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避坑指南》吾本格格

51、第 51 章

　　这个说话的人就是非道从昆仑山请来的大夫，名叫舒晚，是什么神兽莫凡不得而知。

　　但从非道的介绍中，他知道这个舒晚最擅长吸毒。

　　因为他本身就是个毒兽，却没有修成恶兽，而修成了神兽，可见此人的品性。

　　他自己就是个毒兽，自然不怕百毒，所以他是昆仑山的解毒圣手。

　　华清辞把舒晚找来，有两个原因：一是让他把莫凡的眼睛治好；二是怕冥狐兽故计重施，把舒晚留在这里，以防万一。

　　莫凡在昆仑山混出了名头，没有人不认识他。

　　但他却不是所有的神君都认得。

　　就像这位舒晚神君，莫凡就不认识。

　　不知道华清辞是如何跟他们解释的，但以莫凡对他的了解，他根本就不会解释。

　　总之一番折腾后，莫凡坐到了舒晚的面前。

　　听华清辞问他，“有几分把握？”

　　舒晚先用自己的真气在莫凡的眼睛上绕了几圈，慢慢探查，然后才严瑾道，“这兽毒下的不轻，恐怕以我的修为一次两次可能好不了，至少要五次。”

　　五次？

　　那也不算多嘛！

　　一天一次或一天两次都是可以的。

　　有个三五天他就能重见光明了。

　　莫凡还在心里美滋滋时，又听非道补充道，“恐怕舒晚神君吸一次毒要调养个一年半载......”

　　莫凡从椅子上掉了下来。

　　这样一算，他岂不是要瞎个三五年？

　　唉，他现在有求于人，实在不好多提要求，莫凡垂头丧气道，“那也......”

　　话没说完，华清辞不容辩驳道，“我给你一月时间，治好小凡的眼睛。”

　　这不是一句问话。

　　莫凡呼吸凝滞，灵活的耳朵尽力地捕捉周围的声音。

　　但是，周围根本没有声音。

　　最后，舒晚恭敬道，“清辞神君有命，臣万死不辞。”

　　怎么就万死了？

　　有这么严重？

　　莫凡虽然很想快点重见光明，但也不能为了他，而谋害了别人。

　　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不至于，不至于。

　　他摆摆手道，“别别别，别万死，我等个三五年就是了，不急，你慢慢调息。”

　　谁知，一向看他不顺眼，跟他对着干的凌叶居然在这种时候也站出来为他讲话，“舒晚神君有所不知，小凡的眼睛是为了救天下苍生而受的伤，而且他身赋摄魂眼，这一路上帮了我们不少忙。如果他的眼睛看不见，的确有点棘手。”

　　莫凡率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听凌叶叫他小凡，就好像跟老虎拥抱一样，怎么这么别扭。

　　他宁愿他一口一个臭老鼠来问候他。

　　舒晚一看就是一个十分守礼的人，这么咄咄相逼，他都没有暴跳如雷，居然还笑的出来，“二位神君如此看重的人，臣定当全力以赴。”

　　非道说了一句公道话，“舒晚虽然能吸毒，但也不是无限量的，总要让人家把毒吸进去，再清理干净才行，不如这样，我为他输些真气，助他快速消化那些毒液。”

　　听起来有点像健胃消食片的功效。

　　但他这一瞎，才发现其实自己还算是因祸得福了。

　　首先是和华清辞同床共枕这件事，其次就是凌叶对他的态度。

　　说不上太好，但至少不会再针锋相对了。

　　还在关键时刻为他讲话。

　　不过莫凡厚道，不想这么麻烦，“冥狐兽的事情还没解决，非道神君还是保存一些真气吧，我不急，三五年也没事。”

　　华清辞的茶杯轻轻地放到了桌子上，轻淡道，“我来为舒晚神君输真气。”

