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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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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陆易迟迟没有动作,季满掂了掂手里的枪,往那头又送了送:“放心,有我在,不会出什么乱子。”
与那双仿佛看透一切的桃花眼对视半秒,陆易心底霎时浮现出一个猜测。
对方在有意诈他。
可......为什么?他究竟在哪儿露出了破绽?
陈齐升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声:“我说这位同学,你要是不敢碰,就请尽早到一边去,别傻站在那儿浪费时间。”
“他不行,难道你行?”南怀临毫不示弱,直接回怼道,“你准时来了吗?刚才没长耳朵?”
陈齐升脸色顿时阴了下来,他刚想发作,就被邱湾一个眼神盯得缩了回去,不敢再说话。
南怀临这才哼了一声。
其实他也不能理解为什么陆易会迟疑这么久没有动作,毕竟男人普遍所热爱的事物中,枪械绝对占领了高位。
难道陆易比较特殊,并不热衷于这些?
不过想归想,南怀临对陈齐升那态度依旧十分不爽,他作为自己人猜测腹诽两句也就罢了,对方又凭什么过来指手画脚?
就在两人对峙时,陆易终于伸手过去,在接过枪的那一瞬间,察觉到什么,他神色有了一瞬间的变化,抬起黑眸,探究地望向眼前的人。
季满怂恿:“里头的子弹都装满了,试试?”
陆易:“.......”
看着少年接过枪,陈齐升眼中的妒忌和不甘简直快变成刀子往对方身上扎。
如果邱湾第一个试枪也就算了,凭什么这种不明来历的人也能享受这独属的待遇?
对于人族来的这一百来号人,他心中自有一套等级划分体系,不是非富即贵的家族压根无法入他的眼,毫无疑问,没有家庭背景的陆易和戴枞自然被他排到了最底层。
要是那时候南怀临识相着滚远点,不多管闲事的话,他兴许还会因为忌惮南家那套玄乎其玄的秘术,从而给对方几分好脸色看,现在他却只想找机会将人好好收拾一顿。
视线落在南怀临手腕处的青绿色上,陈齐升的目光变得阴狠。
小蛇似有察觉地昂起头,绷起上身冲着人张开嘴,小而尖的毒牙彰显着它的剧毒和威慑性。
早晚有一天,他要亲手把那条小畜生碎尸万段。
就在这时,陆易转身举枪,在众人的目光下,他将枪口直直对准了陈齐升。
“小易!”南怀临惊声道。
戴枞也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当陈齐升发觉时,他身旁的人都早已离他远远的,连个挡箭牌都没地方拽,他瞬间没了方才的阴狠:“你你你.......你要做什么?”
“这还不明显吗?”陆易淡声道,神色霎时冷然,“试枪。”
“同学,你这玩笑开的有点过了。”邱湾面沉如水,“有什么过节我们可以私下里解决,慢慢协商,还不至于到这个地步。”
陆易不为所动。
陈齐升将求助的目光望向季满:“季先生.......”
季满挑了下眉,没有说话,俨然一副默许的姿态。
怎么可能!
陈齐升当即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
说时迟那时快,他还没想出对策,陆易就已经扣下了扳机。
眼瞅着避无可避,陈齐升紧闭上眼,只觉腰腹处一痛,脸色顿时变得惨白:“啊!”
看着对方应声倒地,还不住抽搐的模样,陆易放下枪,走至陈齐升面前,单手就将人拎了起来。
陈齐升还在惊惶乱叫:“别碰我,我.......我要去医院,去医院!”
“.......”陆易眉眼间隐隐显出不耐,“别嚎了,你没受伤。”
陈齐升一愣,他后知后觉地睁眼往下望。
果然,别说流血了,他腰腹连衣衫都没破半点。
邱湾蹲下身,捡起地上的还在不停滚动的“子弹”,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南怀临快步走上前,他略微扫了眼陈齐升,然后就将注意力转到了邱湾手上那颗圆球上,惊讶道:“我去,这假的?”
陆易:“嗯。”
季满饶有兴致地望向陆易:“怎么感觉出来的?”
