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属宠物》狎笑厌酒

8、第 8 章

　　晚上果然下起了大雨。

　　里奇想起那位吸血鬼先生几乎紧贴地面的窗户，希望雨不要太大，灌进房间才好。里奇这么担心着。

　　好在雨在后半夜就停了，里奇才迷迷糊糊睡着了。

　　早晨起来时候地面几乎都干了。

　　第二天里奇准时到了男爵府邸的后院，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快到了中午，乔从后门走进来，径直走到里奇身边，“老约翰今天明天两天请假休息了，工作都需要你自己完成了。”

　　里奇正在铡草，直起身子擦了擦脸边的汗水点点头，“好的，我知道了。”

　　“今天需要你给那个牲畜打扫笼子以及喂食，你可以做到么？”乔又问。

　　里奇看了看不远处半地下的“牢笼”才说，“我跟杰克大叔给他打扫过，我可以的。”

　　等乔走了，里奇过了好一会儿才准备好了几匹马儿的两天的草料，又擦了一把汗。

　　这时候风从穿过半地下的建筑，吹出一阵阵怡人的凉风，里奇舒服地眯了眯眼睛，开始准备给那位先生洗澡用的用香料浸泡过的水。

　　里奇刚要拿出盆子，突然想到，自己忙了一上午一身的汗，那位先生一定不喜欢自己这样脏兮兮地出现在他面前。

　　这么想着便从后井里提了一桶水先将自己冲洗干净了。

　　到了傍晚，乔非常准时地提着食盒来到了后院，交给里奇后便快速走了。

　　里奇似乎也被乔的情绪感染，手忙脚乱地打开那件“饲养间”的大门。

　　大门一打开，里面传出更沁人心脾的冷香。

　　傍晚的阳光照得到处都是热乎乎金灿灿的，散发着温热的阳光的味道。

　　门内黑漆漆的，越下面越散发着一丝丝凉意，安静得像是另一个世界，虽然两个世界仅仅一门之隔。

　　里奇紧张地干咽了一口，后背抵着冰凉的大铁门。

　　门慢慢关上，里奇一步一步走下台阶。

　　那位先生犹如第一次见时那样，坐在座椅上，一动不动。

　　里奇提着食盒有些手足无措，就像是闯进别人家里不受欢迎的客人一样。

　　里奇抿了抿嘴巴，走近笼子，微微鞠了一躬，“先生您好，我来……额……给您送饭。”

　　看那位先生依然没有什么反应，只好自顾自将食盒里的红色液体倒进酒杯里，小心地打开投食口放进去。

　　“先生，接下来我要开始打扫笼子了，请您先到那边去可以么？”

　　先生当然没有回答他，里奇挠了挠眉毛，似乎不太在意，学着老约翰的样子转动摇柄。

　　机关启动，那位吸血鬼先生被困在了笼子的另一边，里奇提着水钻进笼子。

　　里奇首先像老约翰一样先擦洗了地面，然后拿出抹布一点一点擦拭笼子的角落乃至四周。

　　“呼。”因为趴在地上擦笼子，里奇的肩膀和腰有一点累了，不禁伸了一个懒腰，这时候却见在角落的吸血鬼先生正端着酒杯，饶有兴致地盯着自己，里奇吓了一大跳。

　　一双绿莹莹的眼睛在黑暗中尤为明亮，像是闪烁的萤火虫，又像是一双野兽的眼睛。

　　“先……先生……”里奇捏着抹布不知做何反应。

　　吸血鬼先生放下杯子，嘴角稍微扬了扬，闭上了眼睛。

　　里奇继续开始擦拭笼子，期间偷偷瞄着角落的吸血鬼先生，可是他再也没有动过，里奇不禁松了一口气。

　　等到里奇把笼子擦干净，犹豫了一下才开口，“先生，我打扫好了，您可以回来了。”

