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狂犬 ...
-
“我已经给她留过答案了。”
“但那个人记性不好，估计都忘得差不多了。不仅如此，她还将我也一并忘了。”
夏樊眺望向远窗，那里残阳如火，将他的心焚成了一团灰色的云烟。“但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贾帆，你不觉得自己非常可笑吗？”
“可笑？咳咳，可在我眼里，你比我要可笑多了。”贾帆被反绑着，坐在椅子上静默地看着他。“你知道自己现在露出了什么样的表情吗？”
“就像只被主人抛弃的哈巴狗。可怕的野兽，居然也会在众人面前收敛起爪子，学狗在嗷嗷叫唤。”
夏樊的眉尖一抖:“废话可真多。”
“我知道你一直在追查姜晓玲的活动，想知道到底是谁在背后让你出丑。但你最不该做的一件事情就是再把孔雪拖进来……”
他将椅子踹翻在地。随着贾帆应声倒地，椅子内的弹簧钩刺弹出刺入他的体内，地上之人发出一声凄厉惨叫。“你这种人渣，不就是喜欢看人从天上再跌到地里么？”
“好啊，我今天就让这些在你身上一一重现，让你一次性看个够。”
“这个混……!”贾帆仔细想了想自己现在的处境。他处在绝对的下风，而且这个人……贾帆并不知道夏樊用了什么方法将他绑到了这里。
他只记得自己在睡觉，之后的事情就都不记得了。
药物？安眠药还是麻醉药？而且不止有他一人，一定还有其他人在帮忙。到底谁会帮他？我的死敌？或者是……我的朋友？
贾帆越想越害怕，他气得将舌头咬破，藉由着那浓烈的铁锈腥味，他才得以平静下来。算了，还是暂且先顺着他的意思说话，激怒他对我没有什么好处。
“你……你误会我了……”
“我没想要对那个谁……呃，孔雪？对，我没想要对孔雪做什么不好的事情。我只是打算问一问她，到底知不知道姜晓玲的下落，仅此而已。”
“说完了？”夏樊还以为自己能从他口中听到些真心话，可到头来，他还是在欺骗他。一如他那具冠冕堂皇的皮囊，不过是一层又覆上一层的假面伪装。
“你不是知道姜晓玲的下落么，这还用问？”
夏樊从口袋里拿出贾帆的手机:“需不需要我把她发给你的短信再念一遍呢？”
“啊？!你是从哪里找到的……”贾帆记得自己明明没有把手机带在身上。
那条短信上，姜晓玲一字一句，将离婚去往b国的事情全部都向贾帆讲得清清楚楚。“她以为这样就可以与你一刀两断，可没想到，这又成为了你犯罪的导火索。”
贾帆发出一声嗤笑:“什么犯罪……？你在说什么？”
夏樊笑了笑:“这条短信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你的“失败”。婚姻的失败，地下恋情的失败，在事业上你野心勃勃卓越有成，可在爱情里，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输家。”
“但都说越缺什么就越是渴求着什么。所以，这是一个很好得出来的结论——你习惯于用钱买爱，因为你知道，这就是你的污点所在。当污点被揭穿时，你就坐不住了。”
“尤其是，那个污点甚至越变越大，越来越耀眼，她穿过各式各样的屏幕，不断出现在众人的面前，最终，成为了你想忘记却又无法忽视的存在。”
夏樊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手:“但很可笑的事情是:在那一刻，我的想法竟然与你的有所重叠。”
他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话语去诉说思念，又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告诉她，她每向前一步，就是在把他们之间的距离不断拉远。
贾帆从来没见过谁的脸上会浮现出那样一种表情:痛苦到极致，却又深深地沉醉在爱情之中，像沿街那随处可见的被抛弃的狂犬，一个脖颈上佩戴着“属于谁”镣铐的疯子。
“夏影帝，我看你八成是疯了……而且，比我还疯。”
贾帆的嘴里发出“咯咯”的怪笑:“我总算是看明白了。你根本不是在气我，而是在气她，气那个狠心把你抛弃的人!”
“仔细想想，这样做你能得到什么？你什么都得不到。这就是一场单纯的“泄愤”。夏影帝，我突然有些同情你了，你与我有什么区别？”
“别把我和你混为一谈。”
夏樊站起身松了松全身的筋骨，他已经记不清自己压抑了多久，直到现在，才感到些许畅快。
贾帆咬了咬下唇:“夏影帝，我还想在死前问最后一个问题。”
“你到底是什么人？”
***
书本上称他们为「反社伪装型人格」。
小时候，夏樊生了一场重病，重病最后不治而愈。但治疗他的医生们一致认为这自愈的重病应该会留下严重的后遗症。虽然起初不甚明显，许多医生观察了很久都没有发现，但之后的种种不正常迹象表明，夏樊的确“没有好全”。
他有时会在短时间内表现得非常偏执、固执，甚至是狂躁，但这些通常都不会超过一分钟，甚至随着年龄的增长，时间还缩短到了30秒。最后，连医生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什么失误。
变故出现在高中，夏樊人生中第一次被人表白之后，表白者竟然害怕到在上课时躲到了桌子底下。
他因此而被叫到了警局，被叫去了医院，可结果依旧显示“此人没有任何问题”。
所有人都只能把这种异象称之为“善于伪装”。这种与生俱来的能力，能让周围人被他所表现出来的假象耍得团团转。毋庸置疑，这样的人是一个天生的演员。
可同时，也是最隐秘的杀手。
这样的一个人真正喜欢上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样子？又或者，他真的会喜欢上谁吗？
真真假假，没有人会分辨得清楚。
就连夏樊自己也不太清楚。不然，他也不会在面对贾帆时，长久地陷入进沉默之中了。
“你问我我是谁？”
“我不知道。”他蹲下身去俯视这样一个恶贯满盈的人，“我还希望别人告诉我我是谁呢。”
“如果你的问题只剩下这么一个——”夏樊将他后背上的钩刺摘下。
“那你现在就可以去死了。”
***
“不行，联系不上。”
孔雪有些泄气。她总算明白想联系一个人却联系不上的感觉了。她的胸腔像被一个小塞子堵住，满满的失落进去，却找不到可以疏解的出口。
“或许……去他的家里看一看？”
夏怡:“啊？回家。这样能行得通吗？就我所知，他都不怎么回家的。”
孔雪摇了摇头:“不是本家，是他那个在远郊的独栋别墅。”夏樊曾说那里没什么人会去，就像是一个与世隔绝的秘密花园。
“什么？还有这种地方？那你快带我去啊!”夏怡将孔雪推出了房门。“工作的事就先暂且放下吧，他一声不吭消失那么长时间，我真的很担心我弟弟的安全。”
孔雪默默地点了点头。
嗯，我也是。
作者有话说第71章 狂犬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