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美人》千尘雪

5、悸动

　　于浩东双手撑着膝盖喘着粗气，看着哥哥匆匆离去的背影，自言自语：“哎，你跑那么快干嘛？小米姐又没在那。”

　　于浩洋扛着把斧头，一路奔向落栖山。

　　从小美家门前走过，经过一个小山丘，再穿过一片梨树林就到了小溪边。此时便能看到竹林里的情景了。只见一群人正坐在竹林里嘻嘻哈哈，于浩洋细细确认了下小美根本不在这呀。

　　于浩洋一下就放松了，把扛在肩上的斧头放下来随意拎着，转身欲回。但对面齐刷刷地目光看了过来。

　　“哟，这不是天天跟张小美在一起那个黄毛仔吗？果然是穷乡僻壤，出怪物。”其中一人说完，随后便是一阵哈哈大笑声。

　　于浩洋瞥了一眼不想理会，转身就走。

　　“黄毛，说你呢，早就看你不顺眼了。每次我找张小美的时候，你他妈总是横眉冷眼地站在旁边。”为首的黄志兵带着挑衅。

　　“哎，真是怂，你手拿利器不就是来找我们的么，这就逃了？”

　　于浩洋停下脚步，转过身，凌厉地目光扫了过去：“你们到底想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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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浩东舒缓了一会追出来的时候，刚好碰到了小美：“小米，你去哪了？我哥去竹林那边了，那里有一群人说是来找你的，估计会打起来。”

　　小美云里雾里的，总算明白了于浩洋是要去打架：“哪呀？我跟你一块去。”

　　小美和于浩东走到梨树林里，看着对面并没有打架啊。一伙人像是在商量什么，随后便齐刷刷开始爬竹子。

　　于浩东一脸懵：“他们怎么还玩起来了？”

　　小美把于浩东拉到树干后面：“我们先不要过去，看看他们搞什么呢。”

　　于浩洋显然比其他人都敏捷，他时而悬空着两条大长腿，靠双手的力量握竿而上。时而四肢抱住竹竿交错向上，三两下就蹿了上去，就跟猴子似的。

　　然后又唰地一下落到了地上，如此反复了几遍。

　　于浩东笑了一声：“他们是在比赛吗？什么情况？他们比这个怎么可能比过我哥。”

　　小美没回应，她可是紧张地眼都不敢眨，哪有空分析输赢。

　　于浩洋一直都是“独领风骚”的那一个，他得意洋洋地挂在竹子枝头。摘了两片竹叶放在嘴唇上吹了几声，很是悦耳。

　　旁人面面相觑，这不是自找没趣，自取其辱么。

　　于浩东笑出了声：“我哥就是爱嘚瑟，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忘露一手。”

　　小美满脸担忧：“真是无语，就爱作。”

　　正当于浩洋感觉没有对手，了然无趣打算下来的时候。听到嘎吱一声，自己所在的竹子开始迅速倾倒。

　　于浩洋反应了过来，抓住下落的竹子快速跳到临近的一棵上面。他低头看了看，原来是有个恼羞成怒的家伙拿着地上的斧头开始砍竹子了。

　　看到于浩洋稳稳地挂在另一颗竹子上，拿着斧头的人一惊，瞬间被激起了恶意。他对着于浩洋所在的竹子又是一斧头狠狠劈了过去。于浩洋只能利用竹子的韧性以及倾斜角度往旁边的竹子跳。

　　小美心都要跳出来了，她就要冲出去了。于浩东一把拉住她：“淡定，我哥能应付的。你冲出去了，他一分心就不好说了。”

　　拿着斧头的人不断地往竹子上劈，于浩洋只能不停地往旁边的竹子跳。你追我赶，伴随着一阵阵的起哄声。

　　于浩洋想着这不是长久之计，于是他抓住一个天时地利人和的时机忽然倒挂了过来，往下滋溜滑了一段，定住。对着拿斧头的人飞起一脚，随后一滑到底，冲过去捡起了地上的斧头。

　　众人凝神止息，像是看了一场表演。等他们回过神来时，于浩洋的斧头已经卡在了黄志兵的肩膀上。于浩洋用力一推把他抵在了一颗竹竿上，“果然是畜生德性。”

　　黄志兵仰头看了看于浩洋凶狠的眼神，双腿发软：“你可别乱来，这会死人的。”

　　于浩洋用力往后一压：“你大可再嚣张试试，看我敢不敢劈下去。”

　　众人一看这架势，都不敢上前了。

　　“浩洋，小心不要出人命了。”小美冲了出来。

　　于浩洋盯着黄志兵好一会，狠狠道：“再也不要来栖山，否则我让你竖着来横着走。”

　　黄志兵着急道：“保证再也不来了，你知道的我来是因为张小美。既然你喜欢她，我自知争不过，我不会自讨没趣的。”

　　于浩洋看了周边一眼，手快速一转，斧头一翻，用斧炳用力推了黄志兵一把。黄志兵踉跄了几步后又重新站直了，装模作样地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带着人走了。

