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集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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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天灾，没有潜伏在阴暗角落里的怪物，没有战争。这片大地真好。但斯里兰卡并不想待在这儿。他的身体中流淌着的是阿戈尔的血，他是深海的孩子，而不是这片大地的孩子。
斯里兰卡看着繁华的街道叹了口气，他果然不适合出门，这么想着，他拉低了帽檐，走进小巷，躲在阴影之中。
活着才能回家，他得找个出路，这不难，以深海猎人的身体素质当个赏金猎人完全没问题。不过他最好先解决那两个一直跟着他的人类，斯里兰卡转身看向咒术师们，似乎早有预料。
“好久不见啊，斯里兰卡！”如果斯里兰卡没记错，这个白毛的是叫五条悟。
“有事吗？”他歪头询问道，红瞳中冷淡的反应居多。
“我们只是比较好奇你的身份。”夏油杰无视五条悟“好无聊的反应”的背景音，点明了来意。
“我已经说过了，我是深海猎人……不过，那是之前的我。现在的我，不过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家伙。”斯里兰卡想起了那惨烈的最后一战，红眸微垂，失去了猎物的他还算得上是猎人吗。
“那你要来当咒术师吗？你很强，又刚好没有去处，当咒术师多合适呀？”五条悟向迷茫的猎人发出邀请。这个家伙不是寻常人，放他去普通人的世界总有种把猛兽放入羊群的感觉，还不如丢进高专，他和杰，最强的搭档，会好好看着斯里兰卡的。五条悟有预感，斯里兰卡会给咒术师无聊的日常带来巨大的惊喜。
“……怎样都好。我只想有个去处。”没怎么思考，斯里兰卡就同意了，只是把那些和恐鱼类似的咒灵杀掉而已，他做的到，而且很擅长做这种事，只有先安顿下来才能回家。
“他就这样答应了诶，杰！”五条悟用力拍了拍夏油杰的肩膀，仿佛斯里兰卡拒绝他们才是正常的决定。
“就算斯里兰卡不答应你，你也会一直闹吧？”夏油杰无奈地回答道，看了眼斯里兰卡的表情，猝不及防对上了那双如同大海般汹涌的红瞳，等他再看过去时，那只不过是双平静的像是潮水刚褪去的海面、有些瑰丽过头的红瞳而已。
不亚于六眼的压迫感。这是下马威吗？夏油杰不自觉咽了口唾沫，他开始怀疑斯里兰卡平常狩猎的是人类这一可能性了。
“老子怎么会是那种人？”五条悟撅起嘴表示不满。
夏油杰回了五条悟一个“你就是这种人”的眼神，他已经对挚友恶劣的性格有了时刻的了解。
“劝人当咒术师，天打雷劈。”五条悟笑嘻嘻地搂过夏油杰的肩说道。
夏油杰冷漠地拍开他，走远了几步:“那你离我远点，我怕被劈死。”
“我就问问！如果斯里兰卡同意这是件好事。不同意的话，虽然拒绝天下第一的五条大人这件事很奇怪，但毕竟是成为一个生死没有保障的咒术师也很正常，你看，像斯里兰卡现在做猎人就很好，转职当咒术师还有洗技能点太麻烦了。”五条悟做了个鬼脸，吐出一串游戏术语，走近一直沉默的猎人身边，打量他的巨剑。
夏油杰不语，斯里兰卡太危险了，让人陷入负面情绪的歌声和强大的力量，如果把这种人放进普通人之中，后果是什么无人能预料到，毕竟那种打量猎物的眼神让人心悸，夏油杰不能确信，斯里兰卡不会对弱者们出手，让他当咒术师是监督他的一种好办法。和五条悟想的一样，两位最强决定监管危险的猎人。
