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Chapter 10+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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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暖又问：“你有没有爱过我？”
柯子叶沉默了良久，抬起头来看她，毫不犹豫的淡淡对她说：“没有。”
苏暖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湿漉漉的流淌到面颊上，洇开了一片。她想对柯子叶说什么，却始终说不出来。就这样静静的哭了半晌，终于转身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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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暖如愿的继续读研，避开了那个有柯子叶的城市。韩星宇还是一如既往的站在她的身边，生活就这样淡淡的过去了一年。
一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却也不短。可是一年都是平淡的晃晃悠悠的过去，却在毕业的那一天发生了一件惊动了全校的事情。
苏暖作为毕业学生代表，在毕业典礼上做毕业感言的时候，韩星宇突然手捧着九十九朵红衣主教出现在她面前，单膝跪地的递上了一枚Cartier的戒指。
他对她说：“如果你忘不了他，我可以等。你一天忘不了，我就等你一天。你一辈子忘不了，我就等你一辈子。”
苏暖不知道自己是否已经忘记了柯子叶。可是在那一瞬间，她却感觉到了幸福。那种她许久没有感受过的幸福，像是一颗太妃糖融化在心脏里，丝丝入扣的渗透她的每一寸肌肤，让她没有办法摇头说不。
苏暖的生日是十月四号，韩星宇就把婚礼的时间订在了十月四号。时间已经有些仓促，两个人立刻一起回国筹备婚礼。
两年来，苏暖第一次回国，竟然就是为了准备婚礼。连她自己都无法相信，自己竟然会这么早就结婚。
婚礼的前一天晚上，苏暖跟闺蜜们去开单身派对，以纪念自己的最后单身夜。酒吧的包房里，一群人闹的开心，一杯一杯的灌苏暖，顿时让她喝的有点上头，只好借口去洗手间，跑到了酒吧外面吹风。
苏暖接到韩星宇的电话，温柔的问她：“老婆，有没有喝多？不要喝太多了，不然明天婚礼上精神不好。”
这是苏暖第一次听到他叫自己“老婆”，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只好呵呵笑着说：“我没事，你早点睡吧，不要等我。”
十月的深圳尚还闷热，可是夜里的风却已经开始变凉。苏暖挂了电话，随便坐在旁边的台阶上，点了烟来抽。刚抽了一口，突然一个人走来，站在了她身边。
苏暖抬头一看，竟然是柯子叶。
一年未见，他变得更加帅气。苏暖看到他，先是愣了片刻，随即笑开，装作若无其事的对他说：“你也来玩？坐啊。”
柯子叶像是也喝了很多，坐在她旁边后就不再说话，抚着前额沉默了半晌。
苏暖把烟抽完，借着酒意笑着对他说：“我一直以为，自己可以将你忘的一干二净，再见面也可以笑着面对。我一直以为，我一个人也可以过的很好，拥有更美好的幸福，就这样幸福一辈子。我一直以为，我只是与自己身边的一个人走失，并且不再相见，仅此而已。可是当我再一次见到你，当你又一次走到我身旁，我才突然发现，那个从我身旁走失的人，竟然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一个。”
柯子叶没有说话，突然伸手拿过来她的烟盒，看了半晌，取出来了那一支倒着放进去的烟点燃。
那是柯子叶告诉她的方法，他说把第一支烟倒着放进去，留到最后抽，是一种许愿的方法。从那之后，苏暖一直抽柯子叶倒着的那支烟，而柯子叶也是抽她倒着的那一支，直到柯子叶回国。
那之后，再也没有人抽她的那一支倒着的烟。她也不抽，就这样把它们全部整齐的码在一个盒子里，一年多下来，竟然整整齐齐的放了一小箱。
苏暖看着他，笑的流出来眼泪：“你一直说，你选择了她，是因为你知道，她失去了你，就是失去了全世界。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对于我来说，没有了你，我也是没有了全世界。”她看着欲言又止的柯子叶，眼泪汹涌而出，“什么都不要说。因为在那样的时刻，你已经做出了选择。一切都已经被解释的足够。你只是选择了牺牲我。”
