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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8 ...

  •   酒吧试营业,隋唐这个老板完全没在乎,与王美丽一夜春宵次日也没去店里。倒是王美丽记挂,问他一夜流水多少,他把工作人员的对话框打开,让她自己看。

      她说没有发哎,都是烟花表情包和当晚的活动图片。
      隋唐说那你问一下。

      这么信任她?她拘谨地问完,道出自己想在国内开家酒吧的计划。“上回别人问我梦想是什么,我想了好久,发现我没有梦想......不甘心,又想了好久,想出这么一个。”她太没有计划了,对国内的养老措施也毫无研究,年底白慕通知她要补缴养老保险,她才迟半拍研究。她想,也许三十岁是入世的时候了。

      隋唐赤足下地倒了杯水,语气淡淡,问她想开在哪里?
      王美丽说:“你不应该问我有多少钱吗?”
      “那你有多少钱?”
      “我没有钱。”她理直气壮,“所以在开一家酒吧之前,我要找个人bao养我。”

      王美丽两手撑着下巴,脚丫晃荡,倒有些烂漫意味,只是对面的男人完全不接招,“是吗?”

      王美丽没打算撬动这只铁公鸡的嘴巴。一件衬衣都抠抠索索,不指望他说出为她投资的大话。她八卦那个“女朋友”,盘问他同自己出来,“女朋友”不会不开心吗?她哼哼道,“美人儿昨天在酒吧俨然一副女主人姿态,你可别想骗我!”

      隋唐这个一毛不拔的性格对恋事也守口如瓶。没有触景伤情的巨幅婚纱照,他端足了“我是个没有故事的霸道总裁”的表情。王美丽问不出来,玩了会手机准备撤退。隋唐问她饿吗?王美丽摸摸肚子,小市民本性冒出,说:“这家酒店的Room Service很贵的。”

      他不理会她的讽刺,说饿了就叫点东西吃。
      王美丽没有犹豫,打电话点餐。等餐的时候被隋唐掀了裙子,把她一把摁在床尾,好一番侍弄。

      酒店服务很到位,王美丽也只是点了牛角包和酸奶,来的迅速。

      她自雪白的纤维中支棱起来,嘲讽他:“那些大小姐肯定受不了你这样。”他这样不苟言笑,不善言辞,不懂在核心炮//弹外包裹厚厚的糖衣,很难收获娇美人的好评。当然了,好皮囊是加分项,可谁不对另一半提出贴心要求?他耐得下心吗?

      “所以我喜欢和你一块儿。”他是成熟男人,欲望归位非常迅速,只是掩上浴袍下摆的功夫,推车上的牛角包便喂到了她的嘴边。

      这话从隋唐嘴里出来......真是盲龟浮木的几率,叫人不知是喜是疯......

      王美丽直勾勾盯着那支帐篷,没用手接,勾挑舌尖轻“啊”了声,牛角包掉在地上不知所踪。口舌间自有玄机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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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年孤寡的不止王美丽,还有一个隋唐。

      他说离婚第一年,独自过年,王美丽假装没听明白,了然地收拾琐碎,暗啐自己心软,信了他的邪,他说喜欢和她一块儿,她便得意忘形,嘴巴一张就这么伺候上了他,这耳根子真是没救了。

      他说独自过年,王美丽对自己强调,可千万别上赶着说我陪你。

      可以陪,得他求。

      当然她也不确定他是否需要人陪,也是......这样的人不会缺人陪。倒是她自己,要在新年的短信轰炸里独自抱被而眠。算了,她早已习惯。她最怕的不是一个人过年,而是有秦甦这样的朋友,拉着她加入她的大家庭。她明明可以通过影视剧虚度时光,麻痹自我,她非要把她拉进虚无的热闹。不行不行太尴尬了。

      所以,思路进展到这里,隋唐发出要不要一起在酒店待几天的邀请,王美丽的三推三让进度条只推了一下,马不迭给秦甦发了条绯色消息:【和ST在酒店过年。】

      王美丽得了便宜,指尖疯狂输出,嘴上冲隋唐强调:“你说的哦,我陪你几天你就给我讲故事。”
      “编的也行吗?”他嘲讽她。
      她轻蔑一笑:“行啊,只要你编的出来。”

      说话像发电报一样惜字如金,能编出故事,倒也值得听听。

      第二天王美丽腻了,隋唐很安静,但安静的有些无聊了。大部分时间他都在办公,这么个大老板就住一间大床房。电影都是骗人的,陪/床大老板不都动辄总统套房吗?她毫无自我空间,跟一个男人同一屋檐下,大眼瞪小眼,瞪着瞪着没眼看了,只能做,像两只动物。

