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一朵冰莲花》水寒川

50、惩罚就是惩罚！

　　眼前浮现出那张总是含着笑意的温润面容来。
　　“凤兮神君好，我叫白泽。居住在东桓山滨水洞府。。。。”
　　“凤兮神君，我可以也唤你凤兮吗？”
　　“凤兮，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凤兮，你一定非他不可吗？”
　　“凤兮凤兮！别睡。。。。马上就可以见到他了，我带你去见他，求你，不要睡，求你。。。”
　　“凤兮，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凤兮！我、我找到了！我找到救你的方法了！凤兮，你马上就可以醒来了！”
　　“凤兮，别怪我。”
　　“凤兮，倘若有一日，你醒来发现我不是我了，求你杀了我再离开我好不好？不然，我可能会伤了你。”
　　“凤兮，何时你才能醒来呢？”
　　“凤兮。。。。。”
　　有关于白泽的过往纷至沓来，最后定格在桃花林中飘摇纷落的绯色花雨里，那一张魔化的她几乎认不出来的脸上。
　　他拼尽全力朝她露出了最后一抹温柔如水的笑来，而后化作了灰烬，随风而散。
　　凤兮抿紧了唇。
　　对于白泽，她说不上是恨多一点还是愧疚多一点。
　　在自己被他强行融合魂魄之时，她不仅要日日生受着神识被侵蚀撕裂的痛苦，还要分出所剩无几的神力与那些被抽取魂魄的一品仙者所滋生的怨念在她魂魄里缠斗。
　　她赢了，她成为她自己；她输了，她变成一只意识混沌的不知自己是谁只知杀戮的怪物。
　　那时的她与身处阿鼻地狱没什么区别。
　　然而这些对凤兮来说其实都不算什么，最让她接受不了的是，他对她的魂魄施的禁术。
　　修魂补魄，何等的阴损罪孽。
　　她就算是活了，也是带着永远也洗不清的罪孽复生的，这让她如何面对澄澈纯净的莲华？
　　而莲华又如何看待她？
　　逆天而生的她与逆天而行的白泽，同样是不容于世的。
　　届时莲华要怎么办？
　　让他再一次亲手杀了自己么？然后，一生都活在愧疚之中？
　　一想到，莲华往后漫长的岁月要这般痛苦的渡过，她就恨极了白泽。看着他日日守在自己跟前，一声声哀戚而痛苦的唤着她的名字却得不到任何回应时，凤兮的心里有种报复的快感。
　　可是，不管他给她带来了多少痛苦，她终是被他救回来的，他也是因她，才落得个魂飞魄散的境地的。
　　“自是记得的。”凤兮回道。
　　紫苏勾了勾唇：“那你又可还记得他是死于谁手呢？”
　　凤兮闻言回了头：“天界法规如此，莲华是职责所在，我并不觉得他做错了什么。”
　　“对，莲华上神没有做错，错的人是白泽，但白泽他是因为谁才做了错事的？”紫苏凝着她，笑容毫无温度的续道：“是因为你呀，凤兮上神。”
　　“是因为要复生被你最爱的莲华害的差点魂飞魄散的你，他才修炼修魂补魄的禁术，才成为堕神的。”
　　“你欠了白泽的，但现在你却与杀了他的人在此卿卿我我，你可觉得愧对了白泽对你的救命之恩？”
　　凤兮面无表情的看着紫苏义愤填膺的神情，静了一会儿，忽的冷冷嗤笑。
　　“本座看你今日不是为了白泽而来，你是嫉恨之心作祟来找本座麻烦的。”
　　紫苏哼了一声：“紫苏是本尊的至交好友，本尊看不过替他说两句也不行吗？”
　　“你扪心自问，你当得起他的‘至交好友’？”凤兮神情冰冷的看着他，沉声如水。
