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甚尔吗？》荡漾的阿三菌

15、十四手札

　　十四手札

　　被当做参照物的话会很痛苦，世间上啊，有很多丧失自我的人，只能从与它人的比较中汲取乐趣与存在着的感觉。女人被教化着只与周围的同性竞争，男性为此舒展了一口气，笑着说出果然很有趣并以此为乐。揭穿的人会是异类，被排斥的未必是弱小。

　　就像无数次太阳从东方升起，又从西边落下，冬去春来反复流转，人类始终不知道自己所追求的究竟是什么？

　　追求绞杀异类的过程，也是抢夺与转化的开始。

　　或许正是被那份璀璨的异常灼伤并产生了畏惧，才不愿放手，也不愿承认这些本可以带它们逃出诅咒的灵性种子。

　　——要把它们同化，或者泯灭它们的灵。

　　——那是教化与正常。

　　于是又是一次新的轮回与重组，多余的只有偷窃来的皮囊，那是从同类身上扒下来的。

　　你厌倦了吗？

　　有点。但是，退出的话，又会被错判成胆小鬼。

　　所以你选择了它？

　　只是它刚好出现在我的手边，我也刚好想要这么做，没有其它理由。

　　“只是你不是我，你需要记住。”

　　他突然开了口，在沉默许久没有说话的空间勉强挤出一点声音。

　　“甚尔？”

　　“...没什么。”

　　原来刚才他说话了吗…甚尔突然觉得有些无聊，或许是因为那把黑伞的原因，他想，是黑伞，是它让他有了兴致答应她的要求。

　　也是由于又看了一眼它，他才升起了几分兴致，将打量的目光移向伞的主人——一个衣着单薄的普通高中生。

　　是啊，衣着太单薄了。这种天气，即便是他，因为有了小池，看着也比眼前单薄的小姑娘要温暖不少。

　　不需要提问，这是一眼便明白的问题，贫穷与饥饿是一直存在的问题，也永远不会解决。它们是毒药，也是引人堕落的诅咒，一旦沾染，灵性的光辉会变得污浊，这或许就是世人感恩神明与歌颂自己好运的原因，因为公平与降生是一个很难把握的词眼，如果抱怨太多，周围的人也会时刻放弃你的存在。
　　好在甚尔与她都很明白这个道理，于是两个人只是默默地聚拢在一起，没有其它。

　　心情就这样平静了下来，或许是同一类人的原因，两个带着毁灭自身倾向的人像是无数个偶然遇见的一天，在适当的时候互相停下，这个时候也应该补充点鼓励双方的话语。毕竟像这样没有贪婪，没有掠夺，也没有嫉妒的丑陋的时刻是很少的，或许是这个地方的人被下雨天困住了，也或许是它们都没有醒来。

　　“真好啊，甚尔，今天我本来……”
　　她还是没有忍住，尽管出门前吃了一块很甜的巧克力，心中不断涌现的苦涩却还是融化成比黑巧还要难缠的味道。她当然也知道，没有人有必要分担同等的痛苦，将自己的苦难强迫于它人理解与同情，又何尝不是一种逼迫。

　　她只是太寂寞了，这个词应该是褒义，她觉得，她觉得甚尔会明白的。

　　于是她接着说了下去，也没有人忍心打断此时的她。

　　“今天我本来带了一把小刀。”她的声音柔和而有力，十分刻意和用力地用一种平淡与隐藏颤抖的声调继续，“但是中途的我后悔了，也可能是出门前便想遇到什么人，所以我多带了一把伞…”

　　“一把好运的伞…”她忍不住笑了笑，“所以我改变了主意，打算在外面呆一会，我很高兴….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满足过…明明是我最讨厌的下雨天，你恐怕不会相信吧，还有人幼稚到心情会随着天气变化…”

　　“我也是。”拥有翡翠绿眼珠子的男孩笑着打断了她，又一次露出了笑容，在小池以外的人面前，这样的机会很少，至少不是那种应付普通人的讥讽式笑容，虽然也不难看就是了。

　　她的心情理所当然的又好上了几分，原来暗淡的眼珠也引入了光亮，映照得那副寡淡的面容清秀起来。

　　“真好啊，那还不算坏。”

　　“什么不算坏？”

　　“今天的下雨天。”

　　“幼稚。”

　　板着脸的小姑娘再也忍不住，发出了轻笑声，趁着眼前奇怪的轻松氛围，她突然抬头看他，也问出了让甚尔头疼的一个问题。

　　“甚尔，你的心情好点了吗？”

　　“连你都看出来了吗？”

　　“毕竟你好像把我认错了人…”

　　“是因为你的伞，它…”

　　甚尔还想说些什么，却隐约听见有熟悉的脚步声从他的背后传来，似乎还有人在呼唤他的姓名。

　　“甚尔！”

　　……

　　看来不是错觉。他犹豫了，不知道该不该立刻回头，他觉得应该生会气或者装作没听见，但一旁的女孩猛地推了他一把，还把黑伞塞到了他的手中。

　　“愣着干什么？赶快去啊！”

　　还真是个奇怪的女孩，甚尔撇了撇嘴，神态却更放松了，他像老朋友一般拍了拍她的肩膀，转过了身。

　　还没大步走多久，身后又传来同桌傻瓜一样的问话。

　　“甚尔！我们现在算是朋友了吗？”

　　“……”

　　没有回头，也没有转身，背着阴影的他不自觉地摸了摸带有疤痕的嘴角，自己都没注意到高高扬起的弧度。
　　“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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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1.emmm字数还是不是很多，睡前睡不着就花了半小时写了一点，早上醒了发布下，如果有感情线，可能就是小池和甚尔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