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避坑指南》吾本格格

21、第 21 章

　　以往这种才艺大赛华清辞既不参加，也不关心，今年他特意让主持大赛的筹备组将选手名单拿来给他过目。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华清辞就是想知道对手的实力，再想想如何调教自己的灵宠。

　　但莫凡却惊叹于华清辞的脸皮。

　　一般以权谋私这种事，做的人都会小心翼翼，暗渡陈仓，尤其是有求于人时，至少要表现出一些和颜悦色。

　　但到了华清辞这里，则是大大方方通传下去，让筹备组带着参赛人员名单来重华宫，弄得昆仑山人尽皆知。

　　这也就算了，人家来了后，你得给人家让个座吧？送个茶吧？

　　结果哩。

　　华清辞高椅软垫上一坐，身体还随意地向后欹靠，一只手托住自己的头，分明是在自己家炕头上悠闲地看书。

　　下面来人心惊胆战地立正站好，不住地揩试着额头的冷汗。

　　莫凡个子小，看不见，却是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蹿跳到了华清辞的肩上，与他头挨着头，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来人先是惊了一下，尔后马上低下了头。

　　传闻清辞神君独宠这只小老鼠，谁若是惹了这位祖宗，必定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他什么都没看到，阿弥陀佛！

　　莫凡顾不得来人的龌龊心思，他看完还一一指着上面的人名问华清辞，这些人都会什么，有什么专长，云云。

　　华清辞也不厌其烦地一一给他解答。

　　来人站了大约一个时辰，腿软脚麻，却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看着甜蜜的主仆二人有说有笑，顿觉自己眼睛长茧了。

　　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看见清辞神君笑。

　　莫凡听华清辞介绍完，不但没有哀伤惊慌，反而自信满溢，“神君你说的这些人都不足为惧，弹琴唱歌画画，吟诗作对都太out了，我的作品绝对是你们前所未见的新奇之物。”

　　华清辞耳边那叽叽喳喳的声音仿若雁群踏云时的洪壮。

　　他转眸浅浅一笑，不小心被莫凡刚刚翘起的老鼠尾巴扫到了脸上，柔柔软软，温温抚抚。

　　“你到底要做什么东西？”

　　莫凡还在心中计较着作品的提升度，没注意到自己的尾巴惹了祸，又被华清辞小心地掸到了一旁。

　　一抬头，看见来人的脑袋都垂到了胸口，兴奋变成了叹气。

　　赢了比赛还不够，最近他在昆仑山太轰动了，要知道高处不胜寒，高处是没有朋友的。

　　恐怕这次比赛只有华清辞一人希望他获胜吧，其他人都等着看他的笑话。

　　不行，他得想想，如果取悦人心。

　　既不装白莲，也不要像华清辞一样用权势和能力压人。

　　他要凭借着自己的实力，成为新一代昆仑山的团宠。

　　一个计划犹然而升。

　　莫凡从华清辞的肩上跳了下来，跳到来人面前，朝对方摇了两下尾巴以示友好，又眨着可爱的小眼睛甜甜地问道，“筹备比赛，是不是要提前准备水果？”

　　来人当然点头，“对，虽然昆仑山上没有水果，但我会派人到山下去采买。”

　　莫凡又问，“品种多吗？”

　　来人算了算，“差不多五六种吧。”

　　莫凡捋了捋自己的胡须，眼睛微眯着计算，五六种，差不多，做水果酱的话应该是够了。

　　思罢，他马上抱着爪子，堆起了一个甜死人的微笑，“那麻烦这位神君能不能每样水果先给我送来一些？”

　　来人像被摄了魂一样，纳纳地点了点头，“好，好呀。”

　　天哪，这只小老鼠一定有魔法，为什么他的笑容像符咒一样，可以让人陷入其中。

　　他一定是被蛊惑了，一定是。

　　华清辞在来人走后，才问莫凡，“你想吃水果？”

　　他只能这样认为。

　　否则实在猜不到莫凡要水果的意图。

　　不过每次他总能给他惊喜，给他意想不到的结果。

　　莫凡朝他神秘地挤了挤眼，“等做好了你就知道了。”

　　*

　　在华清辞的认知里，通宵熬夜这种事，一般都是打坐入定，或是读书练琴。

　　但今晚，打破常规，他居然跟着莫凡进了厨房，看着他举着大刀，仿宛坎树般把各种水果切成小块，累得满头大汗，还不肯假手于人。

　　随意一变，给他变了一把小号的菜刀出来，莫凡只转过头来会心地对他一笑，又继续对着这堆水果奋战。

　　他将水果切好后，逐一倒进了热锅里，加了糖，然后就开始不停地搅拌。

　　一个晚上的时间，他居然把水果做成了水果酱。

　　对于莫凡一个独居的大好青年来说，做水果酱这种事手到擒来。但一只小老鼠，就没有这么容易了。

　　这些水果酱得来不易呀！

　　他拿着勺子舀了一勺递到华清辞嘴边，“神君你尝尝够不够甜？”