　　怀里的莲华似是被扰到了一般，眉头微皱的动了动。
　　凤兮连忙垂下头查看了，见莲华没有醒转的迹象，她轻吐了一口气，不管还站在一旁的紫苏，便轻手轻脚小心翼翼的将他挪进舱内的床榻上。
　　再出来便看到紫苏已姿态悠闲的坐在了原先她与莲华共饮的矮桌边。手里拿着个琉璃杯，杯子里装着暗红色的酒液。
　　瞧见她出来，紫苏摇晃着手里的琉璃杯，朝着她举了举：“来饮一杯？”
　　凤兮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并不言语。
　　紫苏顿了下，收回酒杯，饮了口，神情慵懒的道：“那来坐坐吧，我想听听为何我担不起白泽的至交好友。”
　　凤兮冷嗤了一声，走上前，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下。
　　“你不知有句话叫‘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紫苏挑了下眉，一副兴趣盎然的样子。
　　“白泽从前是心悦于我，但他是个极有分寸的人，在知晓我对他无意并有心上人之时，他便已放下了对我的执念。可是后来他又怎么忽然又起了念头了呢？”凤兮顿了下，目光沉沉的看向他，冷笑：“是你吧？你知道我对你有戒心，不会相信你所言。所以，你便给白泽种下魔息，蛊惑他离间我与莲华。”
　　“后来帮着他带我的余魂逃走的，也是你吧？”不然以莲华的修为，何至于追不上神君品阶的白泽。
　　凤兮目光愈加冷冽的续道：“还有修魂补魄的禁术，也是你给的白泽。”
　　“种下魔息、蛊惑他修炼禁术，你怎还好意思说是他的至交好友？你说他是因为我成为堕神的，但在我看来，若非你在背后蛊惑推动，他不可能会沦落至这般悲惨境地。”
　　若非紫苏对白泽种下魔息，已经放下对她的执念的白泽，面对她的死，他会难过，但也仅仅是难过而已，绝无可能为了她走向万劫不复之地。
　　紫苏闻言有些意外：“你是如何知道的？”做这些事的时候，他自认还比较谨慎小心呢。
　　凤兮冷冷回道：“因为，我亲眼所见。”
　　虽然那时她的魂魄已经四分五散，但作为凤皇的神识却已觉醒——前世浸入弱水之前，她让临栖也就是紫极帝君，将她部分神识封印并设下禁制，只有在己身魂魄濒临消亡之际，才会解除对前世凤皇神识的封印。
　　她一直都在，看着白泽数千年如一日的守在她身边，一声声呼唤着她的名字，也看着紫苏将禁术给白泽之后，背过身之时，那阴险扭曲的神情。
　　“不可能。”紫苏道：“那时的你已经都已经快魂飞魄散了，怎可能亲眼看到？”
　　他没有否认，便是变相的承认了对白泽的所作所为。
　　凤兮冷冷的看着他：“方才口口声声的指责我，那么你自己呢？对白泽就没有一点的愧疚吗？”
　　紫苏放下了琉璃杯，勾了下唇，道：“有，所以，我说为他寻你，也不完全是借口。”
　　“鬼域两千年一次的浮屠往生道即将道门洞开，只要白泽入了浮屠往生道，他便有机会投生为人。”
　　可是，要进入浮屠往生道，需三魂七魄健全，而白泽被莲华的那一剑斩的魂飞魄散了。
　　紫苏双手结印，化出一枝开的极其艳丽的桃花，递给凤兮。
　　“这是我在桃花林里无意间发现的，这上面凝了他的一魄。”
　　凤兮接过那桃枝，顶端那朵盛开的花蕊上萦绕着的白色光芒蓦然亮了一下。
　　紫苏涩笑了下：“这个傻子认出你了。”