“因为重量。”陆易掂了掂手里的枪,开口道,“这把枪的重量和大小严重不符,外壳也许是真的,子弹绝对是假的,危险性并不高。”
南怀临简直给听愣了,在他的认知里,陆易应该是那种不太爱出门,性子有些闷,不爱与人交往的孤僻少年,现在他才发现,不是,他对自家舍友的认知有一部分是错的,甚至可能连九牛一毛里的一毛可能都还没达到。
这哪里是什么孤僻少年,分明是人狠话不多的大佬。
“季先生,这.......这是假的?”陈齐升仍处在惊魂不定中,他心有余悸地摸着自己被击中的腰腹部,被同伴搀扶着才勉强站稳:
“没错,就是假的。”
季满肯定了他们的猜想,他从陆易手里接过枪:“这是我专门为你们打造的枪支,里头装的全是这种软弹,比起防暴用的橡胶子弹危险性还要小上一截,从下节课开始,你们每人都会配备一把,然后从基础动作开始练习。”
戴枞鼓起勇气开口:“那......那您身后的那些是真的,还是假的?”
“哦,那些啊,都是真的。”季满回头望了眼,摁了两下手腕处的表,军火库的门再次缓缓合起,“不过以你们的水平,恐怕暂时连真枪的尾巴都摸不着。”
回答完后,他再次将目光转向陆易:“不过我必须批评你的一点是,不论是察觉到还是没察觉到,你都不应该将枪口对准自己的同学,你觉不觉得这种行为很恶劣?”
“觉得。”陆易垂眸点点头,认错认的十分坦然,“但我不后悔。”
没想到他会是这个回答,季满愣了愣:“为什么?”
陆易将目光转向陈齐升:“因为他值得。”
换言之就是,因为他欠。
陈齐升:“.......”
季满:“.......”
南怀临一个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
小蛇愉悦地甩了甩尾巴:“嘶~”
接下来的一切流程都走的十分流畅,南怀临自从知道这枪是假的之后,也就么那么热忱了,草草对着靶子体会了两把就收了手。
不知道是不是被陆易刚才那套操作给吓蒙了,直到季满宣布下课,陈齐升都没来找他们的麻烦,顶一开就顺着梯子头也不回的跑了,也不知道会不会留下心理阴影。
就在陆易他们准备走的时候,季满叫住了人:“哎,你等会儿。”
陆易:“.......”
在南怀临和戴枞自求多福的眼神下,他站在原地没再动弹。
随着最后一个人离开,机关缓缓闭合。
一时间,这空旷的地下一层仅剩他们两人。
季满毫不遮掩地扫了眼他的后腰处,示意道:“把枪拿出来吧。”
陆易抿了抿唇,利索地伸手自后腰拔出了枪。
看着那银白的外观,季满眼中闪过惊诧:“这是.......”
陆易瞬间抬起眸:“您知道它?”
“嗯,毕竟这种银质的并不多见。”季满仔细确认后才点点头,回忆道,“我记得几年前,这把枪曾在黑市的大型拍卖会上出现过,据说是被一位富豪以极高的价格一举拍走,旁人连叫价的机会都没有,时隔多年,没想到我会在托亚墨卡有幸它的一睹真容。”
他一眼就能看出来少年对这把枪的爱惜,明明是银质的东西,这把枪却被保存的极好,完全没有发黑氧化的迹象。
“您是怎么发现的?”陆易眼眸黑沉,他摩挲了两下枪柄,问道。
武器有那么多,为什么季满就这么肯定他手里的是枪,而不是其他?
“很简单,从入学的时候你将递过来名帖的那一刻,我就观察到了你手上的枪茧。”季满重新坐回椅子上,露出一个极为放松的姿态来,“那不是短短几个月的功夫就能有的,必须得是多年训练才有的成果。”
“惯会使枪的人,身上不会没有随身携带的枪。”
陆易:“.......”
果然,人族的负责人继托亚墨卡的提议者,这个头衔不是谁都能担得起的。
季满偏了偏头:“所以,你能告诉我一点关于这把枪的故事吗?”
要说谁是他在人族新生中他最看不清的一位,毫无疑问必须是眼前的少年,季满敢肯定,对方身上的秘密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多,而他最爱做的,就是一点点剥茧抽丝,解开那些缠绕着的谜团。
陆易沉默了一会儿,言简意赅道:“是一位很特殊的人,送给我的.......礼物。”
“特殊?”季满来了兴致,“怎么个特殊法?”
不得不说,人类的好奇心有时候真的很重,无论男女,有时不问出个满意的结果绝不善罢甘休。
在季满的一再逼问下,陆易蚌壳似的嘴才被勉强撬松了一点:“一定要说的话.......”
他想了想措辞,垂下眸,神色一时间有些晦涩不清:“就是我的命运自某一刻起,和对方紧紧绑在了一处。”
无法逃离,也不知该如何说明是好的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