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空一切》watertree

16、第 16 章

　　十月下旬，景泽一中秋季运动会就要开始了，天气也终于放晴。
　　景泽一中前几年刚搬来这个新校区，面积比老校区大了不知多少倍，教学楼宏伟不说，田径场都非常现代化，器材设施样样齐全。
　　运动会开幕式由校领导发言和运动员代表入场组成。校领导还是那套发言，什么赛出水平赛出风格，友谊第一比赛第二，说完就忙别的去了，不看这帮学生闹腾。
　　开幕式最令人期待的要属各年级运动员代表入场了，每个年级为了吸引全场观众使出全部绝活，有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有奇装异服的，不过这些都没有级花级草吸引人。
　　高二运动员代表团辛砚就在其中，高二老师特意把辛砚安排在举牌女生的身后，其他年级的人没见过辛砚，女生们指着他交头接耳，都好奇这个帅哥怎么没见过。辛砚原本不想去，他觉得和一群人绕着操场走一圈很傻逼，就跟坐囚车游街示众一样。但没有办法，谁让他是运动员。
　　运动员名单提前半月就确定好了，当时20班体委还记得辛砚初来乍到时的壮举，认为辛砚一定是运动的好苗子就去征求他的意见。那时候辛砚烦着呢，说了句随便就赶走他，体委斟酌一下认为这应该是一种自信，然后哪个项目有空把辛砚往哪搬。
　　“你们是没人了把我都填上去了？”辛砚翻完运动员花名册后皮笑肉不笑地说，“三千、五千、跳高，生产队的驴都不这么用吧。”
　　“那个……”体委有些害怕辛砚，头上冒汗，暗地里用手偷偷捅葛晓光。
　　葛晓光四体不勤，没参加项目，站着说话不腰疼，说：“哎呀砚哥，什么你们我们的，都是一家人。”
　　“哦？都是一家人，那你替我上。”辛砚把那本厚厚的花名册扔给葛晓光。
　　“我、我风湿骨痛，不行啊。”葛晓光像扔烫手山芋一样把本子扔给体委。
　　“葛朗台，男人不能说不行。”体委纠正他。
　　“滚。”

　　运动会期间，老师对带手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黄导来巡逻的时候收好就没什么大事。20班有个年轻老师就是好，老师自己都离不开手机没空管学生。
　　运动会第一天就艳阳高照的，洪炜带着墨镜撑着太阳伞，冰袖长裤都穿上，生怕晒到一点太阳。20班有人要比赛时，她抛下伞动员一整个班呐喊加油，看着柔弱声音一点都不小。
　　辛砚的项目还在后面，不急着去检录，坐在座位上玩手机。手机刷来刷去就这么点东西，辛砚不如其他刚拿到手机的人如狼似虎的，他都玩腻了。
　　20班是高二最后一个班，他们旁边坐着的就是高一年级。高一学生相较于高二学生更加青涩也更加活泼，仗着自己是高中部最年轻的年级为所欲为，旁边那两个班有好些人一上午正事不干，就顾着偷看偷拍辛砚。
　　“去要联系方式吗？”有几个女生小声说。
　　“我不敢，他看起来好凶。”
　　“我也不敢，被老师看到就死定了。”
　　“啊……可是他好帅哦。”
　　“诶对了，他是不是那个夏穿杨啊？”
　　“不是不是，夏穿杨我见过，他们不是一个类型。”
　　“那他是谁啊，怎么以前没听说过。”
　　……