　　凤兮凝着那朵桃花，抿了抿唇，对紫苏问道：“距离浮屠往生道道门洞开还有多少时日？”
　　紫苏给自己倒了杯酒，抿了口那红色的液体，道：“半年。”
　　半年，要集齐剩余的三魂六魄，还要把松散的魂魄重新凝聚在一起，时间很仓促。
　　凤兮顿了下，将桃枝收起，开始下逐客令：“事说完了？说完就请回吧。”
　　闻言紫苏的动作一顿，神色有些咬牙切齿。忽然目光一闪，他又笑了起来，笑容如沐春风。化出一只琉璃盏来倒满，推送到她的面前。
　　“不急，魔域里有左右两使看顾着，我不回去也没事儿。你瞧着这月色多好，来，我陪你饮一杯吧。”
　　凤兮看都没有看那琉璃盏中妖冶漂亮的酒，冷着神色咬重字音重复道：“请回。”
　　紫苏抬眼瞧着她，笑：“这般着急的要赶我走，是怕莲华上神误会你我的关系，惹得他不高兴？”顿了顿，他往前凑了凑，压低了声音续道：“晚了~”
　　话音落地，凤兮神色一变，蓦地回头看向舱门方向。
　　只见莲华扶着舱门站在那里，正一瞬不瞬的凝着他们，月色下，那张脸上布满了怒意和委屈。
　　凤兮下意识的站起身来，往他身边快步走去。
　　紫苏唇边勾起一抹笑意，瞧了眼莲华，对凤兮神色暧昧的挤眉弄眼扬声道：“花好好收着，我先走了，下次再来寻你哦！”
　　说完，他又瞧了眼莲华，唇角扬着肆意的笑转身消失在画舫之上。
　　凤兮知道自己这是又被紫苏给坑了，她走到莲华的身前，想要解释。
　　莲华红着眼圈看了看她，躲避过她伸过来的手，转身也消失在画舫之上。
　　凤兮连忙跟了上去。
　　莲华回到了莲境之中，便下了重重禁制，将整个莲境封闭了起来。
　　凤兮只慢了他半步，就被关在了大门之外。
　　就算是在气头上，莲华仍记得关上斗列仙阵，以免凤兮硬闯的时候，法阵误伤了她。
　　眼瞧着那青玉石门在自己眼前关拢消失，凤兮干瞪了会儿空气之后，开始不甘心的在烟云仙崖上摸索开门机关。
　　似掘地三尺一般把烟云仙崖翻了个遍，然而，除了碎石，她啥都没有找着。
　　凤兮郁闷的把一颗石子在手心里上下抛掷，忽然，她猛然动作一顿，两眼炯亮。
　　她怎么忘了！
　　之前在她还记不得莲华是谁的时候，曾有一次被九重天的小仙娥八卦她与莲华有一腿，她一时气不过跑来找莲华。当时她随意踢了一颗石子，莲境的大门就打开了！
　　凤兮捏着手里的石子，皱眉：“啧，莲华这机关也设置太随便了些吧？太不安全了。”
　　嘴上这般说着，手里已将那颗石子放到了地上，嘴角都快翘到了耳朵根。
　　凝神聚气，凤兮屏住了呼吸，朝着大门方向踢出气吞山河的一脚。
　　小石子‘咻’的飞了出去，化作光点消失不见了。
　　凤兮：“。。。。。。。。”
　　僵顿了片刻，凤兮呵呵笑着自言自语：“就说嘛，以莲华的性子怎么可能设置这么简单的机关。”
　　呵呵笑了一会儿，她又捡了几颗石子放在脚下。
　　“刚才劲儿使大了，这次小一点再试试。”
　　这次石子没飞，骨碌碌的滚了两步远就停了。
　　凤兮：“再试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
　　“真的是最后一次！”
　　“最后！”
　　。。。。。。。。。。。
　　踢了整整一个时辰，除了将烟云仙崖上的石子从一个地方‘挪’到另一个地方外，她什么也没有得到。
　　凤兮蹲在地上，瞪着那本该出现莲境的大门眼下依然空空如也的地方，脑子里思考着一个问题：既然踢石子是无效的，那么上次，它为何会出现了呢？