柯子叶一直没有看她，此时却抬起头来，对她说：“我也是来开单身派对的。我明天结婚。”
他看着苏暖愣住的脸，继续说：“想了很久，今天给你邮箱发了请柬，可能你还没有看到。可是刚才在酒吧，我看到你的伴娘，她说你也在开派对，才知道你也是明天结婚。其实苏暖，你比我坚强。你不知道我有多么羡慕你。”
柯子叶缓缓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尘土，低头看着她说：“什么都挽回不了了，苏暖。直到现在我才明白，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说完他丢掉烟头，转身就走。
苏暖坐在原地，看着地上的烟头明明灭灭，最终熄灭，眼泪止不住的流出来，花了整个烟熏的眼妆。一直都觉得再次见到他的话，自己一定要平静，就算是装出来的，也不能流下眼泪来。
可是再一次见到，她的心除了抽痛，竟然什么都做不了。
半晌过后，她平静的擦干脸上的泪水，打电话对韩星宇说：“老公，我好累。你可以过来接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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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婚礼如期举行。苏暖穿着华丽的Vara Wang的婚纱坐在休息室里。
伴娘站在她身旁，一边给她整理头饰，一边笑着说：“唉，真是没有想到，当年我们觊觎了那么久的王子居然还是娶了你！看来他对你用情确实是非常深啊，连我们当年的校花都撼动不了。”
苏暖微微笑起来，不经意间听到她说：“当时在邮箱里看到你们的请柬，我当场就大叫了出来！情理之中，意料之外啊……”
邮箱的请柬。
苏暖突然抬起头来，对她说：“有电脑吗？给我电脑，我现在就要！”
伴娘愣了一下，只好说：“外面有我的电脑，我去给你拿。”
不一会，伴娘捧着电脑走了回来，对苏暖说：“你要快一点了啊，婚礼还有十分钟就要开始了！九点九分开始，一分钟都不能误的啊……”
苏暖把电脑接过来，深吸一口气对她说：“我想一个人看点东西，你在外面等我吧。”说完打开电脑登陆了邮箱。
黑名单的文件夹里，只有两封信。一封是请柬，一封是柯子叶给她的邮件。发件时间是她毕业的前一天晚上。
苏暖打开来看，他写了很长，洋洋洒洒的对她说：
“小暖。
以前，我总是觉得你很脆弱，很爱哭，眼泪动不动就会流下来。可是现在，我却突然觉得，其实你很坚强。最起码，比我坚强。是不是因为你比我年轻，就会比我更勇敢，更无畏。我不知道原因，我只是知道，你比我坚强，这是真的。
现在的我，就像是被玻璃割破了手指。我只是，也只能，站在原地看着血慢慢的流出来。看上去只是那么小的一个伤口，伤在不经意的某处，看起来可能很快就会好。可是十指连心，你知道么。
小暖，我怎么会忘记你。以前你总是怕我忘记你。可是我怎么会忘记你。在那个每天都有阳光，可是我心里永远都在下雨的夏天，遇到了你。一个用一盒草莓冰淇凌就能哄开心的小女孩。
当时，我们一起走在回去的路上。我知道你的心情不好，可是当你吃下那一口冰淇淋之后，你却突然对我笑的开心。当时我觉得你竟然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女孩子，一盒冰淇淋就已经可以让你笑出来。
我一直以为，是那家冰淇淋的味道很好。可是后来，尹安安的事情发生之后，我曾经一个人去那里吃了一份草莓冰淇淋。那一刹那我才终于明白，你的笑容不是为了它。
那个时候，我正被尹安安的事情弄得很烦。一个人去打球，遇到了你。我想找个人陪我，哪怕只是陪着我走走也好，不知道为什么找了你。
我在篮球场打球，远远的看到你走来。很显眼的红色高跟鞋。你脱了鞋跟我打球，总是过不了我，急的鼻尖都出了汗。我看着你，就突然对你说一起去吃午饭，完全是不知道为什么的。
我想一个人在大太阳下面走一走，可是你却说累。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迁就你，因为我从来没有对尹安安那样过。你说累了，我就叫了计程车。路上我感觉到你在看我，我居然没有觉得烦。
你是什么时候走进了我心里，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似乎是某天午饭后，我们坐在草地上聊天，晒太阳。然后我转过脸去看你，却看到了你的笑。
可能就是在那个时候，我突然爱上了你。我说，我喜欢你的笑。可是你却问我，是不是对很多女生都说过这句话。我只能沉默。是不是在你的潜意识里，我已经不能够拥有所谓的唯一。那好吧，我任你怀疑，任你不相信。
