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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报社职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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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澡的时候,楚鱼都觉得郭邑丰这人有病,而且还病得不轻,跟他相处,必须是冷脸,要是有白眼就更好了。
舒舒服服的洗了澡,她穿着厚厚的红色浴袍,把头发擦的半干下楼了。餐厅在一楼,这个时候地毯已经换了,长绒地毯,还真的是羊毛,踩进去脚都陷进毛毛里,舒服极了。
楚鱼没去餐厅,她在客厅的沙发上躺了下来,翘着一双大白腿,使唤郭邑丰给自己擦头发。郭邑丰一边擦一边把眼神往腿上溜,装模作样的关心:“冷不冷,我给你腿上盖条毯子吧?”
楚鱼把报纸从眼前移开,“盖住了你岂不是没得看了,想盖就盖吧,顶多盖的时候摸一把,也就这一点出息了。”
郭邑丰是一点都不脸红,“我可以摸两把,一条腿一把。”
嘴上这么说,但是还是没盖,盖住了自己真的没的看了。头发擦得九成干,两个人起来吃饭。
郭邑丰非要和楚鱼挤在一起,而且必须是一条胳膊搂着她才行。楚鱼不管那么多,自己吃饱了窝在椅子上,她的浴袍宽松,总会不经意漏出点。郭邑丰心猿意马,他盘算着人就在身边,今天晚上必须抱着亲一口,要不然对不起自己这番谋划。
“别吃了,我问你,我姐呢?”
郭邑丰把筷子放下,想要搂抱,被楚鱼一把推开,“让你占一点便宜就行了,还想得寸进尺,说我姐在哪儿?”
“刚吃饱就翻脸啊,放心,刚才有人打电话来了,说她这会已经吃过饭了准备睡了,有人照顾她,这几天你们两够折腾了,让她歇两天吧。”
看来这人不愿意把下落说出来,楚鱼也不打算在这里久留。既然是不愿说,自己就找。
郭邑丰看她眼睛眯起来了,就知道这是恼了,这会要是不说点什么,恐怕到头来空欢喜一场。
“媳妇,是这样的,姐姐的年龄大了,总不能这样过下去,总要让她嫁出去成家生子才行。你想想看,有个妥当的男人照顾她,不说大富大贵,也要衣食无忧才行。毕竟她还年轻,上过一回当不能一辈子不成亲啊。”
楚鱼当然知道这个道理,姐妹两来这里的目的就是红玉想找个可靠的人托付自己的下半生。自始至终,楚鱼觉得红玉嫁出去了自己才能得到真正的自由。
“要不是你,这会我们都到金陵地界了,过不久她或许就在金陵嫁人了。”
“金陵......留在这里反而机会更多,金陵的人排外,喜欢抱团,我就是从那里来的,我知道。”
楚鱼才不信他的鬼话呢,有比沪上更排外的地方了吗?没有!
被白了一眼,郭邑丰心里高兴,一把把楚鱼从凳子上抱起来,托着后背和腿弯抱着她上楼,上楼的时候还说:“我要是不把你带回来,今天有这样的好事儿吗?媳妇,咱们今天商量一下姐姐相亲的事儿。”
楚鱼想听听他到底有什么样的高见,就让他抱着到了卧室,两个人倒在床上,郭邑丰把她固定在怀里,“你想啊,她以前接触的都是什么人?是戏园子里的看客。那地方鱼龙混杂,大部分都不是好人,好人也有,人家就是看戏的,看完戏就回家。去后台非要见面握手合影的都不是好人。”
“然后呢?”
“这沪上有正经工作为人热忱的男人有很多,有些工作体面,比如说学校的教师,医院的医生,在各部门上班的助理秘书,再不行家里有店铺的小老板,还有洋行的经理......想要接触这些人,必须是有个固定的住处,有安稳的衣食来源,只有接触了这些人,相处出来好感了,才能更进一步。你说是不是?”
问是不是的时候,他还在楚鱼的脸上亲了一下。
楚鱼想,玛德,今天到底是谁占谁便宜?自己虽然是吃饱了,但是这家伙也揩油了。
楚鱼眯着眼睛:“说了这么多跟没说一样。”
“别生气媳妇,我是这么打算的,最近有家电影公司在招聘,我有办法把姐姐送进去,只要不是大红大紫,到时候戏红人不红就没有狂蜂浪蝶,她们工作的时候会和这些有体面差事的人接触,只要姐姐高兴,她嫁给谁咱们都应该支持。”
“就这?”
“我不是怕你埋怨我滥用权力吗?再说了,夫妻之间掺和了太多反而难白头。只要他们看对眼,就是个穷光蛋也不怕,咱们家别的没有,钱还是能随便用的。”
楚鱼对着他上上下下看了看。在郭邑丰眼里,怀里的娇人斜着眼神看自己,目光清澈如一弘秋波,莹润动人,忍不住又想亲一口。
楚鱼挡着他的脸,“是不是又抽烟了,难闻死了,不刷牙不许亲。”
“得令,媳妇我去刷牙,要不要一起?”