　　九重莲境是由莲华的神力维系运转的，所设置的结界屏障也都由他神力所控。
　　既然是由他的神力控制的，那么让不让进，让谁进，自是他说了算的。
　　因而得出的结论就是，莲华打从一开始就没有对她设限。
　　换句话讲，她可以随意出入九重莲境。
　　凤兮又想起了之前醉酒落入莲境之时，莲境上方的结界屏障触及到她就忽然消失的场景。
　　嘴角禁不住的抽抽。
　　明明就是想见她还非得逼着自己不在意，若不是那次她偶然落入了莲境，他还不知道打算忍到何时呢！
　　不过，他这种隐忍含蓄暗戳戳的小心思实在太戳凤兮的心了，只要一想到他眼巴巴的整日盼着自己送上门来的场景，她就心软的不行，迫切的想要亲一亲抱一抱她家的小莲花。
　　凤兮思量了一会儿，站起身来，打算去找紫极帝君借能破所有结界屏障的万棱锤用用，看看能不能破了莲境的结界。
　　刚一转身，还没开始抬脚，只觉得腰身处一紧，紧接着她便被一股极强的力道给拽的往后飞了出去。再落地之时，啊不，准确点讲，她没有沾到地面儿，直接落在了一个宽厚微凉充斥着莲香与酒香的怀抱中。
　　不必猜想这个怀抱自是她家莲华的。
　　凤兮后仰望向莲华，深情款款的道：“我。。。。”才刚蹦出一个字，就被莲华用法术封住了嘴。
　　“你惯会花言巧语的骗我，我不会再相信你了。”莲华道。
　　这可冤死她了，她骗谁也不会骗她心尖尖上的他啊，方才看到的都是误会！误会啊！
　　心肝儿，容我解释给你听可好？
　　凤兮：“唔唔唔唔唔唔！”
　　莲华打横抱起她：“我很生气也很难过，都是因为你，所以，我要惩罚你。”
　　凤兮闻言登时睁大了双眼，也不唔了，一脸的雀跃。
　　惩罚？抱着往床榻走的惩罚的意思是。。。。。把她这样那样的‘惩罚’么？
　　脑子里顿时挤满不可描述的画面。
　　距离床榻还有七步、六步、五步。。。。。凤兮尽力压抑住自己快翘到眉尾的嘴角。
　　忽然莲华脚下一转，来到了软榻边儿，将她放到了软榻上，顺手给她贴了一张束神符。
　　“你在此躺着，哪里也不准去，直到我原谅你为止。”
　　说完，又给她理了理微乱的鬓角，而后转身往床榻去了。
　　和衣躺下，他目光炯炯的盯着她。
　　凤兮：“。。。。。。。。。”
　　呵，就说不能对她家清清纯纯的小莲花抱有太大的期待。
　　暗自遗憾了一会儿，凤兮换了个策略——眉目传情。
　　赤金色的双眸毫不含蓄，赤果果火辣辣缠绵而黏腻的瞅着对面的莲华。
　　莲华也干脆，直接拂出一道绯色的锦缎，将她的双眼覆盖住。
　　“这招不好使了。”
　　顿了顿，他又自言自语的喃喃道：“对啊，掩住了她的眼，我就看不到她活像想扒了我衣裳的眼神了，那时我怎么没想到用这招呢？不对。。。。那时我好像挺喜欢她这般看我的。。。。。眼下也喜欢。。。”
　　他顿住，看向已被他的自言自语震惊的凤兮，皱着眉头神情坚定的道：“不行！再喜欢也不能没有原则！惩罚就是惩罚！”
　　话落，他继续双眼炯炯的盯着她。
　　凤兮：“。。。。。。。”
　　一室寂静，殿中香炉飘着袅袅轻烟，不知过了多久，凤兮听到床榻那边传来了轻缓悠长的呼吸声。
　　莲华这一场酒醉的，抖落了不少小秘密。。。。啧啧，真不知醒来后的他该要如何面对。
　　她要不要给他抹了这段的记忆？凤兮含糊的思虑着，没过多久，也跟着睡了过去。
　　许是人界这一趟发生的事太多，凤兮这一觉睡得并不是很安稳，前世的莲华、这一世的莲华还有在她眼前化成灰烬的白泽，轮番在她的梦中你方唱罢我登场。
