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空一切》watertree

57、第 57 章

　　继第一次体育课辛砚向夏穿杨展示了自己超烂的乒乓球技术后，辛砚立志学好中国国球。可学会任何技能都不是一蹴而就的，赛场上运动员背后还要花费多年时间训练，而辛砚只有每周的体育课练习。
　　文1班体育老师和其他体育老师不同，每次非得拉他们活动半节课才解散，再减去那半节课时间，辛砚每次体育课只剩半节课自由活动时间。
　　照这个进度辛砚进步得很缓慢，练完发球练接球，和夏穿杨对打只能打你来我往的温柔战，夏穿杨稍微用点技巧辛砚就接不着了。
　　也亏得夏穿杨有耐心，换其他人整天这么打球早就抛下一句“不会打就不要打”走了。辛砚却不以为耻，美其名曰找感觉，心里享受有来有回的过程。

　　这天体育课辛砚好不容易等到自由活动，夏穿杨早已经在长椅上等着。今晚是高媛的晚自习，辛砚上体育课也不闲着，刚才跑步的时候都背着单词。
　　“你还打吗，要不回教室背单词？”夏穿杨正要把刚拿出来的球拍放回去。
　　“打，当然要打，难得的体育课。”辛砚阻止夏穿杨，拿出球拍转动一下手腕。
　　今天乒乓球桌几乎被占满了，辛砚和夏穿杨正好看见两个老师刚打完球准备离开才抢到位子。辛砚刚把球拍放球桌上两个初中模样的男生飞奔而来，然后他们一齐叹气，幽怨地看着眼前两个抢先一步的高中生。
　　辛砚觉得好笑，先到先得，至于吗。然后他冲他们抬抬眉毛，满脸写着“不好意思，你们只有看的份了”，在别人看来十分欠揍。
　　夏穿杨都不好意思承认辛砚是他的乒乓球搭档，又一想辛砚幼稚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小学生都能认他当大哥，他去个小卖部都能让小学生围着他转。
　　那两个初中生年龄小就受不了这个，被辛砚这么一挑衅还就不走了，杵在球桌旁边当起观众。
　　这次换夏穿杨幽怨了，他轻轻用球拍把球拍给辛砚，抛给辛砚一个眼神：你干的好事。
　　辛砚专心准备打球，他一边挽袖子一边用眼神回应夏穿杨：打就是了，我还怕小孩么。

　　没打几个来回辛砚就后悔自己鲁莽了，因为带着目的恶心人的小孩太让人讨厌了。
　　辛砚发球已经很熟练了，但不如夏穿杨成熟。第一个球位置发太偏差点没到对面的球桌，不过还好夏穿杨接住了，把球打回正常路线。
　　这时站在一旁的两个男生一人一句“垃圾发球”“接得还可以”，他们声音很大，生怕辛砚听不到。
　　辛砚在心中默念三遍“我忍”，夏穿杨似乎不受干扰，没给他们一点眼色。
　　辛砚暂时的忍耐换来的是更加肆无忌惮的点评。
　　“啧啧啧，擦边球。”
　　“刚刚那球没力。”
　　“这球没发好。”
　　“用力过猛。”
　　……
　　两个男生点评的主要对象就是辛砚。刚开始面对高中生他们还有些没底，见识到辛砚的球技之后畏惧感全然消失，并且被优越感取代。高中生还没我们打得好，他们心想。
　　他们三言两语地说着反倒体会到了点评的乐趣，俨然以一副奥运会解说员的姿态看球。

　　“我算看明白了，这哪里是打球，这不就是一个喂一个吃嘛。”其中一个男生抱着手说。
　　“垃圾，这也叫乒乓球？还不如我们呢。”另一个男生说，语气十分轻蔑。
　　辛砚正好到了愤怒的临界点，一球打到对面又偏了，直接飞走。
　　两个初中生正要大笑，辛砚把拍子一放，捏着手指关节皮笑肉不笑地对他俩说：“不打球了，打你们。”
　　他们两人同时后退一步，下意识看向捡球回来的夏穿杨，希望那个看上去文静一点的高中生过来制止这个暴躁的高中生。
　　“君子动口不动手。”其中一个男生说。
　　“谁跟你说我是君子了。”辛砚打定主意要把他俩吓个屁滚尿流，“我揍过的人一双手都数不过来。”
　　“这、这还是在学校，你不怕被开除？！”另一个男生疯狂用眼神像夏穿杨求助。
　　“辛砚，”夏穿杨终于开口，“别吓他们了。”
　　“既然你们认为自己很厉害，那不妨和我比一比。”夏穿杨又说。
　　夏穿杨将袖口往上提，露出白皙的手腕。他转了一下手腕，眼皮稍稍抬起，面无表情地看着两个初中生。
　　以辛砚对夏穿杨的了解，夏穿杨现在的气压很低，他眼里射出的寒光辛砚都避之不及。
　　两个男生巴不得自己上，看辛砚打球他们的手已经很痒了，马上答应夏穿杨，准备让他们看看什么是真正的乒乓球。