　　轮到辛砚跑5000米时已经是下午了。下午两三点的太阳更加毒辣，观众席上快被烤化的20班看到辛砚出场还是很给面子地站起来喊了两声加油，甚至隔壁高一也有几个女生喊加油。
　　5000米长跑是考验耐力的比赛，辛砚没有跑过5000米，跑前还在心里盘算了一下策略，枪响以后他发现自己多此一举了。
　　其他选手都像是被迫报名来的，前面两圈跑得像那么回事，都用了点劲，再后来这比赛就变成了竞走，再后来变成了散步。
　　辛砚在前面几圈都保持均匀的速度，调整自己的呼吸，最后四百米冲刺的时候已经甩开其他人好几圈了，他没费什么力气就赢得了冠军。
　　辛砚自己还没什么感觉呢，陪跑员葛晓光比他还兴奋，对着遥远的20班举起手吼：“辛砚牛逼！20班牛逼！”
　　遥遥相望的20班也沸腾了，前面十圈他们都看困了，一睁眼一个金牌就来了，全班欢呼。
　　走出田径场，辛砚把喝完的水瓶扔垃圾桶里，跟葛晓光说：“太他妈热了，你先回去，我去洗个脸。”
　　“好，等你回来庆祝啊。”

　　运动场的水池离看台有些距离，顺着一条翠绿的石板路走几百米才到，一排水池就嵌在碧绿的树林里，不知是不是为了方便给树浇水。
　　南方十月艳阳天还很炎热，辛砚刚跑完脸都是红的，水池没有其他人，他对着水龙头狠狠洗了洗把脸，又顺手把额前碎发往后梳，这样一来凉快许多。
　　正好一阵风吹来，掠过皮肤留下一片清凉，让人误以为还是夏天。
　　辛砚十分惬意地伸展手臂，现在不太想回去，就在这水池子旁边坐一下午多好，有水有风有树荫，还有其他人的说话声。
　　嗯？还有说话声？辛砚凝神一听，确实还有人，声音好像是从前面那颗大树传来的。
　　一个人的空间被破坏了，辛砚没什么兴致再留下磨时间，慢悠悠往回走。同时那两人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他好像还听见了夏穿杨的名字。
　　辛砚慢慢向那颗大树靠近，看见树后面的是夏穿杨和一个女生。
　　那女生穿着宽大的景泽一中校服，没穿校裤而是穿着一条裙子，她背对着辛砚，辛砚看不见她的样子，只听见她带着怨气对夏穿杨说：“我加你那么多回了，你怎么还不通过。”
　　夏穿杨皱着眉，在想怎么摆脱她，脸色和语气都不耐烦：“别加我，我不玩手机。”
　　“不玩就不玩，你先通过一下嘛。”女生想去拽夏穿杨的袖子，夏穿杨侧过身避开。
　　那女生也是个脾气爆的人，见夏穿杨软的不吃，就要发飙：“夏穿杨你有病啊，加个好友会死啊！”
　　夏穿杨绕开她打算走：“我有病，你别加。”
　　女生堵住他，然后把身上的校服脱了往地上狠狠一摔：“我他妈为了你偷偷溜进来，还要穿这件傻逼校服，你就这么对我？！”
　　到此辛砚把瓜吃明白了，想必这就是传说中的大姐大吧。

　　辛砚从树后面走出来，对夏穿杨说：“夏穿杨你在这啊，等你这么久都没看见你人。”
　　夏穿杨没料到附近还有人，听声音就知道又是冤家路窄，他面无表情地抬眸看去。
　　辛砚此时很嘚瑟，心里说：我在帮你解围，快谢我。
　　“你谁啊？”大姐大看见辛砚也是一愣，没想到来人也是个帅哥，但她只吃夏穿杨这一挂，没把辛砚放眼里。
　　辛砚一看这大姐大年纪也不大啊，看上去跟他们年龄差不多，只不过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
　　“景泽一中不让谈恋爱，你赶紧回家吧。”辛砚好心给她普及这个学校的特色文化。
　　“关你屁事，滚开，我找的是夏穿杨，你算哪根葱，别以为我不敢打你。”大姐大捡起地上的衣服，作势要往辛砚身上抡。
　　“艹！真打啊。”辛砚想也没想，拉着夏穿杨的手拔腿就跑。
　　惹不起还躲不起吗，太可怕了，不愧是大姐大。

