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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遍布尸体的乱葬岗,这里怨气横生,浓烈的负面情绪让人深感不适,不妙的气息升腾盘旋,像是要将所有来到这里的人全都拖入地狱。
然而有人行走于尸体之间。
他每一步没有任何声音发出,安静到仿若幽灵。
他漫步的样子不似普通人,健壮的身躯看起来极具力量感。
突然,他若有所觉一般,漫不经心地看向某处。说是“漫不经心”,他浑身的气势莫名让人害怕,总给人一种不小心就会惹怒对方然后身死的感觉。
众多尸身之间,有一个地方的黑气格外显眼。整个乱葬岗的负面情绪仿佛有意识般争先恐后地尽数向那处涌去。
黑气交织凝实,它不断壮大、发酵,逐渐形成一个黑色的茧。
茧像是会呼吸一样不断起伏,它以黑色为主色调,偶有红色掺于其中。
茧的起伏频率越来越快,几乎让人看了心跳都受到其牵引一般不自觉加快。
待到起伏程度到了最为激烈的时候,黑茧停了一瞬。
下一刻,黑茧无声消散,它们欢呼雀跃着新“生命”的诞生。
黑茧消失后,赫然露出一个肌肤雪白赤着身子的少女。
她以婴儿蜷缩之态,一头浓密黑发披散于背部,如同蔓延开来的荆棘,白与黑的碰撞触目尽心。
两面宿傩静静地看着这一切,曼妙的身姿在他眼中不过只是一具躯壳,他自然不会因这样的场景而心有变化。
然而他像是看到了什么,眉眼微动,眸中沾染一丝兴味。
黑发的少女动了一下,她懵懂地抬起头,视线直直向正在看她的人投射而去,敏锐的让人心惊。
猩红的双眼与四只眼睛对上。
那是他们的初见。
*
黑色的少女什么都不懂。
她跟在宿傩身后,一步步都走得踉踉跄跄。
她的那双脚白皙稚嫩,看上去比出生的婴儿都要脆弱。然而她踏过尖锐的石子、粗糙的地面,脚也只是稍微泛红,分毫不见伤痕。
少女看着走在前面的男人。
她的学习能力令人惊奇,不过短短一会儿,她走路便如同常人一般。
但她依旧光裸着身子。
初生的咒灵没有羞耻心,自然也不懂得宿傩身上穿的东西究竟是何物。
她本能地感到好奇。
身前之人,在见证她诞生之后,落下一句“跟上我”就没了后话。
她莫名能理解那句话的含义。
她有拒绝的权利,不知为何,她选择听从他的话。
她动动鼻子,与常人不同的鼻子嗅到从宿傩传来的特殊气息。
那是名为“怪异”的事物。
少女弯起眉眼。
她大跨几步拉进和宿傩的距离。
宿傩个高步子迈得宽,她不得不小跑一下才能追上。
“你……身上……”她第一次开口,声音清脆悦耳,比最珍贵的夜莺都要更动听。
宿傩眉毛都没动一下。
她急了,伸手就要去拉宿傩的手。
急风掠过,一阵黑雾代替她的身影被一分为二,那道攻击势头不减,直直将在后的多颗树木砍断,往后延续了一段才消逝无踪。
少女的身影已经在另一侧了。
她将那些树木的惨状尽收眼底,优秀的视力让她将树光滑的断面都看得异常清楚。她又惊又俱,还带这些不易察觉的兴奋。
刚刚,那个人攻击自己了,对吧……?
如果不是自己躲避及时的话,或许就会被伤到,甚至于腰斩也说不定。
自己的生命才经受过威胁,她不但不觉愤怒恐惧,还兴奋地跃跃欲试。
她的手指神经性地痉挛了一下,眼睛不自觉地睁大,瞳孔微微颤抖。
他,很强。
她用舌头抵了抵上颚,在察觉到自己嘴角不自觉上扬的弧度,克制地想要将嘴角压下去。
她成功了。
宿傩眉眼一动。
虽说那只是他随手挥去的攻击,但他没想到能被其如此轻易地躲掉。
看作是对她的奖励,他看向脸上表情镇定的少女。
宿傩轻易地就看穿了她隐藏着的兴奋。
“这是衣服。”
他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件宽大的外衣,扔给她。
她很轻松地就接下衣服,满心好奇地将外套翻来覆去地看,最后尝试着穿在了自己的身上。
穿上衣服后,她没掩住眉眼的喜意。
初生而具有威胁性的存在,与此同时还有一定的能力……
“你有名字吗?”
她抬起头,歪了下头。
“那是,什么?”她说话尚有些生疏。
宿傩不自觉摩挲起手指,他想到了看到少女时的那个茧,以及从中出现的少女。
黑色的发、红色的眼,富有攻击性的生命。
极为突兀的,他想到了同样是某种封存了事物后久经岁月保留下来的东西。
少女正如树脂中的昆虫。
他玩心一起,说:“我给你起名字。”
这句话不容否定,她眨眨眼,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便不去拒绝,只是等待着宿傩说话。
“琥珀。”宿傩说。
温润而内容丰富的化石,锋锐而思想单薄的少女。
这两者之间的碰撞,难道不是很有意思吗?
*
在那之后,宿傩便以“琥珀”一词称呼少女。
少女对此接受良好。
她甚至很喜欢这个名字,经常在唇舌间咀嚼品味这个名字的发音。
他只是叫琥珀跟上他,再没多说话进行解释,琥珀便也不去问。
她总是好奇地看这看那,那无处安放的好奇心简直快要溢出来了。
然而她并非乖巧的孩子。
琥珀抱着一小团黑雾漂浮在空中。
她与他人不太一样,与其他普通的咒灵也不一样,她生来强大,拥有独属于自己的能力。
那团黑雾便是他人的负面情绪。
她像玩弄一个玩具一样,把球转来转去,时不时撕下来一点塞入口中,再惬意地眯起眼睛。
她身上依旧套着宿傩给她的外衣,内里穿的是一套女式浴衣,素色的衣服上再衣摆站有些许凝固住的血色,那是拿到衣服时就已经有的东西。
她是从一个女士身旁捡到这件衣服的,女士像是被人杀了,她兀自睁大无神的双眸,皮肤早已不复光泽。
宿傩不曾理睬那具尸体——毕竟他们一路上见的尸体够多了。
少女看着那件沾血的浴衣,她顺从内心的想法捡了起来,又顺手将女士睁大的眼睛合上了。
素色的衣服与她不是很搭,她身上的颜色都过于浓墨重彩,便是穿上这样的衣服也压不住别样的感觉,反而更添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她吃着黑雾,一双猩红的眼睛透过层层叠叠的羽睫隐晦注视着宿傩。
那个拥有四眼四手的男人,实力着实高强。
她真的好想试试啊。
琥珀上一秒还慢条斯理地吃着黑雾,下一秒瞬身到宿傩身后,挥舞不知何时尖锐起来的指甲朝宿傩攻去,猎猎风声在她挥过的地方响起。
她挥了个空。
宿傩冷眼看她。琥珀忽觉一阵说不出的寒意泛上心头,她下意识摆出一副乖巧的表情,眨着眼睛就要说:“投降”。
诶?
琥珀视野中的事物旋转起来,随着一声重物落在地上的声音,她看到的东西便是靠得无比近的土地。
她的头,被宿傩砍了下来。
写完再看一遍的时候心情很复杂。
感觉像是在写什么古早玛丽苏文,各种描述都有点那味。
但我喜欢(你)
琥珀太嫩了,直接就出手想要攻击,如果她再按捺着性子,抓住关键时刻再偷袭——哦,好像结局也没什么变化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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