　　这一觉睡得她更累了。
　　悠悠醒转，一睁开眼，便撞进了两汪黝黑深邃的幽潭中，她愣了一下。
　　莲华也愣了一下，但他很快回过神来，收回手蹭地站起身来。
　　“醒了？”
　　凤兮回过神来，嗯了一声坐起身来，瞟向他那只匆忙间从她头上收回、眼下正此地无银地往身后藏的手。
　　莲华被她瞧得神色微紧，抿了下唇：“头发睡乱了，我，我帮你理了一下。”
　　理了下头发有什么好慌乱的，又不是没给她理过。凤兮有些奇怪的瞧着他。
　　软榻不比床，站起身来的凤兮只觉得自己浑身酸麻。她瞧着莲华的脸色，问道：“昨日你喝醉了，怎样？觉得头疼不疼？”
　　莲华神色僵了一下，摇了摇头。但一晃动，脑子里就像被针尖扎了似得，一阵细密的疼。
　　凤兮观察着他的神情，见状立马捧住了他的脸。
　　“别动别动。。。。等下，我去给你做解酒汤来。”说完，她将莲华扶到软榻上，而后快速奔去膳房。
　　不一会儿，凤兮便托着食案急匆匆的回来。
　　莲华在凤兮的殷殷目光下，将那一碗酸的像打翻了醋缸的解酒汤灌下。
　　他绷着神色，放下碗。
　　凤兮满含期待的问道：“怎样？味道还行吧？”
　　莲华顿了顿，谨慎的点了下头。
　　“那感觉怎样？”凤兮又问。
　　这下莲华不用违心了：“神清目明。”满腔子里就只剩下酸了。
　　“看来我没把方子记错。”凤兮高兴的站起来，绕道他身后，两手同时放在他的脑门处，道：“我再给你按按，等下你的头就不疼了。”
　　莲华配合着矮低了身体。
　　凤兮边按边状似漫不经心的问道：“喝醉之后的事儿，你还记的多少？”
　　闻言莲华僵顿了一下，而后道：“都不记得了。”顿了顿，他迟疑的反问道：“我是不是做了什么事儿惹你不开心了？”
　　凤兮心道，哪里是你惹我不开心，是我惹了你。但他既然都不记得了，好像也不用特意提醒他回忆起，昨日惹他误会生气的事儿了吧？但不解释，莲华日后万一想起来，会不会因此更加误会呢？
　　凤兮思量再三，打算还是与莲华解释解释。
　　“莲华，昨日你醉酒之后，紫苏曾来寻我。。。。。不过你不要误会哦，他只是来找我谈事的，并不是要同我饮酒的。以后我除了你，不会再与旁的人饮酒的，这个你务必要相信我。”
　　莲华抿紧唇瓣。
　　凤兮神色紧张的瞧着他。
　　良久，他才勾唇露出一点笑意来：“我信你。”
　　凤兮松了一口气也笑了起来。
　　又按了一会儿，莲华见凤兮神色有些困倦，便将她送回栖梧神宫休息。
　　回到莲境，他独坐在寻香殿中，神色晦暗不明。脑海里闪过昨日缺月之下，坐在船头对饮的两人。
　　对于醉酒之后的记忆，他确实记得不多，但有两件他记得很清楚：凤兮把紫苏送的一株桃花，收了起来。那般的小心翼翼，像对待十分珍贵的宝物一般。
　　还有就是，紫苏亲昵的靠近她的模样。
　　莲华攥紧了双手，面色沉冷。
　　凤兮是他的，他绝不会放手！
　　骤然起身，莲华大步流星的往殿外走，两步之间，便已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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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又拖延了。。。%>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