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动距离》终晚夏

17、胜负

　　此前所有的猜测和疑问，在那个瞬间全部得到解答。

　　在这个即将入冬的寒冷节气，一股热流灼烧了韩子期的喉咙。

　　“哇！真是生死时速，欢迎我们的学神001。此时此刻我只想高歌一曲，终于等到你，还好我没放弃。”

　　“好了，比赛正式开始，首先，由我为大家介绍比赛规则。”

　　“决赛实行一对一PK制，十名选手需从一到十号中随机抽取一个数字，选到相同数字的两人进行一对一PK。系统会随机生成相同题目，率先答对二十道题的人晋级。若选手提前答错十道题，也会直接淘汰，另一人晋级。”

　　“第一轮结束后直接进入下一轮，规则相同，直至比赛结束。”

　　“若选手选择的数字无法和其他选手匹配，则需重新选择，直到匹配成功为止。

　　比赛开始，韩子期随机点了个数字，系统提示：匹配成功。

　　十五分钟后，韩子期晋级。

　　第二轮，韩子期匹配到直播间赫赫有名的学霸少女，据说只有十三岁，是个天才神童。

　　比赛开始前，系统会给两位选手一分钟时间简单交流，韩子期不屑，一向直接跳过。

　　他刚打算点下一步图标，耳机里传来少女的清脆嗓音。

　　“date哥哥你好，很高兴能和你PK，我一直很崇拜你，一会加油呀！”

　　“谢谢，你也是。”

　　「咦！有没有觉得最近date变得温柔了好多。」

　　「果然date还是喜欢这种软软的小姑娘吗？」

　　「不，我觉得他喜欢的不是小姑娘，而是学霸的属性吧，他们的世界我们不懂。」

　　「date从没这么温柔和咱们讲过话，呜呜呜我好酸。」

　　「柠檬树上柠檬果，柠檬树下你和我。」

　　比赛正式开始，题目难度明显高于上一轮。

　　半小时后，韩子期点了提交按钮，比赛结束。

　　「date棒！完胜！」

　　「不过date果然不懂怜香惜玉啊，一点水都不带放的，钢铁一般的直男。」

　　“哇哦！让我们恭喜第三位选手晋级，至此，前三名选手已经诞生。接下来就是激动人心的题王竞争时刻了。”

　　“本轮依旧按照规则抽取数字，抽到相同数字的选手PK，剩余一人将直接晋级决赛。”

　　主办方为了增加游戏悬念，除了PK时知道对手的ID，其他晋级选手一无所知。

　　韩子期连着选了五个数字，都没能匹配成功，直到系统提示他成功晋级。

　　「棒！date运气来了，直接晋级。」

　　「哈哈哈哈终于走运一次了。」

　　此时韩子期需等待另外两位选手结束，再进行最终决赛。

　　为防止作弊，比赛过程中，选手的两只手必须全程放置于摄像头前，一旦离开，则被淘汰。

　　等待的时间更为心烦，韩子期口渴，想想去冷柜拿瓶可乐喝。

　　二十五分钟后，画面跳转，主持人的声音在耳机响起。

　　“恭喜学神001晋级！”

　　韩子期随意搭在桌面的指尖微微弯曲，垂着眼，嘴角不经意扬起。

　　“好了，终于进入最激动人心的巅峰对决时刻。比赛开始前，仍需要两位选手抽取数字呢，只有匹配成功才能比赛哦！”

　　「……恶趣味。」

　　「主办方你是不是傻？就剩两个人了，请问还要选数字的意义何在？」

　　「主办脑子瓦特了，鉴定完毕。」

　　「摸着良心说，就date和学神的默契度，选数字估计就得选好久吧，他俩要是有默契，早就碰上了。」

　　「就是，万一怎么都选不到一块去，是不是要看他俩选数字看到天荒地老？」

　　「这绝对是bug，我并不想看一晚上数字凑对的游戏，我要看学霸的针锋对决！」

　　「要不我先煮个面再回来吧。」

　　「我去定个小龙虾。」

　　「那我点个奶茶。」

　　界面弹出了抽取数字的界面，韩子期没做迟疑，直接点下了“三”。

　　三秒后，系统配对成功，屏幕上出现了寒亭松的手，食指指尖上的小红花分外显眼。

　　屏幕最上方的弹幕瞬间多了起来。

　　「我擦嘞，一次配对成功？」

　　「发生了什么？？？说好漫长的数字配对游戏呢？」

　　「我锅里的水还没烧开呢？他俩都好上了？」

　　「烧水那位朋友，你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等等，他俩都选了3？一起选了3？这个3到底被赋予了什么神奇的力量？」

　　「而且，你发现了没有，他俩刚才那几轮，都没有选过3，一次都没有！唯独这次选择了3，这是哪里来的缘分！我他妈突然脸红心跳了怎么回事？快打醒我，快救救孩子吧，孩子要开始磕了！！」

　　“恭喜二位配对成功，比赛之前有什么话要和对方说呢！”

　　这是韩子期知道学神身份后，第一次跟他正面接触，即便两个人仍隔着一道网线的距离，却害他唯一一次紧张了。

　　明明该直接点下一步的按钮，却迟迟没能动手，直到耳机里传来了熟悉的嗓音，甚至带着男人身上特有的薄荷香气。

　　“小孩，一会儿加油啊。”

