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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第 4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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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员外此时面目狰狞,与夜里出没的狼一般无二,眼睛里还散发着黄色的光芒。
华清辞挡回了他的真气后,王员外不甘心,又发动了第二第三次的攻击,但抱歉,他是如何发出来的,又让华清辞原路返回到自己身体里。
一点都没浪费。
小莲想扑到王员外身上,但这一扑,还是扑到了华清辞的屏障上。
她绝望了,啪啪地拍打着屏障,那声音就像拍打着玻璃窗户一样,“相公,我不想离开你,你快点想想办法,我还想每天晚上陪着你睡觉呢。”
莫凡捂上了耳朵。
少儿不宜。
他站起了身,看着王员外累得已经不行了,瘫坐到了地上,眼中的光芒若隐若现,也没有了刚才的凌厉。
再问什么都只有三个字:不知道。
再一旋首,这小院里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微风吹过,花叶缱缱流动,周围还能听见风打花叶的沙沙声,如同戏闹的孩子。
这么巨烈的打斗声,也没有惊动府里的丫环奴仆,可见王员外自己在这府里也下了不少屏障,关键时刻都能发挥作用。
在月光的照耀下,王员外脸色白皙明亮,但他的嘴唇却是发紫,并不是正常人受伤后的颜色,倒像是中毒后的颜色。
莫凡又在想,他会不会吐血。
不知是他的意念过强,还是电视剧原还的太过真实。
那王员外也呕了口血出来。
小莲还在屏障里鬼嚎,“相公,你起来呀,你不能倒下,你一定可以的,站起来。”
莫凡:后面会不会加一句奥利给?
华清辞又变回了一身纯白的衣衫,额间的兽印如一点红墨晕染开了一般,慢慢打开成四瓣花。
他抬眸望向王员外,清冷的声音配合此时的场景,恰到好处,“狐雕兽在哪里?”
王员外自知大事已去,他闭上了眼睛,死死地咬着唇,都渗出血渍。
莫凡却是过去扶起了还在给王员外打气的那位场外拉拉队选手,“王夫人,如果你想王员外平安无事的话,就告诉我们,狐雕兽现在哪里?还有你们之间有什么渊源,否则我不敢保证这位神君一掌把你相公劈死。”
华清辞缓缓转过了眸,看着莫凡清咳一声,面不改色继续道,“还有你,人死了便是死了,不能在人世间停留,你应该去你该去的地方。”
小莲泪眼突然一亮,问道,“我该去的地方是天堂吗?如果是的话,那我愿意去。”
莫凡……
华清辞肃言道,“天堂地狱一念之差,你生前的因,会种下死后的果,去哪里全凭阴司定判。”
莫凡不失时机地问道,“你既然想去天堂,那你倒是说说,你生前做过什么好事?”
小莲还真的认真地想了想,刚想讲出来,就听王员外喝道,“不能说!”
莫凡斜眼瞥了王员外一眼,我看就得先把你打晕。
正这样想着,华清辞一挥衣袖,王员外晕倒了。
不过晕倒前,还在挣扎着吐出了最后几个字,“不,能,说……”
你还会不会说点别的?
小莲见王员外晕倒了,又想扑过去,至于话述,莫凡大致能想得到,“相公,你不能晕啊,你晕了我怎么办?”
王员外是打定了主意,宁可牺牲自己也不愿供出狐雕兽。
倒是这个小莲可以好好盘问一下。
无惧者无畏。
光脚的还怕什么穿鞋的。
王员外是豁出去了,大不了就是一死。但小莲不同,她做鬼做了这么多年,一定厌倦了。
如果有机会投胎转世那是最好,如果不能,她也想找个安稳的地方度日。
舍不得王员外是真的,莫凡看的出来,她的眼泪不是假的。
但鬼不是人,死了也就等于看开了。
以前没地方可去,王员外和这员外府便是她赖以生存的地方,王员外就是她的救命稻草,一旦有了更好的去处,她还是能舍得自己的丈夫和孩子的。
都说死是生命的终结,其实死才是另一个生命的开始。
以后的路还很长,她总要为自己考虑。
这与爱情无关,而每个人到最后本能的选择。
莫凡进一步心理攻占道,“你现在叫王员外也没有用,如果你不想灰飞烟灭,就说出这一切的真相。”
小莲咬了咬唇,她的身体在空气中忽而透明,忽而完好,但唯一不变的是她的那双眼睛。
“其实,狐雕兽算是对我们有恩。”
“然后呢?你不想出卖她?所以你就想牺牲自己?”
