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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算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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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喜盛都这般了,张潜哪还舍得拒了,他薄唇扬起一抹近乎无奈的笑,终于是又应了她。
瞧张潜答应,喜盛那张娇靥上容色一边,杏眼弯弯:“那大人记得上药,我先回去了。”
她脸色变得极快,走时还朝张潜挤了个甜甜的笑眼儿:“大人,我走了呀!”
张潜被她那道目光电了下,目光定在喜盛关上的那门板上,喉头一紧。
也不知怎的,好似被她下了蛊似的。
他知道这种情愫本不该有,可心底那冲动却好似压抑不住。
张潜揉了揉有些酸麻的眉心,侧目便瞧见了书案边摆着的那块有些发干的红薯。
玄武街的那家烤红薯小有名气,但要出炉时裹着热气,伴着红薯焦香,软软糯糯的才好吃。
喜盛将这红薯给他的时候正好吃,可眼下这红薯却被他放的凉透了。
张潜越看越烦,忽的开了门:“川九!”
川九是他身边的人,平日都在尚书府伺候他的起居,知道张潜被派到了六公主府,裴尚书便将川九送了过来。
川九被张潜叫来,有些疑惑:“郎君怎么了?”
“吃了。”张潜手里拿着那块红薯,塞给了川九。
“我不饿。”川九看着那块干掉的红薯,有些摸不着头脑。
但想到方才从张潜寝殿出来的喜盛,川九有些好奇:“刚才那个小娘子是谁啊?”
“吃。”张潜却不容得川九拒绝,便将门板重重一阖。
川九也不知张潜只是哪里来的邪火,不过张潜平日总是这样,让人摸不准性子,川九也没多想,刚要抱着红薯回去,张潜便又打开了门。
“郎君还有事?”川九闻声,回头看了看张潜。
“明日请平宁郡主到公主府。”张潜瞧着川九手中那块红薯,忽的便夺了过来,将门板一关。
“诶?”川九被张潜弄得摸不着头脑,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那红薯原本被送了出去,这会儿又被张潜要了回来。
他将那块红薯摆在桌案前,也不吃,只是沉沉的瞧着,也不知再想什么。
却说保宁自那日被张潜送回了江府,虽然没有被罚,但保宁还是被江大人禁足了。
保宁一老实,江府都显得寂静了些,宋淮山望着那安安静静的别院,忽的挽唇笑了下。
“宋小郎君怎么来了?”别院前立着的那玉面郎君实在惹眼,保宁身边的红萧正巧路过,便上前朝宋淮山行了。
“宁宁起了吗?”宋淮山摆了摆手。
“我家娘子被禁足了,正无聊呢,郎君来的正好。”红萧无奈的叹了口气。
“那确实正巧。”宋淮山点了点头,便提着自己手中的点心进了保宁的别院。
别院里,保宁正百无聊赖的拿着石子去打空中的鸟儿。
红萧上前拍了拍保宁的肩膀:“娘子,宋家郎君来了。”
“哦。”保宁应了声,将石子一抛,看了看宋淮山:“你怎么来了,喜盛呢?”
“盛儿...”提起喜盛,宋淮山一顿,脸上的笑意也僵了僵。
“怎么了?”保宁见宋淮山的神色,抛石子的手也停了下来。
“也不知怎的,就生气了。”宋淮山没有隐瞒,将那日买糕点遇到赵静柔的事情告诉了保宁。
“你真是多余。”保宁一听,当然是站在喜盛这边。
“盛儿确实没必要与赵家娘子去抢那盒点心啊...”宋淮山并不觉得自己有错。
“喜盛凭什么让她一个三品官员的女儿?”保宁不赞同宋淮山干的这件事,瞧见宋淮山提来那两包点心,知道这是从永丰斋买的,拆开只纸包,拿起一块点心狠狠咬了口:“这个赵静柔真把自己当回事儿。”
“也是,我没想这么多。”宋淮山见保宁如此,只好败下阵来,认可的点了点头。
“你往后别买了,黏黏糊糊的,我不喜欢。”说着,保宁将咬了一口的点心放回了纸包里,一同塞给了红萧:“赏你了。”
“谢谢娘子!”红萧自然而然的接过了那两包糕点。
...
这点心宋淮山常往江府给保宁送,往常保宁虽然不喜,但也没拒绝,这回突然下了宋淮山的面子,宋淮山难免有些窘迫。
“你去永丰斋买饴糖,和喜盛道歉。”保宁想了想,那双美眸一横。
“可...”宋淮山无端挨着喜盛脾气,原本也有些生气,这会儿又被保宁教训,有些不情愿。
“娘子,外头有个叫川九的,说是公主府的人。”宋淮山还未说完,门外便进来个小厮。
“见。”保宁一听公主府,眼里一亮,哪还顾得上什么宋淮山。
小厮得了保宁首肯,便带着川九进了保宁的别院。
“是喜盛寻我吗?”瞧着川九,保宁挑眉道。
“是公主拜托了我家大人,请宁郡主到公主府一叙。”川九道。
保宁正愁没理由跑出江府,川九的到来无疑是随了保宁的愿。
她不能找喜盛,喜盛找她,父亲便没话说了。
这般一想,保宁抬脚就要走。
但余光瞥见宋淮山,保宁一顿,忽的拽起了宋淮山:“走,你跟我一起。”
“可是盛儿还在生气...”宋淮山顿了顿。
“你走不走??”保宁见宋淮山迟疑,蹙了蹙眉。
惹了喜盛还不赶紧去哄,还在这磨磨蹭蹭,属实有些...
