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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   阮夫人想象着子孙环绕的场景,笑得合不拢嘴:“兰舟长得那般出众,又聪明会读书,生的娃儿肯定就像那观音座下的小仙童,漂亮得不得了!这还不得稀罕死!”

      阮凤眠,沈芳歇:“……”

      其实你就是图人家长得好吧?

      阮凤眠不想再继续聊孩子的事,从口袋拿出一张纸堵住阮夫人的嘴巴:“呐,咱家香料铺子的房契。”

      阮夫人扫了一眼便扔果皮似的扔在一旁,轻飘飘道:“人家陪你这么些年,给点东西也是应该的,拿回来做什么?”

      阮凤眠,沈芳歇反应过来恨不得给阮夫人鼓掌,看人家这话说的,霍逍的身份一下子从前未婚夫沦落成青楼妓子般的存在,一个给钱,一个提供陪伴和解闷,分开给点钱也确实应该。

      此时阮山明书房,卫兰舟翁婿二人执子对弈,阮山明执黑子,卫兰舟执白子,两人在棋盘上厮杀纠缠,难舍难分。

      一番博弈后,卫兰舟两指之间的白子落回棋盒。

      “我输了。”

      阮山明摸着精心养护的胡须,哈哈大笑:“不过占着比你多长些年岁罢了,假以时日,你定能赢我。”

      卫兰舟拱手:“承岳父大人吉言,小婿定当竭力。”

      阮山明愣了一下,随即笑得更加开怀,“我就欣赏年轻人有冲劲,贤婿若把冲劲用在仕途,定能所有作为,你说呢?”

      卫兰舟没有立即回答。

      “怎么,莫非贤婿只愿在国子监教书?”阮山明面上笑着,却暗暗打量着卫兰舟的反应。

      国子监终究离朝堂太远,并非大丈夫的好去处。

      锋芒毕露只是一瞬,卫兰舟很快平静下来,只是有一丝怅然:“岳父大人一番话,令我想起我父亲。我父亲曾考取秀才之名,亦是有志之人,幼时父亲便跟我说,他的愿望是能够科举高中,再谋得一官半职,不论官职高低,他只想尽其余生之力为百姓做些实事,为朝廷尽一份微薄之力,也不枉大丈夫来世一遭。”

      说到这短暂停顿了下:“只是我父亲命薄,最后没能参加春闱,当不了官,枉费抱负……所愿皆落空。”

      阮山明摸着长须点头:“亲家公乃是有志之人,怎奈世事无常。你是亲家公儿子,更不能堕亡父之志,子承父志才是应该。他日你若能发挥才干完成父亲遗志,亲家公九泉之下也无憾了!”

      卫兰舟拱手而拜,被阮山明双手扶起:“贤婿不必多礼。你胸有经略,陛下是爱才惜才之人,他日你必能一展抱负,前途坦荡。”

      “承岳父大人吉言。”卫兰舟平静地说完。

      此番翁婿闲谈,他除却谈到父亲时情绪有些许波动,其他时候一如既往的平静淡然,仿佛没什么事情能干扰他的心绪。

      如此心性,阮山明越看越觉得满意。

      两厢一对比,霍逍那个蠢货哪有兰舟聪慧稳重?如此看来眠儿落水可能就是天意,卫兰舟合该是他们阮家的女婿!

      既是自家人,有些事就得提前说。

      “贤婿啊,我有一事与你说。”

      “岳父大人请讲。”

      面对卫兰舟认真聆听的恭敬模样,阮山明一时竟觉得有些难以开口,不过到底久经官场,很快调整过来。

      只见他眉目柔和,分外和蔼:“贤婿啊,眠儿这个孩子自小命运坎坷,生下来身体就不好,太医甚至断言眠儿活不过一岁。我和她娘为她遍地寻医,全都束手无策,最后还是大相国寺无悲大师心生怜悯,让我们把眠儿独自送去山上寺庙养大,才能保她无虞。那时她只是包在襁褓中的婴儿啊,这一送就是十年!这些年我都不敢回想,那十年她是怎么过来的……”

      卫兰舟见岳父双眼泛红,确实触动了情绪,便接过话说道:“我与凤眠虽相处不久,也能看到到凤眠与其他女子的不同,她活泼灵动,性格直率坦诚,仿若一块璞玉,未经雕琢却浑然天成。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或许正是这样的成长经历,才能造就这样独一无二的阮凤眠。”

      阮山明眼神软和许多,面上却看不出来,接着道:“你能看到眠儿的好我很欣慰,夫妻之间本该如此。不过眠儿虽已长大,看着身体也十分康健,无悲大师给她批命时却说,眠儿若想长寿永安,定要多做好事,一辈子行善积德,如若不然,命数未可知矣。”

      卫兰舟眸光一顿。

      “眠儿本就生了一副热心肠,她呀,见人可怜就要出手相帮,看见坏人就要出手教训,可分辨善恶哪有那么简单,为此她曾闹出许多笑话,也吃过不少苦头。不过她是我女儿,有我在的一天,我就护她一天。”

      “贤婿,你可懂我的意思?”