　　说完就转动摇柄，被截开的笼子被重新打开。

　　里奇将空桶和酒杯拿出去，很快把吸血鬼先生的香料水端进来。

　　这时候坐在黑暗里的先生突然睁开眼睛，一手支着手杖，慢慢走到笼子的边缘。

　　这是里奇第一次见到吸血鬼先生站起来，一瞬间血液似乎全部涌进大脑，耳边心跳声如同擂鼓。

　　先生伸出一只手，在里奇端着的盆子里沾了沾。

　　那是一只成年男性的手，不像是传说中的吸血鬼有着黑长又尖锐的指甲，吸血鬼先生的指甲圆润，修剪的也非常平整。手稍微有一些苍白，但是指节清晰，手指修长，上面还佩戴了一只镶嵌着绿宝石的金色戒指。

　　吸血鬼先生将手杖抵在笼子上，从衣服里掏出一方洁白的手巾，擦了擦沾湿的手指，接着开口，“我洗好了，你拿出去吧。”

　　这是里奇听到的吸血鬼先生说的第一句话。

　　里奇愣愣地将目光从吸血鬼先生的手上收回来，一脸震惊地看着他的脸。

　　或许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即使非常暗，里奇还是看清了吸血鬼先生的脸。

　　那是一张让人一眼就知道不是属于人类的脸 。

　　即使是世界上最著名的雕塑大师，最负盛名的宫廷油画画师也难以塑造描摹的脸。

　　深陷的眼窝里一双眼睛尖锐又诱惑，幽深的绿色瞳孔昳丽得过分，像雪山之巅上被极光照耀的澄澈湖水，里奇一瞬间都觉得自己似乎是陷入了凌晨十分，黑暗与光明，清醒与昏睡之间的漩涡里。就好像，天空马上就要亮了，可是眼下却一片黑暗，明明应该清醒过来了，大脑里却一片混沌。

　　“你叫什么名字？”吸血鬼先生再次开口。

　　里奇一瞬间回神，“啊！先生，我我……我叫里奇·霍普斯（ Riki·Hopps）”手里一盆水差点打翻。

　　吸血鬼先生轻笑一声，垂着眼睛看着面前这个窘迫的男孩，一双嘴唇红艳得像是淋上了鲜血，又像是挂在伊甸园引人采撷的禁果，他薄薄的上唇微微张开，“嗯，我叫布莱德·德古拉库拉（Brad·Dracula）”

　　“您您……您好，德古拉库拉先生，我是里奇。”似乎因为吸血鬼先生的嘲笑，里奇紧张得又错乱地介绍了一边自己。

　　布莱德点点头，继续打量这个人类男孩，恶劣地开口，“你很怕我？你知道我是血族？”

　　里奇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的反常，眼睛在黑暗之中胡乱转动，过了好一会儿才应着头皮开口说，“不是，不是的德古拉库拉先生，是因为，因为我以为您听不懂英语，所以，所以听您说话，我很意外。”

　　布莱德点点头，“我们血族和你们人类一直关系紧密，我有一些子民也是由人类转化而来，甚至还有一些子民和你们人类通婚，所以你们人类的语言，我都可以听懂。”

　　里奇没想到吸血鬼先生会这么耐心解释他这样一个蹩脚的理由，满脸通红地点点头。

　　布莱德看眼前的人来男孩都快要烧起来了，又轻笑一声，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座椅上。

　　里奇这时候才发现，在座椅上和吸血鬼先生的手腕上都有一根很粗的铁链，将二者锁在笼子上，随着吸血鬼先生的走动，链子在地上发出轻微的脆响。

　　吸血鬼先生的活动范围只够笼子的宽度以及半个笼子的长，即使是打开笼子进行清理，他也到不了那半个笼子。

　　里奇抿了抿嘴巴，“那，那德古拉库拉先生，我先出去了，请您好好休息。”说完浅浅鞠了一躬，端着水盆跑了出去。