其实你说的对。从我搭上回国的飞机的那一刻，我就已经知道了等待我的将会是什么。可是我依然选择了回去。是的，我对你很残忍，你骂的都没错。可是我没有办法让自己不回去。我没有办法把她一个人扔下。
尹安安出事的那天晚上，我搭飞机回国。机舱里在放着《P.S. I love U》，那一部你一直让我去看的电影，没想到我却在那样的场景下看完。
看完之后觉得很压抑，可是却哭不出来。爱情那么伟大，我却这样无能为力。看着窗外黑漆漆的夜空，忽然很想跟着飞机一起坠落下去。
我一直闭着眼睛，可是睡不着。飞机着陆的那一瞬间，巨大的冲击力一下子让我觉得我是真的离开了你。我看着外面灯火通明的城市，脑海里浮现出你的样子，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也许我必须承认，当时让你做我女朋友，是有着韩星宇的关系的。我看到他站在酒吧的角落里看着你，就突然对你说了那句话。可是当你哭着问我，值得吗的时候，我却突然觉得真的是值得的。
也许不是值得，只是那一刻的我是真的很甘愿。
你问我是不是没有爱过你。我说的是没有。可是如今，我必须让你知道，我是真的爱你。你可以对我发脾气，可是不能不相信。不然我会很伤心，就像当时。
你看到我的倔强。可是我并不坚强。我害怕失去很多东西，但是当失去的时候，我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不会争取也不会挽留。你以为我是不在乎。其实我只是太在乎，在乎到了不知所措的地步。
我并不是选择了牺牲你，我只是没有办法把安安一个人丢弃。当我站在她的病床前，看着她哭着抓住我的衣服，我没有办法放弃她，我真的只是没有办法。我并不是不爱你，而是在这样的时刻，不是我明白的太晚，而是我真的无能为力。
亲爱的，我知道你为了我掉过很多眼泪。但是我想要你知道，很多事情你难过，那个时候的我并不比你好过。对不起。我是真的爱过，不然我不会允许自己这样难过。
你说是我骗了你。可是你知不知道，我唯一对你说过的谎话，就是我从来没有爱过你。
对不起，我没有好好的对你说。
对不起，我没有明显的表现过。
对不起，我没有用全力的挽留。
对不起，也许我只能选择忘记。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宝贝。
对不起。我爱你。
我只能对自己说。”
苏暖一个字一个字的看完，眼泪滴滴掉下来，落在婚纱上，晕开一个个的小圆点。她坐在沙发上，双腿发软，半天站不起来。
直到这一刻，她才真正明白了柯子叶昨晚的那一句“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是什么意思。
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因为他们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无论往事如何，他们都已经没有了退路。
这时伴娘在门外轻轻敲门，对她说：“小暖！时间快到了，你快出来！”
苏暖抽出来纸巾拭干净泪痕，淡淡的补了妆，然后提起婚纱走了出去。
门外有些混乱，苏暖看向刚刚走进来的韩星宇，问他：“外面怎么了？没出什么事吧？”
韩星宇笑着说：“没什么。那边那个酒吧门口，两个男的喝醉了，为了一个女孩子大打出手呢。”
苏暖的记忆回到了很多年前的那个晚上，那个昏暗的酒吧里，韩星宇和柯子叶扭打在一起的场景，不禁呢喃的呓语：“值得吗……”
韩星宇帮她把一丝碎发拢到耳后，轻轻揉她的头顶：“这有什么值得不值得的。不管他们，婚礼要开始了。”
苏暖缓缓把视线移回来，对他笑起来：“你该进去了。”
韩星宇凑在她的鬓边轻轻一吻，然后走进了礼堂。
礼堂门外，苏暖抬头看着窗外的天空。还是一样的湛蓝，漂浮着朵朵云彩，她想起那一个阴雨连绵的夏季，那些身边永远弥漫着他的香水味的日子里，她曾经那样深刻的爱过，可是现在却要舍弃了。
婚礼进行曲按时响起，苏暖轻轻挽上父亲的手臂。礼堂的大门缓缓打开，白玫瑰布置的礼堂中，韩星宇站在走道的尽头等待着她。
她踏上满地白色的花瓣，进行曲的曲调回荡在礼堂里。空中弥漫着淡淡的花瓣的香味，苏暖一步一步缓缓走去，脑海里只浮现出一句话来。
很久很久以前，在那个满是阳光的季节里。
他曾经对她说过，
为了你，一切都会变得值得。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Chapter 1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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