　　不过很快两个初中生就笑不出来了，因为他们根本不是夏穿杨的对手。
　　第一个男生和夏穿杨打，夏穿杨以防为主，男生从任何角度打过去的球都能被夏穿杨接住。男生以为夏穿杨只会防不会攻更加嚣张地进攻，夏穿杨一个球不落，照样接住。
　　渐渐的，男生失去耐心，加上另一个男生不断在旁边嚷嚷着“秒他”，他已经没有策略，只剩乱无章法的重复性进攻。
　　等到时机成熟夏穿杨一球反攻杀个对方措手不及，乱了阵脚。后面接连拿下好几分，男生转攻为守，慌慌张张一分两分如流水失去。
　　另一个男生性子比球桌上那个还急，跳起来抱着头喊：“哎呀怎么回事啊”。
　　辛砚也站在旁边观战，夏穿杨的表现让他看呆了。夏穿杨居然这么厉害，那他平时陪自己练习不就跟过家家一样吗。
　　后来夏穿杨完全占了上风，辛砚很会审时度势，只要夏穿杨得一分辛砚就大喊“牛逼”“厉害”，气得两个男生说不出话。

　　第一个男生以1比2的成绩败给夏穿杨，夏穿杨第一局给他吃了点甜头才没有造成0比2的局面。
　　“有本事和我比。”另一个男生迫不及待要上。
　　换下来的男生在他耳边小声说：“你小心点，他很强的。”
　　辛砚给夏穿杨拧开水送到他嘴边，一拳打在他肩膀上：“原来你这么厉害的，扮猪吃老虎啊。”
　　夏穿杨的水被拳头带来的力量溅出来一些，他仰头喝一大口水，一边盖瓶盖目光掠过辛砚。他口中的水还没咽下，两颊微鼓，好不容易咽下去后说的第一句是：“谁是猪？”
　　辛砚看着夏穿杨喝水自己也咽了一下口水，他盯着夏穿杨的脸颊看了好久，感觉自己的意识有些不清醒。半晌才回答夏穿杨的话：“我是猪。”
　　对面两位初中生：他们在干嘛？

　　第二个男生球技比第一个好一些，看得出来有些策略，有了上一场观战他谨慎许多，并且学会观察夏穿杨打球的特点。
　　上一场暴露夏穿杨的实力，这一场他也不扮了，该怎么打就怎么打。相较于对手，夏穿杨胜在稳重，心态一直保持着良好的状态，丢分也有一种“就算丢掉一分我还是会赢”的气势。
　　对面的男生越来越心急，第一局已经丢了，面对第二句不相上下的比分显得非常焦虑，他以前赢过太多次，这次真正遇到对手不知道怎么办了。
　　夏穿杨的打法也让对手心梗，他好像能恰到好处地控制比分，你一个球我一个球，节奏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辛砚和第一个男生作为观众很好地烘托气氛：
　　“加油啊！杀了他！”男生叫喊。
　　“夏穿杨，别太认真了，别人会说我们欺负小朋友的。”辛砚奉陪，论气死人的能力，目前还没人比得过辛砚。
　　“你他妈才是小朋友！”男生不加油了，咬牙切齿怒瞪辛砚。
　　“夏穿杨0比2结束战斗吧。”辛砚当做没看见伸了个懒腰。
　　辛砚的话刚落下夏穿杨又赢一球，辛砚鼓掌，很不要脸把这一分归功于自己的鼓励。

　　夏穿杨没有像辛砚说的一样以0比2结束，第二局丢了赛点进入第三局决胜局。
　　辛砚不知道夏穿杨想要使用何种策略，他有些看不懂，第三局好像没必要吧，夏穿杨完全可以赢下这一局的。
　　围观比赛的人逐渐多起来，男生用袖子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心理负担更重了。
　　夏穿杨第三局第一个球没接住，看不懂乒乓球的人都觉得他是故意的。
　　第二个球开始夏穿杨毫无预警地切换成地狱模式，不再从容地打来回，而是一球扣杀，利落地拿下一分。
　　“哇……”观众都被夏穿杨的转变帅到了，包括辛砚。
　　夏穿杨看起来完全不像运动型男生，可是打起乒乓球来是真飒。夏穿杨有一片属于他自己的主场，辛砚莞尔。
　　从第三局第二球开始，夏穿杨每分必拿，每一拍都带着狠劲，把对面打得连妈都不认识。
　　正在快下课的时间，他们的比赛吸引了许多人，漂亮得让观众连连拍手。那边打篮球的人都过来了，贺游他们抱着篮球站外边一看中心人物，脱口而出：“我靠，夏穿杨？！”
　　打到最后一球时对面已经没有斗志了，一副爱咋地咋地的样子。夏穿杨好似还没虐够一样，最后一下跳起来拿拍暴扣，球重重落下弹飞出去，对面已无力去接，跑两步便作罢。
　　傍晚的风恰好穿过校园，夏穿杨的头发被风吹起，他跳起来的那一刻，衣摆被手臂拉高，风一吹，他右侧一截腰裸露在风中，只一瞬辛砚捕捉到了。
　　夏穿杨的校服在风中飘扬，这一幕在辛砚脑海中定格。然后夏穿杨落地，画面又动了，如冰雪消融，万物复苏。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意气风发，快意潇洒。

　　“牛逼！”
　　“虐菜啊这是。”
　　“太强了！”
　　观众表示看爽了。
　　那个男生气极，摔球拍说：“就算你厉害，你有必要侮辱人吗？”
　　谁都看出来第二局夏穿杨是故意输的，为的是第三局火力全开虐他。
　　“我确实是故意的。”夏穿杨看着他说，“你刚才的话说得很好，回送给你。”

　　还器材的路上辛砚问夏穿杨：“你怎么抓着那个人打？”和第一个男生打时也没见夏穿杨这样冷酷无情。
　　“他说的话更难听。”夏穿杨皱皱眉。
　　“什么话？”辛砚忘得快。
　　“他说你垃圾。”
　　辛砚哑然，这个回答既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