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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   梁修远待到周六的下午,回程了。

      陆漫漫如往常一样,在梁修远回苏城的当天去超市才买了一堆礼品,托梁修远带给同住苏城的公公梁君还有姑姑梁钰带去。

      唯独没给同样住在苏城的婆婆张禾准备。

      倒不是对她有什么意见,只是梁修远的父母很早就离婚了,梁修远是判给父亲梁君的,梁家人对婆婆张禾讳莫如深,陆漫漫也就只在自己婚礼与她草草碰过一面。

      当时张禾拉着陆漫漫的手,嘴里喊着漫漫来漫漫去的,比谢安瑜还亲昵不少。

      那天,她出手极为阔卓,上来就送了陆漫漫一对价值不菲的翡翠镯子。

      家有万今翡翠,贵在凝绿一方,那镯子翠绿欲滴,通身看不出一点杂质,是个好东西。所以至今还被谢安瑜锁在家中的保险柜里。

      从她阔绰的出手,陆漫漫不难看出,再婚的她过的应该不错。

      只是一顿晚宴下来,她提着酒瓶,带着风,宛如花蝴蝶一样扑到一桌又一桌,举手投足游刃有余。

      陆漫漫看来多少有些张扬了。

      钱一一比她想的更多:幸好你公婆早离了,不然这样的婆婆,你哪里能招架的住?

      跟婆婆张禾相反,梁君就显得沉默寡言,客气疏离,姑姑梁钰比梁君稍微热情一些,但识大体,从不过分掺和侄子的家长里短。

      梁修远的性子大概是中和了父母的性格特点,沉默寡言,但气氛一到,只要他想也能将场子热起来。

      婆家的关系不复杂,不用废心地思考该如何虚情假意迎合,陆漫漫反而自在。

      梁修远回苏城后的第二天就是周末了,陆漫漫睡到自然醒,给自己买了一张电影票用来打发大半天无聊地光景。

      梁修远的微信除了日常的问候外,还会时不时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她说点别的,大抵都在询问她当天的行程安排。

      知道她下午要去商场看电影以后,他体贴给她转了一笔钱,手笔不小地那种。

      他能在结婚后有这样的手笔,取决于他对钱有绝对地自由,简而言之他们家是梁修远管钱,更准确地说,他管着他自己的钱。

      家里的经济问题,他很早就跟陆漫漫开诚布公的聊过。

      他的想法是,陆漫漫在理财这方面的能力有限,所以他想将自己的收入分成两块,一块他自己留用,或给公司业务添砖加瓦,或做些理财,一块给陆漫漫把持。

      因为,他深知一个成熟的男人能给妻子足够的安全感就是往她身上揣好沉沉的钱袋子。

      但这个想法被陆漫漫推翻了。

      理由是,我不太擅长管钱,给我花那就更没有必要了,我目前有挣钱的能力,如果我有捉襟见肘的情况,我会跟你开口。

      梁修远面上看似尊重了她,但背地里还是惯用自己的方式默默抗议,比如他总是见缝插针给陆漫漫转账,结婚至今,陆漫漫一直没有开口要钱的机会。

      梁修远给的勤,陆漫漫花钱的速度自然也要跟上,所以,她看完电影后,又在商场血拼了一番,给自己添了一套护肤品跟一件外套。

      待她从商场里出来,天色已经很晚,街边的小摊已经收起餐车准备回去,她抬眼看看夜空,繁星点点,看来明天的天气至少不会太差。

      果不其然,周一的早晨出了大太阳,气温也有所回升,一切都是那么刚刚好,除了陆漫漫公司的新变化。

      很多人经过周末两天的思想发酵,自动离职了,其中也包括了陈程。

      陈程走的时候还在劝她早做打算。

      打算?这几天陆漫漫不是没有,想的越深入,她心里的那杆称就越偏向于去苏城“投奔”梁修远。

      虽然,她对朝夕相对的婚姻关系还是抱有迟疑的态度,虽然她还没有完全做好脱离舒适圈的准备。

      但她总觉得自己需要为这段婚姻做些妥协。

      陈程她们当天就收拾东西走了,他们一走,办公室显得更空旷了,本来就没什么人了,还都懒洋洋的等着元旦假期。

      钱一一的电话,就是在第二天懒洋洋的午后打给陆漫漫的。

      她失恋了,电话里哭的梨花带雨:“王八蛋,他是不是忘了,他长得也就一般,兜里也没几个钱,还敢跟我提分手,真是不知好歹!”

      陆漫漫见怪不怪:“喝了几杯了,还是那家店吗?”

      “嗯,八杯!”

