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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破庙抛尸 ...

  •   周宏扭过脸,最开始是一言不发,后来见他喋喋不休,烦躁道:“反正被你们抓了也是要杀要剐,何须多言!”

      李守福摇摇头,手中不停在身上摸索令牌,涣舒酩冲着小力示意,小力便把县衙令牌递上去,李守福看见后,摆手道:“去,传我口令带人前来缉压周宏!”

      而接到通知的李捕快与刘捕快两人一觉醒来,没想到案子破了兄弟也进去了,除却伤心外还有惋惜与庆幸,这案子终于结了,总算天气放晴,他们能好好歇歇了。

      而周宏要杀肖兴的原由是为银钱,他知一旦官府事情闹大却无法破解打算息事宁人,私下就可补银钱百两。

      他年迈的母亲早年便得了一种奇病,听闻已是严重再治的话便需大量银钱,他们急需这笔银钱,周宏当巡捕一年才多少俸禄根本不足以治病。

      远翠因被肖兴长期殴打便与周宏合计杀害肖兴,他帮远翠杀了肖兴,远翠把肖兴所死的银钱给他。

      所以周宏便与远翠两人合计此事,他在县衙巡捕多年破案无数也最有自信犯案,当日所见他去庙里也不是求破案,而是心安。

      真相大白后,当天周宏便被紧急收押,隔天便审讯结案,县里百姓得知真相皆唏嘘不已,没想到这么就骂错了人,也没想到周宏竟是凶手,帮了这么就的远翠是为帮凶。

      几乎是连夜,百姓纷纷撕下辱骂画像,改为赞赏,甚至大肆宣扬她的神通广大,如此一奇案破解,当即在县里说书茶馆盛行,成为说书先生每日比说的话本。

      待到肖兴下葬入土为安,晚上由李守福办了庆功宴为明日返回京城的涣舒酩饯行,宴请了此案所有断案的有关之人。

      宴会刚开没多久,涣舒酩总觉心中不太对,拿着酒杯反复想来想去,周宏当日被抓几乎是完全放弃了挣扎,哪怕审讯之时也是自认不讳,已被关押现在又能翻出什么波浪来。

      除非,他料想牢房看管最为松懈之时,越狱逃跑!

      想到此,她起身要去查看,众人都在喝酒不解之时,她已跑至门外,涣舒酩刚转过视线便见姗姗来迟的棋纺,手里押着周宏道:“在找他?”

      “是在找他。”涣舒酩紧张的神经总算松懈下来,看他今日倒有点顺眼了。

      李守福是如何也没想到周宏还能跑出来,立即命令他们严加看管,而众人显然与这位二皮匠的到来不太欢迎,觉得晦气。

      棋纺也没打算进门,涣舒酩见他要走,想了想还是道:“奖银明早才审批下来,明日才能给你。”

      棋纺没什么表情的看她一眼,只点了点头。

      “本姑娘说了,既然跟着我办案自然不会亏待你,明日定会送去。”

      她见他这个模样似乎对银钱也不感兴趣一般,便觉还真是怪人,还以为他不信把全部银钱给他,因这本就是个口头诺言,抬脸看他说道。

      棋纺也不觉她言词莽撞,连情绪波动都不大,他悠悠拿着扇子随意扇扇,又是一副闲散模样,背手走道:“我住江南府苑,明日让下人送来便可,届时簪子便还于你。”

      小力偷偷出来探了头,“姑娘,这二皮匠难不成是世外高人?怎么如此无欲无求一般。”

      涣舒酩啧了一声,无所谓的摆手,便搭着小力豪迈回去道:“管他呢,走,咱们喝酒去!”

      第二天一早县衙门口来了不少人欢送涣舒酩,她拒绝了赶车夫又是一个人驾着马车离开,要走之时,她看着身穿捕头衣服的小力,笑了笑道:“不错,升官发财了。”

      “多亏姑娘提携,我这才短短时间就当了捕头。”小力不好意思的挠头,把手中的簪子递过去。

      她接过,哼笑一声,“少来奉承,那二皮匠的银子可送去了?”