小莲神色痛苦纠难,她摇了下头,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一个字。泪滴啪啪落在地上,像断了线的珠子。
“仙君,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我可以不用出卖恩人,还能活下来?”
莫凡委实认真地想了下,最后摇头,“没有,今天不是你死,就是她亡。”
不是莫凡吓唬她,如果她不说出狐雕兽的下落,届时天宫里的人知道了,也定然不会放过她。
那些神君比华清辞要有手腕,真把她拖进油锅里拷问都不是稀罕事。
见小莲吓得捂住了嘴,摇头不止,觉得可能自己说重了,又解释道,“其实狐雕兽跟我们回去,并不会死,它只是被我们关押在了昆仑山上,该吃吃,该喝喝,不知道多么潇洒自在。”
小莲没有因为这句话有所好转,反而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华清辞没有耐心再跟她耗下去,他对莫凡说道,“强行进入她的灵台。”
莫凡一抖,“鬼有灵台吗?”
鬼好像空气一样,他会不会从这边进去,从后面又出来了?
华清辞抿唇告诉他,“有。”
莫凡懂了。
其实灵台就相当于一个人脑子里的记忆,就算是鬼也会有记忆。
莫凡眼睛一低,对着了小莲的眼睛,一刹那,他又是一阵眩晕,被吸进了她的眼睛里。
过山车都坐了几次了?
为什么每次进入灵台时不能平稳一点?
这项技能有待改进。
小莲的灵台最先是在一片村庄里,村里的百姓朴实却贫穷,只靠着一亩三分地维持生计,有时赶上这一年的天气不好,庄稼颗粒无收,全家可能要勒紧裤带过一年。
破衣烂衫更加不用说,全家人穿一条裤子都是常事。
王员外本名叫王世兴,寓意王家世世兴旺之意。这一年,是王世兴和小莲成亲的第二年,小莲生下了王显,正值隆冬。
鹅毛大雪横纵覆盖了整个村庄,北风呼啸,百姓的茅草屋难遮风雪,更不要说正在做月子的小莲。
家里没有了米面,王世兴就把家里唯一下蛋的老母鸡给杀了,给小莲炖了一碗鸡汤。
都说女人做月子容易落病,小莲就是其中一个。
月子里冷,家里棉被薄,这一场月子做下来,小莲便得了重病。
老母鸡汤都没有让她的病情有所好转。
王世兴找了大夫来瞧,但没钱买药,就到山层层覆盖的积雪下寻找草药。
可是小莲的病却是越来越重,王世兴实在没有办法,只能离开了家,到城里找工作赚钱。
他在城里扛过沙包,当过耙,可是当他拿着辛辛苦苦赚回来的几个铜钱后,小莲的尸体都硬得像根木头一样了。
幸好邻导家的阿奶照顾着小王显,用草席把小莲埋了。
王世兴哭得像个泪人,阿奶就劝他,“到底还有个孩子,总要把孩子拉扯大,不能再让他跟着你受苦了。”
有了阿奶的这句话,王世兴便带着王显离开了那个穷乡僻壤,进了城。
王员外开始找了间肉铺当屠夫,因为为人勤快,得老板赏识,还给了一间员工宿舍,父子俩日子算是过得中等。
随着王显慢慢长大,长到七八岁的时候。
有一天,王世兴在街上看见了一位姑娘,长得跟小莲一模一样。
因为对亡妻的思念,他一直没有再娶,老板还热心地为他说过媒,但他心里只有小莲。
只是擦肩而过的一面,便让他上了心。
他一路尾随着人家走进了山里。
莫凡觉得有些奇怪,自己在小莲的灵台中,以第三视角观看王世兴还说的过去,毕竟小莲死后一直跟着他们父子。但现在,当那女子出现后,他竟然成为了那女子的视角。