看着五条悟兴奋的表情，不断凑近的大脸，一直沉默的虎鲸不自在地移开视线，老实说看着这两个人类，他有点怀念过去了，尽管上一秒和同伴聊天，下一秒同伴就成了恐鱼的食物这种场面很可怕，但相比于现在独自一人前行真是好多了啊。斯里兰卡再次在心中叹了口气，拉低帽檐，试图降低自己存在感。
可惜的是，尽管他本人长得并没有有威慑力，但浑身却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一个普通的整理帽子的动作，也引起了DK们的注意。
“现在回去吧。刚好给你看看杰的术式。”五条悟又凑近了几分，凭着身高优势，拍了拍斯里兰卡的帽子，同时暗中开启无下限术式，期待对方的反应。
这是一场试探，冒险的是试探。看看这位猎人的脾气有多好，运气好甚至还能试探出他的武力值有多高。
而结果很明显，斯里兰卡并不在意，只是用略带些无语的眼神看了眼五条悟，扶好帽子:“术式是什么？”
这脾气未免也太好了？还是说，他真的强到不在意这种恶作剧了？五条悟推了推墨镜，解除了无下限术式，暗戳戳决定之后有机会一定要和斯里兰卡打一架。
见咒术师世家出身更了解相关知识的挚友沉默着，似乎在想些什么，夏油杰再次揽下讲解的活儿:“术式通过咒力使用的，这些咒术师天生就有。比如我的是[咒灵操术]，就是操控咒灵的术式，悟的是[无下限术式]，解释起来比较麻烦，斯里兰卡感兴趣的话，可以去问问他本人。”
为了方便理解，夏油杰放出了几只四级咒灵，然后又收了回去。
夏油杰的讲解速度比较慢，吐字清晰，就连斯里兰卡这种只学了一点泰拉通用语的家伙都能听懂他在说什么，斯里兰卡把术式和源石技艺画上等号，似懂非懂地得出了结论:每个人都有源石适应性（咒力），但是不是每个人都会源石技艺（术式），源石适应性差的甚至没有源石技艺，大概如此，他完全理解了。
“老子的术式解释起来太麻烦了，打一架你就明白了。”五条悟注意到斯里兰卡的视线，笑嘻嘻地比了个大拇指。
倒也不必。斯里兰卡扭头，不想再和五条悟说话。
“说起来，斯里兰卡没有半点咒力，但是能看到咒灵又是为什么？”五条悟突然摘下了墨镜，苍蓝的眼瞳中满是探究之意，与刚刚还没什么架子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多出几分压迫感。
“我和我的同胞们一直都能看到。我们……战斗了很多年了。”斯里兰卡平静地望着五条悟，这点压迫感对他来说不算什么，自他开始战斗起，他便数次直面了笼罩在整个族群上下的死亡与各种不可名状的怪物。在十四年的战斗中，他已经习惯以冷静到可以称为无情的态度处理大部分事务了，和一个小朋友对峙，这比向大地的孩子解释什么是海藻简单多了。
五条悟垂眸，特别的天与咒缚？同胞？天与咒缚家族？这不是什么也没说吗？算了，晚点想办法打一架就能了解他了。五条悟戴回墨镜，马上作出了决断，笑嘻嘻地搂着黑着脸的斯里兰卡，踏上夏油杰早就放出的巨大咒灵身上，招呼夏油杰赶紧上来。
回去的路上，五条悟和夏油杰进行日常打打闹闹。因语速过快听不懂两人说什么且本就不爱说话的斯里兰卡则在一旁坐着，望着不断变小的城市，抱着巨剑，拿起挂在腰间的酒壶，抿了一口，现在可没什么机会酿酒了啊，没有阿戈尔的海藻根本不会有这些海藻，而这里是陆地。斯里兰卡抱紧了巨剑，没有酒的世界他更待不下去了！
“你在喝酒吗？”打闹中的五条悟突然凑过来问道。斯里兰卡点点头。
