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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修医 ...


  •   林晓棠谢过了她,舀了热水提到耳房中去,除去衣裳后擦洗了一遍,又换了身干净衣裳,方才回房去看儿子。此时,小念念已经醒了过来,正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小胳膊小腿儿还在不停地踢打着被子。

      林晓棠笑着亲了儿子一口,起身向柜子去找他的小衣裳。那边小念念翻过身趴在床上,忽听到了院中上官筝的声音,忙张着小手指向门外,口中含糊的叫道:“咕...咕...”

      林晓棠看的好笑,一边抱过孩子给他穿衣裳,一边温声道:“知道你们娘儿俩亲。放心,等穿好了衣裳,我们就去寻姑姑玩儿,好不好?”小念念听到了姑姑二字,顿时便消停了,老实的张开手臂,让母亲帮着穿上衣裳。

      林晓棠将孩子打理的干干净净,然后交给了上官筝抱着,大家一起用过了早饭,便各自做自己的事情去了。林晓棠继续处理谷中的内务,上官筝则带着孩子在村内四处闲逛,红苕二人在一起洗衣打扫,安婶子则在厨下准备午饭材料。人人各得其所。

      之后的日子,林晓棠改了练功的时间,多在每日的黎明日出之前,连着练了一月有余,终于能做到随时随地将游龙式从第一式练到第八十一式了。那日,恰逢殷赐过来看望孩子,林晓棠便当场提出,想要拜他为师,跟着他一起学习医术。

      殷赐素来嘴硬心软,他本就怜惜她孤儿弱母,待问过之后,确定她并非一时兴起,乃是真心想要济世救人,不觉心中大悦,只略走了个流程,考较了些基本的药草常识后,便爽快应下了此事。

      林晓棠大喜,忙使人传书给林畅然。数日后,林畅然自外地赶了回来,在他的亲自主持下,林晓棠端茶行了拜师礼。自此,在处理完谷内的日常事务后,她便跟着殷赐开始钻研起医术来。
      ’

      殷赐虽然心慈,于医之一道要求却极严格。

      林晓棠前世本是家学渊源,对医理医药等并不陌生,连着内经与伤寒,也都是通读过的。她本以为自己很有底子,应该能很快上手,然而等真的端茶行了礼,却发现自己还是想的简单了。

      古华夏的医道,与后世传自西方的医术有着根本性的区别。后世之人常有两种论调,一曰厚古薄今,二曰今非昔比,若以后者来形容外来的医术,则前者无疑是古中医的写照。

      师徒第一次授课时,殷赐曾问她道:“晓棠,你认为,何者为医?而医道又自何处来?”

      林晓棠听得一愣,忍不住抓了抓头发,她还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当即垂目静思了片刻,方面色羞赧道:“徒儿愚钝,委实不知。”

      殷赐并不觉得意外,也不多加评价,只径自道:“在说明何者为医之前,我们不如先说说,何者为人?”

      林晓棠越发的糊涂了,却老实的不敢插话,只听殷赐清了清嗓子,朗声道:“...天上二十八宿,共有三百六十五颗星;天圆地方,周天正好三百六十五度;一年有三百六十五日,俗语中有三百六十行,而人之一身,正有三百六十五个孔窍。而这孔窍,也正是我们武林中人常说的----穴道。...”

      说到此,他抬眼微扫,见徒弟正凝神细听,不觉暗自点头,然后接着道:“为师列举这些,只是想说一件,人之一体,乃上合天道。也就是说,天人一体,人的身体,本就是一个自成一体的小天地。”

      “...既然是一个小天地,自然也就有他自己运转的规律,有生机,有消亡,有相互生化,相互促进,也有相互制约,相互消磨,环环相扣,因果自洽。纯靠着一口生气的维持和延续,让整个人身能够保持平衡,顺顺利利,安享百年。...”

      “...每个人都是一个独立的小天地,而每个小天地却并不是孤立的。书上讲,内有七情,外有六淫,中间还有各种意外、刀斧等各种损伤。

      人体的这个小天地,无时无刻不在承受着内外交织的侵蚀与消磨,原本脆弱的平衡,时不时就有可能被干扰、掀翻、打破。这个时候,便会出现各种的不适、病症,严重之时,甚至可能会死亡...”

      “...然而,人体自有其祛邪扶正之力,”殷赐看了徒弟一眼,口下却不停歇,“你是读过内经的,你且说说,这祛邪扶正之力到底为何?”

