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王朝末年开始翻云覆雨》莫子乔

30、第 30 章

　　鲶鱼队在大建金国大军营地内，可谓极品威风。
　　从镶黄旗横穿而过，过乳峰山，只抵松山城内城下，一路可谓畅通无阻。
　　嗯，在乳峰山那一带，倒是有很多普通八旗将士，还不晓得神女格格的威风。
　　就很狐疑。

　　说他们是大建金国将士吧，那发型明显不对；说他们是日月家那边的吧……

　　别开玩笑了！
　　日月家养的那群狗崽子都什么怂样？
　　谁还不知道谁啊？

　　尤其是笔架山上的粮秣被大建金国发了一大笔之后，啧啧！狗屁十三万大军，转眼溃逃得只剩松山城几千个死心眼子了。
　　能有这样二百骑就横穿大建金国上万大军的勇士？

　　哪怕是松山城里那几千个死心眼子里，真能出那么两百个不要命的，
　　大汗镶黄旗将士也不是吃素的啊！能叫他们这么大摇大摆畅通无阻地过？

　　要知道那可不是轻骑快马二百骑冲锋而过，那是一人三马，马上除了人还大把粮秣，慢吞吞经过的啊！
　　大建金国的勇士们满载而归盛京时，都没这么慢吞吞地炫耀丰收过！

　　要说他们是松山城又或者哪哪冒出来的明狗？
　　谁能信？
　　谁会信？
　　谁都不肯信的好吗！

　　所以神奇的一幕出现了。

　　鲶鱼队随黎静一路前行支援锦州，都做好了出镶黄旗大营、又要和沿路建虏厮杀的心理准备，有那促狭的，还在心里盘算了好几种足够经验的濒死复活姿势。
　　哪想得到，这一路建虏遭遇确实不少，然而哪怕鲶鱼队作势要践踏他们尚未来得及收割的田地，也不过得一二怒目。
　　一刀未砍，一箭未发。

　　倒是黎静严厉禁止他们真个践踏农田以进一步激怒建虏：
　　“那夜劫营时烧金钱鼠粮秣是为了战略需要。如今又白浪费粮食做什么？叫金钱鼠先收了，回头我们还不是想拿就拿？”

　　鲶鱼队纷纷大笑：
　　“是是是！浪费粮食要不得！浪费咱自个儿粮仓里的粮食，更是万万使不得的！”

　　如此满汉男儿相安无事。
　　鲶鱼队一路向前。
　　倒是到了锦州内城下，遇到了阻碍。

　　——锦州城内的守军死活不认他们是援军！

　　哪怕二百骑里有一个姓何的后生直接跑到城门下怼大脸，非说他叔父乃是固守锦州城的左都督祖复宇的故人。
　　祖复宇倒也真到城头细细辨认了一回，也认可这小何模样确与其叔父像了七八分，但人家说的是：
　　“想不到老何那样死倔脾气，竟也能有你这样甘为建虏骗城的子侄。可惜、可叹！可叹、可惜！”

　　一口咬定必是来骗城的。
　　任凭小何再怎么和他急，再怎么表示自己再蠢都不至于用这样光天化日从建虏大营穿行而出的手段来骗城，那祖复宇不信不信就是不信：
　　“谁知道你们弄的什么玄虚？说不定就是要拿着这话哄我的呢？”

　　黎静万万没想到这祖复宇竟也是个死心眼子的。
　　可真是半点儿看不出来他曾经假意降了金钱鼠，没几日又能哄得死肥猪把他放回来的狡诈。
　　相反，祖复宇还憨厚得很。
　　他咬死了小何就是带人来骗城的，却没有叫人把他乱箭射杀，只道：

　　“当年大凌河，是形势所逼，也确实是我对不住老何。今日我不杀你，你且去吧。只说我是个连儿子都能扔在盛京的人，哪里会轻信一个故人子侄？何况那故人还是我亲手擒杀的！去吧、去吧！别再来了！莫叫老何泉下不安——
　　若有下次，我必杀你！”

　　小何：“……”

　　不是，你倒是叫人射箭也成啊！
　　左右还在小神女限定的范围内。
　　叫你们看看咱濒死满血的本事，省得疑神疑鬼的啊？

　　可恨祖复宇，说完就径自下了城头。
　　任凭小何在外头千般挑衅，把他当年在大凌河时因建虏围城三月粮草耗尽，万番无法之下杀了叔父何可纲开城投降的事骂了又骂，完全无视当时城内被困三月，已经到了吃尽马匹，只能杀平民做军粮的可怖境地，只管把祖复宇曾经叛国失地的罪过说了又说、把他杀戮同袍的错处骂了又骂。
　　祖复宇悄不声儿没半点动静，城头上那么多兵卒，也都当是在放屁。

　　城门没开，但也没射出半根箭来。

　　原以为十拿九稳的小何只得丧丧回转。
　　好在黎静也没怪他。
　　黎静比较好奇：
　　“你叔父是哪位？居然是祖复宇杀的？他杀了同袍还要跑回来守城？日月王朝皇帝也不追究的吗？如今老朱家的墙头草这么好做的啊？”

　　小何依然丧丧的。
　　却也开口为祖复宇辩解，把之前为了激怒锦州城守军故意不提的细节都和黎静说了：
　　“我那时候还小，没能跟着去。不过叔父亲兵也有恰好重伤未死回来的，都说当时确实情非得已，是叔父不忍目睹城内那般人竟相食，又不愿行不忠事，难得祖将军肯担这千古骂名，暂保得城内诸人性命……
　　叔父是甘心赴死。祖将军爱子义儿好几个，如今也都还失陷在建金呢！”

　　黎静点点头：“倒也算是去留肝胆两昆仑了。”

　　再一回忆，好像祖复宇后来虽又降了金钱鼠，且这一次降是真降，再不曾复叛过，却也没什么为金钱鼠效力征战的事迹流传出来。
　　这么一看，好像品性比老洪还好些。
　　虽然做他妻儿倒霉了点。
　　但大义小节常难两全，自个儿亲妈不也只留下个和自己道歉的视频了吗？
　　话说当年伟人的儿子也不好当，阵前捐躯，还连国都不得归葬来。
　　唉！

　　这么一想，黎静倒是对祖复宇改观不少。
　　原定叫二百骑强势攻城的计划也取消了。
　　反正就金钱鼠那怂样，这锦州城还不就和自家后花园似的吗？
　　不开门就不开门，多逛几回就是。

　　至于不开城门，如何把粮草等物送入城中？
　　别忘了，黎静那万分之一氪星人再水货，力道也是很吓人了。
　　譬如鞭子那么软乎乎的东西，她一鞭子过去能抽断好几根脖子。
　　这会子叫六百匹马一匹匹上前，她直接往城里头抛去也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