐近。
不一会儿,时砂便在桥对面捕捉到了一个少年的身姿。
少年吹着笛子,缓缓走上了桥。
待到少年走近一些,时砂便可以略微望见少年的样貌。少年看上去只有十一二岁,头上披着白纱巾,夜色中看不清面容,只看得出身形纤细清秀。
行至中途,笛声戛然而止。
拦在桥正中的那名武僧,双手握住薙刀,将刀刃对准了那名少年。
“不会吧,那个武僧难不成要跟少年比武?”时砂不禁倒抽一口凉气,“体格差距也太大了吧,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
面对武僧的挑衅,少年只是平静地伫立在那里。
时砂一行人屏息静气,注视着桥中心二人的一举一动。
只见少年从容地将笛子收入怀中,随后从腰间抽出了一柄短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