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以偏爱》伏舒

28、交锋

　　季书灵眼眸微怔，陆洲霁这番问话让她想到那天与白显聿见面的谈话，她盯着面前这张愠怒的俊脸只觉得讽刺。

　　这一瞬间让季书灵觉得曾经的她白白浪费了几年时间去喜欢他，可陆洲霁呢，无为所动就算了，现在又何必对她冷嘲热讽，她只想要份安安稳稳的工作，难道就妨碍他了？

　　季书灵瞥了眼车窗外，陆洲霁的秘书还在拍打车窗示意她开门，季书灵清冷的眼眸里含着笑意，她低头抿了抿唇，心里泛起苦涩，打从重逢起的那一天，她在陆洲霁面前就是一副低声下气的模样，可这样都碍着他的眼，这些年生活的压迫已经让她身心疲惫，难道就连面对曾经喜欢的人也要这样装模作样，表现出自己过得很好？

　　季书灵想通了，跟陆洲霁没必要客气，抛去曾经喜欢的人与如今合作方的身份，他于她而言，什么都不是。

　　她一手撑在中控台上，趁着陆洲霁不注意，整个身子贴向他，一双清透的眼睛紧紧盯着他，看着在面前放大的出色的五官与俊脸，她一鼓作气将自己的唇贴上，唇瓣相贴的一刹那，季书灵震地瞪大眼睛，陆洲霁身上的温度实在低得过分，她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陆洲霁拧着眉，深邃的眼里露出不悦，两人都在暗自较量谁也不放手，陆洲霁一手按住她的后脑，用力将季书灵往自己这里带，紧接着他撬开她的嘴巴，索取更深的吻。

　　两人忘我疯狂的索求，全然不在意车外人的震惊，季书灵只觉得这强烈有力的吻让她窒息，猛地她想起十年前的那个晚上，那时候她约了陆洲霁在“洛阳关”见面，那时候陆洲霁拒绝了她，季书灵不甘心直接壮胆往他嘴巴上贴，那时候陆洲霁反应极快地躲开了，好巧不巧那一瞬间季书灵看到从他眼底划过的厌恶。

　　一想到这季书灵记仇地狠狠咬了下他的唇瓣，趁着陆洲霁吃痛的瞬间一把将他推开，离开桎梏的她大口喘着气，嘴角扬起一抹得意。

　　看着陆洲霁一脸窘态，季书灵反唇相讥“我只是稍微试探一下，您就把持不住了。陆总，究竟谁对谁有企图？”

　　陆洲霁神色复杂，他紧盯着季书灵，问她“试探？你的身份允许你做出这样违背道德的事？”
　　“季书灵，你就这么随便？”

　　她眼眸一顿，在听到随便两个字的时候，季书灵只感觉呼吸一窒，承受了十年的流言蜚语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这两个字给击破，当初白显聿的亲朋好友在背后议论她爱玩随便，甚至给她扣下不孕的帽子，她一声不吭忍下了。

　　可这一瞬间她忍不了，所有人说她，她都能不在乎，可他不行，陆洲霁是最没资格说她的那个人，季书灵敛起笑容，整张脸透着股冷然，现如今他们好像没有必要再带着面具说话。

　　她直接撕破脸皮质问起陆洲霁“随便？陆总你是不是理解错了随便的意思？我是跟你睡了？还是跟别人睡了？在国外问候亲吻不是很正常的事？你也是刚从国外回来的，怎么还这么迂腐？再说了刚刚把持不住的人可不是我！”

　　陆洲霁阴沉地侧过脸不再看她“像你们这样出来跑业务的都放得开，有什么做不出来的，主动送上门的我还有拒绝的道理？”

　　季书灵气笑，她还是头一次看见这样的陆洲霁，简直让她大开眼界了，不要脸到了极致，她不想跟他废话，直接敞开了说“这单子你主动给我的，送上门的猎物不是你吗？鹿死谁手还不一定，你想跟我撕，我奉陪。只是撕之前能不能把你给的承诺兑现下？”

　　季书灵哪想再跟他纠缠不清，她得将陆洲霁允诺的生意先赚到手再说，前面已经得罪了他不少次了，按照陆洲霁的性子，如果他不给，季书灵也拿他没办法，毕竟他答应的事也只是私下的口头承诺，没有法律依据的。

　　好在陆洲霁不是公报私仇的人，合同还是跟季书灵签了，只不过两人都没什么好脸色，回去的路上乐乐欲言又止，看着身旁怡然自得的季书灵，她还是忍不住好奇问她。
　　“书灵姐，你不是结婚了吗？”

　　季书灵一愣，知道乐乐肯定是下午看到她跟陆洲霁在车上的举动误会了什么，她笑笑打趣道“你不会要准备揍我好替你偶像打抱不平吧？”

　　乐乐一愣，摇摇头直说“不会不会，书灵姐在我心中的地位是无可撼动的，可比许影后重要的多。我是怕今天的事要是被狗仔拍到发出去，到时候姐你就成了大家攻击的对象，到时候你前段时间发的声明也就没人会相信的，”

