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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   慕淮和萧之琰皆是一愣,慕淮下意识地向萧之琰投去目光,面对慕枫无形中的高压,她早已神思纷乱,手心濡湿一片。

      萧之琰并未回应自己的目光,却是极自然地对着慕枫恭敬有礼道:“父皇之言,儿臣和公主必当谨记。”

      慕枫脸上慢慢展开笑颜,他冲着萧之琰满意地颔了颔首,随即转头对着慕淮道:“驸马既然答应朕了,永乐你也定也要多多配合,知道了吗?”

      慕淮唯有木然地点点头。

      此刻她整个人都是僵硬的,不知为何,面对慕枫的时候,她的内心总是翻涌着莫名地恐惧。

      若非萧之琰多次替她解围,她今日或许早就惹了皇帝诸多不快。

      皇后似是看出了自己的心不在焉,轻抚自己的背道:“芊儿,你不必有太多压力,你父皇对你说这番话也都是出于对你关心啊,你要好好体谅他的心意才是。”

      慕淮顺从道:“儿臣知道了。”

      须臾,慕枫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皇后,皇后立刻会意。

      她冲着自己身后一位年龄稍长的宫女道:“刘令人,这段时间你就留在公主府,帮本宫照顾公主的饮食起居,知道了吗?”

      刘令人约莫三十出头,模样周正,穿着一席墨绿的宫中女官服,表情严肃端庄地点了点头。

      “奴婢遵命。”

      皇后脸上露出颇为满意的神情,她对慕淮道:“芊儿,刘令人是宫中的老人了,她在怀子和备孕上经验老道,母后和你父皇想让她在府中照顾你一段时日,这样,我们也能安心了。”

      慕淮虽心中万千个不愿意,但碍于皇帝的面子又不得不答应。

      只得恭顺谢道:“儿臣多谢父皇母后厚爱。”

      皇后看出她面上的为难,自然也知道她不喜欢有人在府中盯着自己,便用眼神安抚她,朝她眨了眨眼睛。

      像是在说,不必忧心,一切有母后呢。

      慕淮朝她投去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

      皇帝并未发现二人的眉眼官司,全然一副心情大好的模样,用完午膳后便大摇大摆地摆驾回宫了。

      将刘令人还有几个小宫女,安置在了公主府内。

      慕淮觉得,这个刘令人看起来就是一副老成持重,不好接近的模样。

      所以,就算是想跟她套近乎,应当也是不太可能成功的。

      刘令人虽名为照顾慕淮,但实际上就是皇帝的眼线,让慕淮和萧之琰的处境变得为难起来。

      第一日倒是相安无事,毕竟刘令人一来,还未完全熟稔公主府的环境,需要时间适应。

      雨燕本意是想将刘令人安排在一处离扶云殿远一些的宫殿,却被她冷声拒绝了,说是住的太远了照拂不到公主,到时候皇上怪罪下来,所有人吃不了兜着走。

      刘令人拿天子来压人,雨燕便是个平日里伶牙俐齿的,也瞬间成了个口舌驽钝的,再加上刘令人的身份是个宫中位高权重的女官,雨燕就更加不敢得罪她了。

      最后,只好将她安排在了扶云殿后头的碧春堂,刘令人这才将将点头答应。

      翌日一早,慕淮刚起身,便听侍女报刘令人在外头求见自己。

      慕淮顶着昨晚一夜未睡好的眼底乌青,无奈地让她进来。

      刘令人进来后,朝自己屈膝行了一礼,启唇道:“永乐公主,奴婢特意为您准备的补汤,还请您趁热服下。”

      她话音刚落,那个跟在她身后的小宫女便将手中提着的食盒打开,须臾,一股浓郁刺鼻的苦味立刻席卷而来。

      那宫女双手捧着药碗,端到眉头紧蹙的慕淮面前,恭顺垂首道:“公主请用。”

      慕淮看着桌上那晚乌黑苦涩的补药,极度排斥地拧紧眉毛:“现在就要喝吗?本宫还未用过早膳。”

      刘令人的眼眸如古井无波一般平静。

      “此药虚空腹喝,不然,奴婢也不会这么早便来叨扰公主。”

