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出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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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真的玩脱了。
“儿臣拜见母后。”
君肃上前一步行礼，凤眼低敛，态度礼节是少有的规矩周全。
话音落入大殿，上方的太皇太后动了动身体，微微侧头，眼神落在君肃地上的剪影上，淡淡地开口。
“肃儿免礼，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哀家听丫丫说完了。现在最要紧的是让你父皇的头发恢复过来，让你父皇别伤心。”
说到这，太皇太后面上是掩不住的心疼。她与太皇太上夫妻二十几载，从未忍心让太皇太上如此难过。
“父皇因过度刺激拒绝治疗，强行要求他治疗不可取，只能暗中治疗，采取食疗之法是上上策。但药膳翻来覆去就是那几样，唯恐父皇心生疑心，只能拜托母后在其中周旋。”
君肃没过多抒情，三言两语之间就将计划交代完毕。
“计划不错，可那药膳从何而来？是否有用？”
一针见血地提出关键问题，太皇太后凤眼锐利地盯着君肃，她的表现完全不像以往逗比的样子。
和林嬷嬷站在一旁的田丫丫咬紧下唇，眼神坚定，准备出言阐述有关药膳的来源和药效情况。她知道只要她一站出来，最后太皇太上的头发没长出来，这罪责她跑不了。
从开口提供药膳的时候，她就想过这情况，但她还是开口了。一是相信那本神奇的菜谱，二是为摄政王在大赛上做出的举动。
“这药膳是儿臣自古籍中得到，又交由刘太医研究，再三确定过药效，还请母后放心。”
在田丫丫开口之前，君肃抢先将责任揽到自己的头上。
他也不怕太皇太后去查，这件事出现的人物只有他和刘太医。太皇太后只能去问刘太医，刘太医自然会顺着他的话。
就算考验刘太医，事情也不会露馅，他先前可让丫丫和刘太医讨论过药膳原理。
他绝不会让田丫丫陷入危险之中，论功行赏的时候再说古籍来自田丫丫。
王爷…王爷对她太好了，就算只是为了吃饭，也太好了。
这一份袒护的心意被田丫丫收到，看着君肃站在大殿中的身影，只觉鼻头一酸，杏眼感动得想落泪。
顶着严肃沉稳面容，君肃心中的小算盘打的啪啪啪啪响。
现在就说是田丫丫，太皇太后百分百把田丫丫继续扣在宫殿里，到时候他又只能偷偷吃菜，不能一日三餐享受美食。
“好，那这药膳的事就交给丫丫了！”太皇太后相当爽快地拍板决定。
啊！
君肃内心震惊，沉稳严肃的面容差点崩裂。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他的算盘突然就裂了。
就在这一瞬间，本来快到碗里的田丫丫就这样挥着鸭子翅膀扑哧扑哧地飞远了。
“微臣遵太皇太后懿旨。”
田丫丫拱手领旨，看着她弯腰的身影，君肃勉强维持面上表情。
不是吧，这么快就领旨了，他还想再挣扎一会，多劝劝太皇太后就会将主厨之位将给其他人，理由他都想好了。
年纪太轻，手艺可能不行。
心中思绪万分，他面上的表情变得十分复杂。几分无奈，几分叹息，还有几分担忧糅杂在一起落入太皇太后的眼中，叫她心情稍微好上一点。
小儿子熊是熊了点，好歹开窍了，这一点也是唯一的安慰。
要是叫她知道，君肃脑袋里在想什么。她一定轻笑着将君肃接下来的日程无缝安排成相亲宴。
不光熊，还不开窍，要有这种儿子何用！
就在这种复杂的局面下，太皇太上秃头拯救计划正式成型。
作为次要选手的君肃不光痛失田丫丫还被太皇太后以防止刺激太皇太上的正当理由，隔离他见田丫丫，可谓是苦不堪言。
值得庆幸的就是太皇太后并没有罚他去参加相亲宴，田丫丫也会私下找他研制菜式，虽然次数很少很少。
而作为计划的受益人，太皇太上的日子其实也并不好过。
早晨的慈宁宫是一副忙中有序的景象，扫洒的扫洒，替换花的替换，忙忙碌碌却不见一丝吵闹。
林嬷嬷领着一排宫人端着早膳从慈宁宫的小厨房走出。有些心性未定的宫人抬眼一瞧，见那玉白碗中盛着的乌鸡清汤不由得掩嘴一笑，来来回回又是它。
这碗乌鸡汤端上桌，太皇太上的脸瞬间就垮了，再三咬牙，终是忍不住这几日天天吃它，看着太皇太后委婉地提出意见。
“这几日的膳食来来回回都是这几样，长久下去不利于身体，就算再喜欢咱们也换换，好吗？”