　　辛砚拉着夏穿杨不知跑了多久，跑进看台区的时候才减慢速度，这里人很多，大姐大还没这个胆子追过来。
　　夏穿杨从辛砚手中抽出自己的手，他的手腕出现一块红印，刚才辛砚攥太紧了，夏穿杨微微活动手腕。
　　“你怎么会被人堵在那？”辛砚看着夏穿杨的手腕问他。
　　“从三教出来抄近路走到那里的。”
　　辛砚后知后觉，夏穿杨是不是感到尴尬？
　　正想着看台上忽然爆发出呐喊声，看来是有新的比赛。
　　“你报了什么项目？”辛砚把话题引向别处。
　　夏穿杨不再揉手腕，往田径场那边望去，说：“我没有报，田径运动不是我的强项。”
　　这么说夏穿杨是有强项的了？辛砚还没听过夏穿杨说出这样自信的话，夏穿杨也不像热爱运动的人，皮肤这么白哪像晒过的。辛砚有些感兴趣，奈何嘴里说出的话缺少情商：“你还有强项啊？”
　　怎么听怎么像嘲讽，辛砚改口：“额……我的意思是说你有什么强项。”
　　好像也不太对，靠，说话的艺术哪去了！
　　“……”夏穿杨停下来，掀起眼皮嫌弃地看着辛砚。他觉得辛砚有一种魔力，跟他说话超过三句就让人忍不住揍他的魔力。
　　“我回班里了。”夏穿杨走去旁边的看台，那里是文0看台。

　　辛砚刚刚洗完的脸要被风吹干了，被水沾湿的头发都变得飘逸，他又用手往后抓两把。回到20班时辛砚的造型小小惊艳了20班和隔壁高一的人。
　　辛砚和夏穿杨都很帅，但用帅来描述太笼统，因为两人帅的类型和风格都不一样。
　　夏穿杨是清冷秀气的帅，眉眼柔和。而辛砚是张扬大气的帅，剑眉星目，连着发型都是走豪放派的。辛砚每次剪发都让Tony老师看着剪，发型始终如一，他平时有一些刘海在额前，今天将头发往后梳更让人看清他的俊秀的眉眼。
　　高一有些女生立马拿出手机拍照，不敢太明显假装自拍，后置摄像头却对准辛砚连拍。
　　葛晓光见到五千米的冠军归来，走过去迎接他：“您可终于回来了。”
　　葛晓光这一迎接，挡了大部分人的镜头，有人小声抱怨。
　　辛砚听见抱怨声坐回自己的座位，想起刚才的事，又看看葛晓光，重提旧事：“你是不是卖我Q·Q号了，我还没找你算账。”
　　“不是，”葛晓光都笑了，这是又是哪一出，“我、我这，这不是很久以前的事嘛，您怎么还记着呢。”
　　“你就说有没有。”
　　“有……”葛晓光小声承认，又从蹲着变坐着，“但是啊，真没有卖出去多少，她们都知道你不加好友，后来你这号都贬值了，卖不出去了。”
　　“卖了多少，把钱还回去。”
　　“还了还了，她们早让我还了。”葛晓光嘀咕，“这年头买卖不好做，前有夏穿杨，今有你辛砚。”
　　“什么？”辛砚从这句话里找出重点。
　　“没什么没什么。”
　　“我是说，你也有夏穿杨Q.Q号？”
　　“有啊，Q.Q微信都有。”葛晓光得意。
　　“哪来的？”
　　“我人缘这么好，这还不简单。”
　　“都告诉我。”辛砚打开手机。
　　“好嘞，”葛晓光也打开手机，一秒后捧着手机发出疑问，“啊？”
　　“啊什么啊，快点。”辛砚早就打开加好友界面。
　　“你加他干嘛……不对，你没加他吗……也不对。”总之，这是什么情况啊？
　　最后葛晓光在辛砚的淫威之下还是乖乖交出夏穿杨的所有联系方式，辛魔王加完还不忘对葛晓光报以微笑：“不收钱吧？”
　　“不收。”葛晓光回他一个挤出来的微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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