在那女子的视角中,他看不到那女子的样子,还是只能看见王世兴。
莫凡看着王世兴随那女子走进了一个屏障中,当然王世兴当时是看不到那层薄薄的屏障,只以为自己到了山中的世外桃源。
而莫凡却看得一清二楚,那是一道山间与世隔绝的屏障。
屏障里面有如天堂地狱。
进入到屏障内,满山繁花绿草,山青水碧,气侯舒宜。不像外的世界,快要入冬了,山上处处透着寒气。
那女子像是刻意在引领着王世兴,一路走得都很慢,直到走进屏障后,她才停了下来,回头看了王世兴一眼。
莫凡看不到她的目光是什么样子的,但王世兴被她这一看,马上红了脸,十分不好意思地对她作了作揖,还舔不知耻地告诉人家,“姑娘请见谅,因为你长得很像我的妻子,所以我才会情不自禁地跟了过来。”
像看电影一样的莫凡在心里呸了一口,觉得这个剧情实在有点狗血。
不过王世兴却因此与那女子相识,他每天都会来返于山间,有时会给她送些吃食,也有时会给她送点柴火。
不过莫凡的视角却一直没有变过。
他一直跟着那女子住在山上的一间茅草屋里,王世兴不来时,那女子便一直打盘入定,他来了后,便热情地招呼他留下来吃饭。
莫凡直觉,这个女子就是狐雕兽。
而他的视角一直在狐雕兽身体里,也只能说明小莲此时正附在她的身上。
其实谁的视角并不是问题,反正莫凡只是免费看场电影,他也乐得轻松。
可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一男一女,干柴烈火,处久了,就出事了。
这是莫凡有史以来最热血奔腾的一个晚上,为了营造一个良好的阅读空间,他自觉屏蔽掉了锁文的内容,干脆闭上了眼睛。
狐雕兽无亲无故,王世兴又死了妻子,二人发生了超友谊的关系后,王世兴干脆就向她提了亲,而狐雕兽也一口答应下来。
婚礼简单又温馨,按照狐雕兽的意思,他们没有告诉任何人,只是自己拜了堂。婚后的生活也是温暖又惬意,只是狐雕兽并不想抛头露面,终日呆在屋里。
所以王世兴再娶的事情根本没有别人知道。
就在王世兴正在高兴自己今生还能迎来第二春时,有一天晚上,他睡得正熟时,一个翻身,从床上掉了下来。
莫凡也跟着睡得正酣甜淋漓,他一掉下来,自己被惊醒了。
本来还以为是王世兴睡觉不老实,正打算蜷缩回来继续睡时,他听见王世兴摸黑起床,点起了蜡烛,向房里环视了一圈,神色慌张地喊道,“小美?”
小美是狐雕兽的化名,莫凡觉得有点俗。
但他不是在狐雕兽的身体里吗?怎么看起来好像王世兴看不到他一样?
王世兴又喊了两声,然后就跑了出去。
莫凡这才明白,狐雕兽不见了,而此时小莲正在这张床上。
王世兴跑到了街上,急急地寻找着自己的妻子。莫凡就跟在他身后,乌漆抹黑地跑了两条街。
突然,他听到有人大叫了一声,好像被谋害前的恐怖叫喊。
王世兴也听到了,他朝着那个方向跑了过去。
此时的狐雕兽正在吸人血,正吸得大快朵颐,意犹味尽。以至王世兴跑过来时,整个人都吓软了。
莫凡知道,这就是这个故事的转折点。
狐雕兽没有杀王世兴,从尸体上站起来,只是看着他,冷冷笑了起来,抬手抹干了嘴角的血腥,眼眸流光一转,翻手招出了一缕幽魂,阴笑着问向王员外,“你看到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