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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雪耻 ...


  •   “那圆球内不过放了些许的火药,威力便已经如此可怖。你们说,若是在这厅堂下,埋下数千斤的火药,一旦爆炸起来,诸位会是个什么样子呢?本王想着,那定然是血肉横飞,肢体不全...”

      他轻轻的摇着头,一边发出清晰的啧啧声,“太惨了,本王都不忍心看。本王仁慈,愿意再给你们一次机会,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你们都想好了吗?”

      众人中有胆小的,此刻已吓得屎尿齐流,忙大声喊:“我愿去,我愿意去武林盟,也愿意听从鲁王殿下差遣。求你不要放火药,我还年轻,我不想死啊...”余下之人也抽泣着符合,厅内顿时哭声一片。

      然而,服软的不过是些小喽啰,几位大派的掌门俱都一言不发,星仪道长甚至闭上了眼睛,开始闭目养神。鲁王被激怒了,连连冷笑,只道:“好,好,好,你们都有骨气,本王今日倒要看看,你们能够多有骨气。...宇文穆远。”

      迎着众人或激怒或愤恨的目光,宇文穆远悄无无声的走了过来。

      鲁王道:“你去,将山庄中放置的火药接好引线,待本王离开之后,便立刻将其点燃。”

      宇文穆远低着头,一言不发。鲁王察觉有异,厉声道:“宇文穆远,你敢违背本王的命令?不想要你爷爷的命了吗?”

      “宇文中嵩已不在人世了,”忽有人道。众人齐齐转头看去,只见一位着黑色锦衣的俊美公子缓缓步入厅内,却原来是上官透。跟在他身后进来的,正是林畅然。

      “三日前,我与林前辈才打听到了宇文长老的下落,匆忙赶过去时,才发现他老人家已然不在人世了。听说是伤病沉疴,却一直都不肯吃药,拖了这一两年,还是在上个月月底病逝了。我二人寻找过去时,坟茔上泥土尚新。”

      上官透看向了宇文穆远,“至于你在王府中看见的那位老人,乃是鲁王找来的替身。”

      许是早有预料,宇文穆远目中湿润,神色间并不意外。那边,鲁王却面容扭曲,青筋毕露,直盯着上官透道:“你,你竟然还活着。你意图刺杀本王,失败后又诈死脱身,潜藏至今。来人,给本王拿下这目无王法的悖逆之徒!”

      甲士们尚未动手,已有人轻叹一声,“二弟,收手吧。你做的太过了。”随着这温声细语,一位儒雅俊朗的青年男子走了进来,正是当朝的太子殿下。

      “孤收到线报,说是二弟制了上千斤火药运过来,意图要炸毁灵剑山庄,灭掉武林各派掌门。孤原是不肯信的,只是事实摆在眼前,不由得孤不相信。

      孤已将这消息报给了父皇。趁着现在,二弟,且随我回东都,去向父皇他老人家辩白吧。”

      “什么事实?你不要血口喷人,本王何时运了上千斤火药?”鲁王嗤之以鼻,“太子想要污蔑本王,也要找个像样的理由。这样子说到父皇面前,你以为他老人家会相信吗?”

      太子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人证物证俱在,二弟又何必抵赖呢?”

      他神色间不似作伪,鲁王心中一凛,立刻像是坠入了冰窟一般,只觉浑身一阵发冷。他闭眼思忖了一瞬,然后转身看向了宇文穆远,“你早就背叛了本王?”

      他忍不住呵呵冷笑,“真是想不到,本王千防万防,却终究是家贼难防。”

      他转过身来,四下里挨个看了过去,“本王败了,但不是败在你们这些蠢货手中,而是败在了本王自己手中。...满堂上下,不过都是些泥猪癞狗之辈,奈何,天不佑本王!”

      说完,他挺身立背,从从容容的走了出去。

      太子命人跟了上去,然后看向厅内诸人,“今日之事,乃是鲁王行差踏错,孤在这里,代他向诸位道歉了。后续之事,尚须父皇定夺,但是孤保证,一定会给诸位一个满意的交代。”

      说毕,抱拳一礼,然后也带着人离开了。

      ... ...

      “大长老死了?”林晓棠有些怔愣,一时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来,似乎有些轻松,更多的却还是悲伤。她不觉滴下泪来,上官透见了,忙凑过来轻搂住了她。

      林晓棠流了好一会儿眼泪,才慢慢的收拾起了情绪,问道:“那后来呢?鲁王怎么样了?还有,他...”她思忖着,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上官透却知道她想问什么,“鲁王并没有运上千斤火药过去。你想想看,他住在东都,若当真制出了上千斤的火药,第一个危害的会是谁?这天底下最怕死的人又是谁?”

