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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对敌 ...

  •   丰城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哪怕他今日无法将重火宫的弟子们一网打尽,全部歼灭,也要在精神上重创他们,让他们永远都在武林中抬不起头来。

      弟子们个个都缩头不出,连前任宫主的牌位也不能保住,只能任人凌辱,却无所作为。这一幕一旦传扬到了江湖上,重火宫就永远也别想再抬起头做人了。

      丰城将牌位举在眼前,大声笑道:“重烨呀重烨,当年你杀死我父,祸害武林同道,是何等的威风八面?你可曾想过,会有今日这一幕?只可惜你已经死了,不能亲眼看到重火宫毁于我手,这不能不说是我丰城,人生中的一大遗憾呀。

      不过没有关系,我曾听人说过,说是死人没有了牌位,便是无枝可依的孤魂野鬼了,我虽不能亲手杀了你,为父亲报仇,可若能毁了你的牌位,也是一样的。一想到你在地下,会是如何的孤苦凄凉,我这心里,真是像喝了蜜水一样的甜。哈哈哈哈哈....”

      他大笑着,一边将牌位用力砸向地面。守在二楼的弟子们悲怒交加,已然是一片哄然,殿内的朱砂怒极,挣扎着要出来拼命,砗磲双眼通红,手下却死死的按住了她。

      就在这一片纷乱之中,忽有一道白绸凌空飞来,卷住牌位后迅速收了回去。众人齐齐抬头去看,只见宫墙之上立着一名女子,灰头土脸,鬓发散乱,衣衫也皱巴巴的,正是重雪芝。

      重雪芝一路上日夜兼程,连着累倒了好几匹马儿,其间找不到替换的马匹时,还运起了轻功赶路,足足赶了有四天四夜,方才顺利赶回了重火宫。

      方到山下时,便听到百姓们说,山上有兵戈喊杀之声,只怕是重火宫有事。她心知不好,一刻也不敢耽搁,之将轻功运转到极致,一路赶着上山来。

      自宫门一路进来,地上到处躺倒的都是人,有着重火宫服饰的,也有着华山峨眉服饰的,一个个都一动不动,生死未卜。

      见重雪芝及时赶到,重火宫诸弟子不由得目含热泪,激动不已,还有人呜咽着哭道:“宫主,你可算是来了。”

      丰城看清是重雪芝,却大吃一惊,脱口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他心思急转,脑中种种思虑一闪而过,却只作无事状。重雪芝冷笑道:“这里是我的家,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还是说,以丰掌门的意思,我此刻不该在这里?”

      丰城冷哼了一声,似是不屑于与她争吵。恰好重雪芝也不想废话,她好几天不曾睡觉,熬的眼睛都红了,心中正有一股邪火迫切的需要发泄,当即便拔剑出鞘,向丰城飞扑过来。

      丰城和慈忍同时出列,持剑向重雪芝迎来,三人迅速打斗成了一团。

      重雪芝的剑法是自小苦练出来的,便是对上丰城,一时也不落下风,奈何有个讨厌的慈忍在。三人之中,数慈忍的武功最次,是以丰城主攻,慈忍助阵,重雪芝要迎面对上丰城,还要不时防备着慈忍的骚扰,一时之间,颇觉分身无术。

      丰城一招分花拂柳过来,重雪芝则对上一招横扫千军,两人两剑相击,砍出了一片火花飞溅,正待变招,慈忍的剑却斜斜刺出,直指重雪芝受伤未愈的左脚。

      重雪芝匆忙变招,一招迎风摆尾使出,迫的丰城连连后退,只脚下却因伤痛而闪躲不及,当即被慈忍一剑刺穿大腿。

      这般剧烈的疼痛,让重雪芝的脑子顿时清醒了过来。她真是熬的傻了,为何非要与这二人比拼剑术?若论及剑术,这二人才是老手,她便是再有天分,到底输了经验与时间。

      重雪芝一经想通,便立刻将长剑弃置于地,手中真气汇聚,幻化出一朵绯色的莲花来。

      “是莲神九式?”丰城二人一阵惊呼。慈忍最是知机,立刻闪身回到队伍中,只留下丰城直面暴怒的重雪芝。丰城心中惊慌,也忙要躲回去,却被气势汹汹的重雪芝缠住,眼见脱身不得,他只好提起全部的心神,急运身法,险险的避过击向后颈的那一掌,后怕之余,背上也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这还是重雪芝第一次这么痛快的使用莲神九式,只见她迅若闪电,形如鬼魅,掌中绯色真气形如莲花,挟着来自地狱的死亡气息,不时的袭向丰城,危险而又美丽。

      丰城手中长剑飞转,格开了重雪芝迎面击来的一掌,剑体顿时发出不堪重负的滋滋声,似是行将要碎裂开来。绯色的莲花映在他的眼中,反射出了一闪而过的惧意,仿若择人欲噬的毒蛇一般,飞快的袭向他的胸口。

      他忙当胸一剑划去,同时仰身一闪,几乎是使劲了浑身解数,才堪堪又避过一招。然而不等他稍作喘息,一只托着莲花的雪白手掌,已经悄无声息的又贴了过来。

      怎么办?难道他今天要死在这里,就像他父亲昔日一样吗?丰城心中已生怯意,只恨没机会开口讨饶,当即暗暗叫苦,竭力支撑。他身后几尺开外,便是华山峨眉的联合队伍,慈忍躲藏在人群之后,正伸着脑袋看丰城被追的狼狈不堪。

      丰城从眼角余光处看到了慈忍,立刻心生希冀。若论及杀伤重火宫弟子的人数,慈忍绝对不在他之下,凭什么重雪芝能放过慈忍,却只追着他一个人发疯?