　　华清辞想说，你把一罐子的糖都用了，你说甜不甜？

　　但看着他颤巍巍的小爪子递了过来，还是张开了嘴，小小地尝了一下，“嗯，酸酸甜甜，味道不错。”

　　莫凡长吁了口气，“这样就好。”

　　华清辞看着一个个用碗装着的水果酱，不明所以问，“那接下来呢？”

　　“接下来，接下来要找几个瓷瓶，把这些水果酱装起来，”莫凡从灶台上跳下来，因为太高，还险险摔到地上，幸得华清辞眼疾手快地扶了他一把。

　　莫凡抬头对他笑笑，抬起爪子一抹，才发现爪子黑乎乎的，弄到了脸上，“神君神君，你使个清洁术，先把我弄干净，这样子我没法出去见人呀。”

　　华清辞……

　　胆敢这么光明正大地指挥他，果然‘成长’了。

　　无奈抬手一挥，莫凡高兴地又蹦走了。

　　时间紧迫，他在厨房里找了半天，没有塑料瓶，可悲。

　　只能用布袋将就一下了，希望这袋子漏水不要太快。想了想，又怕不妥，转头又对华清辞道，“神君神君，你能不能施个法术，让这些布袋不要漏水？”

　　华清辞皱了下眉，“你要拿布袋盛水？”

　　奇葩！

　　莫凡挑了下眉，耳朵还动了两下，“我就是要用布袋盛刨冰。”

　　华清辞以前还问两句原因，现在干脆不问了，他说了自有他的道理，他只要安心地帮他打打下手就好。抬手一挥，别说漏水，空气都漏不进去。

　　水果酱有了，布袋有了，接下来就剩两样东西。

　　“神君神君，我需要一些碗和勺，还有，你帮我准备一个，嗯，”这怎么形容呢？

　　他瞧了眼这间厨房的长和宽，跑来跑去地仗量道，“这么长，这么宽的白纸。”

　　华清辞默了。

　　他的灵宠到底脑袋是怎么长的？

　　*

　　物理小天才莫凡要上线了。

　　才艺比赛是在下午举行，因为上午众神君要议事，没有时间。

　　正合莫凡的意。

　　那天他从拿来的比赛顺序看到自己是最后出场，他出场时大概天已经黑了。

　　不着急，莫凡趁前面的选手正在比赛时，先做了一下后面的准备工作。

　　我让重华宫的神婢把冰块打磨成了冰渣。

　　昆仑山常年严寒，最不缺的就是冰块，大小不一。

　　神婢用榔头砸碎，装进布袋里，足足装了十袋子。

　　本来这些事他也亲力亲为，无奈拿不动榔头。

　　莫凡让人把布袋拖到比赛现场。

　　非道看着这冒着寒气的布袋，好像熏香炉，好奇下探手过去。

　　一记惊艳的目光，非道缩回了手。

　　华清辞在高台上看着莫凡，不知道他又在捣鼓什么。

　　旁边的凌叶唤了他几次，华清辞居然都没有听见，所有的心思都被莫凡的一举一动所牵绊着。

　　“清辞神君，该你打分了，清辞神君？”

　　华清辞慢慢转过头，方才想起自己是评委，但是刚才那位弹琴的选手弹的什么，他一个音儿都没有听进去。

　　委实惭愧。

　　下面站着的选手恭恭敬敬等着华清辞的分数，作为昆仑山第一琴律大师，华清辞的分数对他来讲应该是十分关键的。

　　不仅是分数的原因，更多的是对自己琴技的认可。

　　华清辞低眸想了想，抬头意正言辞地开口道，“再弹一遍吧。”

　　选手……

　　大家都在纷纷猜测，是不是这位选手弹的不好，以至清辞神君不满意，所以让他再弹一遍。

　　清辞神君的心思，岂是普通人能揣度的。

　　只好又重新坐了下来，换了一首曲子又重新开始全身抽搐，闭目凝神，陶陶然地弹起来。

　　下面就是莫凡的表现了，华清辞放在腿上的双手微微有些蜷缩，手心竟有些薄汗渗透出来。

　　莫凡已经在下面准备了，还对着台上的华清辞比了一个‘ok’的手势。

　　但华清辞看不懂，只在看见他一脸放松的微笑时，整个人也莫名地放松下来。

　　此时曲声已起，悠扬缓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