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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摊牌 ...


  •   重雪芝点了余万周身个各处大穴,却依旧不放心,又找出绳子来,将他捆的粽子一般,然后像提小鸡一般的提着回去了。

      待回到原地,却见宇文穆远已昏迷过去,整个胳膊都乌黑肿胀,甚至还在缓慢向身上蔓延。

      重雪芝见了,心中忧虑不已,也顾不得避嫌,忙一把撕开了他的的上衣,取出银针来选准穴位刺下,先护住他的心脉,然后解开余万的哑穴,问道:“解药呢?”

      余万看清了状况,不由也大吃了一惊。他虽是宇文长老的心腹,宇文穆远却是宇文长老的命根子,若宇文穆远真有个好歹,宇文长老能活撕了他。

      他不敢敷衍,忙道:“在我怀里。”

      重雪芝伸手在他怀中掏了半天,掏出了一堆小瓶子来,顿时很是无语,感情余万还是个毒药爱好者。

      然而时间不等人,她总不好一个个亲自查验,只得问余万道:“哪个是解药?”

      余万道:“绿色小瓶子的那个。”重雪芝依言找出他说的那个小瓶子。

      那是个惨绿色的陶瓷小瓶,一看就很不吉利,她感觉不太放心,复对余万道:“你是知道好歹的。若穆远哥有什么不测,你就不要再想着,还能见明天的太阳了。”

      余万立刻道:“这个我比你更清楚。”重雪芝这才放下心来,将解药给宇文穆远服下。

      那解药见效很快,宇文穆远手臂上的青紫很快便退了下来,只残留在手掌上一块,他的神色也平静了很多,只依旧还昏迷不醒。

      重雪芝松了口气,先将余万捆在宇文穆远的马上,又将宇文穆远绑在自己的身后,然后跨身上马,一手拉紧了两根缰绳,一手扬着马鞭,继续向重火宫方向赶去。

      * * * * * * * *

      重雪芝一进了重火宫大门,便立刻引起了轩然大波,诸弟子们都面面相觑,完全不知所措。

      朱砂几人倒是惊喜不已,忙迎上来叫道:“宫主,你还活着?你回来了?你这些日子,都去哪里了?大...大护法这是怎么了?”

      重雪芝疲惫的翻身下马,小心的将宇文穆远放下,一边对四人道:“看见后面马上的人了吗?先把他投入牢中,等候后续发落。

      然后去请尉迟长老过来,大护法中毒了,虽已服了解药,还是请大夫再检查一遍的好。

      对了,别忘了通知宇文长老此事。至于其他事,改日和你们详说,我这会快累死了。”

      朱砂等人忙应了,各自按吩咐去行动不提。重雪芝回到自己住处,打水洗漱了一番,又换了干净衣裳,方觉得好了些。

      她叫来仆役问:“大长老去看大护法了吗?”那仆役道:“已经去过了,听说这会儿已经回去了。”

      重雪芝点点头,接着道:“你去传个话,就说我有事,想要拜访宇文长老。问问他这会儿可方便。”那仆役应了一声便去了。

      片刻后,那仆役来回:“大长老说,随时恭候。”重雪芝点点头,让他下去了,她深深吸了口气,做了番心理建设,然后便抬步向宇文中嵩的住处而去。

      宇文中嵩所居之处,便如同他们祖孙的性情一般,端严肃穆,庄重寂静,只隐隐中却带着一丝颓败。

      重雪芝没有心情细细打量,只直直向正房而去,一路上的仆役见了她都行礼,也不出来拦阻,显然已提前得到了吩咐。

      宇文中嵩正端坐在正房的正堂上,他坐着一张太师椅,面前摆着全套的紫砂茶具,正动作轻柔的在斟茶。

      据重雪芝所知,宇文中嵩并非风雅之人,眼前这副阵仗,显然是在等她了,她也不客气,微微抬手行过一礼后,便直接在桌旁坐下了。

      宇文中嵩一言不发,只认真的摆弄茶具,仿佛那茶具上有什么大道至理一般,重雪芝只好先开口,她问道:“穆远哥现在如何了?”

      这话一出,宇文中嵩再无法沉默,只道:“尉迟已经去看过。远儿已经无碍,只休息上几日,便可以起身了。”重雪芝放下心来,只道:“那就好。”

      二人又陷入了难言的沉默,重雪芝想了想,对宇文中嵩道:“此番出宫,我很是经历了些波折,好在有贵人相助,才得以逢凶化吉,还因祸得福,重又遇见了隐居在月上谷的二爹爹。

      我的二爹爹林畅然,大长老也是知道的。此番,我从他口中得知了些陈年往事,不知大长老可有兴致听上一听?”宇文中嵩不置可否,只淡淡道:“愿闻其详。”

      重雪芝微微一笑,也不在意他的态度如何,只将林畅然讲述的宇文玉磐死亡之真相一一详细讲出。

      往事尚未讲完,宇文中嵩却早已泪流满面,喃喃道:“...原来...是这样,...竟然是这样。磐儿,...你为什么这么...,留下为父一人...”