      林晓棠略做沉思,应声道:“以徒儿之见,师父指的应是阳气。所谓阳气者,若天与日,失其所,则折寿而不彰,故天运当以日光明。另又说,正气存内,邪不可干。是以徒儿以为,这阳气与正气,本是一回事,并不存在谁扶谁的问题。”

      “你这般说,也对,也不对,不过这个日后说,为师今日要说的,是另一件事。”他抬手轻轻抚着短须,继续道:“人体自有其修正平衡之力,也就是自愈之力,譬如一般的风邪侵体,便是没有汤药,最多拖上六七日,自己也就好了。

      然而,却总有人体自愈不了的消磨与损伤,这时便需要我们以针砭、导引、服药等方法,襄助人体完成自我痊愈的工作。这才是我们医者的由来。”

      林晓棠听得连连点头,只道:“师父之言有理。”殷赐看的心中好笑,暗自摇了摇头,只道:“接下来,我们要说医之一道,究竟是从何而来。”

      难道不是古代劳动人民经验智慧的总结?林晓棠心中暗想,目中忍不住就流露了出来。殷赐看在眼里,轻摇头道:“你定是以为,只是人们经验的总结。其实则不然。”见徒儿目露迷惑,他不觉微笑了下,强调道:“医道,本是古之修道人,其修炼的分支。”

      听到这里,林晓棠心念一闪,面上便立刻有异色闪过,正被殷赐看了个正着,当即便笑问道:“你想到了什么?”

      林晓棠略犹豫了下,还是道:“徒儿曾得一位道长传授,修习静坐之法,修了足十几年有余,勉强能够内视。是以,徒儿暗自揣摩,这人体周身的经脉与孔窍,是否...本就是由内视而来?”

      殷赐赞许的点头,“不错,确是如此。不光是周身的奇经八脉,三百六十孔窍,还有五脏六腑,气血营卫,药物的性味、入经、以及升降沉浮,无不是先辈的修道者们自内视修行中得来。”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长叹一声,“古之人心朴,今之人心杂,世衰日下,时世相异。...到如今,世人皆以为其谬误,何其可悲也。”

      他显然十分遗憾,摇头叹息个不住,林晓棠不敢多言,只垂头立于一旁不语。半响,殷赐似是感叹完了,这才收敛起情绪,正色道:“今日是收徒后的第一次课,为师便只讲这两个问题,为的是你刚入此门,能够知其来处,明其位置。”

      林晓棠听了,忙上前行礼,口中只道:“是。徒儿谨记教诲。”

      殷赐点了点头,又道:“学医须要从幼时起,你如今已算是晚了,更该比旁人勤奋上十倍百倍才是。

      你是有底子的,也不用为师一点点揉碎了教导,我如今只布置下任务,限你在半年之内完成。若是完不成,日后便再不许来见我,也不许自称是我的弟子。你可能做得到?”

      林晓棠一听,顿觉压力山大,只能硬着头皮道:“师父只管吩咐便是。”殷赐也不多话,只道:“古之典籍甚多,然细究起来,多不出内经、伤寒等之所框。

      欲要日后能精进深入,眼下就必得基础牢固才好。你且先将内经、难经、伤寒、本草全都背诵上一遍,要谙熟于心,倒背如流。”

      林晓棠心中一定,只觉背后冷汗涔涔,忙道:“徒儿都记下了。”

      殷赐满意的点了点头,又道:“你如今尚在哺乳期,且罢了。待日后孩儿断乳,你便去采些药材回来,亲口尝上一尝,体会下药物的性味与入经,这与你日后行医,会大有裨益。”

      林晓棠忙道:“是。”殷赐想了想,觉得暂无其他可嘱之处,便轻挥了挥手,示意她可以出去了,“等你做完这些后,我们再说下一步吧。”

      林晓棠见了,忙上前行礼告退,待礼毕退出后,方才松下了一口气来,从袖中寻了帕子出来擦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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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此,她便陷入了繁重的忙碌中,又要打理月上谷,又要学习背书,又要照顾不满周岁的儿子,简直忙的分身乏术。幸好身边有人帮着分忧,上官筝见她忙碌,便接手了白日的看护工作。

      她身子虚弱,最喜欢山间简单闲适的生活,每日吃过早饭,必要出门走上一圈,如今索性带上孩子,姑侄两个一同出门,一直玩儿到响午饭店,方才空着两个肚子一起回来。

      山间景色秀美,又常能看见村中孩子在玩耍,小念念尤其喜欢,每每一早起床,便闹腾着要出门去玩。因带了丫鬟跟着,林晓棠也不觉得担心,便任由着他们去了。

      到了下午,午休起来,上官筝命人将毡子铺好,又放好了各种小玩具,然后把孩子放下来,一边盯着他不要伤到自己,一边则带着丫鬟们做起针线来。

      小孩子见风长,之前备下的衣裳鞋袜很快便小了,他又最爱到处爬来爬去,因此衣裳上很是耗费,不得不多做些来作为备用。

      整个白天里,除了饿了要吃奶,孩子完全想不起母亲来,然而到了晚上,天才刚刚黑了下来,他便开始哭闹着要起母亲来了。

      索性天黑后不能看书,林晓棠也就顺势接手了孩子,让上官筝先歇上一歇。她亲去厨房中打了水来,将儿子洗白白后,又换上了干净的小衣裳,然后哼着歌儿哄着他入睡。

      日子忙碌却充实,让人感觉不到时光的流逝,却又很快就过去了很久。渐渐的,小念念开始断了奶,然后,他开始会走路了,再慢慢的,又学会了说话。虽只能两个字两个字的向外蹦,到底算是个会说话的小人儿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中医的一点东西,是我个人一点浅见。可以不赞同,只求不要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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