      “是皇帝。”林晓棠道。上官透微微点头,“鲁王手头的火药,最多不过一二百斤。灵剑山庄中说埋了上千斤的火药,本意是为了吓唬那些人的。

      若是吓唬还不奏效,鲁王带有黑甲卫士,众人又都中了药,一刀一个轻轻松松,又何必非要将灵剑山庄炸飞呢?声势浩大不说,又能谁能保证,鲁王一定能及时撤离出爆炸范围呢?我和你说,鲁王可惜命着呢。”

      “那,太子殿下说人证物证俱在,是怎么回事?”林晓棠问。上官透道:“宇文穆远研制火药,是在东都外的山窝里,那个地方,距离云顶山不远。

      他报给鲁王的只有一小半,剩下的一半,再加上我帮着做的一些,一起都给运到灵剑山庄去了。等太子派人来查时,宇文穆远是人证,这上千斤的火药便是物证。”

      说着,他忍不住冷笑,“当日,鲁王借寿礼之名,暗中运了兵器入国师府,如今,我原样奉还,也不知他可满意否。”林晓棠听了,看向他的目中满是担忧。上官透低下头亲了她一口,表示自己没事。

      “毕竟是上千斤的炸药,若是出了差错,...你实不该如此。林伯伯还在灵剑山庄呢,万一当真死了人...”只怕灵剑山庄经营多年的名声,就要毁于一夕了。

      “我也考虑过这个可能,但是林庄主他坚持要如此,这个计划,本就是我们几个人一起制定的。林庄主他对武林中各自为政,一盘散沙的现状,觉得很是不满,想要借机将其整合起来,可是那些人,不当真被刀剑落在头上,是绝不肯放下自己的私心私欲的。”

      林晓棠默不作声,始终觉得他们还是行险了,半响方追问道:“后来呢?”上官透道:“后来呀。...”

      ... ...

      鲁王被带回了东都,有宇文穆远和那上千斤的火药为证,便是皇帝再疼爱鲁王,也不由得大为震怒,当即命人将鲁王禁足王府,撤去其所有职务,罢免其相州大都督之职,只在家中静思己过。

      这却只是一个开始。

      太子最先上书,为上官透刺杀鲁王之罪名开脱,同时为宇文穆远作证,证明他确实是受制于鲁王,不得不听其命令行事。皇帝查证过后,当即便允了。

      然后,上官透上书为上官行舟鸣冤,并奉上了人证物证若干,宇文穆远则为重火宫喊冤,并请求能重建重火宫。二人早有准备,奉上的各种证据翔实而齐全,经过刑部各位大人们反复勘验后,皇帝也允准了。

      有了二人开头,接下来简直掀起了一股伸冤的浪潮,甚至连昔年安平镇疫病的事情都被翻了出来。

      朝廷审理之余,还将鲁王收拢的武林人士逮捕了大半,最后所有的案子都审理清楚后,皇帝亲下判决,剥夺鲁王的爵位头衔,废为宗室庶人,禁闭于王府之中,终身不得出。

      ... ...

      “然后,趁着夜色,我偷偷潜入了原鲁王府。我记得,你曾说过,鲁王素有心疾,我便狠狠刺激了他一番。果然,天亮后便有消息传出,道是鲁王死了。”

      “鲁王死了?”林晓棠惊讶的重复,只觉得心头猛然一空,于她而言似乎是束手无策的一道高墙,竟然就这么突然的倒塌了。“你这是,杀了他。”以言语为利刃而杀人。

      “我不该杀他吗?”上官透反问,“我的一家,父亲,姐姐,妻子,包括我自己,或被他害死,或险些被他害死。棠儿,你说,我不该杀了他吗?”

      林晓棠说不出不该的话,只温柔的揽住了他的腰,整个人都依偎在他的怀中,“...太子会不会有意见?毕竟,他们都是皇家人。”

      “太子确实有意见,觉得我太过毛躁,不堪大用。”上官透转过头微微的笑,“无妨,我本也无入仕之心。”他轻轻抚着妻子白皙嫩滑的脸,“我如今唯一想做的,便是与你携手此生,白头到老。棠儿,我欠你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了,不过,我愿意用余生去补偿。”

      “那以后,可要委屈你跟着我一起混了,”林晓棠抓住他在脸上乱抚的手指,忍不住放在口中咬了咬,“没有锦衣玉食,没有风光肆意,只有粗茶淡饭,柴米油盐,...对了,大概还要加上婴儿哭、孩子闹。这样的日子,你可过的了吗?”

      “当然,”上官透温柔的笑笑,“这才是家,不是吗?我一直想要的,就是这样的一个家。如今,姐姐好好的,又多了孩子,我们这一家子,总算是能够团聚了。”

      林晓棠心中温软似水,依恋的贴在了他身上,“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都依你便是。”“也不能都依我呀,”上官透笑了,他想了想,认真的看了过来,目露愧色,问她道:“对了,我还一直没有问你。棠儿,这三年,你过得可还好吗?”

      这话一出,林晓棠顿时鼻子发酸,顿了顿方道:“便是曾经不好,如今也就都好了。”她不想多谈这些,便岔开了话题,“...明渊,有件事,我想要和你商量。或许,还需要你帮忙才行。”上官透一听,顿时便来了精神,笑问道:“是什么事?”

      略思忖了片刻,林晓棠慢慢道:“透哥哥,你还记得,我曾经和你说过的庄生梦蝶的故事吗?”上官透微微一笑,目光温柔,“当然。从来也没有忘记过。”

  •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阴谋有很多BUG,但是我一时想不出怎么圆,先就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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