“你成年了？”夏油杰站在远处望着斯里兰卡，同样得到了斯里兰卡的点头回应。
“真的？”夏油杰的眼里充满了质疑，比他们矮了大概十厘米的斯里兰卡是成年人？身高不像，脸也不像，斯里兰卡长得太嫩了，就连二年级的七海君看着都比他成熟啊。
“真的。”斯里兰卡终于开口了，他喝了几口就把酒壶挂回腰间。
“完全看不出诶。”五条悟绕着斯里兰卡走了几圈啧啧称奇。夏油杰重新打量了一番斯里兰卡，不再言语。
“不过成年了斯里兰卡还是要当个学生。毕竟你对咒术界一窍不通嘛。这样一听大龄学生还挺惨哦。”五条悟摊了摊手，对大龄学生表示怜悯。
斯里兰卡不作回应，他真的不擅长与话多的人交流，尤其是话多的异族。他的同胞们话多了他至少还能打一顿，让他们别吵吵，而面对这些异族，他只有忍耐这一选项，毕竟这些人类太脆弱了，力气稍微大一点，他们就会死亡。
就在五条悟打算继续骚扰斯里兰卡直到对方开口时，夏油杰阻止了他:“到了，我们先去找夜蛾老师吧。”
“他是我们的班主任，过几年就能成为校长了，括弧很喜欢对我们发脾气。”五条悟吐了吐舌补充道。
“但是人很好。”为了防止斯里兰卡对夜蛾正道产生不好的印象，直接推平高专，夏油杰决定挽救一下夜蛾正道的风评。
“我不在意这些。有地方让我生活就可以了。”斯里兰卡的态度堪称无情，惹得两位DK瞪大了眼睛，不好再搭话。
于是三人无言地回到了高专，踏入高专的大门口，斯里兰卡松了口气，能安静地到达目的地真是太好了。
早就听到同学们提起斯里兰卡好奇出门看看的家入硝子走向几人，悄悄打量着斯里兰卡。意外的会是长得很漂亮的类型啊，她惊讶地挑了挑眉，她还以为一剑劈掉一只特级咒灵和一栋楼的家伙至少也是个满身肌肉一米八甚至一米九的猛男呢。结果没想到他才一米七左右，看着很瘦弱。
“虽然斯里兰卡很漂亮，但是硝子你盯得也太入神了吧？你第一次见我这种大帅哥也就看了三四秒，你怎么回事啊？对了，斯里兰卡，她是家入硝子哦，我们的同学，很擅长治疗。”五条悟丝毫没顾及家入硝子的性别，重重地拍了下家入硝子的肩膀，一脸“你不好好解释我就要你闹了”的表情。
家入硝子无情拍开五条悟的手，不好意思地朝斯里兰卡说了声抱歉，见斯里兰卡不以为意地转头打量校舍更加不好意思了。
落后的科技，弱小的种族，还有干燥的空气。总之，这片大地上的一切都让斯里兰卡感到不适，他有些缺水了，这个状态下，他的战斗力往往会下降，这让离开族群的、独自一人的虎鲸更加没有安全感了。他不禁皱了皱眉，但天性寡言的斯里兰卡只是握紧了挂带，无声地叹了口气。
心细的夏油杰注意到斯里兰卡身上若有若无的烦躁感关心道:“先去报道吧。斯里兰卡，你没事吧？”
“谢谢。我没事。”斯里兰卡拉低帽檐，有些低落，与恐鱼战斗固然疲惫且烦闷，但生活在这样和平的世界，反倒有极大的反差感，使得他完全没法适应现在的生活。
简单寒暄了一下，小咒术师们带着来自深海的猎人前往了夜蛾正道的办公室。
“大致的事情我明白了。但斯里兰卡先生，我们暂时无法对你托付信任，你明白吗？”听完DK们的报告后，夜蛾正道沉思了一会儿后，严肃地看着斯里兰卡道。
“这点我也是一样的，我一般只对我的同胞付出信任。”为了防止说错，斯里兰卡特意放缓了语速，停顿了几次，“就目前来说，我的目标是，狩猎，我只会对我的猎物出手。我无意改变这片大地，我只是远离故土的猎人，你们的事情我不管，我的事你们也别操心。”