宋淮山见保宁如此强硬,没说话,只好跟着保宁去了。
落难姐妹花,保宁被禁足了,喜盛也没落着好,六公主府中。
梨园空荡荡园子里摆着一张木质的躺椅,春风暖暖的往人脸上吹,喜盛膝上盖着张软毯,正百无聊赖的窝在那摇椅上晃悠。
胖团也觉得无聊,正趴在她的怀中,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尾巴。
张潜每日晨起要去宫中上职,昨晚张潜应了她,也今日不知会不会把保宁带来,喜盛正纠结着这件事,便听梨园外一道脆生生的女声。
“喜盛。”这声音的主人正是保宁。
保宁立在垂花门处,看着梨园里的喜盛慵懒的好似一幅画,眉眼含笑,迈进了梨园。
“宁表姐!”
想什么来什么,喜盛见到保宁,那双杏眼一亮,从躺椅上半坐起:“宁表姐,你没有被罚吧?”
大营那桩事过去以后,喜盛便没有见到过保宁,如今再见,先想到的便是大营的事。
保宁知道她担心自己,连忙摇了摇头:“当然没有。”
“那边好,吓死我了。”喜盛点了点头。
“你看看我把谁给你带来了?”保宁走到了喜盛跟前,示意喜盛往垂花门外看。
喜盛有些疑惑,抬眼便见垂花门外的人着一身浅蓝圆领袍,银冠束发。
是宋淮山...
喜盛小脸一垮,看了看保宁。
“怎么啦?”保宁瞧着喜盛皱着眉头,上前掐了掐她的脸颊。
“不想理他。”喜盛看见宋淮山就想起了永丰斋的事,这会儿保宁还在身边,一委屈,眼眶便红了些。
这事没人提还好,有人一提,她就想哭,觉得被宋淮山训了委屈。
宋淮山看着喜盛的模样,提着刚从永丰斋买的饴糖定在了垂花门处。
“来!”保宁看着木楞的宋淮山,忙朝宋淮山招了招手。
“盛儿,听说你被圣上罚了,怕你没有糖吃,又给你买了些。”宋淮山硬着头皮上期,将包裹破开,放到了喜盛跟前的小案上。
纸质的包装被那双干净修长的大手打开,原本摆好的饴糖没了包裹,便散落了下来,喜盛红着眼儿看着宋淮山,更委屈了。
“你别哭,先前是我不对。”宋淮山附身捏了一颗,递到了喜盛跟前。
喜盛原本是有气的,可瞧着宋淮山红了过了,心里一软。
“你尝尝,甜的。”宋淮山见她不吃,捏着饴糖的手又进了些。
宋淮山都将饴糖送到她嘴边了,喜盛抿了抿唇,也没拒绝,咬住饴糖的一端,将宋淮山手里的饴糖含进了嘴里。
“我今日回去会同父亲说,叫圣上接你回宫。”宋淮山见她吃了,半蹲下了身子,轻声哄着。
“不用了。”知晓宋淮山是要哄她,可喜盛一听这个,连忙摇了摇头。
她好容易出来,可别又给她弄回去。
“圣上最是宠你,莫要与圣上置气了。”宋淮山并不知道喜盛的事,只当她是还与庆帝置气。
“哎呀,盛儿不愿意回去,你就别谏言了。”保宁在一边看的着急,推了推宋淮山。
乾清宫那事儿,保宁是知道的,但并没有告诉宋淮山。
“那好吧...”宋淮山被两个姑娘拒绝,也没有了坚持的理由。
“宁表姐。”终于解决了宋淮山这里,喜盛忽的想起自己找保宁的事,巴巴看了看保宁。
“怎么啦?”保宁拿着绣帕擦了擦喜盛脸颊上的泪痕。
喜盛闻声,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宋淮山:“咱们去屋里头说。”
保宁,宋淮山,这是与她一同长大的,虽说有青梅竹马的情分,但保宁是她嬢嬢家里的人,喜盛才如此相信。
“好。”保宁也分得清轻重,知道这件事要避着宋淮山。
应了声,便扶起了喜盛。
两个女儿家家的心事,宋淮山也没在意,只好在梨园中逗着胖团。
六公主府布置的仓促,可喜盛的内寝却是与朝日宫里差不了多少。
保宁与她进了寝室,合上了门:“喜盛可是有事吗?”
“是。”喜盛点了点头,看着保宁有些愧疚。
这事恐怕要保宁再冒一次险,但想着大营那次,喜盛有些不好意思。
“直说啦,怕什么?”保宁瞧出了她的顾忌,上前捏了捏喜盛的脸颊。
“父皇过两日要开宴,宴请柔然使者,我必须要去,可是我被禁足了...”喜盛撇了撇嘴。
“噗...”保宁看着委屈巴巴的喜盛,忽的笑了下:“我也被禁足了。”
“啊?”喜盛听着话,有些难过。
她们两个也是够倒霉的,禁足都禁足在一起。
那保宁一定没办法帮她了。
“不过我想出来也容易。”见喜盛担心,保宁拉着她坐下:“问题是你这里。”
“张潜不好糊弄,我要是把你弄走,得想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