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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王府除夕 ...

  •   年夜饭除了饺子,还有管愈特意着人准备的两坛桂花酿。孟小鱼从未喝过酒,但她试了一下,感觉桂花酿口感极好,甜而不辣,还带着桂花的清香。

      有酒自然就得有游戏。孟小鱼在梦里可是网游高手,虽然此处没网络,但想几个游戏助兴她还是很在行的。于是他们玩了很多游戏,萝卜蹲、抢椅子、掷色子……一轮轮花样玩下去,输了的得罚酒。孟小鱼不知不觉便喝了不少酒下肚,喝得两颊微红,艳若桃花。

      阿渡本来就知道孟小鱼是女子,见着她这模样倒也见怪不怪。

      秋菊一直觉得何公子男生女相,也未多想。

      唯有褐樟觉得浑身不自在。他自幼跟在管愈身边,混迹于一帮护卫当中,狂吃豪饮早就司空见惯。可他未曾跟女子一起喝过酒,更别提孟小鱼这种豪气干云却面若娇花的女子,她混在一堆的奴仆婢女当中,气场跟所有的女子都不同。

      这一轮的游戏孟小鱼又输了,她已经喝得兴起,毫不犹豫地拿起酒杯就要一饮而尽,突然有人从她手中抢走了酒杯。

      她侧头一看,管愈正端着她的酒杯一饮而尽,喝完还说:“好喝!好游戏!”

      “你要加入吗?”孟小鱼仰着娇艳的小脸问道。

      管愈伸手拿起一个饺子往嘴里送,不停地说道:“好!味道真不错。这点心我竟未曾吃过。”

      褐樟默默将管愈身前的酒杯斟满。

      孟小鱼已有些微醺,说起话来感觉有些飘:“饺子,我们一起做的。以后我们就能开个饺子店了,定然能生意红火,财源广进。”

      管愈哑然失笑,又拿起一个饺子往嘴里塞,顺手拿起酒杯又一饮而尽:“饺子配桂花酿,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那剩下的饺子都归你了。我们都吃饱了。”孟小鱼嘻笑着将饺子往他身前推。

      “都吃饱了?那就别喝了,我带大家出去放烟花。”

      “烟花?”孟小鱼只在梦中见过烟花,爸爸每年除夕都会买很多烟花回来给她放。她不知道现实中也有烟花。

      做粗使活计的奴仆婢女很自觉地开始收拾一桌子的残羹冷炙。

      管愈带着一众人等来到院子里开始放烟花。很快,漆黑的夜空变得璀璨了,不时有满天星河坠落,欢声笑语满院子地响起,好不热闹。

      “呀,这烟花可真不经放,这么一会儿就剩这么点了?”秋菊觉得玩得不够尽兴。

      “明年我再多买点回来。”管愈说道。

      “那先不放了,今晚要守岁,我们留着剩下的等子时再放如何?”秋菊在王府待了五六年了,心细,更懂这些风俗习惯。

      “好啊。”孟小鱼马上附和。

      众人回了厅中,一边烤火一边玩游戏喝酒。

      孟小鱼喝了不少酒,已经觉得有点头晕,便抱膝坐在火炉旁,醉眼朦胧地看着大家玩。

      她又想起了已故的爹娘和修皇陵的哥哥。她家虽穷,可每年除夕爹爹都会买些肉、蛋和菜回家,一家人总能吃顿丰盛的团年饭。如今爹娘都去了,哥哥也三年未曾有任何消息。

      还有田伯,他一个人在家,不知会不会也给自己买点好吃的。

      爹爹去世后,她和哥哥每年除夕都会为娘唱首歌。哥哥唱歌是跟她学的,而她唱歌是梦中跟声乐老师学的。他们的娘喜欢听他们唱歌。孟家穷,兄妹俩送不起娘什么礼物,便只能给她唱歌。

      如今哥哥不在此处,但爹娘在天有灵,是否还想听到他们的歌声呢?