      他一边挥剑自卫,一边向联合队伍中退去,然而,那些人心中也害怕的很,见他运步躲来,忙纷纷四散退开。重雪芝趁机上前,张开手指轻按在他的剑身上,暗自运力,只听“咔嚓嚓”一声脆响,丰城的长剑顿时碎裂成了无数片,只剩下个剑柄还握在他手中。

      丰城当即大惊,立刻扔掉了手中剑柄,运轻功脚下一点,便要弃下众弟子独自逃跑。重雪芝腿上有伤,不宜比拼轻功,当即强忍疼痛,迅速变换步法,身形一闪落在丰城身侧,运起一掌将其击飞出去,重重的摔在殿前的女墙上,直将女墙都轰塌了半边。

      丰城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方才堪堪稳住身形,待要坐起身来,却猛得一口鲜血喷出,顿时委顿于地。重雪芝却犹嫌不够,快步走上前去,一把攥住了他的脖子,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

      丰城是个细高条,重雪芝直将他举过了头顶,方才堪堪离开了地面。她仰着头看他,眼中满是密布的血丝,神色间癫狂至极,直看的丰城心中一阵发寒。

      他浑身颤抖,张着双手死命去掰那掐住脖子的手,一边掰一边嘶声喊道:“你...你不能...杀我,我是...华山...掌门...”

      重雪芝冷冷的笑,手下力道不断的收紧,眼看他的脸色慢慢涨红发紫,心中却毫无动容。“...我之前时常愧疚,到底是我的父亲杀了你的父亲,也该勉力赎些罪过。如今看来,...呵呵呵,倒是我自误了。”

      她手下力道渐渐加重,丰涉被掐的直翻白眼,双手乱抓,口中一张一翕的,活像离水将死的大鱼。重雪芝则继续数落他,“自重火宫五年修整结束,你便三两五次的偷袭、刁难,如今更是集合队伍前来围攻。

      你要报仇,我并无立场阻拦,若你只是冲着我来,无论输赢如何,我总归敬你是条汉子。然而你做了什么?先是千方百计将我调出了重火宫,然后对着武力低下的弟子们痛下杀手。

      这就是你们华山派的道义?就你们,也配称为名门正派?你的仇人明明是我,为何却要去枉杀无辜?”

      愤怒到了极点,重雪芝心中空白一片,反倒轻轻的笑了,那笑容直看得人一阵毛骨悚然,只听她轻声道:“人常说,有其父必有其子。只不知,是否有其子,也必有其父?

      能养出你这般的儿子,想来当日死在我父手中的丰老掌门,只怕德行也有限的很。如此,倒也好,我也就不必再为了父亲昔年的所作所为,而日日夜夜的感到愧疚抱歉了。”

      “你...敢,侮辱...先父,...”丰城面色紫涨,一双手挣扎的像是溺水的鱼,口中一张一翕的,只能看的见开阖,却一点声音也闻听不见。

      重雪芝冷冷注视着他,毫无所动。缓缓的,一个天真而甜美的笑意从她脸上慢慢升起,同时手中不断加力,空气中顿时响起骨骼受压发出的格格声,似乎下一秒就要碎裂开一样。

      只差一点点了,只须再加一点点力,眼前这人就能悲惨而痛苦的死去了。重雪芝通红的双眼亮闪闪的,发出一阵热切而疯狂的光芒,此刻的她变得不再像她,却诡异的与昔年走火入魔的重烨的形象,重合在了一起。

      丰城身后的不远处,正是华山峨眉的联合队伍,此刻都已被吓得半死,哆嗦着到处寻找缝隙躲藏。慈忍也躲在队伍之中,更是被吓得魂不附体。

      她是见识过重烨昔年发疯的样子的,此刻心中正懊恼至极,只恨自己当日利欲熏心,错信了丰城的鬼话,与他一起来围攻重火宫。若她今日不幸死在了这里,绝对做鬼也不会放过丰城。

      眼看丰城将死,重雪芝唇角含笑,正要再加上最后一分力道,忽有人自宫墙外飞跃而下,一把抓住了重雪芝掐住丰城脖子的那只手,“停下来。快住手。”

      重雪芝手下不动,只转头看向来人,目中隐带着疯狂,“你要拦我?”

      来人正是宇文穆远,他一边抓着重雪芝死掐着不放的那只手,一边急切道:“芝儿,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他亦是一路风尘,满面灰土,从山下一路运轻功赶来,此刻气息尚未平复。

      重雪芝抿着唇一言不发,臂上却如钢铁浇铸的一般,坚决不肯罢手。眼见丰城已吐出了舌头,宇文穆远急出了一身冷汗,厉声喝道:“芝儿,连我的话,你也不肯听了吗?”

  •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一个人当做好人,若做了坏人,人家就会想,俗话说,言传身教,你既然这么坏,是不是你老爹也不是个好东西?
    做坏人会辱及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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