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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手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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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手札
[母子关系就如同植被与根。天底下没有舍得让根流血的植被,也没有那般狠心的母亲。]
站在高高的讲台上,甚尔的脑海中似乎还漾着这句话。心情好转的他扬起嘴角,俯视着底下一众或是好奇或是艳羡的打量。
在这个人高大的影子下,一旁粉笔被磨灭的灰烬如雪般孤独。
坐在后排靠窗的一位矮小女生探着头,从前桌肩与肩的空隙中挣扎出了一点视野:她便看到了这样一副美人垂眸的画面。
漂亮的人当然是不分性别的,他可真是姿容出众啊。她发自内心地感叹着这份馈赠,郁结于心的愁闷似乎也随着眼的片刻舒展而随风离去。
紧密而充满粘稠的视线,自然瞒不过感知力强大的甚尔。他随手在黑板上写下自己歪歪扭扭的名字,也不顾老师反对与不赞同的目光,笔直地朝着班级的后排走去。
心里不满意也于事无补。在此间世界,甚尔的身份是个难缠,家里有些背景的混血私生子。仅是混血一条,也能吓退许多人的无理取闹。
于是在众人的惊愕或偷偷取笑的小声议论中,他只是迈了几步,便来到了那个特殊的座位前。
这后排靠窗的两人桌子,只坐了一名女生,想想都是可笑与不可捉摸之事。
正常人想来都会退而远之吧,这个转学生究竟想做些什么?
他没有理会那一众附带唯一大人的灰色视线。直接将早上女人给他买好的书包扔在了走廊一侧的座位,坐在了女孩子的身边。
台上,那戴着金边眼镜框的大人尴尬了几秒。回神后才故作镇定地咳嗽了几声,试图拉回学生们的注意力:
下面我们开始上课!请同学们将课本翻到第368页。
甚尔不耐烦地打了个哈欠,目光游离中。正当这时,他伏在课桌上的左手臂被人推了推,此时用右手撑头的他皱起了眉,侧过头斜睨这位面孔上带了唯唯诺诺表情的女孩。
“要看课本吗?”
他没说话,但她已经把揉得皱巴巴的一页推了过来,只留了三分之一的面积在自己那。小小的身子也因为他宽大骨架的存在,尽可能的又缩了缩。
甚尔往右边退了退,面无表情地看她,又将课本移回了点位置。
“看吧。”
女孩子惊讶地抿了抿嘴,略微放松了些。
这也不能怪她。这个世道,但凡看到陌生的男人,无论他高大强壮与否,女人们的畏惧总是占据第一位。如果不是这样,那么陌生男女同处在一间电梯中,为何总是离得远远的或是贴墙?又或是等下一趟呢?
她又问:你看得清黑板吗?
“看得清。怎么,你的眼镜没用吗?”
“我带了眼镜也从来看不清黑板上的字。”她小声腼腆地回话。
“那你还挺聪明的。”甚尔扒拉了几下课本。
“为什么这么说?”
“教室外面就贴有班级排名,我又不是不知道你的名字。”
“你知道我名字?!”女孩突然紧张地托了托眼镜架子的腿,手足无措。
“你的书本扉页和校服铭牌上不是都写了吗?”
“那你的名字是......是禅院甚尔?”
“叫我甚尔,别用前面两个字称呼我。”
“甚尔!”
她的语气像奶油一般平滑,看着像个害羞的孩子,叫起他的名字来却无缘无故地透着一股亲近与扑鼻而来的甜味。
甚尔猛地绷起脸,转过了头。半张脸被埋进了课本。
很奇怪,这种感觉。这是迄今为止他在禅院家从来没有过的生活。
也从来没有人用这般的语气唤过他的名字。
一切都是那么简单又触手可及。窗外是那片被栽种得很好的白玫瑰,露珠在花叶上聚集。在它的触碰下,一只低空飞过的麻雀银光闪闪,它挥着翅膀将羽毛从柔软的花心抽离,窸窸窣窣与麻雀特有的叽叽喳喳叫声糅合在了一起。新的一天仿佛就此重新开始。
甚尔能感觉到自己很平静。
他深呼出了一口气,凝视着敞开的窗户,任由微风从身上拂过。
他想,或许这里就是我的避风港。我会重新找回自由。
作者有话要说: 1.突然发现上一章第七手札用了第三人称,但是前六章又是第一人称。懒得大改但时为了对得上,我就在第七章前新开了卷轴标题【花·茶·梦】:前六章的卷轴【甚尔】为第一人称的自我陈述,第七章开始的卷轴【花·茶·梦】为校园生活和日常篇,为第三人称。
2.有点平淡唉,言情完全没看出感情目前,后期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