      唯一有趣的是,她发挥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一路胡言乱语自娱自乐,隋唐笑容越来越多,还总是挂着好看的笑容盯着她愣神,和谐得诡异。
      有时候他就这么撑着头,眼神波光粼粼,春风吹过湖面一样,拉人下坠。

      王美丽对上这眼神,错觉这个男人很喜欢她,当然,喉咙间火辣辣的刺痛也让她怀疑自己是个小丑——负责逗少爷开心。

      总之这两天真是冰火两重天。

      第三天,腊月二十八。王美丽想起家里有年糕,隋唐说可以让酒店煮,她翻白眼,煮年糕很简单啊,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去我家吃吧。隋唐应下,他手头公事也结束了,跑一趟无妨。

      他们有说有笑上楼,进房间时王美丽被门口的鞋绊了一下,她房间一向很乱,浑然没有在意,径直往里走。
      隋唐环顾一圈,“这是你租的买的?”
      “认识这么久,现在想起来问我身家状况,不嫌晚吗?”她拉开冰箱,没找到年糕,眉心蹙起小川字,一个个抽屉拉开寻找。她记得金郁回去前拉她去了趟超市,买了很多吃的,怕她过年饿死。对啊......这些吃的放哪儿了?

      “想过......换个大点的房子住吗?”这里比上次还要拥挤,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是要包/养我吗?”

      王美丽在厨房像个陀螺,乱找一通。由于动作太着急,猛一个天旋地转,脚下绊到了一个珐琅锅,差点摔倒。

      隋唐上前扶她,“摔倒了吗?”
      太挤了,这里确实很小。她一个踉跄,厨房的东西清零哐啷过年似的狂欢起舞。她在膝与臀的剧痛中咬牙,支起身体重新确认了一遍房间状况。

      单人床,橙色凳子,白色纱帘,还有堆堆摞摞可有可无的杂物。

      ......

      待剧痛过去,王美丽沉吟片刻,拉着隋唐往外跑。走到门口,镭射光标又碍住了出口,她脚跟一撇,把它踹到一边。
      隋唐问:“怎么了?”

      王美丽没有说话。新买的外套又没来得及穿,身上一件硕大的男士衬衫显得她单薄无比。她疯狂摁电梯按钮,指尖恨不得把它戳破。这也是她唯一能掩盖慌乱呼吸的动作。

      隋唐看了她一眼,没有再问,他跟着她走到了车旁,开了锁,王美丽手搁在副驾门把上迟疑,隋唐替她开门,推了她一把,“上车。”

      车子离开前,王美丽隔着车窗往公寓玻璃门扭头,目光落在了楼下24小时超市五彩缤纷的糖果架。

      她会间歇性莫名其妙发脾气,多从音量体现。金郁每次都会在她心情不好的时候给她递块糖,她一边包进嘴里,一边不耐烦说有毛病,把我当小孩儿吗。
      他信誓旦旦称自己观察了,她每次都是血糖低才会发脾气,所以吃糖会好。

      王美丽还真信了,笑嘻嘻亲了他一下。前几天去超市,王美丽拿了一包八宝糖,金郁给放了回去,她说她低血糖,得买糖。
      他说糖吃多了不好,还有,你都壮如牛了哪可能低血糖,那是我分散你注意力哄你的。

      王美丽额头抵在玻璃上,失神地看着那缤纷消失。

      #
      #

      王美丽打开和7s的微信对话框,开始翻聊天记录——
      王美丽:【来啊,让姐姐临幸你。】
      7s:【喳!】

      看到这里她笑了,滑到了最底端,又心梗地回顾了遍最近的聊天。
      金郁问她几点回家,她回了句在家了,反问他你到上海了吗。
      他问吃了吗,冰箱里有年糕。她说吃了,很好吃。他说别全吃完,留点腊八节的时候吃。她说嗯,吃一半。
      他问一个人睡还习惯吗,想他吗?王美丽说,还行。

      她完全记不清发这些消息时自己的状态,在走路,在吃饭,在接wen,还是在阴影浮动中颠簸。她心脏狂跳,控制不住的发慌。她过去从没遇见过这样的情况,她散惯了。

      隋唐倒了杯水:“你手指流血了。”
      酒店房间有简易药箱,隋唐找出邦迪,替她把食指侧边的抠痕包好。
      王美丽没感觉到痛,倒是血提醒了她。“我小时候一慌就会咬手指,心理素质很差,后来我妈不许我咬,会检查我的手指,我就开始扣指肉,抠得血淋淋的,因为好了坏,坏了好,这块儿结了厚厚的茧,”她摸了摸布制的邦迪,“我很久都没抠了呢......唔......”