　　黄志兵走了一小段似乎还有些不甘，他回过头来，双手插着口袋非要逞个口舌：“果然穷乡僻壤出刁民，装什么装，就是个穷逼罢了。”

　　于浩洋皱着眉咬了下嘴唇，拿着斧头的手由于握得太用力青筋暴出。他突然抬手用力一挥，只见斧头擦着众人的头顶飞了出去，听到“嘎吱”一声竹子开裂的声音。

　　斧头稳稳插在黄志兵身后的竹子里，深深陷了进去。而这斧头离黄志兵的头顶不到十公分，他缓缓抬头看了一眼。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在黄泉路上了，双腿都打颤了。

　　众人见状，赶紧架着黄志兵跑了。

　　于浩东还在发愣，小美紧张到浑身无力，好一会才缓过来。“浩洋，你怎么那么鲁莽呀？”

　　于浩洋回过头淡定道：“是他们一再惹我，一群出尔反尔的窝囊废。对待畜生就要用对待畜生的法子。”

　　小美还是觉得于浩洋冲动了，还好没出事。“你不能这么冲动了，狗咬你一口你非得咬回去不成？”

　　“他们连狗都不如。”

　　“好了，你们叽叽喳喳的吵死了，这不都完事了吗。”于浩东说完看向小美，“这还不都是因为你。”

　　平静下来了，小美想起了他们之间的对话。她抬头撞上于浩洋的目光脸唰地一下就红了，又立马低下头说了句先走了就跑了。

　　“哥，你们一开始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就打起来了？”于浩东还是没有理顺。

　　于浩洋拎着斧头走在前面：“不想再谈论那群言而无信的畜生。”

　　于浩东哦了一声跟了上去，继续回想。

　　于浩洋想起了什么突然回过头问道：“你们什么时候来的？听到什么了？”

　　“哦，就你们比赛爬竹子的前几分钟。”于浩东想了想，“那个男生是喜欢小米姐的吧。对了，他说你也喜欢？”

　　于浩洋定定地看了一眼弟弟，没有说话，转身向前。

　　于浩东想了会赶紧追了上去：“哥，你不会真的喜欢小米姐吧，可是我……”

　　于浩东觉得难堪啊，自己老是开小米姐的玩笑，还给她取绰号。这也太没眼力劲了。

　　于浩东拍了下自己脑袋赶紧将功补过：“哥，小米姐确实很漂亮，还温柔贤惠，呵呵。难怪你们老是粘着一起，我早就该想到了，看来我真是反应迟钝。”

　　“闭嘴了，吵死了。”

　　小美面红耳赤地回到家，心还砰砰直跳。她走到厨房打算提篮子去摘菜，却发现自己的手都是抖的。她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

　　曾经是想非想了很多次，可是亲耳听到了又是另外一回事，如梦似幻的。

　　捅破了这层窗户纸，就再也回不到云淡风轻了。小美脑海里总是出现于浩洋的身影，还时不时傻笑。但当远远看见于浩洋时立马又紧张了。

　　小美把压箱底的漂亮衣服都找出来了，每天穿得美美的，头发绑得漂漂亮亮。

　　每天于浩洋来小美厨房外的井边打水时，小美一边装作没看到。一边又靠在窗边干活还要偷瞄几眼，生怕对方看不到。

　　于浩洋心里直乐，小美的一言一行他都看在眼里。当然也完全明白这种心情，因为他自己也差不多。

　　某日日暮时分，白天的热浪退去了些。于浩洋嘴里叼着一颗狗尾巴草，倚在柴房外看着天边的火烧云，感受着傍晚的阵阵山风，很是惬意。

　　突然看到一个美丽的身影进了不远处的兔子房。于浩洋轻轻走了过去，倚在门口的木柴上“守株待兔”了。

　　小美喂完兔子，关好门侧头一看，对方眉目含笑地看着自己。小美一下就紧张起来了，她摸了摸头发，打算溜了。

　　“哎，张小美，你钓我呢？”于浩洋盯着小美躲闪的眼睛质问。

　　小美垂眸低声道：“没，没有。”

　　于浩洋走过去，低下头直勾勾地看着小美的大红脸笑着：“你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还故意在我常出现的地方晃荡。难道不是想引起我的注意？”

　　小美看着于浩洋那赤~裸裸的挑衅反而恢复了些理智，心道：你不就是自尊心作怪么，就让你嘚瑟会，骄傲去吧。

　　好一会，小美抬起头，对上于浩洋的眼睛：“难道你没有钓我吗？”

　　于浩洋看着小美眉眼盈盈，脸颊上时不时晕开的两个大酒窝。一言一行含着几分娇羞，在晚霞里揉成一片。

　　他凑近小美的耳朵柔声道：“我好多年前就想钓你了，只是等你长大些，好上钩。”

　　小美抿了抿嘴唇，红苹果般的脸上大酒窝，浓卷睫。些许刘海汗湿在额前，于浩洋看得醉了。

　　小美抬眸对上那炙热的眼神，对方像是要把她看穿了。小美垂头转身就跑：“我要回去吃晚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