      “都送去了,一文不少!”他忽然想起来,从怀中掏出几两银子送去道:“这几两是从我的奖银里拿的,姑娘你这次探案什么都没落着,这几两走路上许能用得着。”

      涣舒酩爽快的接了过来,她身上还真没多少银钱,但也只收了一两,旋即道:“那几两送去周宏老娘家,没事让人照看一下。”

      见小力点头,她便扬长架马离去,快要走出县的时候她觉得这次破案那二皮匠也帮了不少,还没正式道个谢,掉头转个弯便跳下马车,看见眼前的江南府苑。

      她走进问小二道:“我找个名叫棋郎君的人。”

      小二翻遍名册,摇头道:“姑娘,我这没这个人。”

      涣舒酩奇怪道:“他说他就住这,你再翻翻。”

      店小二又翻了一遍,还是道:“姑娘,我这翻遍了,今月住下的都纪录在册,真没这个人,你是不是记错名字了?”

      怎么可能记错,她抿嘴环视了一下周围,跟小二比了一下身高模样,小二还是摇头。

      涣舒酩心道,不对,他既然不住这那银子送哪去了?

      “早上你们这有没有收到官府送来的奖银?”

      “这个呀,有倒是有,但没人收放这许久,最后来了个圆眼大高个的人,穿着黑衣看上去二十岁左右,长的倒是五官周正。他说那是给周巡捕娘亲的奖银,治病用的,就给送去了。”

      那个叫曹鑫的人?

      涣舒酩知晓点头便离开了。

      黄昏之际,人迹罕至的龙渊门门前停了一辆马车,驻守在门口的门徒见到刚想拦住,便见涣舒酩出来勒马,站在马车上伸了个懒腰,睡眼惺忪的跳下马车。

      门徒一见是她,又站了回门前理也不曾理会,似乎当她不存在一般,但涣舒酩早就习以为常,下了马车就一蹦一跳的往门内跑去。

      龙渊门设施极简,除却门徒所用房间外还有一个大操练地,门内一共六个支队,一般负责各类奇难杂案,若案件特殊或上层吩咐他们也会着手调查,并且有一部分负责大理寺与刑部重案调查与各类案件的信息收集工作。

      龙渊门因存在特殊所以选拔极其严格,要求完全符合君子六艺,通过身体各项指标后,再进入龙渊门为期一年的封闭训练,若能不死不疯完好出来,且通过选试便可成为龙渊门门徒。

      如此严苛的规矩甚至每年选拔不出一个门徒,现有共三十一人,一般来说一支队正常共六人,不正常的便只有一人。

      龙渊门无人知晓涣舒酩是从哪选拔出来,只知道是四年前突然被大理寺送来,整日在门中不是游手好闲就是调皮捣蛋,除了不务正业其他都样样在行,这便是所有人对她的印象。

      涣舒酩心如明镜,便随意而为,她刚走入后院便见扫地的魏叔,偷偷踮脚走过去,轻拍了他的右肩头,魏叔往右边没见人扭头左边,涣舒酩拍了封信给他,自发坐在石桌前。

      “哎呦,姑娘回来了!”魏叔放下扫帚迷迷瞪瞪的打开信,放在眼前仔细这么一瞅,“姑娘这是探破奇案了!”

      “那是。”她默认点头,倒水一手拿起道:“魏叔你好好看看这信,县衙亲写,夸我的。”

      魏叔煞有其事的咳嗽一声,读了几句,看着她喝茶抖着的小脚,打趣道:“姑娘现在得奖都不偷偷塞我屋里让我不经意的看见了,现在都这么明晃晃拿来?”

      涣舒酩被戳破小心思,重重放下茶杯,瞪眼道:“谁以前塞你屋里了,那都是小不懂事……我这次可是正儿八经的破了案子,你仔细看看!”

      魏叔瘪嘴摇头,对她这种行为很是理解,以前老爷夫人在时她一旦得了奖赏第一时间就是拿回去给他们看,但又不想明显,只能暗戳戳把东西放在他们桌上。

      那时他们便会毫不吝啬的夸赞,老爷夫人一贯宠她,甚至到无法无天的地步,可谓是爱如珍宝,是个娇生惯养出来的孩子。

      “我这么仔细一看,还真是,姑娘这次可真是了不得!”

