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穷，只能开报废机甲》余曼曼

13、第 13 章

　　这个摊档是卖杂货的，就在跳跳市场入口不远处，客流量根本不用担心。
　　然而，哪怕它旁边的摊档全都人头攒动时，它还是静嘤嘤的，一个客人都没有。

　　摊档主是个大叔，很高大，留着一圈胡子，看起来有些颓废。
　　他戴一顶黑色帽子，有点像贝雷帽，又像飞行员帽，他也不吆喝，也不看他家的货，只站在那儿不停操控他手里的游戏机。

　　这是一款上了年头的狙击游戏。
　　俗称打机甲。
　　也就是打落的机甲越快，越多，机甲的等级越高，你的积分就越厉害。

　　许意记得，最火那阵子，这个游戏还出了真人模拟空间的。
　　听说当时全星际最厉害的player，已被联邦军校录取。
　　不得不感慨，行行出状元。

　　许意走过那个摊档时，眼神不小心瞄到了摊档主的游戏画面。
　　咻咻咻咻！
　　Kill-kill-kill-kill！
　　特么，四连杀。而且打落的全是作战型机甲，四个王炸！

　　她惊呆了。
　　这个大叔的手速……不，应该说反应力，不是一般人。
　　她有点拔不动腿，想看看他是无心之举，还是真的这么厉害。

　　反正大叔只顾着打游戏，也没理她。
　　她就悄悄地站在一旁，像是在看摊档上的货，实则余光都在大叔的游戏机上。

　　突然，浑浊的声音响起：“小子，你想玩?”

　　许意：啊，被发现了。好尴尬。
　　她也不纠正大叔喊她小子，因为她剪着短短的头发，戴太阳帽，卫衣长裤是标配，的确是个“小子”的打扮。
　　这样送外卖也方便。

　　她尴尬且不失礼貌地笑笑，指指大叔手里的游戏机，“这个很好玩。”
　　大叔“嗯哼”一声，“小子有眼光。”
　　下一句是：“要不要?十星币卖给你，保证物超所值。”

　　许意：“啊?不用了，谢谢。”
　　十星币买个游戏机，她还没到这么奢侈的时候。
　　再说了，她哪有时间打机甲?她开机甲都快开不过来了。

　　大叔却像终于等到客人般，轻易不放她走，“嫌贵?八星币给你算了，连同我的号一起拿走。”

　　许意：我真的不需要，大叔你找别人吧。
　　“那个，你的号这么厉害，我上不了手。”

　　大叔呶了下嘴，“这的确是个问题。一般人很难练到我这水准。”
　　“那你再看看，有什么要的，我给你个开市价。”

　　许意：呵呵。总算知道这摊档为啥没人逛了。星警叔叔，这里有人强买强卖。
　　算了，来都来了，路过都路过了，就看看吧。

　　大叔的杂货是挺多的，但似乎没有她想要的。
　　连万向轮都没有，不应该啊。
　　许意想逛下一摊了。

　　结果，大叔像看穿她的心思，游戏也不接着打了，反而问起她来：“小子，你想找什么?”
　　许意答：“有没有万向轮，就是防着掉坑里去的轮子。”

　　大叔露出个不屑的笑，“你找万向轮?那东西有什么好玩儿?我给你看样厉害的。”
　　说着，他从垫坐的箱子底下，翻出几个轮子来。
　　成色很旧了，都能看到轮子上的痕迹。

　　许意：呃……虽然是二手市场，好歹你也弄个七八成新的吧。
　　这几个轮，比她的257还要旧。

　　大叔却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跟她说：“别小看它们。”
　　“知道什么来头吗?”
　　“当年的第一军作战型机甲，用的就是这批轮子。这还是联邦军工第一批出产的，有钱搞不到。”

　　许意装作震惊的样子，实则一个字都不信。
　　“啊，好厉害。”
　　等下逛第二摊，摊档主肯定会跟她说，联邦军事研究院做的……

　　大叔兴奋之意溢于言表，“你小子好眼力。”
　　“再给你看样厉害的，一般人我不告诉他。”

