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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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贴有“内科检查，一次只进一人”标语的医用帐篷内，为应聘者做完检查的光头医生，摘下手套同对方握手作别道：“先生您肺部有明显的啰音呢，戒烟不易，但为了身体健康着想，该断还是要断的，否则您未来可能会无法适应全天候禁烟的工作环境。”
说着，他松开了男人的手，从桌上的一只篮筐内，拿出一袋戒烟贴交给了对方：“待您入职后，敝司会定期向有烟瘾的员工发放戒烟贴、戒烟糖等可以辅助您逐步摆脱烟瘾的用品，我们由衷期待能与您共事，祝您应聘顺利，再会。”
送走连连道谢的应聘者后，光头医生摆手示意守在帐篷门口维持秩序的部下，暂停往他这处放人的举动：“泉，让我休息十分钟再继续。”
光头医生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伸手取下了脸上用于遮挡面目的口罩，他撕开一袋戒烟贴，往自己手臂上来了一贴。
应上司要求，被对方唤作“泉”的青年，向帐外排队等待检查的应聘者们传达了等候的时间，而后他钻进帐内，放下了帐门帘。
“您辛苦了，种田长官，”泉从帐内的储物箱里为在短短两小时内，不知使用了多少次异能力的种田山头火，拿来了提神的茶水和补充体力的茶点，“您请用。”
种田净手消完毒，端起杯子灌了一大口茶润嗓，他躺靠在椅背上，眼睛毫无焦点地望着帐顶，舒气慨叹道：“我这一礼拜的握手数量，绝对能赶得上那些举办线下握手会的当红偶像们了……”
“是呀，依属下看呐——”泉整理着文件筐中被种田通过身体接触，从一众应聘者中一一筛选出来的异能力者体检记录表，开玩笑活跃气氛道，“长官您不如就此‘出道’吧，异特科全员定会全力支持您登上武道馆的。”
“哈！那可真是太感谢你们了，周边我都想好做什么了——一人发两柄巴掌形状的闪光应援扇！”种田笑着在椅子上坐正身子，抓紧时间吃起了茶点，他咽下一口食物，交代道，“能这样集中排查的机会难得，轮班也要将这批未标记的异能力者们尽快录入我们的监控系统，你和玲回总部交接资料时，记得替我给大伙儿捎去一些加班慰问品。”
“是，您放心，”泉会意地颔首应声道，“属下会将长官您的嘱咐传达到位的。”
种田身心疲惫，却累得心甘情愿，发出了这段时日反复念叨了许多遍的抱怨：“哎……森鸥外那家伙可真会使唤人呐！”
由内务省下辖的异能特务科，联合法务局户籍科第四分室，伪装成受森鸥外名下会社委托的第三方职介公司，负责对申请参与擂钵街重建项目的全部人员进行资格审查和筛选录用，从非法偷渡客、违法在逃者、流浪汉等诸多社会边缘群体，以及境外赴当地的务工者中，找寻需要他们给予重点关注的对象，查漏补缺，进行相关的登记与备案，如有必要，亦会对其采取介入式指导、监管收押、遣送驱逐等较为主动、强硬的措施。
而有港口Mafia资助背景的公司，在横滨搞出这般大的动静，神奈川县警方想不理会都不可能。
为防聚众闹事，神奈川县警察本部出动了横滨市近二分之一的警力，日夜在擂钵街周遭地带巡逻防范，并由应对暴力团经验丰富的安井警部负责现场指挥。
“啊~~~呃、呃——”交班后已执勤将近十个小时的安井，带着满脸倦意收起刚处理完短讯回复的手机，在警车副驾上打完了一个长长的哈欠，他调正座椅，打开车门，对后辈警员说道，“我去附近便利店洗把脸、买包烟，箕浦你有什么想吃或者想喝的吗？我回来时给你一并带过来。”
“哦，好，”因熬夜而导致双目眼白上同样布有些许血丝的警员，神情认真地敬礼答道，“那就麻烦前辈您帮我捎一袋薄荷糖和一罐黑咖了。”他们还要再挺两个多小时才能等来同事交班，然后返回局里的宿舍休息，没点提神醒脑的东西打发时间，箕浦怕自己会在前辈兼上司的安井警部面前直接倒头昏睡过去。
“没问题。”安井挥手下了车，他抻了个懒腰后，走向了位于街角的一家便利店。
只不过安井此行并非单纯的洗脸购物，而是他活跃异常的“优秀线人”森鸥外，方才来消息约了他在这家便利店内接头。
经过便利店的感应门，安井微抬下颌，同连日执勤以来，早已知道他是一名市警的店长，态度随和地打招呼道：“今天生意不错嘛，店长先生，”安井从衣兜里摸出随身携带的剃须刀，冲对方扬手示意了一下，询问道，“更衣室的盥洗池，这会儿方便借用一下吗？”
“没什么不方便的，您来店里，我们随时欢迎，”蹲在货架前的店长暂停盘货，起身对安井说道，“只是里面刚进去一位不小心弄撒咖啡的顾客，正在抢救他可怜的外套，您若是不介意，现在进去也是可以的。”
