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杀失败后》九九归十一

27、千沅

　　断掉的碧玉簪被握在手心，南呦呦低头久久注视着身旁昏迷的人，最终翻身下了床。将玉簪放在枕头上，她大步出了房间。
　　熟悉的长廊和池塘，她盯着看了半天才反应到这里是阎月山，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这里，自嘲一笑，此刻她竟有点想哭。
　　“你醒了？”
　　抬眼，长廊那头正走来一男子，金瞳墨发一身绯色，她开口唤道：“苦木。”
　　苦木伸手检查了她的身体，确定正常以后靠着身后的廊柱懒散道：“没事了，就是长时间躺在床上脑子和行动会有点迟缓。”
　　“长时间？”她不解。
　　苦木挑眉，说：“六年还不够长？”
　　“六年！！！”
　　暂时接受不了，南呦呦表情有些失控，“可是幻境明明才六个月不到。”
　　“时间不对等，你以为才六个月，可外面早已过了好几年。”
　　“我记得进入幻境时还在彩安城。”她喃喃道，想到死在君山的那对母女，又问：“那后来怎么样了，钱淮供出了背后之人？”
　　“没有。”
　　“怎么会？！等等，你等我想想，我有点乱。”
　　苦木看着有些不太清醒的少女轻轻皱了眉，拉住她的手腕，“你才醒来不适合思虑太重，想知道什么明日我告诉你，现在回去休息。”
　　他把人送到了偏殿，强制让她躺着养神，还找来结花监督，南呦呦十分不乐意，小声抱怨：“至于吗，还派人看着我。”
　　“姑娘要是乖乖听话属下会这般行事？”瞟了一眼结花，嘱咐：“我去看看主上，她今天不许下床。”
　　结花应下之后两只眼就这么直直盯着她，南呦呦只能歇了心思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养着养着就睡着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隐隐的哭泣声在脑子里进进出出，南呦呦睁开眼睛迷迷糊糊朝声源处寻，开了小半的殿门在瞄见屋外两个背影时悄无声息关了回去。
　　结花还守在外面，她吓得拍了拍心口，轻手轻脚在桌边坐下，捧着茶杯竖立耳朵偷听外面的谈话。
　　“你哭了很久，吵到姑娘就不好了。”
　　“结花，听说今日人族其他三个修仙名门都来了，死伤无数，阿郎去了三天，什么消息也没有，我我怕……”
　　“怕什么，我跟你说过星影两位大人已经赶去，他们定能守住千沅。”
　　千沅？！！！
　　房间里忽然传出瓷片破裂的响动，外面的两人对视一眼赶紧往殿内跑，打开门一看，只有一地的的碎片和茶水。
　　结花将偏殿里外都找了一遍，意料之中没有见到本该卧床休息的少女，整颗心彻底沉下去。
　　“姑娘……但愿来得及……” 南呦呦赶到千沅时，山下的市集正燃起大火，火光中是满地的妖族尸体，寒意自脊背升起，她差点从半空中掉下去。
　　他们只是普通的妖族而已，有一些连化形都未曾学会。
　　她第一次气红了眼，胸中的怒火暴虐，欲飞身离开之际被一道剑光拦了下来。
　　抽出黑牙，尖端对着拦路的几个人，待看清他们的衣着后，理智稍稍回笼。
　　“日夕门，这里可是你们所为？”
　　打出那道剑光的是个长相普通的男子，也是这一行人中的领头之人，闻言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没有直面回答，只说：“上面来了好几个甲等天阶的前辈，你莫要去送死了，速速离开。”
　　“我只问你，是或不是。”
　　男子还没张口身后年纪最小的少年便迫不及待站出来否认：“不是不是，我们今日才到，刚刚才看见那副、那副惨剧。”
　　她听完直径瞬移到所住山顶，木屋被大火焚烧，传音也没人回应，南呦呦寻着妖力波动追到山腰处，却被林中的血色尸海惊白了脸。
　　每隔几步便是一具尸体，路面染成黑红色，她僵着身子一步步跨过，突然一个踉跄险些被绊倒，朝后看去竟是一对相互依偎的孔雀，依稀能辨别出尾尖的一点绿。
　　‘小妹，肖大哥用香木做了个木娃娃给你当生辰礼，愿小妹永远开开心心。’
　　‘呦呦姐，大哥说他要娶清姐姐，那我也娶你好不好？’
　　眼泪涌出，她蹲下身缓缓伸手，颤抖的指尖却怎么也碰不到僵硬的尾羽，一下子联想到南菀清，她六神无主往前寻找。
　　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