      她闭上眼,想象着爹娘在天上聆听她的歌声,低低吟唱起来——

      立春时,北国未解冻的平原,第一尾鱼跃出倒春寒的湖面;快小满,牵耕牛走过黄土上的梯田,偶尔也陪蜻蜓寻着小荷尖尖。
      白露后酒巷卖一碗月夜婵娟,水乡的桂花入口最缠绵;小雪在海港靠岸,初冬不太明显,走走停停又是一年……

      这厢孟小鱼醉意沉沉地低声哼唱着思念亲人,那厢管愈已兴致勃勃地跟着大家玩了几轮游戏,又被罚了几杯酒,眼看着就要子时了,便让大家先去做好准备,只待子时更声响起便准时放烟花。

      管愈看着大家都去了外面,转头看向伏在火炉旁的孟小鱼。只见她两颊绯红,更衬得肌肤如雪,细腻柔滑,双目微闭,卷曲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将平日眸中的灵动与狡黠悉数掩去,此刻乖巧得像只小猫。

      待他走近,这才发现这丫头似乎并未睡着,而是自说自话呢喃着什么。

      他凝神细听,隐约听明白了她是在轻声吟唱——

      清欢百味,不过粗茶饭。风雨满山川,莫道行路难。阴晴冷暖,无非布衣衫,做个凡夫俗子也超然。
      酒止三杯,莫如饮半酣。寒暑皆不管,温凉莫多贪。岁月荏苒,且随遇而安,渡个无忧四季最陶然。

      歌声轻盈,词句和曲调竟不似任何一种管愈所知的词牌,倒像是她随口编的,却也清雅安逸,别有一番风味。

      管愈心神微动,在她身边坐下,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小姑娘。
      她还是小了点,才十四岁,怎么着他也得再等上一年。
      可她并不安分,未必会老老实实待在自己身边让他等,除非她在此能有所羁绊……

      突然,眼前的人停止了吟唱,轻拧眉头,眼角有晶莹的泪珠滑落。
      他心头一紧,疼惜地伸出手去为她拭泪。

      孟小鱼却在此时突然睁开了双眼,正对上他满怀关切的双眸。

      “想家了?”管愈温声细语地问。

      孟小鱼微微点头:“其他人呢?”

      “已近子时,他们去放烟花了。你想一起去吗?”

      想起哥哥和已故的亲人,孟小鱼顿时就没有了去放烟花的兴致:“我不去了,你去吧。”

      “我陪你。”管愈将椅子朝她那边挪了挪,如玉般的容颜带着隐不去的担忧。“你——适才在唱歌?”

      “嗯,随便唱的,唱给娘听。”

      管愈沉默了一会儿,心中仍是不安,幽幽说道:“小鱼儿,你若不喜我参加若兰的及笄礼,我便不去。”

      孟小鱼有些惊讶。她未曾想过不让他去参加葛若兰的及笄礼,而且她似乎也无权不让他去。
      “及笄礼而已,我为何不喜你去?”

      管愈顿时不知如何作答。

      那日葛若兰来找他后,孟小鱼显然并不开心,去护卫营的路上一直都沉默不语。

      可他在宇宁王府长大,与宇宁世子葛玄凯和郡主葛若兰亲如兄妹。本来妹妹的及笄礼,作为哥哥去参加也无不妥,可他却总预感有些什么事要发生。

      话说回来,他也不是未曾感知到王爷和公主的想法。按尚赫规矩,男子十五便该找个适龄的女子订婚,十六便可成婚。可他如今已过了十七岁,王爷和公主却对他的婚事只字未提,似乎还拒绝了好多来说亲的媒人。而世子葛玄凯十七岁时已经和世子妃完婚了,如今还纳了一房妾室。

      当然,虽然王爷和公主视他如己出,衣食住行从来都与葛玄凯无异,但他毕竟只是个当差的,断不敢自己去跟王爷和公主谈自己的婚姻大事。

      可如今,他心中隐隐不安。他不是担心王爷和公主不帮他配姻缘,而是担心他们乱点鸳鸯谱。

      他轻轻叹了口气,伸手取下自己头上的白玉发簪,任由头发散落下来,本来温润如玉的容颜便多了几分不羁。

      那白玉发簪莹白细腻,圆润光滑,尖头用白金打造,款式简单,但材质上层,做工考究。整个发簪看上去低调又不失奢华,普通又彰显高贵,是男子发簪的上品。

      孟小鱼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明澈的眸中满是疑惑。

      “这个发簪是我娘留给我的唯一遗物,我自幼便戴着,从未换过。”管愈边说边伸手取下她头上的木质发簪,又将自己的白玉发簪插在她的头上。“我把这发簪送你,就当作给你的过年礼物吧。”

      孟小鱼一惊,不自觉地将头微微移开:“公子,这个我断不能接受。”

