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 4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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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静兰哭得压抑，从门缝里偶尔传出几声抽泣声，显然是不想引人注意。
秦子昂默默站在门口，直到卧室里哭声渐消，灯关上了，静默片刻，才转身下楼。
他在厨房坐了半夜，回到卧室后，也几乎没有睡着。
第二天去公司，孔嘉一眼就看到了秦子昂憔悴的神色，担忧地问道：“昨晚没睡好？”
秦子昂叹了口气，摇摇头，沉默地工作了起来。
孔嘉是第一次见对方这个表情，有些着慌，料想是秦子昂回家之后遇到了什么事。
他心里知道秦子昂的父母其实对两人的事十分反对，一开始做戏他可以当做不在乎，但现在秦子昂态度已经转变，要是因为父母的反对，又把他推开，孔嘉觉得自己怕是这辈子都会后悔。
可能是他的表情太好读懂，也可能是秦子昂太想倾诉，不等孔嘉问起来，他主动开口，把事情的始末说了出来。
孔嘉看着秦子昂懊丧难过的神情，又是心疼，又是恨那群整天只知道嚼舌根的人，可又不愿让秦子昂重新住回去，思来想去，灵光一闪：“把咱妈接过来住吧！”
“什么？”
“接过来，咱们一起住！”
“……你不介意？”
“你说的什么话？说起来，我还是住你的房子呢，从来也没给过你房租，怎么变成你询问我的意见了？接来吧接来吧，你们家现在周围那种三姑六婆环绕的地方，是人住的吗，住久了变得抑郁怎么办？接过来，我们也好尽孝，咱爸出差回来，也一起接过来！”
秦子昂凝视孔嘉良久，对方神情殷切，手心相接的地方传来热意，一直涌向心脏。
他忽然一笑：“她是我妈，什么时候变成咱妈了？”
孔嘉抓着他的手撒娇：“是啊，什么时候我才能光明正大叫妈？你舍得让我等吗？”
秦子昂还欲说什么，办公室门忽然打开，孔辉进来了。
孔辉立刻夸张地捏着鼻子：“哎哟——哪里冒出来的一股酸臭味儿！”
秦子昂有些窘迫，抽回自己的手，推了一下孔嘉，让他回到自己的办公桌上坐好，孔嘉见状，不干了：“哥，你跟那个许老板进展如何？”
“滚，小兔崽子，给你哥蹬鼻子上脸了！”他不多废话，把手上的文件交给秦子昂，手指点着孔嘉，“老秦我是相信他的，孔嘉你给我注意影响，这是在公司，你不为自己考虑，请为子昂考虑考虑。”说完离开了。
孔嘉听后，蔫答答撇嘴，垂头丧气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他哥说得没错，他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秦子昂考虑。
……
晚上秦子昂回家，趁着吃饭的时机，向樊静兰提了搬去跟他住的事。
樊静兰慢慢放下筷子：“你……你们，你是不是还和那个孔嘉住在一起？”
秦子昂点头。
樊静兰迟疑了。说实在的，对于两个男人，她至今无法接受，可其中一个变成了自己的儿子，她就只能试着去了解，但，了解是一回事，可要一起生活，还是……
秦子昂自然看出了她的犹豫，只说到：“房子很大，我和孔嘉平时大多数时间都在公司，周围地段不像这里这么偏，你要逛个街什么的，都很方便。”
“行吧，行吧……你让我再想想。”
秦子昂原以为，还有时间容许樊静兰考虑，谁知道没过多久，就节外生枝了。
……
这天他下班后开车到超市，打算买完菜再回家，刚出了停车场，就碰上一群小区的居民，见到他后，面色一变，目光躲躲闪闪，带着隐秘的探究，更有一些大妈看到他后就开始咬耳朵。
秦子昂皱眉，心中猜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脚下一转，直接回到车上，开车回家。
还没到家门口，远远地，秦子昂就看见一群人围在他家花园外的围栏四周，似乎在看什么，嘈杂的讨论声传过来，间或夹杂着一两声笑。
没过多久，就见他母亲樊静兰从别墅里冲出来，要轰走围观的路人，却无甚成效。
秦子昂把汽车停在路边，下车走过去。
“怎么了？”他一出声，所有人齐齐看向他。
他环视一圈众人，几乎都是小区居民，老头老太太居多，间或有几个年轻人。
再看自家门上，贴了两张纸。
他走过去细看，笑了。
A4打印纸上，打印着他和孔嘉拥抱的照片，大约是从哪个网站上下载的图片，以及一条条小报记者博人眼球的标题，还有些捕风捉影的小作文。
网上相关的传言不少，要从中挑出一些引人注意的，颇得费上一番功夫，也真是辛苦制作这个“小报 ”的人了。
