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手天下》暴雨海燕

5、前夕（五）

　　一顿解释过后，妇人知道这对师徒是被绑来的外乡人，而且还是云都的郎中。

　　这师徒也明白了眼前的妇人是铁鲁西之妻。

　　这铁鲁西原是有妻室的，那他本来就不是好男人这口的。

　　“我们西大人本来不长这样的，也不喜欢男人。只是三月前，有个穿黑袍的外乡人从我们镇经过，因这外乡人神神秘秘，引起我们西大人注意。”

　　“外乡人？”佟先生好奇问道。

　　妇人点点头。

　　“我们云乌镇远离天子京城，在戈壁滩闭塞难寻，也鲜少商队外乡人经过，一年见不了几个。本来就好事的西大人便邀那神秘人来我们铁鲁府做客，可自从那神秘人来了之后，我们西大人渐渐地越来越黑，体格越来越臃肿，性情也越来越古怪。”

　　妇人继续说下去道：“直到有天他发现自己夜里经常因呼吸困难被憋醒，还忽然喜欢上男人，便去看郎中。可郎中也瞧不出他得了什么病，只说没病。”

　　“那个神秘外乡人呢？”佟先生问。

　　“我们西大人忽然想起那神秘人曾打开过一个她随身带着的铁匣子，那匣子里装了几只黑母鼠。我们西大人觉得那鼠甚是可爱，便要求神秘人留下一只，那神秘人也答应了。可没过几天，黑母鼠竟然死了，我们西大人就去客栈里找神秘人，可神秘人早没了踪迹。”

　　妇人继续说道，“西大人就觉得自己变黑和性情大变肯定和神秘人有关，因此憎恶上外乡人，不准云乌镇接纳外乡人，见皮相好的外乡人男子就要拉着人家行好事，不从就拉回来鞭打……”

　　这样看来，染黒疫的黑母鼠就是这疫毒的来源，这神秘人是谁呢？怎么会养着黑疫毒？！佟先生百思不得其解。

　　“还记得神秘人的特征吗？有说过是哪里人，要往哪里去吗？”佟先生问。

　　妇人摇摇头，“我只知道，她是个女子，从辽城来。”

　　辽城？！那个瘟疫最凶的城。

　　辽城正闹瘟疫，只可进不可出，这神秘人是如何携带黒疫毒出了辽城？！

　　佟先生隐隐约约觉得这携带黑母鼠的神秘人不友善，若她图谋不轨，她所到之处，可尽是黑疫流行！

　　若辽城所害之疫不是天灾，那便是人祸。

　　“这两位先生，能治治我们西大人吗？求你把他治好！”妇人焦心。

　　“不敢说能完全治好，但是会尽力试试。”佟先生说道。

　　妇人感激涕零。

　　师徒俩抛开铁鲁西之前种种恶心人的恶霸罪行，尽心替他救治。日夜不停地施针和熬药，几天后铁鲁西就渐渐清醒过来，身上的黑退去了不少，人也不再肿得像皮球。

　　铁鲁西似乎恢复了以前的神志，知道自己得了黒疫，性情大变后，惊讶后悔不跌，立马将那些在吊打的外乡人给放了。

　　“先生，我怎么会染上黒疫呢？！难道真和那神秘人的鼠有关？”铁鲁西问道。

　　“嗯，有很大关系。可知这人要去哪里？”佟先生问道。

　　铁鲁西摇了摇头，说道：“这女子奇怪的很，整天蒙着黑面纱提着个铁匣子。不过，那时听她说似乎要往东去。”

　　往东去？一直往东，那就是经过……云都城……天子都城！

　　佟先生立马修了封书信，交给驿站后，就催着柳儿出发赶往辽城了。

　　“师傅，刚才你急着写信给谁？”柳儿好奇地问。

　　“一位朋友。”佟先生答道。

　　朋友？柳儿从未见过师傅有和哪些朋友有来往。

　　见师徒俩要出发往辽城治瘟疫，铁鲁西夫妇送给师徒俩的东西堆得马车都塞不下了，还特意给他们的马车换了两匹壮马！

　　临行前，铁鲁西夫人去了车厢处查看赠品，怕有遗漏。

　　佟先生终于问了铁鲁西他一直关心的一个问题，“可有与你有染的男子？他们去往了何处？”与铁鲁西有染，就怕染上黒疫了。

　　铁鲁西立即摇了摇头，“我太失败了，没有一个人肯从我！”

　　佟先生点了点头，好在别人不从。

　　柳儿在心里偷笑，长得像个黑皮球，又凶神恶煞的，谁愿意谁瞎。

　　“佟先生也认为我太没有魅力了？”铁鲁西狂嚎。

　　“不不不，铁鲁夫人闭月羞花，你魅力大得很！”

　　“佟先生，我跟你说，已许久没有看到辽城的大门打开过了，听说里面已成了一座死城，佟先生你们还是回头吧，别去了！”

　　“京城天子令，不得违背。”佟先生说道。

　　就算没有天子令，辽城百姓需要师傅，师傅还是会义无反顾地去的，柳儿心里道。

　　告别了铁鲁夫妇，师徒俩赶着马车往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