      他说不下去了,周身都弥漫着一种哀痛彻骨的悲伤之意,眼泪在他那满是皱纹的脸上流成一道道的沟壑。

      他的神色间满是悲怆痛楚,灰白的发丝颓然的垂落下来,给那张布满悲痛的脸上增添了一丝丝衰败。

      这位痛失爱子的老人家,其种种悲哀凄楚之意,便是早已知道详情的重雪芝,此刻也忍不住心生恻然。

      重雪芝默然片刻,低声道:“大长老就这般相信我说的话吗?万一,我是胡说的呢?”

      宇文中嵩略略平复心情,只抬袖擦了擦眼泪,整个人似被抽离了精神一般,显得心灰意懒。他颓然道:“你还没有那个本事,能够骗得过老夫。

      知子莫若父,老夫亲手养大的孩子,如何能不知道他的秉性?那孩子,最是品性高洁,若早知会如此,我就不该...”不该将他教导的那般好,倒宁可他更自私卑劣些。

      一思及此,他不由得悲从中来,又是一阵老泪纵横,哽咽难言。

      似是被他挑起了情绪,重雪芝不由得也目中含泪,低声道:“玉磐叔叔是个好人,一生问心无愧,对得起兄弟知己,也对得起江湖道义,却独独对不起大长老和穆远哥。

      若他泉下有知,看到今日大长老这般哀痛,也不知心中可愧疚懊悔否?”

      只是以她了解,只怕愧疚有之,懊悔却未必。

      男人这种奇怪的生物,向来是重义气轻生死,说起来是义薄云天,可谁又曾想过那些被留下之人的感受呢?

      生命,就真的这么不值得珍惜吗?

      宇文中嵩终于哭的够了,重又收拾好仪容,只神色间却难掩颓然,“宫主今日特地来寻老夫,怕不只是为了给老夫讲这些陈年旧事吧?”

      他依旧言辞犀利,神智清明,仿佛方才的哀毁颓败只是幻觉一般,恍然间又是那个精明强干的大长老了,重雪芝也不敷衍搪塞,直接道:“余万伙同黑衣人刺杀我,是大长老所为吧?”

      宇文中嵩毫无推诿之意,“不错,是我派他去的。昨日远儿私自出宫,也是我派余万盯着远儿,命令他一定要在你回宫之前除掉你。”只是没想到,会因此而误伤宇文穆远。

      他如此直言不讳,重雪芝反倒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看来大长老真的很恨我。”恨到一定要置她于死地不可。

      宇文中嵩轻轻摇头,“不是恨你。你不过是个小娃娃,不值一提。我所深恨者,乃是重烨,重烨杀我儿,我便杀他女儿,也能顺势让远儿继承宫主之位,正是一举两得。”

      回想当日,他得到消息,说儿子去探望走火入魔的重烨,忧心之下,便急忙赶了过去,却正好看到宇文玉磐被一剑刺入胸中,当场毙命。

      眼睁睁看着爱子死去,自己却束手无策,这种悲痛与愤恨,又有谁能够体会?

      哪怕重烨随后自尽身亡,也不能抵消的过。

      丧子的痛苦日夜折磨着他,终于,还是被他寻到了机会,对重雪芝下了手,至于宫主之位,那只能算是个添头。

      就知道是这个原因,重雪芝已经无话可说了,半响低声问:“莲神九式的秘籍,是大长老派人调换的吗?还有杀王尹涯嫁祸于我,杀银鞭门弟子后引我过去,也是大长老所为吗?”

      莲神九式秘籍上的菡萏锁,本就只有重火宫的人才知道如何打开,而且还不是一般弟子所能知道的。

      宇文中嵩冷“哼”了一声,“你把老夫当成什么人了?老夫虽深恨重烨,却不曾背叛过重火宫,岂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老夫不过是在英雄大会后召回了远儿,放任你一人应对武林诸门派,以期你能够死在外面。再多的,也就是派余万埋伏追杀。

      老夫做过的事,自会承认,没做过的事,也不要想栽到老夫的头上。”

      他这话倒是不假,自重烨死后,重火宫全靠几位长老支撑,尤其是宇文中嵩,大长老之名,确实名至实归,忠心耿耿。

      只是这样,秘籍失踪之事,又要另寻方向去查了,重雪芝不由得皱眉沉思。

      宇文中嵩已然心灰意冷,他既然肯将自己所为全盘托出,自然也就不在意自己的下场会如何,只径自问道:“宫主如今已知老夫所作所为,欲要如何处置老夫?”

      不待她回答,又道:“老夫可任你处置。只是远儿,他并未参与其中,他的秉性为人,宫主最是清楚不过,还请宫主莫要因为老夫之事,而迁怒于他。”

      一听这话,重雪芝几乎都要笑了,他自己之前还在肆意迁怒着别人的孩子,这会子倒希望别人不要随意迁怒自己家孩子,何其可笑。

      只是,她确实没有迁怒的打算就是了,“大长老以为,我此番前来,是为了处置大长老吗?”

  • 作者有话要说:  四个字的名字真的好烦。还是喜欢两个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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