      隋唐牵起唇角,冷笑了一声。
      王美丽咬住嘴唇,“这次是真的。”
      他点头:“嗯,我知道。”

      他把水递到她手边,“喝水。”
      “我想抽根烟。”这两天她都是去走廊抽的。
      “不可以。”

      他拒绝得不像个男人。王美丽拉过他的手臂,用力咬住,“烦死了!”

      隋唐打开电视,随便播放了点声音。王美丽多少焦躁,满脑子疑问,于房间内打转后不管不顾地从包里掏出烟盒,不再理他。
      她避开身子点火,被隋唐非常没有绅士风度地熄灭,她气得语无伦次,“不给抽我就走了。”她手指颤抖,总觉得要做点什么,不然她会忍不住给金郁发消息。

      “在我这里为别的男人抽烟,过分了。”
      他低沉的声音试图发出调侃,可一点都不好笑。
      “你在乎吗?”她横他一眼,像个无情的slut,“你只在乎房间有没有烟味。”

      微信最后一条消息是她发的。金郁上午问中央空调报修了吗?王美丽回勉强还能打点暖气,过完年再说吧。
      她忍不住回味方才家里的温度,暖得像春天。让她不寒而栗的春天。

      一点点不对劲全部落定。王美丽懊恼地再度开始抠手指,邦迪浸满红色。

      熟悉的焦油味冒出,王美丽抬起头,恰见隋唐划过酒店桌上的火柴,点了根烟。
      她不解,“你抽烟?”从没见过啊。

      下一秒,她的唇瓣被他带着怒气塞了根燃着火星的烟。
      他冷漠地盯着她说:“我很讨厌抽烟。”

      屋内烟雾缭绕。
      王美丽沉默抽烟,很照顾隋唐地只抽了两根。

      有时候说多了谎的人,遇见真实的跌宕,反而没有了倾诉的勇气。

      王美丽完全可以毫无顾忌地享受懒散的假期,点一份年糕,继续和隋唐苟qie。还有三四天,抓紧时间可以做两位数,保质保量也能五六次,说不定她逗他两句,他会愿意六九。他太保守了,搞他很有禁yu的意思。然后到新年过去,他们一拍两散。再回家里,也许会面对收拾妥当的行李。届时不需要任何对话,她立马就能恢复到过去的生活。

      但,怎么办,她不行!她做不到不想那些让人烦躁的道德,她的肺腔被绳索勒住,尼古丁爆裂出金色的烟花,久久不息。把她的冷静炸没了。

      烦死了。

      她一点都不好奇刚才金郁在房间的哪里,为什么没回家,为什么不告诉她。答案太明显了,难过得她想哭。

      好烦啊。

      夜里十二点,腊八过去了,还有二十四小时就到除夕。王美丽洗了个澡,水把她浇醒了,就像乌龟淌进舒服的水,迟钝地伸出脑袋。她湿漉漉赤脚跑出来,对隋唐说,“对不起,我觉得我得回去一趟。”
      隋唐放下手机,重重叹了口气,伸手掏出烟给她点上,“抽根烟。”
      “我不,我要回去。”她把嘴边的烟吐掉,“我太过分了。”

      他终于问了:“他不知道?”
      她摇头:“我不知道......”

      王美丽不再犹豫,迅速穿好衣服,一回头,隋唐脸恢复了往日的臭脸模样。他这两天的好情绪被她下午的荒唐不清醒掼到谷底,王美丽多少有些抱歉。她上前捏捏他的脸,强颜欢笑,“好啦,走啦,你本来也一个人过年的。”

      他拉住她的手,五指很用力。她挣了挣,他抓得更紧了。

      隋唐唇紧抿,没说话。或者说,他在组织语言,只是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尽管心烦意乱,王美丽依然保持笑容,“你这样舍不得我走,我会怀疑你爱上我的。”
      这不合时宜的玩笑让她像个二百五。她破罐破摔地想。

      隋唐深深看了她一眼,唇几乎绷成一条线。他喉结动了动,差点接下了这个玩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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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梯门开,王美丽按了一楼,笑着冲他摆摆手。隋唐站在门外,如上次一样,复杂地目送她离开。

      梯门闭合的瞬间,王美丽强扯的笑就垮塌了。

      完了,好可怕......
      她也太混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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