      坐在回去的马车上,卫兰舟脑子里还回响着岳父阮山明那几句话语,岳父说得直白,他岂能不懂?第一层意思:眠儿沉迷于惩恶扬善不可自拔,说不定哪天就会闯出祸事,你做丈夫的提前做好准备,多担待着点。

      第二层意思:眠儿是我掌上明珠,谁敢欺负眠儿,我阮山明与他不死不休。你若是不顶用,那还有我!

      好个父女情深!

      落日西沉,金红色的光铺满整条青石板街道,卫家马车一路向东,盛得慵慵落日几许。

      马车上静静的,光线暗沉,阮凤眠和卫兰舟谁都没开口说话,却又都在对方没在意时,偷偷向对方投去一抹奇异的目光,若是被对方发现,便假装若无其事地移开。

      终是阮凤眠没忍住,开口问:“在书房里,我爹有跟你说什么了?”

      卫兰舟不知为何,轻笑一声:“不过说我是丈夫,又比你年长,叫我多顾惜你些罢了。那你呢,似乎与来时心境有所不同?”

      阮凤眠瞥他一眼,又瞥一眼,直言相告:“就是我娘催我跟你多生几个孩子,说是韩信点兵,多多益善……”

      “……”卫兰舟差点被呛到,清俊如玉的面庞难得出现几许惊愕和无措。

      阮凤眠头一次见卫兰舟失态,只觉得新鲜,甚是好心的安慰他:“你别怕啊,她管我吃饭管我穿衣,还能管我生不生孩子?哈哈哈哈……”

      卫兰舟:“……”

      这一路有她的笑声点缀,好像也没那么漫长了。

      马车穿过东角楼街巷时,阮凤眠闻到一阵香气,她便知道定是到梅家包子铺门前了。

      “六丑停下,松月你去梅家买两笼包子,一笼牛肉馅一笼素馅的。”

      马车内闷热,等松月的功夫阮凤眠和卫兰舟均从马车下来,阮凤眠正靠着马车摇着团扇,这时不知从哪里冒出两位少年书生。

      两位少年一路小跑过来,气喘吁吁跑至跟前,擦去额头的汗整理了衣冠后方才上前拱手拜礼:“先生。”

      “李甘,鲍巡,今天非休沐之日,你二人为何会在此处?”卫兰舟冷着脸询问自己的学生。

      阮凤眠第一次见卫兰舟说话语气这般严厉,忍不住多看两眼,这时卫兰舟神态表情与平日里完全不同,平静温和不再,而是一位不折不扣的严师,十分有威严,叫人尊敬又畏惧。

      高个学生忙解释:“先生,是祭酒叫我们出来找你。院里一群外舍生在闹事,眼看越闹越大,就快打起来,祭酒请你回去帮忙规劝,好尽快平息事端。”

      卫兰舟眉头轻皱,当即道:“我们现在就走。”

      阮凤眠立即吩咐六丑:“六丑你跟松月先回去,卫兰舟你跟你两位学生上马车,这样快些。”

      两个学生乖乖上马车,卫兰舟进马车之前随意问一句:“你会驾马车?”

      阮凤眠一个健步跃上马车,劲腰一摆如落叶废话一般落了坐,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十分赏心悦目。

      她一把抓紧缰绳,闻言回眸一笑:“我会骑马,都是马,应该差不多吧。”

      卫兰舟师徒三人:“……”

      好在阮凤眠驭马有方,学习了一小会儿便得心应手,赶车路上就听后方卫兰舟在考问两位学生的功课,对其中错漏之处进行指正修改。

      阮凤眠只听得两个学生说话声越来越少,越来越小,她已然能想象到车厢内是个什么情形,估计两个学生早就汗流浃背。
      阮凤眠不忍心见他们被教训得那么惨,适时开口:“哎,两位小兄弟,国子监那群学生为何闹事?”

      叫鲍巡的少年抢着回答:“监正谢大人昨日被发现死于家中,当时屋中凌乱,有明显打斗的痕迹,一看便是他杀。今日有学生去官府询问,官差却说谢监正并非他杀,而是自杀,就此结案。院内议论纷纷,有几位内舍生说了些不太中听的话,引起外舍生的不满,就争论了几句,后来几位内舍生又叫来许多人,两方对峙到现在……”

      阮放鹤就在国子监读书,阮凤眠也知晓一些情况,国子监主要收录七品以上官员子弟,寒门子弟想要入国子监,得经过层层考试,且入学也只能从外舍生做起,想要成内舍生上舍生还得继续考。

      官家子弟和寒门学子身份家境天差地别,关系泾渭分明,却又不得不同处一室,来自两个阶层的矛盾不可避免。

      阮凤眠听阮放鹤说过,国子监内许多寒门学子为了不受官员子弟欺负,报团取暖,组建了类似同乡会,兄弟会的团体组织,所以学院内抱团很严重。

      想到这阮凤眠开始好奇,卫兰舟也是寒门出身,他会如何处理这场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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