樊静兰见秦子昂看到了那个东西，上前想要吧他撕下，被秦子昂拦下了。
秦子昂看着对方脸上难过和担忧混杂的表情，只觉得十分对不起她。他扬起笑容，说道：“没事，妈，这事我来处理。”
把樊静兰哄回了家后，秦子昂倏然冷下脸，环视一圈看热闹的人，冷声说：“诸位既然热闹已经看过了，那就麻烦替我传一句话：始作俑者二十四小时内跪在我家门前道歉，过了二十四小时，别怪我不客气。”说着抬腕看表，“现在是18:07分，在明天的这个时间之前，道歉还有效。”
说完，也不把门上的传单撕了，直接转身回家。
……
第二天一早上班，孔嘉就发现秦子昂的神色仍旧不太好。
“怎么了？因为妈的事？”
秦子昂迟疑片刻，既然决定不隐瞒孔嘉，那不如把所有事情都说清楚。
孔嘉越听，脸色越沉，末了忍无可忍，爆了句粗口：“我找人收拾他们！”
秦子昂抓着他的手安抚，摇头说道：“动起手来，最后麻烦的还是你。这事不急，我知道是谁贴的那东西，先调查一下她，下一步再看如何处理。”
这天下午，秦子昂提前离开公司，回到家里，对樊静兰说：“妈，我接您去我那里住。”
樊静兰诧异，想到昨天的事，脸上又带上了忧愁：“都是我……”
“这跟您没关系，是我连累您了。”说完也不让樊静兰收拾，只带了个手机，就把人送上了车，“其他的东西，我会再回来收拾，您不用管。”
樊静兰思索片刻，觉得这样也好，住在这里也只是让人糟心罢了。
把樊静兰送走后，秦子昂重新回到了别墅，独自等候在门口，直到昨天给出的时限过去之后，他才整理整理，慢慢离开家。
不过并非离开小区，而是往皮家的方向而去。
昨天他家门口的监控显示，贴那两张纸的，正是皮家的老太，平秋红。
平秋红在小区里出名的八卦，最大的爱好是拉着其他的人说长道短，在小区里的风评两极分化严重，前段时间，秦子昂在超市门口遇上的那位，张口闭口要让人电击他的，也正是平秋红。
走了一会儿，就到了平秋红家的别墅附近。远远地，秦子昂就看见平秋红在门口眉飞色舞地说着什么，一群老太站在她身旁，时不时附和。
“……你们就说，儿子成器有什么用？到头来还不就是个走后门的，人一旦绝后，当总统都没用！”
其他人十分同意她的观点。平秋红扫视一圈，十分满意自己的影响力，忽然看到朝她走来的秦子昂，笑容隐去，换上厌恶的神色。
“平秋红？”
“你有什么事？”
“你这口才，不搭个台子演讲一番，真是屈才了。不过话说回来，你看样子是不打算道歉了？”
平秋红脸色一变，布满皱纹的脸变得狰狞：“什么道歉？我为什么要道歉！你这个变……你凭什么要我道歉！”
秦子昂挑眉，点点头：“行，我也只是来确认一下。”说完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平秋红站在原地，恶毒的目光久久盯视着秦子昂的后背，仿佛要把他射穿。
……
秦子昂离开后，平秋红其实很是紧张了一段时间。秦家门口的宣传贴纸是出自她的手笔，但目前并没有人知道。
她原本以为，秦子昂直接来找她，是为了下她面子，当面戳穿。她都已经想好对策了，只要死不承认，秦子昂奈何她不得。谁知道对方说了两句话后就走了，留下她一头雾水。
之后好几天，秦子昂都毫无动静。
平秋红紧张了一阵后，逐渐放心，又开始在小区大妈群之间活跃了起来。
“哎，樊静兰搬走啦！搬走也好，眼不见为净，咱们小区里最好还是不要有这种人。”
“都是事业有成的体面人，做什么不好，偏要去喜欢男人，我看他就是活该！”
“嚯哟，你不看看网上怎么评价他的，啧啧啧啧——人生在世，还是得留下个一儿半女才算走过一遭。”
平秋红在小区里高谈阔论，这边被人委托了的何天蕴带着东西找上门来了，开口就感叹：“你们让我查的这个老太，够可以啊！”
“怎么？”
“喏，自己看。”何天蕴把一沓资料交给两人。孔嘉接过来翻看，越看，眼睛瞪得越大。
秦子昂好奇得紧，凑过去看了一眼，忍不住眉头高挑，问何天蕴：“小区那边情况如何？”
提起这个，何天蕴满脸一言难尽。
两人满脸不解，何天蕴便把手上拍摄到的视频播放给两人看。
看过之后，秦子昂和孔嘉都十分无语。
秦子昂：“我下手了吧？”
孔嘉：“犹豫什么，这货留着就是个祸害。”
何天蕴在旁边点头啊点头。
第二天一早，平秋红老太的儿子，皮文滨，在五年前被送去做电击治疗的事情，被做成了一张张宣传小报，一夜之间张贴在了整个小区之内。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第 4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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