　　许意想走吧，又不好意思。她是不是演得太逼真了?
　　早知道这样就不看大叔打游戏了，呜。

　　大叔从后头垫锅的箱子，没错，那箱子上真的有一口锅。
　　他从那箱子里，翻出一个黑黑的袋子来。
　　看样子有些年头了，那袋子可能还是咸丰年间的吧，都烂得没法再用了。

　　大叔朝许意勾勾手指，“你过来看，小心点。”
　　许意也就挪了下脚步，礼貌地看上一眼。
　　这一眼，却是真的叫她吓到。

　　因为这黑黑的袋子里头装的，不是别的，是机甲发动器。
　　但这个发动器外观上比一般的发动器大，色泽也不同，它像长了霉菌似的，带点黑色。
　　最吸引她眼球的是，它侧面居然有个类似扇子的装置，不知是不是散热用的。

　　大叔指着这发动器说：“这个不是联邦军工生产的，当时联邦军工还没有这个实力。”

　　许意顺着他的话问：“那这个是哪里出产的?”
　　大叔的表情十分耐人寻味，“这个是一个牛人自己开发的，为了验证它能用，让第一军事研究院做出来的。”

　　我嘞个去！
　　还真的提到军事研究院，我的麻！

　　但是为什么，许意觉得他的话离谱到有点真实呢?
　　因为她眼尖地看到，发动器的背面，平整得很，一个字符也没有。

　　正常来说，机甲发动器这种敏感的东西，哪家生产就刻哪家的标志，还有一长串以示身份的字符。
　　没有字符的，要么是山寨，没那资格刻。
　　要么就是真正的等级货了，不需要刻。

　　许意好奇，“可它再厉害，应该也比不上现在的259发动器。”
　　“这个看起来，都老掉牙了。”

　　大叔撇撇唇，“不能拿它跟259比。259想用它也用不了，那笨蛋玩意儿。”
　　“但是用在258，特别是初代258身上，你知道那感觉吗，头顶有旋风，随时飞升。”

　　许意：“可你现在上哪儿找258去?”

　　大叔：“所以我宁可收着，也不贱卖。”
　　“这东西，是传承。”
　　“算了，跟你说，你也不懂。”

　　许意附和：“是不太懂。”
　　但她随即话音一转，“可如果用在257身上呢?”

　　大叔一愣，“什么?257?”
　　他低头看一眼手里的发动器，“也不是不行，初代的258还是由257直接改良而成，理论上是可行的。”
　　“实际操控的话……”

　　“实际操控起来如何?”
　　“会瘫痪吗?会短路吗?”

　　许意之前留意过258的发动器，几次想下手，都怕适用不了而放弃。
　　结果，如今258的发动器，也跟随着258一起没了。
　　难为她这257，修修补补又几年。

　　她只能退而求其次，不要求原装货，但凡有用得上的，就得赶紧下手了。
　　问题是，这个发动器看起来太旧，不知还能撑多久。

　　大叔的神情开始变得认真，“小子，我这么跟你说，实际操控瘫不瘫痪，短不短路，那得看人。”

　　许意不明白，“什么意思?”
　　“难不成它还能识别不同的人?”

　　大叔这会儿连一点笑意都没有了，“不是这个意思。”
　　“我的意思是，能操控它的人，必须具备当时的第一军水准。”
　　“因为它是一台专供第一军作战型机甲用的发动器。”

　　许意不懂就问：“第一军水准?”
　　大叔：“也就从马尔多星到帝都星，不超过十星秒。”

　　许意沉默了。
　　她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数学太差了，她得好好算一算。

　　大叔以为她被吓到，“小子，那是当时第一军的水准。”
　　“如今的水准至少得往上提两星秒。”
　　“不过这发动器也旧了，不能要求八星秒的速度。”

　　许意还在算。
　　上次从亚斯星去帝都星，好像用了三十星秒出头吧。
　　刚才从亚斯星来马尔多星，花了二十二星秒左右。
　　那个减这个，满打满算，八星秒。

　　那就是能用。
　　许意比较关心这发动器的寿命，“它还能使用多长时间?”