      陆漫漫松了一口气,看来还好,一般钱一一大醉酩酊前,报数的单位是瓶,现在单位没变,说明离醉还有一定的距离,起码能撑到陆漫漫下班赶过去。

      陆漫漫赶去那家餐厅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钱一一。

      她临河而坐,还在原来的位置,河风撩起她齐腰的卷发,月光揉进她眼下半寸的泪痣,她似有意似无意的撩起额前的发,红唇珉在透明的酒杯上,一仰头,杯中酒一饮而尽,徒留杯沿淡淡的口红唇印。

      陆漫漫缩着脖子在她对面落座,钱一一钟爱的这个位置,在冬天这个季节实在不是什么好地方,露天临湖,只靠一把大白伞盖去尘埃,四面乱窜的冷风灌得人瑟瑟发抖。

      “这次又为什么啊?”陆漫漫要了一杯热水,喝了两三口,才能稍稍缓解寒风的后劲儿,然后开门见山,打算速战速决收拾好钱一一情绪。

      “我问他,我是不是胖了,他说不胖,可我早上明明称体重,是重了呀,我觉得他太虚伪了。”钱一一说的振振有词:“可他不但不认识自己的错误,还骂我有病。然后我就说分手,他好像还挺迫不及待的,叫嚣说,分手就分手。”

      陆漫漫放下水杯:“没了?”

      钱一一点点头。

      陆漫漫颇无奈,没忍住说了一句特别不违心的字:“该。”

      “是吧,你也觉得这样的男人太可恶了吧?”

      “不,我是觉得你该。”

      “陆漫漫,你还是人吗?我分手了耶,这么难过?你不说安慰我一下。还尽说风凉话。”

      陆漫漫抿抿唇,心说:你无理取闹,你还有理了?再说了,你哪个月不分手?安慰?我能安慰过来吗?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陆漫漫还是凭借仅存的半分人性坐到钱一一身边,揽过她的肩旁,哄孩子一般说:“好了好了,乖,乖,乖,分了就分了,凭你的实力,下周就能开疆辟土了。”

      钱一一的哭声还是宛如狼嚎,却不忘认同的点点头。

      她能有所回应,这起码预示着她的气儿顺了一些,陆漫漫心里舒了一口气,看来今天不用陪她熬鹰熬到后半夜了,但同时她又有点惆怅。

      那年,钱一一跟何子墨分手,她酒后义正言辞的说,姐以后要做渣女!陆漫漫原以为只是一句戏言,吃饱饭打个饱嗝也就过去了的事儿。

      没曾想,她倒是当了真,身边人跑马灯一样来来回回。

      几个月前,她得知何子墨开启了一段新恋情以后,以前三句话不离何子墨的人,自此再也没有说过只言片语,哪怕是醉的不省人事,也从未放下戒备。

      陆漫漫想,何子墨大概就是钱一一自罚十杯都闭口不谈的人。

      陆漫漫把钱一一扛回家,路上,钱一一一直沉默的流眼泪,她说:“漫漫,你说我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良人啊?”

      陆漫漫想说:你得先让你心里的那个人搬走啊。但她没忍心,只淡淡的说:“快了,快了。”

      那晚,城河的灯火依旧亮到天明,泊船的丝竹之音还是连绵了整个夜晚,什么都没有改变,就像第二天,迎面盛妆而来的钱一一一样。

      “你家的卫生间也太小了吧?对着马桶化妆,体验感也太差了”她蹙着眉,绝对是认真在吐槽:“不说其它的,就这环境,你家梁修远能忍下来,算是一条好汉!”

      陆漫漫实在懒得跟她打岔,钱一一也识趣的闭了嘴,继而又厚脸皮的凑到陆漫漫跟前儿:“呦,面煮的不错啊,够贤惠,看来梁修远没少享福。”

      “不用捏醋拿酸的,姑奶奶,你独一份。”

      “真的假的,我还有这荣幸,你不会下药了吧?”

      陆漫漫作势用脚踢过去,扑了空:“嗯,下了,哑药,趁热喝了,赶紧闭嘴!”

      钱一一嘿嘿一笑,从陆漫漫手里接过面碗:“得嘞,欢迎堵上我的嘴!”随后,猛吸了两口汤,差点呛到,她放下碗,猛然想起这周五去苏城出差的事情:“哦,对了,我们单位接了一个活儿,是苏城一个景点的软文推广,这周五,我开车去苏城,你跟我一起去呗?”

      钱一一一失恋就特别粘人,陆漫漫刚想拒绝,钱一一开始劝说:“我最近状态不好,你不怕我一个人开车再出点什么事儿?”见陆漫漫无动于衷,又接着劝:“你就不想给梁修远一个惊喜?”
      见陆漫漫还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她有些急了:“你多久没有去苏城了,梁修远要是会金屋藏娇,估计孩子能打酱油了,你都不知道。”

      “少挑拨。”陆漫漫开口了,钱一一觉得有希望了:“你昨天不是跟我说,梁修远这周工作忙不回来了吗?他不回来,你过去找他呗。来而不往非礼也,我真的求求你了,讲点礼貌吧?”

      陆漫漫已经有些动摇了,钱一一抬手看了看表,端起面碗,大快朵颐,随后走到门口换鞋,提着包边走边说:“就这么说定了,周五你请半天假,我准时来你单位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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