      “不许拒绝。”管愈语气坚定,“待你及笄,你便可换回女儿装,我再为你定制个漂亮的簪子,为你挽发。”

      孟小鱼有些不知所措。这个玉簪的意义她知道,而她承受不起。

      趁她发愣之际,管愈将自己的发髻挽好,又将她的木质发簪插在自己的头上。

      孟小鱼的发簪再普通不过了,是她在街上随便买的。

      “真香,是灵香凝露?”管愈语气温柔得可以掐出水来,眼底那抹邪魅的笑意似要溢出眼眸。

      孟小鱼今日拿了灵香凝露玩弄了好久,也用鼻子闻了好久,想知道自己的鼻子到底能不能闻到气味,哪怕是一点点。但结果很让人失望,她什么也闻不到,却未曾想到,这凝露竟是弄到身上了。

      可她此时没心思回答管愈。她猛地站起身来,拔出白玉发簪塞进他手里,头也不回地往外就跑。

      管愈比她快多了,一闪身便挡住了她的路,将她紧紧地抓住。

      由于没有了发簪,孟小鱼的头发便不听话地散落了下来,落到她酒后绯红的两颊旁,频添了几分妩媚。她却觉得自己的样子狼狈,抱着豁出去的心不管不顾地直视着管愈,却发现他的眼神很复杂,似忧似怒似嗔似怨,看得她竟忍不住泪盈满眶。

      管愈此时也说不清楚自己的心情,他只觉得适才喝下去的酒异常灼心,发疯般地想要将她控制住。

      他的手紧紧抓着她,却有些颤抖,低哑深沉的声音从他的唇边轻轻漫开:“小鱼儿,你到底在害怕什么?你不喜我?”

      孟小鱼摇着头,泪水不争气地夺眶而出。

      她没有在害怕什么。她只有不想要的和想要的。

      她不要如此莫名其妙的爱,不要没有理由的宠溺,不要没有保障的承诺,不要抓不住的姻缘。管愈这一生注定会有三妻四妾。而她不要只做其中一个。

      她的男人,必须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她就是男人的三妻四妾。她就是他的全世界。

      可她只能如此想,不能真说出来…..

      管愈看着泪流满面的少女,只觉得她倔强得宛如一朵在风雨中兀自摇曳的娇花,心中的野兽瞬间冲开了牢笼,忍不住将她拥入怀中,猛地低下头将唇盖在她的唇上……

      孟小鱼顿时惊慌失措,不停地挣扎。

      管愈毫不理会她的挣扎,就怕他一松手,她便会消失不见。他从未如此强烈地想要拥有一个人,第一次如此害怕失去。他的手臂越搂越紧,有种想要将她揉进自己身体的冲动,唇碰到哪儿就吻在哪儿,呼吸有些不受控制地变得紊乱。

      而孟小鱼仍在挣扎,脸更红了,连带着耳根也烧了起来,然后全身发烫。她想也许酒劲儿又上来了,一阵阵醉意袭来,她的头便变得昏昏沉沉。

      “放开我。”她极力控制住自己的语气,力图冷淡地说道,可发出来的声音却娇柔软糯,带着魅惑。

      管愈自动忽略了她说的话,只感知到了那份娇弱与魅惑,立刻变成了一只野兽,百念顿生,吻也变得更激烈,呼吸沉重而急促。

      孟小鱼吓出了一身冷汗,一狠心一咬牙,猛地抬起膝盖朝着他的腹部顶去。

      管愈猝不及防,一声闷哼弯下了腰,痛得满脸扭曲。

      惊魂未定的少女头脑立刻清醒过来,心知她这下做的可能有点过了。
      她会不会……会不会踢中了他那里?

      她看着一脸痛苦的管愈,不知所措,呆愣了片刻,突然撒丫子就往外跑,奔到外面大喊:“褐樟,快,快请大夫来。”

      褐樟他们正玩得起劲,见她披头散发地边跑边叫,顿时吓得惊慌失措。

      “怎么啦?”
      “出什么事了?”
      “谁生病了?”
      “你受伤了?”

      “我……公子……”孟小鱼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支支吾吾了半晌,“呃——快!总之快去请大夫来。公子……公子刚刚碰到桌角了。”

      褐樟惊慌失措地往管愈那边奔去,其他人也紧跟着往屋内跑。

      孟小鱼见状,一溜烟就跑回自己的房里。

  •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已经移步它站签.约,此处会断更。很对不起收藏的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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