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第七人格》七秒未央

24、第二十四章

　　“皇上，南城门也被破了。兆潼受了重伤，禁军现在群龙无首，怕是挡不住很久的。不到一刻，他们便会到攻这儿。怎么办？”

　　兆龙忧心忡忡的模样，是归璟从未见过的。他犹豫地看着阮曜，将他的手攥得更紧了。

　　正当众人慌神的时候，江鸿从宫墙外笑呵呵地走了进来。在他身后，俨然是一身戎装的冬歌殿下。

　　与此同时，屋顶上响起了悉悉索索的脚步声。

　　阳光刺目，归璟眯起双眼，才看清屋角与宫墙后探出的箭头。

　　他伸手将阮曜拉到自己身后。

　　“护驾！”

　　兆龙与手下将二人围在中央，不让江鸿等人靠近。

　　“皇兄果然是性情中人。都这个时候了，还护着兰国的殿下呢。”冬歌冷冷地勾了勾嘴角。

　　归璟抬眸望去，见江鸿站在一旁，并未有所动作。

　　他哼了一声：“朕倒是没料到你俩会狼狈为奸，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废话少说！”冬歌不想在这个话题上与他纠缠，把脸一沉，厉声说道：“只要皇兄愿意退位让贤，我就撤兵，让你与殿下平安离开。如何？”

　　归璟还未有所反应，他身后的阮曜却气不过了，探出头来幽幽地应了一句：“让贤？你贤在何处？”

　　冬歌的眼角抽了抽：“……”

　　怕他对阮曜不利，归璟赶忙紧了紧握住阮曜的手，跟着补充道：“你已做错，可别一错再错！不管怎么说朕与你都是亲生兄弟，你与一个外人联合来逼朕退位，这真是你想要的吗？”

　　冬歌顿了顿，余光划过归璟腕上的珠带，心中有些刺刺的抽搐感。

　　与外人联合来逼他退位，真是我想要的吗？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脑海里浮起一些儿时片段。

　　那是两人策马扬鞭，在马场训练的场景。当时他与归璟虽然没有特别和睦，可毕竟是在一个宫里生活的兄弟，感情要比其他兄弟贴近得多。

　　当他被意外甩下马背，第一个将他捞起搂在怀里安慰的，是面前的兄长归璟。当他母妃要求他离归璟远些，不许他将自己的私物赠予归璟却被归璟听到的时候，归璟却只是对他淡淡一笑，揉着他的头发说没关系……总总一切，都被他封存在心底深处。

　　两人真要走到兵戎相见的那一步吗？

　　冬歌咬了咬牙根，眼里闪过一丝狠厉。

　　既然已经开了头，如今还能怎么样？你不退位，就得死！

　　他刚想开口，却听到江鸿在他身侧哈哈大笑起来，不由得侧目望了过去。只见对方擦了擦泛着泪花的眼角，收起和煦的笑容，满脸阴沉地看着归璟。

　　“你觉得凭你这几句话，就能说服王爷吗？真是笑话！当然，文国有你这样一位皇帝，本来就是讽刺得很！”江鸿微微挑眉，眼光里带着嘲讽与得意：“若是让他国知道身为古疆十二国之首的文国有一位痴人皇帝，不知道有多少人还会愿意顺服呢？”

　　什么？！他知道了？怎么会？

　　归璟一愣，被他藏在身后的阮曜更是惊得浑身颤抖。

　　他拉了拉归璟的衣角，眸中流露出慌张和焦虑，低声道：“皇上，不用理会他的话，我们赶紧走吧。”

　　话音刚落，江鸿再次哄堂大笑。

　　“哈哈哈哈，走？殿下觉得你们走得了吗？眼下袁冲被调离京城，兆潼身受重伤，你们以为就凭兆龙这寥寥可数的几个人就能将你俩救出去？真是天真得很呢！”他抚了抚下巴，勾起一个冷漠的微笑：“殿下还不知道我们的皇帝陛下都有哪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吗？不如就让我来说说一二。”

　　归璟寒着脸，并不在乎他的威胁：“好，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你倒是说说看。”

　　“皇上可还记得麦克伦这个人？”