　　他的每一次发言几乎都像是在做陈词总结，拍板定钉，总是说完这句，下面这个话题就结束了。

　　别人也不用开口，因为说了也没用。

　　但别人里就不包括凌叶，他总是喜欢在结案后说一些质疑的言论。

　　比如现在，华清辞说完，凌叶很快接道，“还是我来吧，清辞神君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莫凡好感动，但感动也改变不了凌叶一向被冷淡回拒的命运。

　　这件事情到此为止，接下来就是华清辞询问非道了，“昆仑山现在如何？少郁有没有遇到什么事情？”

　　非道打着扇子道，“昆仑山风平浪静，什么事情都没有。”

　　凌叶自豪道，“有少郁神君在，相信昆仑山不会有事。”

　　莫凡曾经觉得凌叶就是现代的气管炎，只要少郁一个眼神，他绝对老虎秒变猫。

　　但现在看来，他似乎除了气管炎，还有点迷弟的味道。

　　少郁的能耐莫凡是没看出来，可能也没有什么大事发生。

　　但华清辞临行前，敢把昆仑山交给他，可见此人不简单。

　　华清辞语气中满满地担忧，“还是小心为好。”

　　*

　　莫凡开始了正式地治眼生涯。

　　舒晚是个温和又有趣的男人，治疗前他会跟莫凡聊两句八卦，让他放松。

　　但越是这样，莫凡越放松不下来，苦哈哈地问舒晚，“是不是很疼？”

　　舒晚笑道，“毒液从你体内吸出来时，可能会有点疼，但忍一下就过去了，你放松就好。”

　　莫凡心里揪了把冷汗。

　　这句话就好像在医院里做检查，医生心理安慰道，“痛一下就过去了，忍一下就好。”

　　然后，痛一下就变成了尖叫。

　　他原来有过类似的经历，苦不堪言。

　　舒晚见他身体紧绷，便给他拿过来一个枕头让他抱着，“如果疼的话就咬一口这个。”

　　莫凡……

　　你还不如医生会安慰人呢？

　　吸毒开始，莫凡屏住了呼吸。开始时，没有任何感觉，就好像有风吹进了眼睛里一样，但到了后面，这风越吹越大，越来越狂。

　　好像从四面八方伸来无数只手，在拉扯着他的眼珠子。

　　救命啊，他的眼睛要掉出来啦！

　　莫凡死死地抱着枕头，这哪里是痛一下，分明就很痛。

　　但他现在连声音都发不出来，还不如医院里的病人了。

　　忍到不能再忍时，他低头一口咬在了枕头上。

　　咦，怎么枕头变得这么硬实？

　　风力一收，莫凡桄榔一声被震到了椅背上，手上的枕头掉到了地上。

　　他抬手揉了揉眼，听见舒晚哆哆嗦嗦道，“清辞神君，你的手……”

　　莫凡抬手又摸了摸自己的唇，难道他刚才咬错了，咬到了华清辞的手上？

　　他有这么疯狂吗？

　　见谁咬谁？

　　华清辞淡然道，“没事，你回去调养吧。”

　　舒晚犹豫道，“……是。”

　　莫凡抬起头，一阵内疚道，“我不是故意的，下次你离我远点站着。”

　　半天没听到华清辞讲话，他伸出双手，颤巍巍地向前面摸了过去。

　　还以为华清辞走了，没想到他就在原地站着。

　　莫凡伸手的高度，这一摸就摸到了他的腰带上，向上够不着了，于是向下。

　　华清辞一把抓住他的手，鼻息中轻轻一叹，“给你买了菊花。”

　　他把一个小纸包放在了桌子上，莫凡一喜，双手又摸摸索索地跟了过去，“有没有买砂糖？”

　　他的要求还真是多，华清辞在一旁坐了下来，拿出茶壶递到他面前，“王显说府里就有砂糖，不过我不知道在哪儿，他去拿了。”

　　莫凡点了点头，打开小纸包，从里面抓了几颗菊花放进茶壶了。

　　华清辞倒了水进去，莫凡摸了摸壶身，“凉的？”