      寥寥几句话,却道出了一股子不容置疑的味道。

      慕淮瞧着一脸肃穆的刘令人,并不打算与她对着干,毕竟接下来的日子,自己都要在她眼皮底下生活。

      于是笑道:“本宫知道了,刘令人先放着吧,我梳完妆便喝。”

      刘令人闻言却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她对着自己口齿清晰地又说了一遍:“皇上吩咐了,要奴婢看着公主喝下去。”

      又拿皇帝来压人,慕淮在心中咒骂了一句,面上却半点不显,笑了一声道:“既然如此,那本宫就不让令人为难了。”

      说完,她拿起药碗,摒住鼻息,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

      虽然从前她就不喜欢喝中药,对苦味十分敏感,每次喝都要难过上半日,所有后来她宁可打针吊水也再不喝中药。

      但此刻却别无法子,只得硬着头皮喝下去。

      那苦涩的滋味涌入口鼻的时候,几乎要让她吐出来,雨燕连忙取了架子上的一盒蜜饯给自己压了压,这才稍稍好受了些。

      慕淮苍白着一张脸,冲着刘令人露出一个虚浮的笑意。

      “令人这下可以放心了吧。”

      刘令人见她如此难受的模样,似是有些歉疚一般,语气也和缓了下来。

      “多谢公主配合,如此,皇上问起来,奴婢就好复命了。”

      慕淮知道她也是听命行事而已,内心倒也没多责怪她,摆了摆手道:“令人不必多礼,令人是皇上和皇后派来照顾本宫的,本宫本该全力配合的。”

      “公主能理解就太好了,奴婢告退。”

      刘令人脸上难得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然后躬身退了出去。

      慕淮看着她出去后,稍稍松了口气,一口气连着吃了桌上数来个蜜饯,脸上才渐渐恢复血色。

      只不过,如此一来,接下来岂不是每日都要喝一碗苦药?这可怎么熬?

      入夜,明月高悬,照的碧瓦上似覆了一层白霜。

      慕淮一整日都被那碗苦药弄得胃里难受,吃啥啥不香。

      所以她连晚膳都没用,便早早躺下去了。

      不过,熄了灯后她却翻来覆去睡不着,整个人像是坠在了一团泥浆里,那种不舒服的感觉笼罩着自己,让人胸口气闷,嘴里发苦。

      她卧在床上,乌黑的眸子睁开着,投向西边的窗格。

      透过雕花窗棂的缝隙,隐约可见书房的灯火还亮着,想来是萧之琰还在伏案读书。

      这几日萧之琰依旧是等自己睡着了才进来的,也依旧是睡在软塌上,从未叨扰过自己。

      再加上萧之琰昼出夜入,两人几乎没有见面说话的时候。

      不过,这样互不打扰的状态,对彼此来说都比较轻松安适。

      此时夤夜已深,万籁俱静。

      窗户那头突然传来刘令人的声音,虽小却清。

      “萧驸马,公务繁忙也别忘了安歇啊。”

      那头的回应顿了顿,旋即传来一个清朗有礼的声音。

      “多谢刘令人提醒,我这就回去。”

      眼看那头一熄烛火灭尽,慕淮心头一紧,立刻闭上了眸子假寐。

      须臾,门扉被吱呀一声推开。

      慕淮能感受到是萧之琰进来了。

      她依旧阖眸不动,打算装睡到底。

      奇怪的是,平常的日子里,萧之琰总是尽量控制音量,不将自己吵醒,但他今日的手脚却格外重了些,发出地那些响动在暗夜里格外清晰。

      他要做什么?

      须臾,慕淮只感觉到室内突然亮堂了起来,萧之琰竟然将已灭的烛灯点上了。

      他究竟要干什么?

      慕淮羽睫轻颤,却迟迟未敢睁眼。

      顷刻,一个略带轻挑、尾音上扬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

      “公主这么晚没睡,是在等着微臣吗?”

