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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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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漫步在海边。
潮湿的海风混着雨水吹在脸上,微微有些冷,沾了海水的细沙扒着能接触到的每一寸皮肤,令我极不舒服。我愤恨的踩踏浪潮,近来这种莫名的愤怒与恨意占满了我的胸腔,于是我只能向我所讨厌的大海来发泄。
我讨厌海,又依赖海。
海洋会溺死我,海洋像爱人一样包容我,这是互相矛盾的事情,但他们又和谐的共存着。发泄累了,我就在一块礁石上坐下,垂下的脚拨弄着海水。
也许是海豚群,也许是别的什么,他们嬉闹着,将一具沉重的骨架冲上海滩,带起的浪涌一阵一阵拍打在我的脚背。
这是一具男人的尸骨,高大、沉默。眼眶处摇摇欲坠的开裂,却被藤壶遗留下来的痕迹连接在一起,像一只死去的蝴蝶。
远处停下一辆车,车上的女孩——我记得她叫空条爱伦——她也不知道我的名字,只和我匆匆见过几次。她大喊了一声:“喂!你怎么在这种地方!”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在这种地方,从某个时候起我就记不清很多事了。
空条爱伦下了车向我走来:“暴风雨要来啦,再不走可是要在这里淋成落汤鸡的,我捎你回家吧。”
车上粉色长发的男人打开门:“爱伦,雨要下大了!”
等回过神来,我已经坐上了他们的车。爱伦告诉我,这个男人叫安娜钦,是她的男友。
“我们要去见我的父亲。”她对我笑了笑:“父亲虽然说尊重我的想法,但还是能看出来不太高兴,这老头脾气硬得很,安娜钦说想再去磨磨他。”
她已经有爱人了呀,都已经到了这个年纪……我忽然间眼眶一热,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爱伦急忙为我抹眼泪:“你怎么哭了……别哭啦,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我不知道如何回应爱伦,一个可怜的,连自己的年纪都记不清的女人,她只觉得悲伤。
我好像无处可去,空条爱伦把我带回了她父亲的家,她的父亲高大而可靠,就像我在海边见到的那具骨架,令我的心安定了下来。
在客房睡了半夜又觉得胸闷惊醒,起身看见她的父亲在客厅里坐着,摩挲着与爱伦和她母亲的合照,似乎在为女儿的成长而伤感,我看了一会儿,本来干涸的眼眶又布满了水雾。
空条先生回房睡下,我夺门而出。
赤着脚走了半夜,天已经蒙蒙亮,礁石边仍旧藏着那具骨架,停驻了一只落单的海豚与另一具骨架。
海豚蓝色的眼睛盯着我,沉默而温柔,令我想起已经离婚的丈夫,也想起我早逝的女儿。我终于想起来所有被遗忘的,想起我是一个女孩的母亲,想起我曾经和另一个人类相爱。
而我的爱人与女儿死去了。
海豚用它湿漉漉的吻部蹭蹭我的手,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我坐在两具沉默的尸骨之间。
我所爱者——空条承太郎、空条徐伦,他们永远留在了旧世界。
原来……我只是停留在新世界的旧世界遗孤。
海浪拍打着我,暴风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