挑衅，简直是赤.裸裸的挑衅。在场的咒术师不约而同地想到。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看着像是水一样柔和的人，但是比五条悟还狂啊。夏油杰和家入硝子感叹之余顺带嫌弃了一手五条悟，毫无同学情谊。
“喂，你和我打一架！”被同学们暗暗嫌弃的五条悟燃起来了。大约是斯里兰卡的这番话实在是太欠揍，竟无人阻拦。
还在仔细思考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为什么场面一度安静的斯里兰卡困惑地歪了歪头，这片大地的孩子怎么这么奇怪。呃……他可能、大概、确实说错了些什么，看着战意昂扬的五条悟，斯里兰卡确认了这一点。
“你还愣着做什么？快去操场了！”尽管迫不及待地想和斯里兰卡打架，但五条悟的语气仍然是那熟悉的JK语气。
“你确定？”斯里兰卡无奈地起身，看了眼周围的人，无人有劝阻的意思，最后确认道。他只杀过恐鱼和自愿抛弃人类之身变成半人半恐鱼的疯子，他不能确定打完后这些对自己还算友善的人类会变成什么样子，即使现在他处于缺水状态。
显然，对五条悟来说，这又是一个挑衅，他笑了出来，他期待着这个无咒力的家伙被暴打的样子。
见五条悟没有悔意，斯里兰卡无奈地扶好帽子，起身出门。
“五条悟是最强”这一概念牢牢地刻在咒术界所有人的大脑中，所有人都不觉得他会落败，无论是对人还是对咒灵。甚至是五条悟自身也这么想的。
明明只是普通的挥剑，谁也没想到，这会直接破开无下限术式的防御，打中五条悟本人。
五条悟直接被击飞，倒在数十米外，身上全是灰尘，身上隐隐作痛，尽管如此，他还是从地上起身，一面诧异无下限术式意外失效，一面露出带有几分癫狂的笑容，抬手就是一发『苍』，让我看看你还能做到什么程度吧，猎人先生——
回答他的是斯里兰卡的再次挥剑与冷冽的眼神。只是这样吗？五条悟刚冒出这个想法就再次被斯里兰卡的动作惊艳到了，术式被斩开了。紧接着，他被扼住喉咙。好快。战斗的最后五条悟只有这个想法了。
“你很强。”五条悟艰难地从喉咙中挤出几个字，遇见旗鼓相当的对手的快乐远远超过了缺氧的痛苦。
“谢谢。”意识到人类的身体承受不住这样的战斗，斯里兰卡赶紧放手，五条悟一屁股掉在地上，于是他得到了一直咳嗽的五条悟的怒视。
五条悟揉了揉屁股，骂了句低情商的笨蛋，走回到目瞪口呆的同学们和老师们身边。
“天灾。”被五条悟捅了捅腰才回过神的夏油杰评价道。
家入硝子和夜蛾正道赞同地点点头，就连五条悟也没有反对。第一剑破开千年来无人破开的无下限术式，第二剑斩开五条家祖传的术式『苍』，这样的人确实配得上“天灾”这一称呼。事后他们得知斯里兰卡还没用全力甚至那个时候可以说是他最弱形态时一脸呆滞的样子这里就不多说了。
“欢迎你来到东京咒术高专。我会说服高层让你入学的。”无法铲除威胁，就让威胁站在他们这一边，虽然高层大概率会针对斯里兰卡做些什么，但至少先想办法看管住他。夜蛾正道做出了决定。
“怎样都好。”即使猜到这几人的目的，但斯里兰卡还是保持无所谓的态度，拍了拍不存在的灰。
还好这位实力超群的猎人脾气还算不错。但很快他们又提起精神来——斯里兰卡再次开口了。
“我有点缺水，能给我一些水吗？”没有意识到自己给他人带来多大恐慌的猎人苦恼地皱眉，看着自己干燥的皮肤再次感叹起在陆地上生活之艰辛。
“哈？”看着生龙活虎只要有适合的猎物就还能继续战斗的斯里兰卡，咒术师们停止了思考。
作者有话说第3章 集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