      涣舒酩听的眉尖一挑,翘脚道:“那群糟老头子是肯定没想到,我这次还能回来。”

      魏叔收了信,叹了一口气,原来她都知道,他原本以为这只是个县衙小案让她前去,也能过过探案的瘾,谁知道那群人存了让她好好前去负罪回来的心思。

      他坐下道:“姑娘,你原来都知道,我若早知他们是存了让你一去不回的心思,定不会把信给你送去。”

      “我早知道,他们不会打好心思,这些年哪个要杀我的人不是他们背后请的。”

      涣舒酩见他担惊受怕的面色,坦然道:“魏叔我不傻,我若不去四年沉浮便白费,如今哪怕有一丝机会我都得死死抓住不放,我是要往上爬往上走。”

      “别存那个心思!”魏叔说罢,由心劝道:“姑娘,既然咱们此去一次安然无恙回来也算过了瘾,日后便继续打打鸟过着偷懒睡觉就好,你此去一趟定吃了许多苦头。”

      “苦倒是不怕,就怕苦了也没成果。”涣舒酩伏在桌前,认真道:“魏叔,你也看到我破案了,虽不如父亲,但我已有探案的本事。”

      “你那点本事还用我说?”魏叔劝也没用干着急也没用,便要挫她锐气,“那县令乃是我多年前的同窗好友,你去几日之后我便送去信让他照料你一番,若没人照看你如何能专心用那三脚猫的功夫破案,此案侥幸破案也罢,日后的断案没你想的那般容易,这一个小案你就差点没回来,趁早断了这个心思。”

      确实,她所有的破案功夫不过是从父亲书中学来,从没正经断案的经验,无人教学一直是左学一点右学一点,但那本书她翻看了五年,早就倒背如流,她信父亲信自己。

      涣舒酩见与魏叔说不到一起,便不想争吵,故作轻松道:“我说呢,那老头怎么后面几日态度不错。”

      “别转移话题,收了那个心,老老实实待着,能活着为何要以身犯险。”

      涣舒酩坐直身体,表情严肃,好似做好了一切的准备,就等着这一天的到来,“这是路我为何不走,魏叔哪怕他们想置我于死地,我也能致死地而后生。”

      “你要出这个头,可知身份终有一天会被识破!”

      话不投机半句多,她也不想吵,起身转头走道:“我不怕,来的正好。”

      她从进入龙渊门的那刻起便想着能有今日,时常做梦梦里都是踏出第一步,只有能拿到案子,她一定要死死抓住往上走。

      她要人无冤案,要除残去秽,要世家清誉。

      短短一日,涣舒酩探破奇案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龙渊门,但此案他们都知是个小案子,除了听罢有些惊讶外,什么也没留下,仿佛个小石子落在水面,只激起了一点波澜,便沉寂水底。

      没人在意一个抓了四年猪的女探案手破了个案子,就好像小偷一直偷盗哪天从良一日一般,再加上她一如往常的跑去打野鸡抓兔子,都道她瞎猫撞见了个死耗子。

      只不过有心之人听了多了挤兑的言词而已。

      这日是一年一度龙渊门纳新的日子,已过两年时间今年终于有了几个新人加入,午练之时,新老门徒全部训练,由于操练地只有一个,给了上届当选年度最佳探案手的第一支队。

      第三支队只能把人集到外院训练,刚站一个时辰,涣舒酩在院里听见声,开门露了个头,估摸着到了开饭时间便要去先吃饭。

      新人眼里虽好奇这里怎么会有女子在,但还是目不转睛的站好,倒是第三支队队长当即又开始一年一度的反例教学指导。

      涣舒酩刚要经过,衡厉正好指着她道:“看这,第六支队唯一一个女探案手,从未负责过任何案件,打杂跑腿,年年月月倒数第一,占着龙渊门名额、拿着门内俸禄却任何正经事都不做,对朝廷对大理寺乃至刑部都完全无用的一个废人……”

      涣舒酩咂嘴看着他几乎用遍了所有的贬低词汇,且年年月月一模一样,她耳朵早已起了茧子,“骂人都不会带不一样的,懒得跟你计较。”

      随即衡厉在众人的目光中,一手扶腰一手点指着,“这就是恬不知耻的典范,不想成为她这样的废物就要严加操练,而不是游手好闲,一年一度的龙渊门职位评选在即,想要两月之后封名最佳探案手便要抓住此次评选机会,你们要成为家国栋梁,而不是蛀虫!”

      涣舒酩呵笑一声,就这么走了。

      新人还期待着后续,她结果就这么走了?而老人则早已见怪不怪,她肯定还会回来,只不过不会在他们面前回来。

      不出所料,衡厉正在喋喋不休的训诫,“女子蕙质兰心、贤良淑德皆为上等……”

      涣舒酩已即刻寻了处好位置,手拿弹弓朝着衡厉的方向打去!

      衡厉说了一半,目不斜视的抓住打来的石头,似乎对这种场面早已习惯,直到他脸上被石头弹上了红色的颜料,他硬朗的面上憋着怒意,指向那边道:“此种偷袭同门的最为下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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