　　季书灵紧咬下唇陷入沉思，刚刚一时冲动她竟然没有想到这一层面，她有些慌了急忙问乐乐“刚刚我跟陆洲..陆总的事，有没有被人拍到？”

　　乐乐摇头，她刚刚只顾震惊的看了，也没有去注意别处。

　　季书灵叹了口气，现在再懊悔也来不及了，事情做都做了，好在她不是许靖恩这样的大明星，还轮不到成为狗仔的关注对象，今天所发生的事也安然无恙地过去了。

　　只是季书灵不知道的是，陆洲霁今天的反常并不是因为她，前几天何闻序给他寄了一个文件袋，里面装的是他早几年与许靖恩的合照，陆洲霁一开始并不在意，现在这个社会谁还没有个男女朋友。

　　他不理解何闻序想要表达的意思，也不去过问，可何闻序先没了耐性，借用合作的问题私下约了他。

　　何闻序倒是直接，承认了那日在马场更衣室里他与许靖恩的纠缠，还暗戳戳讽刺起陆洲霁，说他这个男朋友当的，竟然都没有发现女朋友身上的异样。

　　陆洲霁那一刻的反应不是愤怒也不震惊，他这个男朋友做的确实不够称职，当然何闻序说的话也不能全信，可陆洲霁不得不面对一个现实问题。

　　他并不爱许靖恩，当天晚上他就约了许靖恩，跟她说了分手，当时她一脸震惊与不解，可陆洲霁没有给她反应，直说是他自己的原因。

　　因为不爱她，也不想耽误她。

　　这段时间接触下来他也发现了，何闻序兜转在他附近的关键，是为了许靖恩。

　　他呼出一口气，带了歉意委婉说“何闻序对你的想法，我看得出来。”

　　许靖恩震在原地，她瞪大眼睛，语气充满不可思议“你都知道了？”

　　陆洲霁忽然想起之前在酒店厕所门口看到的那一幕，他拧着眉看向许靖恩，向她求证答案。
　　“酒会那次是你跟何闻序在厕所里？”

　　许靖恩怕他误会一时间慌了神，她连忙解释道“我怕他来纠缠我，就躲在厕所隔间里，没想到他会硬闯进来，好在……”

　　说到一半，她适可而止。许靖恩看着陆洲霁冷淡的眉眼，她不想谈起关于季书灵的事。

　　陆洲霁联想到后来看到的画面，一下就猜到了原由，他肯定地将后半句挑明了出来“好在季书灵及时出现，帮了你？”

　　他似乎很疲惫，陆洲霁微阖上眼，叹了口气“她曾经帮过你，你对她就不要这么带有敌意。”

　　许靖恩一脸疑惑，陆洲霁不是最反感季书灵的吗？为什么现在他要帮她说话？

　　原来早在几天前他回陆家就听老太太说起过那天在医院碰到季书灵的场景，他坠马的细节也只有许靖恩知道，只能是许靖恩无意透露出来的，也才让宋黎对季书灵起了不满。

　　“何闻序那边我替你压制住了，他能拿出你们多年前的合照，想来手上还有挺多私密的东西。我听他说，你刚出道那会儿还只是个十八线的小明星，也吃过很多苦。”

　　许靖恩听不懂陆洲霁究竟想表达什么，她挺直腰杆，抬起头，试图让自己看过去高贵些。

　　她压根就不想听他提起自己曾经不堪的往事，混娱乐圈的哪个不是靠上位一步步爬上来的，更何况她如今在圈子里所处的位置，也是她凭本事换来的。

　　想到这，她嘲弄地扬起嘴角笑道“所以你是看不起我？觉得我人尽可夫配不上你是吗？”

　　许靖恩想到他频繁提起的季书灵，更是笑得肆意，她轻嗤“你以为季书灵高尚到哪里去？做销售的不也是到处爬上别人的床，更何况还是个已婚的少妇。”

　　陆洲霁变了脸色，许靖恩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她看了眼对面男人的脸，陆洲霁沉着一张脸，那双深邃幽暗的眼眸里迸射出寒意，好像一根根冰锥狠狠插进了她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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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旦这天季书灵一家难得能聚在一起吃顿饭，季书灵在厨房里忙活了大半天，好在有季书承的帮忙，在十二点前他们吃上了丰盛的午餐。

　　季荣没什么食欲，三两口吃完就让季书承推他回房间休息，等季书承出来，他们两姐弟才终于有说话的时间。

　　季书灵问了几句他学业上的事情，忽然想到他的同桌，又试探性地问了他。

　　季书承筷子一顿，很快加起菜放碗里，他抬起头看向季书灵，眼神坚定不移“我跟她只是同学，我只想好好学习。”

　　季书灵一手撑着下巴盯着季书承认真的脸，感叹一声“谈恋爱跟学习不冲突啊。”

　　一想起自己当初暗恋陆洲霁的认真劲，她自言自语小声嘀咕起来“我要是在高中就谈恋爱了，没准就能考上清华北大呢。”

　　好在季书承没听清她的口出狂言。

　　收拾完碗筷季书灵的手机响了，是倪漾打电话过来约她一起去买衣服，为了参加明天的同学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