“谁跟你一起,我要给我姐打电话确定平安,还有,明天我出门要穿的衣服给我找出来。”
“打电话啊”郭邑丰拖长了声音,“然后问问姐姐在哪里,我一眼看不住,媳妇就跑了。会和之后你们再想办法去金陵是不是?”
“你让不让用电话?”
“等我确定你真的会和我过日子了自然会让你见姐姐的,我可不想今天的好日子是昙花一现。你的本事我是知道的,如果让你跑了,下次再把你抱怀里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楚鱼的眼神变了,郭邑丰的眼神也变了,刚才旖旎暧昧的气氛没了,彼此都知道对方的打算。
楚鱼一脚踢出去,郭邑丰被她一脚踢开,楚鱼上去提着她的衣领子,郭邑丰捂着肚子一脸痛苦,“你下脚轻点,把我踢出内伤了没法工作是要扣薪水的。扣薪水了我拿什么养你,你的香皂怎么办?你的衣服怎么办?你......”
“闭嘴,信我信我现在废了你?”
“信,你先让我平躺一下,我肚子太疼了,我要是晕过去了你也问不出什么来。”
楚鱼想了想,把他放平让他躺在地毯上,“我姐在哪儿?”
“你帮我揉一揉肚子,太疼了。”
“别装了。”
“太疼了。”
“没门,说我姐在哪儿?”
“我不会说,但是你可以找,这样吧。你要是能找到,我随便你想去哪儿去哪,去金陵也好,回北平也罢,我以后不打扰你。要是找不到,白天出去晚上回来,你要是想工作也可以,只要你不离开我一切都好说。你要是晚上不回来,别怪我迁怒姐姐。敢不敢答应我?”
楚鱼松开他,坐回床沿,“你会这么好心?”
“我对你的心血红血红的,不信你扒开看看。”
你要是心不是血红血红的,估计这会已经下葬了。楚鱼白了他一眼,发现他眼神还往自己腿上溜,赶快用浴袍盖住腿,“看什么呢?”
“你要是不把我放地上我也看不到,劳驾,媳妇,把我送隔壁卧室吧,我今天是有心无力,除了能看两眼什么都做不了,你踢的我肚子太疼了,我肠子肯定断了,明天我要去医院检查。”
楚鱼弯下腰把他胳膊撑到自己肩膀上,拖到隔壁把他仍到地上,“明天一早,我要在餐桌上看到沪上的地图,清晰到每一条街道。”
她需要地图去找姐姐。
说完楚鱼出门回刚才的卧室了,郭邑丰立即站起来,他在房间里走了一会,思考了一下,把整个计划的各个细节想了想。这才放心下来,然后把床头的电话拿起来打出去,这才是他的卧室,他在欧洲留学的时候,从同学那里知道夫妻有时候是分房住的,虽然当时觉得这是夫妻关系不睦,但是这会儿还是要分开,不能让父母觉得他们儿媳妇轻浮。可以生活在一起,但是绝不能在婚前混到一个被窝里。
“大头,找个能看懂眼色的管家来。......对,太太不喜欢这些佣人,......最好她们是隐形的,就是出现了也别引人注意。......我要跟太太亲热的时候她们要回避!”
第二天一早,楚鱼穿着一件碎花连衣裙光着脚下楼,看到郭邑丰已经在客厅里看报纸了,嘴里还叼着一根雪茄。
他赶快把雪茄掐灭,楚鱼不在乎这个,“抽吧,我小时候就常闻烟味。”
楚鱼小时候在姥爷家过日子,姥姥是个老烟木仓,什么烟都能抽,就是不碰烟/土。姥爷走镖的时候每次回来都要弄回来一些卷烟雪茄和烟丝。姥姥就会告诫儿孙们不许抽,自己坐在炕头上吞云吐雾。要是谁抽了,她知道了,立即操起炕上的小扫帚把人打一顿,就是这么不讲理。所以,她是老刘家唯一一个抽烟的人。
郭邑丰摇了摇头,“我有同学说,女士闻多了这个生孩子容易有肺病。以后我不当着你面抽。”随后又说:“为了咱们孩子,忍一忍是值得的。”
楚鱼就不想搭理他了,“地图呢?”
郭邑丰把地图递给了楚鱼,楚鱼一看,嘿,这上面全是东洋字。
“你怎么给我弄了一张这种地图,就没有汉字的?”
“我告诉你,你还别不信,咱们的地图没人家的的详细,小东洋废了不少功夫绘制咱们的山川河流,包括城市街道。我再告诉你一个消息,军中用的就是人家小东洋的地图。”
“我都替你们丢人,”楚鱼这话是发自内心的愤怒,指着郭邑丰的鼻子骂:“尸位素餐,无能之辈......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