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摆的天平》风飞绿送

5、折翼

　　雪夜，天地间并不是黑色的，白色的积雪上发着幽蓝，将室外的一景一物照得格外清晰。
　　几周以来，季子芯一直被困在室内，此时，她正像一只猫一样蜷缩在窗台上，将手贴在玻璃上，感受着室外的气温。手边出现一圈白雾，但很快又消失不见。她重复着这个动作，直到双手渐渐失去知觉……
　　“手都这么冷了，还坐在那里干什么？”言冰走入房内，径直走过去将人抱入怀中，白色睡袍下的身躯因此而僵硬，却根本无力反抗。他在沙发上坐定，双手覆上对方的纤指，轻轻揉捏。
　　只是，这样的温暖并不能驱走心中的寒意，季子芯抬头望着言冰的脸出神，温柔的神情里找不出一丝破绽……针，扎在手臂上并不痛，但注射进血管的液体却诡异的发冷，慢慢与血融合的针剂流经全身，沉重的无力感再次袭来。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虽然，她不期待对方会给她答案。
　　“折翼……听说过吗？”
　　答案，震惊而可笑，“不可能！……”
　　“为什么？”
　　“因为……因为那天我亲手把它销毁了。”
　　“折翼并不止一支的。”
　　“但你这里的，肯定是唯一的，最后的，一支。”
　　“你应该知道它的药理的”
　　……
　　低低的，缓缓的声音从口中吐出，不是要说给对方听，更像是在自言自语，言冰如果没有骗她，“……那也就是说……掉包了？……你早就知道我接近你的目的，你还……”季子芯浑身不禁发颤，期间又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她想不到，也不敢想。“这些天，你一直在给我用这个？”
　　“是，明天……还有最后的一针。”像是在嘲笑她的惊慌，言冰说得有些漫不经心。
　　心中的恐惧在扩张，“哼……很抱歉，我恐怕到时不能如你所愿。万一我死不了，那这支‘折翼’用得也太浪费了……用……”
　　“你又怎么知道我要的是什么结局？”黑色的眸子探入躲避的眼睛，“禾家的人，怎么可能死在这药上。子清，你从来就是太小看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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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决不会，允许这件事发生。”将人变成一个人偶，她因为这样的罪恶而生，绝不能继续下去，绝不能……决然之下，季子芯心中变得异常平静，她望着言冰，语调中没有一丝波澜：“你并不能证明这支东西就是‘折翼’，即使是这样，我，并不在乎，真的去死。”
　　晶亮的眼神有些刺痛，言冰半敛双眸，“‘折翼’，传说中的致命病毒，医学界否认它的存在，因为从没能检测出来。禾家的人发明它，本意不是用来杀戮，却因此而被灭门。控制好计量，它也能使人四肢无力。至于禾敬时制造‘折翼’的真正目的——却是为了一个女人。异于常人的基因，成就了一个天才的同时，也造出了一个疯子。他爱上了自己的姐姐，而你……”
　　“是禾敬时的女儿。禾子清。”

　　“禾家的孩子是干净的……”父亲的遗言，犹在耳边。弥留之际，他想起了已故的爱人，也忏悔着自己的罪行，“毁掉它。”不论稚童是否明白，他按住女儿的肩，一遍遍的对他们重复“毁掉它。你们一定要毁掉它”为了这句话，亦或许是为了父亲当年的疯狂，他们付出了一切甚至生命。
　　多少年以后，当她孑然一身，站在亲人的墓前时，她还以为自己已经完成了所有的一切。……也许，当最后一滴‘折翼’注入体内时，她真的可以带着它，长眠于他们身边。

　　眼中是酸涩的，却再也分泌不出泪水来悼念过去。睁开眼，看着面无表情的言冰，她淡淡地笑了一笑。背叛的负罪感曾代替了成功的喜悦，让自己感到难以名状的伤痛。这，也是自己最终选择抛弃记忆的原因之一吧。没有爱，哪里来的恨？她也算看穿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