“可是我真的好喜欢……不过…夫君你都这样说了，那就换…换……”
她凤眼一眨，泪水盈盈浮于眼眶，只怕下一秒就滚落，嘴角却挂着温柔的浅笑。太皇太后将温柔，委屈，隐忍三种情绪演绎的淋漓尽致。
这表情一出，太皇太上缴械投降，拿起汤勺，将乌鸡汤盛入碗中，喝了一口。
“不换了，乌鸡汤十分营养，更不要说这位田御厨做的乌鸡汤更是人间一绝。汤色澄清，鲜香入味，鸡肉更是骨肉分离，吸足汤的鲜。”
一边夸赞一边喝，太皇太上说的全是真心话。这也是他坚持下去的唯一安慰，这汤真的好喝，就算喝腻了也好喝。
太皇太上动作一出，太皇太后的眼泪就收起来了。
看着他喝汤的模样，太皇太后的嘴角牵起一抹温柔的笑。
年少时为她一个笑言，走遍大街小巷去找那与众不同的杏花，最后被她冒雨带回来的太子殿下成了现在的太皇太上，也还是那个为她找杏花的少年。
年华轮转，眼前人依旧不变。
晨间的光落在太皇太上的头上，太皇太后习以为常地移开视线，却惊讶地发现这光不像往常一般灼眼。
细细看去，那本来光秃秃的，头上竟冒出点点发茬。
头发长出来了！
太皇太后激动极了，在太皇太上看过来的一瞬间，极力压住心中的激动。
她可记得刘太医说的话，早先因为过于紧张头发才导致药效不通，现在若让他知道，那紧张的心神百分百又回来。
不过这样子也说明，肃儿确实是在为他父皇着想。
这几日让他不见丫丫的惩罚也够了，该给他两人创造机会了。
看着窗外飘满的桂花，太皇太后勾唇一笑。炎热的夏正适合年轻人发展感情，太阳一大，感情升温，头脑一热，诉说爱慕，再挑个日子结婚，就有白白胖胖的孙子孙女了！
正在御书房处理事务的君肃打了个喷嚏，周围的人连忙关切地看来，在墙角站着的小皇帝眼神更诚恳。
“继续说，我要看看这小子还干了些什么好事。”
单手敲打着桌面，君肃靠着椅子，动作慵懒，身上的威严却丝毫未减，眼尾的泪痣在微眯的凤眼下更添几分威势。
“半月之前陛下放丧乐气走太傅，之后赔礼道歉，将太傅接回。没过几日，陛下在课堂上公然烧烤，再次气走……”
掌管上书房的王公公顶着小皇帝凶恶的眼神，极其流畅地叙述小皇帝的捣蛋史。
敲打桌面的声音越来越重，君肃脸上的神情也越来越放松，隐约还可以瞧见一丝危险的笑意，小皇帝的头越来越低。
“这次，陛下并没有做什么。”
王公公说完这句话就并没再多说一个字，小皇帝的眼神有些错愕。手指抚上桌面，君肃也有些惊讶，沉吟一会儿问道。
“如王公公所说，陛下并未做捣蛋之事，太傅为何无缘无故请假？”
“奴婢不知，但自从上次捣蛋到现在，陛下没再做捣蛋之事。”
这话一出，小皇帝从墙角窜出，手背在身后，雄赳赳气昂昂地道：“看，这一次可不关朕的事。”
瞄了一眼这小子骄傲的样子，君肃淡淡地道：“我先前可不知道你的战绩如此丰富，怪不得刚一进来，你就相当自觉的站在墙角自我罚站。”
“……”
小皇帝左看右看，深恨自己的本能。皇叔本来只是问一问太傅是否有反常之事，他乖乖站到墙角，反倒将以往捣蛋的事情不打自招。
“按照惯例自我处罚，我先出宫去一趟太傅的府邸，看一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君肃站起身来，环视周围与以往大变样的尚书房嘴角抽搐，桌子上被火烤过的痕迹、墙上乌漆抹黑的墨汁、被斧头砍过的凳子……
这都是些什么东西？
手抵在额头上，君肃无奈叹气：“无论如何也得让太傅重新回来，这是唯一一个愿意教陛下的人。”
小皇帝撇嘴，没人教他才好，他就可以自己玩了。
虽然这样想，小皇帝看向君肃的眼中还是有一丝期盼。他虽常常惹太傅生气，可心中也承认太傅是他的老师，他不希望当一个被老师抛弃的学生。
君肃眼神放柔，伸手揉揉他的头，挂着温柔的笑，低声保证。
“皇叔一定帮你把老师带回来。”
安抚完小皇帝，君肃立刻出宫。暗中观察的宫人见到他离宫的背影，立马跑回慈宁宫，将这消息报给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眼神发光，对一旁的林嬷嬷道：“若我没记错，你在宫外订了一副镯子，取的日子就是今日，但今日你好像没空。”
“奴婢明白。”
林嬷嬷点头一笑，转身离开前去小厨房找田丫丫去。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出宫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