安井脸上露出了不以为意的笑容，对店长欠了欠身：“多谢！”说罢，他穿过店内货架时，斜眸扫了眼站在橱窗前报刊区翻阅杂志的长发外国人，以及坐在东侧用餐区正和一名年轻女性分享一袋薯片的黑发少年……
这位记忆力颇好的警部，最终将他探查的目光，在柜台前一名等着金麸罗出锅的和服少女身上停留了片刻。
港口Mafia的武斗派成员……“尾崎红叶”么？
辨识出对方的身份后，安井此刻更加确信那个借口清理外套上的咖啡渍，钻进更衣室内的冒失家伙，便是要跟他碰头的森鸥外了。
“抱歉失礼了！”安井道完这句提醒后，就拧动门把手，拉开门走进了更衣室。
盥洗池旁，森鸥外绞着小半截浸过水的外套衣袖，转身朝进屋后就把门给轻轻锁上了的警部望了过去，他眼中含笑，开口道：“警官先生您来得可真快啊~”
“咖啡印子已经洗掉了吗？”安井随手拖来一把折叠椅，椅背对着面前的森鸥外，叉腿跨坐了上去，“没洗掉也不能问我索要衣服污损的钱哦，这项可没得报销。”
安井话锋一转，扯到了正事上：“外面四人都是与你同行的港口Mafia成员吧，和服小妮儿和黑毛小鬼头我见过，另外两个是新加入的？”
“嗯，高个子的外国人自称‘兰堂’，黑发绿眸的姑娘是前段时间电视新闻报道过的医院失踪伤患‘飞鸟井木记’，黑毛小家伙如今在用的名字是‘太宰治’，至于红叶……之前摩天轮事件做笔录，您应当做过相应的调查了吧，”森抖了抖外套，将之搭挂在了左臂臂弯处，随后他也在更衣室内找了一把折叠椅展开，坐了下来，“他们四人都是异能力者，所以我今天来擂钵街实地考察，其实主要是领他们去有关部门那里做个‘登记’，再找你混个脸熟，日后走动起来也能便利些。”
“照你这么说……”安井领悟道，“我可以在档案中，笼统地把他们归为‘森派成员’咯？”
森闻言，垂眸轻笑道：“您请便。”他这算是默认了安井的说法。
“医生你还蛮能干的嘛！”安井放松了下来，他掏出自己的手机，卸下手机壳，将一张记有一串网址的字条递到了森的眼前，说明道，“倘若你真有心重建这个废坑，网络相关的工作，就交给这位‘专业人士’处理罢。”
森鸥外伸手接过纸条，蹙眉辨认着字条上安井手写的网址，从一堆看似乱码的字母中，找出了一个他认识的单词：“Jellyfish——水母？”
“没错，”安井同森介绍道，“宛如水母一般恣意游走于网络世界的‘杰利菲仕’，业内传说级的存在，真身不明，构成人员未知，追捧者无数，但绝对好用，这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
“看来警官先生平时没少受‘水母’的关照啊，”森正有意构建专用的内部网络，而港口Mafia的资讯部目前仍受濑户透管理，不便他任意驱使，于是森承了安井的人情，收下了字条，“谢了。”
与要留下来拾掇脸面的安井告别后，森走出更衣室，与其他四人汇合。
尾崎一见森出来，就端着一碟炸好了的金麸罗迎了上去，她用筷子夹起一小块炸物，佯装亲昵地递至男人的唇畔，还微启朱唇冲对方做了一个“啊”的口型。
森眸光闪烁，当即觉察到了少女尾崎与他故作亲密背后的暗示，遂配合地张开嘴，吃下了对方夹来的食物，并借着咀嚼的唇部动作，悄声问询道：“怎么了？”
尾崎也咬了一口炸虾，而后她侧身背对向便利店的橱窗，语速极快地低声回应道：“店外有个束着长发的中年男人，从擂钵街的招工现场一直跟踪我们到了这里还不见离开，等下需要活捉了，将他审讯一番吗？”
“按你的想法去做吧，”身旁跟着爱操心的少女尾崎，森也乐得放对方便宜行事，他舔齿回味着方才那块入口炸物的酥香，眯弯起双眸，歪了歪脑袋，腆着脸问少女讨要道，“能再赏在下一口吃的吗，慷慨的红叶大人？”
“您……”尾崎像只不喜他人主动亲近的猫儿，满眼警惕地上抬手肘，将她的餐碟护在了怀里，嘴上不饶人地拒绝道，“莫不是被刚刚那罐咖啡泼坏脑子了罢，想吃就自己去买一份啊，没必要来打妾身的主意吧？”
“一份的量给得太多了，”森觉得少女护食的举动很是有趣，他假装自己不肯放弃，继续逗弄对方道，“我胃口小，再吃你一块就饱了，别那么小气嘛，红叶君~”
“不行就是不行，”尾崎肩肘并用，防备着看起来都快贴上来的『森鸥外』，她筷子夹得飞快，三两下便将食碟里大半金麸罗塞填进了自己的嘴里，口齿不清地嘟囔道，“妾身也就差这碟金麸罗便不饿了！”
坐在一旁的飞鸟井木记见状，微笑着与咔吧咔吧咬着薯片的少年太宰交流道：“红叶姐和森先生相处得很融洽嘛。”
少年点头轻“嗯”了一声，然后将他暮霭霭的鸢眸转向了报刊区，眼中闪过一瞬惊讶，因为他发现原本站在那里看杂志的兰堂，已不知在何时没了踪影……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二十一餐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