　　华清辞接过了茶壶，放在自己手心里。

　　莫凡听见那壶里的水发出了咕嘟咕嘟的烧水声，好家伙，天然电磁炉。

　　真气还能这么用？

　　不过华清辞的真气真是够足。

　　他现在用真气煮茶，一会儿还要消耗掉一部分给舒晚消食。

　　如果舒晚吸一次毒要消化一年半载，但按照华清辞的要求，要在一月内治好他的眼睛，速度上来讲，六天就要消化完一年半载的毒液，足足加速几十倍。

　　嗯，他适合干宰相。

　　宰相肚里能撑船。

　　没看出来，华清辞有这么多真气。

　　想到真气，莫凡又想到那日的血海，不由得托着腮问道，“非道神君和凌叶神君都去巡逻了？”

　　华清辞抬了抬眸，“巡逻？”

　　“......是到镇上四处察看冥狐兽的动静。”

　　时不时地拽一句，还能难到华清辞，其实也不赖。

　　华清辞手托着茶壶，若有所思地‘嗯’了一声。

　　莫凡五根手指在桌子上有节奏地敲打着，听着茶壶里的水有稍许要沸腾的迹象，心思顿时开窍道，“其实我有一个想法。”

　　“什么想法？”

　　华清辞貌似还挺有兴趣，声音都扬了扬。

　　莫凡分析道，“其实我觉得吧，冥狐兽上次搞出这么大动静，但却没有如愿以偿，下面她不会再这么蠢了。如果我是冥狐兽的话，我会暗地里对镇上的百姓采取逐一攻克的方法，比如先找一两个人，把他们控制住，让他们替自己去拉拢党羽。这就和她拉拢妖兽和恶鬼是一个道理。只不过妖兽和恶鬼很容易被发现，但人却不易被发现......”

　　他停顿了一下，想知道华清辞的反应。

　　然后，他听见华清辞说道，“继续说下去。”

　　莫凡得意笑道，“应该先从镇上的百姓入手，看看有没有人这几日有怪异的表现。这一点我觉得凌叶神君十分胜任，他长着一张门神的脸，心有不鬼的人看见他一定原形毕露。”

　　华清辞......

　　原来凌叶在莫凡心里是门神的形象。

　　不知道他在莫凡心里像什么。

　　茶水煮好了，华清辞倒了一杯放到莫凡面前，轻笑道，“你分析的不错，我这就去告诉他们，让他们挨家挨户去查看，不过他们只有两个人，查起来可能会比较慢。”

　　华清辞不是没考虑过这种可能性，但镇上少说也有上万人，逐一排查不现实。

　　正如莫凡所说，冥狐兽已经吃了一次亏，这次一定会更加谨慎行事。

　　她不会再用妖兽和恶鬼作党羽，因为那些东西的气息他们很容易会发现。

　　而正常的人如果要逐一探查灵台，这么多人，也要耗费不少时间。

　　就算是他，一次性也只能同时探查十个人的灵台。

　　现在也只能期盼莫凡的眼睛能赶紧好起来，他的摄魂眼倒是能一次性全部查看到位。

　　莫凡点点头，这的确棘手。警察办案不够人手时还可以审请抽调......他异想天开地问道，“如果把昆仑山的神君都抽调过来帮个小忙呢？”

　　华清辞声紧道，“昆仑山现在也是是非之地，这样做很危险，”叹了口气，深沉道，“小凡，等你的眼睛好起来，一切就可以迎刃而解了。”

　　莫凡......

　　敢情你想我眼睛赶紧好起来，是为了帮你查案？

　　莫凡抑郁了，赌气又道，“其实可以做一场戏，找个人当诱饵，也可以把她引出来。”

　　他举起了面前的茶杯，刚送到嘴里，就烫得跳了起来，“疼疼疼疼，烫烫烫烫......”

　　华清辞急忙拉过他的手，一丝清凉流进他的手里，顿时不痛了。

　　这时，大门外有个身影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