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杀失败后》九九归十一

20、套话

　　“不，是悠然自得的悠。”南呦呦假意否认，却暗自起了疑心，她分明看得清清楚楚，陈行烨未出口的字形是另一个呦。
　　借着刚升起的火光打量少年的面容，青涩俊秀，但她肯定，自己从未与他见过面，之前的记忆也未曾出现和他相关的片段。
　　不过陈行烨三个字倒有些熟悉。
　　“姐姐，你的身体可好些了？”
　　突如其来的问候让她难以掩盖吃惊，南呦呦抬眼望向咫尺之间的少年，望见了那抹名为担忧的情绪。
　　“你是在叫我？”她不确定问道。
　　陈行烨瞟了瞟她旁边猛然沉脸的青年，话到嘴边又强拐了个弯：“抱歉，刚刚恍惚间将姑娘错认成故人，在下有一非亲非故的长姐，多月未见，想来是魔怔了。”
　　“我同她长得很像？”
　　“完全不一样。”陈行烨对她抿嘴一笑便不再多言。
　　他的话明显十分矛盾，态度也十分奇怪，若说之前是对陌生人的警惕，现在则是熟悉的信赖。
　　是的，对于她的信赖。
　　半个时辰后，苦木回来了，因着寒水的传音，他回来时将捉住的小妖幻成小偶人藏于袖内，略过起身戒备的宿星众人直径向离望舒走去。
　　“主上，事情解决了，我们回去吧。”
　　听到苦木的话，陈行烨安抚好宿星众人后开口问：“道友可是说的那妖孽已经除了？”
　　“关你何事。”
　　“……”
　　少年似乎是第一次被如此不客气的对待，红了耳朵不由自主看向旁边的少女。
　　南呦呦叹口气，传音给离望舒：“阿离，问他妖是不是除了。”
　　“那妖除了？”
　　“…...除了。”
　　苦木的眼神转到一旁的少女身上，她忽略那道微凉的目光，向陈行烨告辞：“既然妖孽已除，那我们先回客栈了。”
　　“多谢。”
　　哄着离望舒回房睡下，苦木才将那偶人拿出来，对寒水和南呦呦说：“人给捉回来了，问问？”
　　偶人抛在地上瞬间变回人形，黑衣女子被捆着坐在地上，一双眼垂下不知在思索什么。南呦呦倚靠桌沿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你背后之人是谁？”
　　“没有背后之人，要动手就快些。”
　　“看来是个硬骨头。”苦木不耐烦踢了女子一脚，威胁道：“是轻轻松松说出来，还是受尽折磨被迫交代，选吧。”
　　“我就是主犯，杀了我便是。”
　　女子嘴硬，一副任凭处置的死相，南呦呦拉住暴躁的苦木，继续问道：“你说你是主犯，那从犯是谁？”
　　“……”
　　“不答？好，我换个问题，你要阴日阴时的魂魄做什么？”
　　“……”
　　女子还是闭口不言，她轻笑着蹲下身，慢悠悠开口：“你这么护着钱淮那个老头，他到底许了你什么好处？难道是你予以双修的老情人？”
　　“住口！”女子神情大变，恶狠狠盯着眼前之人：“他也配！不过是——”
　　似反应过来，女子突然噤了声，低下头再不看她一眼。
　　没想到居然就这么误打误撞套出来了，南呦呦很快掩去异样，想再套点什么，“钱淮老东西真不是个东西，口头上答应的好好的，转身就把人卖了，啧。”
　　“……”
　　“不说话？行，反正你也告诉我了。”
　　女子眼睫不停颤动，始终没再多说一个字，起身看着静坐一旁的苦木和寒水，她摊手，“我是问不出来了，剩下的逼问用刑什么的你们来。”
　　“交予我。”苦木挥手将人变回偶人收到袖中，“不过，你怎么知道她与钱淮勾结？”
　　“这…...”总不能解释自己看过书吧？南呦呦眼珠一转，随口扯道：“我只是诈她一下。你们想啊，宿星这么大个门派，偏偏等灭村才派人，派的还是乙等地阶弟子，不奇怪吗。”
　　“万一是巧合呢，他们可能也不知道雨村之事。”寒水道。
　　“不不不。”她否定般晃晃手指，反问：“如果是你，你会派修为不高的弟子去探查死人最多的地方？”
　　苦木闻言一笑，夸道：“小丫头脑子转的挺快。”
　　“这叫弄巧成拙。所以啊，那老头一定脱不了干系。不如我们设个局，等老东西乖乖往里钻。”
　　次日一早，南呦呦难得在安静中醒来，心情极好地穿衣洗漱，刚出门就见寒水焦急在隔壁门外来回打转。
　　莫非是离望舒出了事？
　　“寒水，怎么了？”
　　“主上他早些时候头疼，之后便昏过去没有醒，苦木在里面已经半个多时辰了。”
　　“头疼。”她嘀咕一句，问：“你跟我提过他之前受伤的事，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寒水点点头。
　　这节奏可能是要恢复记忆了，打了声招呼南呦呦就下楼去吃早饭，香气扑鼻的灌汤包在口中如同嚼蜡，压制内心渐渐升起的烦扰，她将咬了一半的包子丢在碗里。
　　“诶，师父背着阿离在吃什么好吃的？”青年还是单纯懵懂的样子，眼神空净一如既往，挨着她坐下抬手就往碗里伸。
　　她一筷子轻打在他手背，叫伙计添三副碗筷，然后不经意问道：“头不疼了？”
　　“不疼了不疼了，苦木说是我昨日耗费了很多……”离望舒突然哑声，双眼四处张望后贴近她耳边，特别小声，“妖力。”
　　见少女皱眉，他立马补了一句：“阿离现在没事了，师父不要担心。”
　　他的眼睛亮闪闪的，南呦呦忍不住上手摸了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