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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好饿好饿好饿,我真的好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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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我好像生病了,头好痛好难受,能不能请几天假啊,咳咳……我知道快高考了,会好好复习的,谢谢老师。”
安喻捏着自己的鼻子,这样可以营造鼻塞的效果,对着手机听筒边说话边剧烈咳嗽,她从来没有装病请过假,还不是很熟练,但她给老师留下的印象都是成绩虽然中规中矩但是非常乖巧听话的女孩子,而且老师也害怕她会传染给其他同学。
她不是不想继续读书,可就在刚才,她趴在床上边嗑瓜子边翻看着《吸血鬼演化史》,新长出来的吸血鬼尖牙虽然有时会划到口腔内壁惹得她心烦,但嗑瓜子还是很好用的,她甚至想着,一直这样生活好像也不赖。
不过,这种想法在她翻到下一页时立刻戛然而止。
“吸血鬼无法与太阳共存……这什么意思,见不得太阳吗?不行,那我怎么生活,一定还有办法。”
安喻还抱着一丝侥幸心理,万一吸血鬼只是讨厌太阳呢?她24小时前还是人类,习惯了人类生活的她根本无法想象没有太阳该怎么生活。
食指指尖轻点着文字,她满眼期待地继续阅读,期待着书上会出现她想要的答案。
事实证明,期望太高往往会引起失望,那上面分明写着:
“吸血鬼的肌肤一旦接触阳光将出现排斥反应,严重者可致死亡。”
“死亡”二字就像两柄短剑,狠狠地扎在了安喻的心头,也扎碎了她心底的期望,这意味着她也许永远都不可能过上普通人类的生活,这才出现了开头的一幕。
但很快,通过再次的仔细阅读她又看到了希望——在这页书的最下方,有一行不起眼的小字。
“驭日之术?这么说的话,我只要学会驭日之术就可以像以前一样生活了?可是,该怎么学习驭日之术呢。”
她把目光对准了从书房找出来的成堆书籍,随后坐在它们之中翻遍了所有,连《霸道吸血鬼爱上我》都没能幸免,可关于驭日之术的记载少得可怜,几乎等同于没有。
安喻觉得,自己手里的瓜子突然就不香了。
“咕噜噜…咕噜噜噜……”
饿了,她摸着自己的胃,又看了看被她吃得见底的零食箱和被零食包装袋填满的垃圾桶,这都是她刚刚的“战绩”。
她觉得奇怪,按理说安喻平时的食量并不大,刚刚又吃了那么多的零食,也没有什么运动量,应该觉得撑才是,怎么可能会饿呢?
她拿起刚刚还没看完的《吸血鬼演化史》,直接翻到了“饮食”这一分类,无疑,她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泛黄的纸张上,“新鲜人血”这四个字在她眼里格外的刺眼。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别的情绪,安喻的身体开始发抖。
18年来,她连鸡都没杀过,更别提让她吸一个活生生人类的血,她不想伤害别人,此刻被咬着脖子的场景如同梦魇一般又出现在她面前。
腹中饥饿感愈演愈烈,这也是在提醒她,若是迟迟不行动,她终会被饿死在这间屋子里,甚至也不会有人记得她。
没办法了,她顾不得自己只穿了一件白色雪纺睡裙,从沙发上堆积着的众多衣物中随便抽出了一件不算厚实的牛仔外套,在空气中抖了抖便披在身上匆匆出了门。
深夜的街道几乎空无一人,晚春的夜晚还是有些凉意的,即使安喻穿了外套,也还是有凉风往她身体里钻,她缩了缩脖子,把外套裹得更紧了些。
昏黄的路灯下,安喻的影子被拉得很长,比起身体上的不适,她此刻更多的是心里的茫然,她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到为自己续命的“食物”,就算找到了,也难以保证她是否真的有胆量吸血。
饥饿来势汹汹,她感到自己的身体像是一点点被吞噬般,胃部不停叫嚣着催促她,她逐渐感觉到体力不支带来的眩晕。
“靠……怪不得吸血鬼人数稀少需要牵扯到无辜人类……都被饿死了他们不稀少谁稀少嘛……”
在意识完全被饥饿吞噬殆尽前,她看到自己的前方出现一个人影,那人影似是在跑步,随着距离缩短由一个小黑点慢慢变得清晰,借着路灯的昏黄灯光,她眯起眼,看清了那是个女人。
她想扑上去,强烈的饥饿使她顾不得那么多,吸血鬼的血性似乎也受到了唤醒,可她甚至连抬手这一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耳畔传来杂音,视线再次模糊。
在完全失去意识前,她只听到自己身体与地面接触时发出的一声闷响,随后便是因磕碰带来的痛。
shift!好痛……
何诗语本是出门例行夜跑,却眼睁睁的看见一白裙少女倒下,良心使然,她快速跑上前去蹲下身查看女孩情况。
她试探性的用手指探了探女孩的鼻息,还算平稳,她松了口气,好在没出人命,这里没有摄像头,万一警察问起,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环顾四周,她找不到任何人求助,看着安喻苍白的面庞,何诗语判断她应该是低血糖晕倒的,鬼使神差的决定先把人带回家,等到女孩醒来再带她去医院看看或者报警。
一手托住腿部,一手扶着后背,安喻很瘦,何诗语只稍微使了点力气便把安喻打横抱了起来,向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安喻一直没醒,头随意歪向一边就靠在何诗语胸口,何诗语边走边瞄着怀中人的情况,她不得不承认把女孩带回家的原因之一就是她那张人畜无害的脸。
何诗语家离那条街道不远,她腿长,走路也快,十分钟就到了,有些费力地掏出钥匙开门,进屋时脚勾住顺势把门带上,动作轻柔地把安喻放在自己床上躺好,自己则搬来了个凳子放在床边。
她也说不清为什么对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女孩这么上心,可能是不忍看她就这么晕倒在街上,虽说是法治社会,可坏人依旧存在,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明明何诗语平时最怕的就是和陌生人打交道,只有一个在她兼职的舞室里当前台的曲延还称得上朋友,也只有曲延知道,何诗语看似冷漠,可实际相处下来不难发现她骨子里的温柔。
这么大的事,何诗语也觉得应该问问曲延,举起手机对着安喻拍了张照片,发给曲延的同时顺便大致说明了情况。
曲延那边很快回复,先是三个问号,又是三个感叹号,随后就是一条语音,何诗语点开,毫不意外的被曲延的分贝吓了一跳。
“我说何诗语你是疯了吗?谁你都敢往家里带,你就不怕她是什么犯罪团伙的一员?这种犯罪团伙现在很猖狂的,专门瞄着你这种独居女大学生。”
“对哦……”
何诗语这才反应过来,万一面前的女孩真的是什么犯罪团伙的一员该怎么办,现在用这种小女孩当诱饵骗取同情心的也不是没有,没准人贩子正在她家附近守着呢。
何诗语被自己的猜想吓了一跳,她连忙拍拍头,想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从自己脑子里清除。
不知怎的,她认定这个女孩不是坏人,从捡了安喻到现在,她心里都莫名的有这么个感觉,像是有个人操控了她的心。
她报了个平安后就没再回复曲延,看安喻还没醒来,伸出手不自觉地探了探安喻的额头。
这时,安喻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然后缓缓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