　　麦克伦是位周游列国的番邦画师，曾经为古疆十二国的诸位皇子画过画像。几年前，他拜访文国，曾与归璟切磋过画功。

　　江鸿告诉众人，这位麦克伦当时拿出了自己的画作，让归璟逐一过目欣赏。就在他浏览到兰国的那部分时，翻卷的动作停滞了。他的视线停留在手中的那幅画卷上，目光隐晦，神情惊艳，连呼吸都愈发急促起来。

　　当时，他的失态只是短短片刻，却被江鸿尽收眼底。

　　他明白，归璟被画中的人物吸引了。也是因为这偶尔观察到的现象，让他怀疑归璟身怀臆症。

　　如此契机，他怎么可能会放过。

　　于是，他暗中布局，买通兰国的大臣向兰国皇帝进言，送阮曜来文国进贡且学习。只要这人来到这里，那归璟定会被其吸引，继而露出马脚来。

　　果不其然，归璟一见阮曜便心神不宁，大庭广众之下频频失语，状态极不稳定，这让江鸿更加笃定了他得臆症这件事。

　　“怎么样，我可有说错的地方？”

　　等他说完，众人都沉默了。

　　阮曜咬着唇，脸上浮起一丝红晕，心道：原来他早就识得我了，难怪说自己心里容不下第二个人呢。可那画师为我作画的时候我才多大啊，他竟然只是看着那画像就喜欢我了么？

　　心里感慨的同时，他又不由自主地向归璟更靠近了些。

　　一旁的兆龙却毫不在乎江鸿的话，扬了扬眉道：“那又如何？就算皇上有此病症，也不是你造反的理由。”

　　“兆统领还真是忠贞不渝。”江鸿轻哼一声：“那日，我让人去昭怀殿下套子，却被你发现了。要不然，文国早与兰国交战，腹背受敌，哪里会这么太平！”

　　他安排黑月门的人设计陷害阮曜，本是想引起两国纷争，让阮曜和归璟无论在感情还是政治上都不好过。却没料到会被兆龙识破，将假证据给暗中销毁了。最后，两人仍旧相安无事，甚至感情更上了一层楼。

　　也怪他雇佣了民间的组织，手段拙劣得很，幸亏那人落网后当场自尽，不然怕是他也会被拖下水。

　　“朕自问待你不薄，为何你要如此对朕？总要有个得当的原因吧？是因为唐左英吗？”

　　造反这一举动是归璟最不理解的地方。哪怕江鸿心有怨言，也不至于会犯上作乱，背负奸臣逆党之名。往日里，他没有特别偏袒过唐左英，就算一碗水没有端得很平，也不会招人怨愤至此，到了连自己国家都顾不上的地步吧？

　　“唐左英？他算哪根葱？”江鸿一脸不屑：“我与你的仇恨不共戴天，只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

　　说完，他转头瞥了一眼冬歌，继续说道：“王爷，那我把话都说清楚了？等我说完，可就轮到您了。”

　　归璟闻言，目光转到冬歌身上：“他是什么意思？轮到你怎么样？”

　　冬歌撇过头，脸上闪过一丝无奈。

　　察觉到他的迫不得已，归璟赶紧劝道：“冬歌，你是不是被他抓住了什么把柄？有什么你告诉为兄，为兄不会怪责于你的！”

　　“这个时候套近乎是不是太迟了？”江鸿挥了挥手，往前走了两步，挡到了冬歌的面前：“你不是要知道是怎么回事吗？好，我就明明白白的将事情讲于你听！”

　　原来先皇在世时，江鸿的亲妹妹江婉深受先皇宠爱，被封为婉贵妃。当时国母病危，而两位皇贵妃则都身怀六甲。先皇在国母病榻前握住国母的手，表示自己最爱的人是她。国母欣慰，表示无论将来哪位妹妹先生下龙子，就可继承国母之位。

　　先皇应允，也照做了。

　　国母病逝，后位一直空着。直到瑞皇妃率先诞下了皇子，皇后的人选才算确定下来。

　　婉贵妃得知这一消息，郁郁寡欢，整日无精打采。

　　某日，即将临盆的她一人行步到御花园，想要放松心情，却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