      慕淮倏然睁开眸子,却间萧之琰已然立在床边,居高临下的对着自己,他方才的语调,全然不似平日的沉着冷淡。

      慕淮还未来得及说话,那道身影却已然欺压了上来。

      慕淮的瞳孔放得极大,心若擂鼓。

      萧之琰的双膝半跪在她身体两侧,双手撑在她的肩膀外面,以一种极其暧昧的姿势,将她禁锢在这方寸之间。

      他身上有一股恬淡的檀木香气,此刻丝丝缕缕萦绕在慕淮的鼻尖。

      慕淮心头一缩,抬眸对上萧之琰的表情。

      还好,他的神情并没有一丝放浪形骸,相反,依旧是肃然冰冷的。

      应当是没中什么迷魂汤药。

      慕淮张嘴刚想说话,萧之琰便用一只手捂住了她的朱唇。

      那双手的触感极凉,触在她唇上的感觉就像是块冰一般,让她从头到脚都顿感凉飕飕的。

      萧之琰神情凝重,用嘴型向她示意。

      “外面有人。”

      慕淮立刻反应了过来,必定是方才那刘令人在目送萧之琰回来后并未离去,此刻正躲在寝室门外偷听呢。

      萧之琰是习武之人,且耳力强于一般人。

      这样简单的藏匿自然躲不过他的耳目。

      不过,面对离自己近在咫尺,如此动作的萧之琰。

      慕淮一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她每每一着急,身上就会发汗,此刻早已是汗透衣背。

      烛光熠熠,萧之琰的一双眸子缩在她身上,看着那滴香汗缓缓划过她的脖颈,落在那秀气的锁骨上。

      他的呼吸骤然停了半拍。

      他略微别开眼睛,用口型轻吐三个字。

      “配合我。”

      比划这三个字时,萧之琰的目光突然变得柔和下来,冥冥中像是对她的一种安抚一般,让她狂躁的心跳渐渐放慢了下来。

      “公主,良宵苦短,不如及时行乐。”

      萧之琰故意说得很大声,就是想让外头的人听到。

      不过,像这样极其轻浮的话语自他口中流出的时候,却并不让人觉得流氓。

      反而有种风流公子艳郎君的不羁之感。

      让慕淮的心跳都漏了几拍。

      果然,长得好看的人说这样的话,是不会让人反感的。

      就在慕淮胡乱思索的时候,萧之琰的一只手轻轻勾住了从窗顶落下来的帷幔。

      他轻轻一扯,先前未落下的帷幔全部洒落下来,瞬间笼罩住整张大床,将二人挡的严严实实。

      危机解除了一半,此刻外头就算是有人在偷看,也看不到二人的具体情况了。

      萧之琰离开了慕淮的身子,攀住床头的一根柱子轻轻摇动起来。

      吱呀吱呀的声音瞬间传满整间寝屋。

      慕淮一动不动地看着一脸镇定自若、犹如冰雕的萧之琰。

      正在犹豫自己要不要配合地发出几声叫来,以便更好的以假乱真时。

      萧之琰却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他利落干净地翻身下床,离开的一点也不着痕迹,站在床头拱手朝自己做了一揖。

      “公主,得罪了。”

      他长眸低垂,冷漠的话音不带丝毫的温度,看来,他应当也是被这件突发之事搞得心中十分郁堵吧。

      不过,既然萧之琰离开了床榻,那就说明外头的人定是走了。

      危机解除了。

      慕淮长舒一口气,面对这尴尬的气氛,讪讪一笑试图打破道:“没事,我还要谢谢你呢,要不是你想到这个办法,咱们今天肯定逃不过刘令人的眼睛。”

      “公主不觉得臣僭越便好。”

      “怎么会呢?我,呕……”

      慕淮的话还未说完,却突感喉头一阵翻涌,险些将一口污浊物呕在萧之琰身前。

      慕淮干净捂着嘴巴跑下床,都来不及穿鞋,一口气跑到了净桶边,趴在桶上吐了个干净。

      今日早上吃了那劳什子补药,已经难受了整整一天,没想到刚才又碰上那么紧张的情况,受了惊吓。

      此刻猛然放松,那股难受的滋味便兀然涌上来,让她一下子想吐。

      好不容易吐干净了,慕淮煞白了一张小脸蛋回头看向萧之琰。

      却见萧之琰的脸色是她从未见过得阴沉,那幽暗的眸子带着森森寒戾,就这么静静地凝视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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