　　大叔：“大概能用，”
　　“不是，你听没听我刚才说的话?如果不够快，用了也白用。”
　　“能用得上它的人，用到260诞生都没问题。”

　　许意打了个响指。
　　大叔，我可太喜欢最后这句了。
　　用到260诞生，我阔以。
　　“给个开市价，多少星币?”

　　大叔蹙紧了眉，“你要买?干嘛用的?”
　　别是那些心怀叵测的，拿来搞噱头，包装之后又高价卖出去。

　　许意：“我买来用，自用。”
　　“哦，我开257的。”

　　大叔：！！
　　居然还有比他更抠的人。这年头还开257！
　　看来是个小可怜。

　　“一口价，三十星币。”
　　“你确定要的话，我给你弄成初始状态。”
　　“调试好得两天，有没有问题?”

　　许意带着五十星币出发的，倒是没超预算。
　　不过她还想买点轮子、润滑和清洁剂啥的。
　　要是可以的话，尾冀也换块新的吧，现在这块尾冀是小厂出品，她想换个大品牌。

　　许意讨价还价：“三十星币，大叔你送我几个新的万向轮。”
　　大叔长长地吁了一声，“新的哪有我这几个好用?第一军用的，你小子运气好才捡到宝。”

　　许意不想要那几个轮子，“太旧了，会爆裂。”
　　大叔嗤笑：“全星际爆了，它也爆不了。”
　　许意：“……”

　　又买了一些小东西，许意这趟来马尔多星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但她暂时还不能走，发动器要调试，两天后离开。

　　点开外卖后台，马尔多星庆日因为广告打得好，单子奇多。
　　许意接了几张西塔星的单子。
　　土豪星嘛，下单的人多，给的小费也多。

　　她刚算过，马尔多星去帝都星大概八星秒。
　　去西塔星更近一点。

　　机甲启动，许意只用了低速，且都是压着最低线飞行。
　　进入西塔星后，视野明显变得开阔起来。
　　好像气流中也带着纸醉金迷的味道。

　　哇噢，有钱人的世界。
　　许意的机甲缓下来，最后一份外卖，是送到一处豪华园区。
　　不过这个园区的中心地带有点奇怪，一个机甲造型的，壳?

　　“你好，您的外卖已送到，祝您用餐愉快。”
　　感应系统先进得吓人，自动弹出一层餐架，许意刚把外卖放上去，它就盖了罩子，一整套消毒-恒温的操作，完了餐架自动弹进去。

　　它还贼有礼貌地给了小费：谢谢服务，再会。

　　许意惊呆：太有人性了吧。
　　好想抱抱它啊。给了十星币小费呢。

　　许意准备回马尔多星。
　　今天就不接回程单了，太累了。

　　银灰色机甲升到半空，在空中甩了个尾，停顿，似乎在辨别方向。
　　然后，跟花式玩耍似的，飞出一个莫比乌斯环，像在波浪上荡漾。
　　突然它出奇不意沿着某个方向冲出去，可意想之中的撞击声却没有，只留下一条气痕便再无踪影。

　　感应系统：物体-257，速度变化过程-低速、低速、匀速、急剧倍速，纪录-莫比乌斯环目前最快。

　　正在啃外卖打游戏的某人：擦！
　　感应系统：闭上你的嘴，吃东西不要讲话。

　　卫洋：“妈的，出大事了。”
　　“开！”
　　空中画面应声开启，卫洋一阵大吼：“叔，那架257又来了。它追杀我来了，哦多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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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个大肥章，应该算吧?
卫洋小可爱，哈哈。
一堆人在亚斯星，结果257被发现出现在某人老巢，笑死了。
三个货：混淆视线，反侦察么你?
许意：我真不是有意的。
封面到现在还没有做出来，呜呜。要不是我手残，我都想自己写几个字上去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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