　　「啊啊啊啊啊！我□□听到了什么，小孩，学神叫date小孩，我怎么以前从来没想到过这个称呼，好他妈宠溺！」

　　「这这这，这太太太太宠了吧，学神你是学神啊！求求你快醒醒，这他妈是该和对手说的话吗？」

　　「等等，现在的气氛感觉不太对劲是怎么回事？到底是我有问题还是他们有问题。」

　　「妈蛋，这该死的爱情！」

　　网友的弹幕并不会通过声音传入耳朵，但疯狂出现在矩形显示器上，也足矣让韩子期心烦意乱。

　　原本存在嘴边的话却突然被卡主，一个字都出不来。

　　他捏了捏嗓子，点了进入比赛。

　　「啊哈哈哈哈，学神是不是有点舔啊，date根本不理他哈哈哈！热脸贴了冷屁股。」

　　「噗，date真有你的，你还是我心中的那个date，酷，我喜欢！」

　　「抱歉抱歉，我收回刚才的话，他们根本没有爱情，是我错付了！」

　　「那个学神别来舔我们date了行不行，我们不约，我们只需要独自美丽。」

　　「date加油，看好你！」

　　比赛正式开始，韩子期身子正了正，打起十二分精神。

　　即便这位对手阴差阳错在他家住了一个多月，可他并不了解这个男人。

　　但通过之前的比赛，也能粗略了解。

　　这个对手，比他想象中的聪明强大，比他以为中的高深莫测。

　　韩子期迅速进入状态。

　　第二题就碰到不定项选择的政治题，以寒亭松之前的性子，一定会乱选略过，这样他会多一道题的优势。

　　韩子期做到第十三题时，耳机那边仍没有任何动静。

　　第十四题是一道复杂的数学证明题，韩子期用了十几分钟的时间。

　　在他在纸上写完答案后，特意调整了纸张的方向，让主办方判卷老师能够清晰看到他的解答过程，之后点了确认按钮。

　　？

　　没有反应，韩子期又点了一次。

　　仍没有动静，他试图晃动鼠标。

　　死机了？

　　又等待了几分钟后，还是没有任何好转的迹象。无法，韩子期选择了强行重启电脑，随后掏出手机，登录账号。

　　和官方解释，他因为电脑死机导致无法正常比赛。果然电脑配置太老旧，应该换个新的才对。

　　但根据比赛规则，不论何种原因退出，都等于提前结束比赛，除非对方提前打错十题被淘汰。

　　电脑还在重启，韩子期登上小号，可以直播看寒亭松的答题过程。

　　对方已经答到第十八题，即使电脑不死机，他大概也会因速度而输掉比赛。

　　这是一道物理力学大题，韩子期拿出笔在一旁算起来。

　　题目难度中等偏上，但计算量不大，对于寒亭松来说应该轻而易举。按照他的速度，十分钟内便能完成。

　　当韩子期写到一半多的步骤时，看向手机屏幕，寒亭松要更快一些，已经开始收尾。

　　男人的字迹工整，比本人顺眼得多。

　　韩子期在对方中间的计算步骤上停下视线，这里少算了一位小数点，这种小失误不应该出现在他身上。

　　难道他紧张？

　　这题算错，再加上之前政治的不定向选择，意味着他至少要做到第二十二题才能结束。

　　下一题是一道化学工业流程题，题目不难，韩子期甚至懒得去填答案。

　　寒亭松提笔就写，速度极快，但最后一步写铜和浓硫酸反应的方程式时，竟然没有配平就点了提交。

　　这种低级的错误，根本不可能出现他身上。

　　韩子期心里怀疑，看着他点开下一题。又是一道政治题，意料之中，寒亭松随便点了个答案略过。

　　「学神哥哥你怎么回事啊，怎么频频犯错？」

　　「妈呀，发生了什么？学神你是被学渣附体了？」

　　「学神你快醒醒，不能再错了！」

　　「他不擅长政治，错了情有可原吧，加油！」

　　「学神支楞起来啊，对手都已经退出了，别把到手的第一再送出去啊！」

　　可接下来的题目，寒亭松都因小失误和正确答案失之交臂。

　　男人用着可以骗过大多数人的做题步骤，“认认真真地”做错每一道题。即便他能瞒过所有人，也绝不包括韩子期。

　　对方会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性。

　　他故意的。

　　此时，电脑重启成功，韩子期登上账号，也得到了对方因错够十道题，而输掉比赛的消息。

　　至此，明明已经提前被淘汰的他又重新获得胜利。

　　“哇哦，都说date有非洲酋首的称号，原来之前的运气都攒在今天爆发了！恭喜date，一代题王诞生！”

　　「恭喜date！实至名归！」

　　「date最棒的！」

　　「崽崽妈妈爱你。」

　　韩子期甚至没顾得上发表获奖感言，就关闭摄像头，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你什么意思？”他刚上来就是一句不算客气的质问。

　　“什么什么意思？”寒亭松仍是一副满不在乎的口气。

　　“为什么要故意输？”

　　“我哪故意了，我是真没做对啊，这能怨我吗？”

　　“寒亭松。”韩子期紧捏手机边缘，“别把我当傻子。”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片刻，只能听到轻微的呼吸声，沿着无线电波缓缓漫入耳中。

　　“好，我错了。”寒亭松轻笑，口气突然正经，“我没别的意思。”

　　“只是想哄你开心。”

作者有话说

　　某些人哄人的方式可真是另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